猶豫了許久,云夢初才問徐書婉:“小姨,為什么沒有在王妃嫁進來之前,生個孩子呢?”
徐書婉頓了片刻,表情苦澀起來,“小初,大哥當時算是強行把我塞到了王府里面,王爺也只不過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留我在王府,給了我一個妾的名頭,但是王爺根本很少……他心中想著別的人……就算偶爾……也只是把我當成那人罷了,原本就很少,想要孩子也不太容易。(庶長子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不能出現的,再加上王爺對我沒心,如果出現了庶長子,就是我和那個孩子的悲哀,所以我當時也在偷偷地服用的藥物。”
徐書婉這一番話說下來,云夢初暗嘆古代女子生活不易,做妾更是不易中的不易,將來她不管怎么樣,哪怕逃婚也好,她絕對不做妾!
晚上的時候,云夢初坐在房間里看書,木槿則欲言又止的站在一邊。
其實木槿身上有個不大不小的缺點,有什么疑問的話,不是很能藏得住,總是習慣問清楚了,現在也是一樣。
她放下書,笑吟吟的看著木槿,軟軟的說道:“木槿姐姐,有什么事情呢想問我的嗎?”
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住小姐,奴婢的確是對您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徐云比較好奇。”
果然是這件事情。
云夢初仿佛剛記起來一樣,“哦?徐云嗎?你把她安頓的怎么樣了?”
木槿猶豫了片刻,“小姐。您說讓徐云先從三等丫鬟做起,奴婢就把她安排在了三等丫鬟的房間中,但是小姐,她不是您特意買回來的嗎?您怎么只讓她做三等丫鬟。”
云夢初笑了笑。“她雖然是我特意買回來的,但是我怎么就知道她一定好呢,自然要試一試才知道。如果她不好,那么我買她的銀子只當是幫她一把,我也不缺那點錢,如果她好的話,我不就是物超所值了么?所以這段日子倒是要讓你幫我好好留心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可塑之才,如果她真的不錯的話。就要你費心教導了。”
木槿聽后,明白的點頭,“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情的。”
“不說這件事情了,你記著就行。”云夢初笑瞇瞇的看著木槿。那模樣,從表面上看起來,果斷是天真純潔的一個小女孩,乖巧的不得了,但是實際上……
“木槿要嫁人了吧,有什么中意的人嗎?別臉紅,照實說哦,這樣我才有可能幫你卻求一個恩典。”
“小姐……”木槿輕輕地嗔了一句,“您最近越發的喜歡打趣奴婢了。奴婢一個內院的丫鬟,除了外院的小廝很少見到其他的男子的,奴婢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人呀。”
“這就難辦了呀。”云夢初微微皺眉,心中盤算著別的事情。
“小姐,單憑您支配吧,奴婢只要個老實人就行了。”
云夢初笑了。“好吧,我知道了。”都想要老實人,其實她也是想要個老實人罷了,只可惜,有的人看起來老實,實則一點都不老實,真所謂人心隔肚皮呀。
于是,云夢初第二天派人去找了嫁出王府的嬋娟,嬋娟嫁給了一個京城小酒樓的掌柜的兒子,日子雖不說過得多么富貴,但是最起碼是個小康之家,相公對她也不錯,嬋娟這一輩子算是順遂了。
聽說,嬋娟嫁的那個丈夫,和綺麗芳的人很熟。
綺麗芳是京城一大有名的商號,主營化妝品生意,同時也有許多其他的供銷鏈,如果木槿能嫁到綺麗芳去,將來也會幫上她一些忙。
嬋娟聽說云夢初找她,接到話的第二天就趕來了,嬋娟如今可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不過她的身姿依舊窈窕。
嬋娟來了之后,依舊像往日一樣給云夢初行禮,云夢初笑著阻止了她,“嬋娟姐姐,我現在可不是你的小姐了,你不用向我行禮的。”
嬋娟笑著說道:“小姐還是我心中一輩子的小姐的,不知道小姐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情。”
云夢初用下顎點了點木槿的方向,“為了她的事情找你來的。”
“木槿?”嬋娟聽后立刻明白了,“小姐可是想讓我幫木槿留一個人家?”
