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云和袁尚說話的當口,長安古都的城墻之上,一支火把在探查卒的視野內晃動了好幾個來回,頓時引起了探查卒的深刻注意。
“啟稟主公!城門上有信號了,是張燕將軍和孫輕將軍事先與我們約定的信號!”
袁尚聞言,頓時精神一震,急忙抬頭望去,深切的望了一會,袁尚的嘴角隨即掛起了一絲他慣有的笑容。
“兄弟們,時候到了,都給我上!攻破城門,奪下長安,用以作為我們在關中的立足之點!三軍將士只需進,不許退,違令者,斬立決........給我沖!”
夜風陣陣,適才還是寂靜無聲的長安城外,乍然想起了一陣響徹夜空的鼓角之聲,但見袁軍士卒在以趙云等將領為首的袁軍首席將關門的帶領下,如潮水般的向著長安城瘋狂的涌動,恍如一陣旋風,只是在身后留下了陣陣的白影。
而此時此刻,長安城內,孫輕已是帶領著手下的精干士卒解決了城門的守兵,打開了城門,吊橋“吱嘎吱嘎”的緩緩落下,伴隨著“咣”的一聲巨響,深深地落在了塵土之中。
眼見一切順利,袁尚隨即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帥旗,高聲道:“三軍將士不用顧忌,直接殺進去,攻破長安太守府,生殺此處的主將!”
幾乎也不用袁尚下什么命令,在吊橋落下來的那一刻,三軍將士已然是爭先恐后的沖入城內,頓時在寂靜的城池內掀起了一陣恐慌。
“什么人........”城中的守備隊在得到消息之后,急忙前來阻攔,為首之將卻連話還沒有問完,就見趙云已然是彎弓搭箭,抬手直接射中對方的咽喉,接著便迅速的以槍換箭,如同一道白色的流星,直接向著城中深處殺去,路上但凡是遇到敵軍,便是或槍或箭,手下直無三合之人,當可謂勇猛無匹。
只是短短的瞬間,長安城內已經是殺聲震天,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城袁軍,大部分曹軍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而此時此刻,在長安太守府內,張燕早已是敢在眾人之前,持刀領兵向著里面快速推進,其時毛階已然穿戴整齊,率領護衛而出,一見張燕,頓時很的他牙牙直癢,沖著張燕高聲的怒吼言道:“無恥無信之賊!安敢如此算計我長安,今日定與你不死不休!”
張燕橫刀而立,大開大磕站在太守府院落中央,聞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仰天哈哈大笑道:“不是老子言而無信,實在是你這太守的腦袋瓜子轉的慢了一些!活該今日命喪于此,讓老子成就了一場大功!”
“賊子休得猖狂!”毛階說罷,已是不在與張燕廢話,率領著手下的護衛們沖著他就沖了上去,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在太守府的院落之內打的不亦樂乎,可憐好好的一個裝潢華麗的太守府,頓時變成了人間連續,因為兩方士卒的相互攻殺而被禍害的七零八落,到處都是碎瓦殘石,卻是不知事后又該如何修理,即使能修理,也不知得耗費多少功夫和錢財了。
張燕確實不管那套,揮舞著一柄大刀,左右屠殺,不是砍人就是砍物,物砍沒了就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總是就是手里一個也不閑著,弄得毛階好生心疼,直接沖上去就與其拼命。
二人中間隔著不少兵馬,可卻見毛階左沖右屠,一時間倒是頗有些無人能敵的架勢,他隨是文官,卻也是自幼多學六藝之道,頗有儒將之風,一旦動手,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抵擋,片刻功夫,張燕的不少手下便已是被他揮劍打的零落,哀嚎著四下而逃。
眼看著就要殺到張燕跟前,卻突見手中一直不閑著的張燕大吼一聲,哈哈大笑,一個縱身飛跳至了毛階的身邊,手中的戰刀直劈毛階的脖頸,竟然如同算好了一般,刀沒到,冷風先至,毛階的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也幸好他多年來也算是南征北戰,頗有些經驗,險惡之境下竟然是使出了一招讓人極為不齒之法,卻是膝蓋一軟,就地一滾,一個惡狗翻身堪堪的躲過了張燕的突襲,刀鋒在他頭頂的不遠處呼嘯而過,委實是讓人害怕心寒。
毛階想要站起身來反擊,張燕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飛身跳起,對著正要起身的毛階迎頭掄起就是一刀,張燕綽號飛燕,身敏善跳,更兼是由上打下,這一擊下劈猶如泰山壓頂之勢。
毛階雖想起身,卻又是被這一刀的氣勢堪堪地壓了回去,無奈之下只得就地翻身,向后又是一個打滾,躲了過去。
“你他娘的屬驢的!就知道打滾!“張燕攻勢不減之余,卻是還有閑暇出口埋汰毛階。
毛階也不是口軟吃虧的主,聞言依舊是一邊打滾,一邊張口還擊回道:“放屁!你這天殺的賊獠才是屬驢的呢,毛某乃是屬狗也!”
