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年紀也不小了,身為東吳的三代老臣,黃蓋在東吳的地位很高,就個人勇武和用兵方面,他比之程普還強出不少,可謂是東吳的中流砥柱。{
但中流砥柱,也有吃不準,模棱兩可的時候。
就好比說現在。
嚴顏兵敗來投,就令黃蓋不知有些如何處理是好。
按道理來說,現在袁軍勢大,蜀吳聯合尚且不敵,更何況是蜀吳還處于對立面。
怎奈孫吳有心跟劉備聯合抗袁,但劉備這老小子太不懂事,因為關羽之死的事就是不肯跟東吳聯合,雖然已經不再與東吳會戰,但蜀吳依舊是各自為戰,在總體戰略方向是合不上拍,以至于讓袁軍屢屢得逞,連至失去了張飛,太史慈,黃忠,程普等猛將。
上面的人不松口說聯盟,下面的人即使有心聯合,也得把握分寸,看看輕重緩急,不敢太過高調,基本都是各自為戰。
且張飛一死,估計劉備更蒙圈了。
今夜嚴顏來投,依照常理黃蓋本當接納,但不知道劉備那邊是什么意思,那老東西因為兩個兄弟的死,目前已經處于半瘋狗似的狀態,今天不跟東吳打,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咬東吳一口的說?
所以說,黃蓋的壓力也是蠻大的。
嚴顏站在帥帳正中,說明來意之后,看著黃蓋在那掐著花白的胡須,左尋思右尋思,也不表個態,心中逐漸有些開始不耐煩了,碎嘴的毛病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說,我老人家主動來投,跟你聯合,收納不收納你倒是表個態啊!瞅你年紀一大把,怎么辦事這么墨跡?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
黃蓋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仔細細細地打量了嚴顏幾眼,方才慢條斯理地言道:“瞅你白胡子一大把,好像也沒年輕到哪去啊?”
嚴顏將胸脯一挺,慢條斯理地言道:“我是沒年輕到哪去,可老夫辦事不拖沓,一是一二是二,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要多迅速有多迅速,哪像是你,畏畏縮縮猶猶豫豫的。慫包一個!”
黃蓋被嚴顏一通話說完,氣的白胡子直抖,這老頭看著年紀比自己還大幾歲,說起話來怎么這么毒舌?不但毒舌,還他娘的碎,不給你留一點面子。
就這樣的人,也能活到這么大歲數沒被兒孫下毒害死,還真是奇了怪了。
真想一刀砍了這混蛋,但瞅瞅他那頭雪白的銀發……算了。畢竟也是一個老將軍,這年頭,跟自己歲數差不多大還能繼續在軍營里混的,真就是不多了。
“嚴老將軍。你說你來投奔老夫,可是你手下兵馬都被張郃打沒了,就你一個光桿將軍,老夫要你。也沒什么用啊?”黃蓋無奈地一攤手,言道。
“你這話不對!”
嚴顏見黃蓋終于松口,心中放下一口氣。道:“老夫現在是沒有兵馬,但那是被打散了,又不是被打沒了,只要黃老將軍你肯讓老夫在吳營中豎起大旗,必然可招募敗兵來投,到時候也是憑空給你增加了力量,且老夫與張郃一場血拼,盡知彼軍虛實,當可助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黃蓋聞言似有所悟,忙道:“如何與張郃對戰?還請嚴老將軍教我!”
嚴顏笑著道:“今夜張郃與我奮戰一場,雖然將老夫打的大敗,但其手下也是損失不少,無力再戰,此刻必然已是收軍回營,老夫今夜觀之,彼軍以重甲步騎為多,雖然勇猛難敵,但變動不足,若是在平原之上,恐難勝之,不妨引彼軍往樹林等茂密處,令彼軍周轉不靈,難以發揮,到時便可一舉而勝……”
黃蓋聞言拍手笑道:“也好,到時候就有勞嚴老將軍幫忙的。”
“共御大敵,何分彼此,今夜張郃軍力疲乏,必然回軍休整,你我不妨制定計劃,以求來日將他徹底擊破……”
“不好啦!黃老將軍!不好啦!張郃的西涼鐵騎沖破前寨殺進來了!”
一名沖進來匯報的士卒喊聲打亂了兩個老人的思緒。
但見黃蓋詫然地瞅了瞅嚴顏,嚴顏木訥地看了看黃蓋,彼此眼中都是深深的不解。
“怎么個情況?”黃蓋眨了眨眼,怒視著嚴顏道:“你不是張郃今夜兵力疲乏,不會打過來的嗎?”
“這個……”嚴顏有些詞窮了:“這好像是個誤會……”
“取我刀來!”黃蓋大喝一聲,起聲呼喝道:“傳令三軍盡皆出戰,隨我去戰張郃!”