“嗯。”云夢初笑著點頭,“我記得你相公和綺麗芳的人比較熟悉,幫我去綺麗芳里面看看吧,看看有沒有合適木槿的,木槿能嫁出去,也算是脫了奴籍。”
嬋娟點頭,“小姐放下心,這事情我一定會叫相公留意的,過幾天給您回話。”
這件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過幾天之后,嬋娟還沒有給回話,木槿就先對她說道:“小姐,奴婢覺得徐云真的是個可造之材。”
“哦?”她微微挑眉,“仔細說說。”
“徐云做事穩重,不驕不躁,因為她是新來的,奴婢讓她負責院子里洗衣服的事情,不禁沒有絲毫不滿的神色,反倒是認認真真的洗,奴婢留意了她很久,從來沒見她明里暗里抱怨過。而且徐云似乎很有才學,奴婢和她聊過一兩次,徐云有的時候說話,讓奴婢覺得她真的很有才。”
云夢初聽后,笑著點頭,楚天佑特意帶她去買的人果然不錯,聽木槿這么說,真的是個可塑之才呀……
既然這樣的話,“木槿,你找個機會把她生成二等丫鬟吧,等你嫁出去之后,就讓她到我身邊來吧。”
木槿點頭,忽然屈膝行禮,“謝謝小姐恩典。”
云夢初知道她說的是賣身契的事情,也就收了這個禮。
云夢初難得逍遙了幾天,只可惜在她對木槿說完話的第二天,一個晴天霹靂打了下來,徐書婉對云夢初一臉喜色的說道:“小初,我跟王妃提了一下想讓你去學刺繡的事情,王妃直接說,讓教大小姐的人也一并教你,教大小姐的可是宮中退下來的一品繡娘,能有她指點你,你的刺繡就不用擔心了。”
“是……么……”云夢初嘴角抽搐著,表情異常的僵硬,只期望那個教刺繡的女子真的能神乎其技一點,讓她這種刺繡白癡都能學會刺繡。
不過幸好,下一次刺繡的課是在三天之后,她還有時間臨時抱佛腳一下,她從徐書婉那里借來了刺繡的東西,想要似模似樣的練習一下,但是她剛拿起針,就聽到木槿跟她說嬋娟求見。
好吧,她放下了針線走出去見嬋娟。
嬋娟是來跟她說木槿的事情的。
“小姐,我托相公問了一下,綺麗芳在東街那兒的店面里,有個小管事的兒子比較合適,那兒子今年十八,人是絕對的敦厚老實,也在東街那店里干活,只不過還沒升成管事,是個店里的普通伙計罷了。小姐,十分抱歉,木槿畢竟不是王妃或側妃身邊的丫鬟……很難說到身份高的親事。”
“沒事的,已經很好了。”云夢初笑著說,“木槿你看怎么樣?”
木槿是個古代的女子,內里還是矜持得很的,現在聽著云夢初和嬋娟當著她的面討論她的親事,早就臉紅的要滴血了,囁囁嚅嚅的小聲說道:“單憑小姐吩咐……只要人忠厚老實就行。”
云夢初沉吟片刻,對嬋娟說道:“你能保證那人絕對沒問題嗎?”
嬋娟很肯定的點頭,“小姐,奴婢敢保證那人絕對好,他人好可是有口碑的。孝順父母,寬和帶人,小姐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云夢初仔細看了看木槿的臉色,確定她沒有反對之后,就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這個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你改天去透漏一下這方面的意思……”
嬋娟笑著說道:“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怎么做。”
木槿的親事就算是這么定下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兩三個月,木槿就要嫁人離開王府了。想到這里,她心中還真是有點舍不得的感覺,木槿畢竟伺候了她這么長時間……嫁妝她可是要給的豐厚一點才行。
隔天,云夢初裝作不經意的走過徐云干活的地方,停下腳步打算和她聊聊。
徐云見到云夢初來了,靜靜的站起身子,行禮說道:“見過小姐。”
云夢初擺手,側著頭,笑的一臉天真純潔,“徐云姐姐看起來很知禮的樣子呢,是不是小的時候學過?”
徐云點頭,“奴婢家中之人曾經教過奴婢幾年。”
“那你的家中人呢?”
徐云神情黯淡片刻,“都過世了。”
云夢初立刻說道:“抱歉,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這下倒換徐云愣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給奴婢道歉的小姐,看來還真是個心慈仁厚之人,她微微笑了笑,“沒事的,小姐,奴婢已經習慣了,我爹娘在世的時候對我很好,我要知足,他們不僅教我識字,還教了我不少別的東西。”
“哦?”云夢初挑眉,重點來了,“那你還會什么別的嗎?”
徐云猶豫片刻,低聲說道:“奴婢的刺繡還算拿得出手,也懂些藥理和拳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