張燕聞言不由得愣了一愣,自言自語道:“他娘的,有啥不一樣么?看招!”說罷飛身躍起,劈頭蓋臉的又是一刀。
毛階滾來滾去,已然是滾到了強弩之末,委實是不能再滾了,無奈之下,只好手握劍柄,硬把張燕劈下來的這一刀向外磕,只聽當啷一聲悶響。頓時,毛階的胸口便是一陣發悶,眼前一片漆黑,雙臂猶如遭到雷劈一樣,從虎口手掌直接麻到了腋下。
毛階雖然也算是自幼習劍,但掄起力量,如何又能夠跟老燕賊相提并論,這一刀能夠擋住,也算是他的福分了,但絕不可能擋得住第二刀。
毛階痛叫了一聲,借著張燕的這一刀之力,又是一個翻滾,直接滾到了正廳,肩膀的劇痛讓他搖搖欲墜,肩胛骨的鮮血幾乎都能從盔甲里流出來了,他不敢停留,直接站起身來,順著廳堂的左側,就是向太守府的后花園跑去。
張燕志在其頭,此刻焉能放著他輕易離開,老燕賊舔了舔嘴唇,嘿嘿的笑了兩聲,提刀就跟著毛階的屁股后頭追了過去。
毛階連跑帶爬,堪堪的跑到了后花園,腳步蹌踉,一個不小心,卻是直接被絆了個跟頭,一頭栽倒在了后花園的濕地之上。
張燕哈哈大笑,一步三搖晃的來到了毛階的面前,嘿笑道:“孫子,想從老子手中逃走,你卻是還嫩了一點,認命吧你!”
說罷,舉起刀來,就要劈殺毛階,卻見毛階猛然翻身過來,冷冷地看著張燕,手中不知何時,已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短小的袖箭,冰冷的箭頭直指著張燕的咽喉,令人膽寒發顫。
張燕見狀頓時一驚,卻見毛階已然是準備扣弦而射,卻聽“嗖!”的一聲箭響,一支利箭已然是從后方射來,深深地扎在了毛階的后腦之上,毛階的眼鏡瞪得渾圓,里面充滿了恐懼與不甘,然后嘴角蠕動了幾下,身子向后一栽,倒在了長安城這片深沉的土地之上。
張燕直勾勾的向著毛階的后方看去,卻見趙云手握一柄寶雕弓,慢條斯理的邁步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已然死去的毛階,點了點頭道:“長安太守毛階.....嗯,這個官大,卻是一單好生意,不知他的頭換幾只羊,幾匹馬.............”
張燕愣愣的瞅了半晌,接著突然面色一變,開口怒道:“換個屁!這老小子是老子的獵物!與你這屠夫有個狗屁關系?”
趙云的眼神從毛階的死去的臉龐挪開,斜眼瞅著張燕一眼,不屑地道:“憑什么是你的?他身上哪塊皮寫著你張燕的名字了,我救了你一命不感恩,還跟我搶頭,活該一輩子沒有戰功立!”
張燕聞言都要氣炸了,偏偏趙云說的都是實話,他卻是無從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功勞從手中的溜走,二人就這么靜靜的對面對視了一會,卻聽張燕咬牙切齒的開口問趙云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跟主公在外面領兵攻城的馬?怎么會出現在長安太守府后花園內?老子適才領兵殺進來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你?”
趙云輕輕的向后努了努嘴,道:“后門啊,這么大的一個長安太守府,難道只給你立一個正門?你當是你們黑山的賊窩呢,弄得那么寒磣...........”
張燕咬牙切齒,恨不能撲上去咬死趙云。
毛階身死,長安陷落,袁尚大軍入駐長安,消息很快就通過探馬報到了曹操的帥營,此時曹操已至潼關,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
“袁尚奪取了長安.....長安成高壕深,非等閑兵力所能破之,就算是有足夠的兵馬硬攻,也絕非一日所能盡破,袁尚這個小子,他到底是人是鬼,竟然有如此奇能?”
曹操身邊,程昱苦笑一聲,道:“主公,自打在官渡見過此人,這小子給我們的訝異可是還少么......少不得又是使了什么陰損招數。”
曹操的眉頭緊皺,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道:“長安被破,袁尚進駐長安,我等卻是該當如何?”
程昱低聲咳嗽了一下,道:“長安城池堅固,更兼袁尚多謀,不易強攻,不妨先觀察一下袁軍的戰力,先讓馬超率兵前去攻打,以試其能,而我等再思良謀而破之。方乃上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