“諾!”但見那剛才回來稟報的傳來兵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帳外走,剛走到帳篷門口,卻見一隊精銳鐵騎已經沖殺至帥帳之前,當頭一將,手握長槍,威風凜凜,抬手照著傳令兵的喉頭一戳,那傳令兵想叫,可嘴巴張開,卻再也無力叫出一聲,身體力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吸干似的。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戳斷他喉嚨的馬上將,還有他那雙漆黑深寒的眼睛。
是張郃!
“啪!”
張郃一槍戳死傳來兵,看都不看他的尸體一眼,直接駕馬進了帥帳,看了看帳內的兩個老頭,微笑不語。
嚴顏看見張郃,已是有些蒙了,倒是黃蓋站起身來,握了握拳頭,怒聲問道:“汝乃何人?”
“何人?”張郃微微一笑,道:“當然是敵人了!”
話音落時,已是有十余個精銳的西涼鐵騎沖進帳內,圍繞在嚴顏和黃蓋身邊,將其二人緊緊包圍。
黃蓋靜靜的瞪視著張郃,突然道:“小子,你到底是誰?”
“河間張郃!”
張郃!
黃蓋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傳來兵來報張郃突破前寨,自己剛要有所動作,對方就殺到中軍,直入自己的帥帳了?
張郃身后,馬騰亦是騎馬而入,對著黃蓋笑道:“黃蓋黃老將軍。多年不見,閣下可還安好?”
黃蓋看了看馬騰,心中不由得一陣嘆息,他不認識張郃,卻認識馬騰,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舊主孫堅和其都是一陣諸侯,焉能不識?
心中雖驚,但黃蓋臉色卻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多年不見,壽成公風采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
“哈哈!”馬騰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黃蓋看著張郃和馬騰,知道今天這關是過不了,隨即道:“老夫很和奇怪,不知壽成你們是怎么這么快就殺到中軍帥帳來的?”
馬騰沒有答話,張郃卻是淡然道:”嚴顏老匹夫兵馬被我打盡,如何能獨身前來?若不是我手下留情,還能是什么?我料定他來之后。必然覺得本將今夜全勝蜀軍之后,不會過來對付吳軍,本將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待嚴顏入吳營之后。立刻領兵攻打,并率西涼鐵騎直取你中軍帥帳!”
黃蓋雙眼一瞇:“擒賊先擒王?”
張郃點了點頭道:“不錯,先擒下你,就能制住所有的吳軍。大戰旦夕而畢,難不成你以為本將有時間和你一兵一卒的戰到最后為止?”
黃蓋聞言,左右看了看圍繞自己和嚴顏身邊的鐵騎。無奈一嘆,知道自己已是甕中之鱉了。
“張郃,你想對老夫怎么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呵,黃老將軍不愧是東吳三代老臣,果然非比尋常,就請黃老將軍和嚴老將軍,作為我軍的戰俘,前往江陵,與我家主公一敘吧。”
兵貴神速,張郃在江津巷一戰,一夜戰敗蜀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擒蜀軍大將嚴顏與東吳三世老臣黃蓋,這個變化對于蜀吳來說,變化太過巨大。
江津巷一失,荊南水路戰線屏障徹底無用,整個荊南四郡將徹底暴漏在袁軍北方鐵騎的腳踩馬踏之下。
目前在荊州南部,其余的零散小鼓孫劉戰力足可忽略不計,但唯一能夠跟袁軍匹敵的,就是由呂蒙、陸遜、曹丕、交州士家所率領的勁旅。
而由袁尚方面,負責討伐這支雜牌軍的兵馬,其實也是一支雜牌軍:乃是由田豐、沮授、逄紀、郭圖牽頭,曹植等人助陣的勢力。
曹丕與曹植兄弟的多年恩怨。
田、沮、郭、逄和許攸的利益之爭。
都將在這一戰里,做一個徹底的了解。
武陵,吳營。
雖然是由各方兵馬組成的,但真正作為領頭的人物,唯有東吳上將軍呂蒙而已。
呂蒙以武出身,后從軍略,雖然為帥時間較短,但得到周瑜和魯肅的提點,再加上天生的軍事才能,如今已是徹底成為一方統帥,放眼天下,少有人能與之相提并論。
有他總督這支雜牌軍,周瑜和魯肅還是非常放心的。
“諸位!”呂蒙坐在主位上,看著兩旁形形色色的人物,開口說道:“袁尚那廝派遣田、沮、郭、逄四大謀主,帶領精兵猛將,前來對付我等,還特意將曹植一眾降將從北方招來,其意昭然若揭,對方皆是精兵猛將,如何抵之,諸位可有高論?”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呂蒙身邊,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那年輕人一臉春風笑容,望之親切,似是一個靦腆的陽光大男孩,讓人如沐春風。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一切的外貌不過都是迷惑人的假象,誰若是敢小瞧這個年輕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人,就是陸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