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軍開始攻打洛陽。
七千敢死先鋒隊,在姜冏的指揮下,開始瘋了一樣的涌向洛陽城頭,如同一道潮水,似欲席卷大地。
居中正前方的是沖車撞木,護持在兩旁的是全身重甲的鐵盾兵,左右依次并進的是讓人心驚膽寒的云梯車,其速雖然緩慢,但是卻氣勢磅礴。
“咚咚咚咚——!”
身后的陣營中,響起了嘹亮的鼓噪聲,聽著鼓聲,關中敢死隊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依舊是吶喊著向著城頭蜂蛹而去。
姜冏在敢死隊的后方指揮,他手中舞著寶劍,眼看著敢死隊已然來到了城池之下,隨即揮手,高聲道:“兄弟們上,把云梯架上,給我往城池上攻!”
“咣!”
“咣!”
一陣櫸木和石頭碰撞所產生的強烈聲響,無數的云梯開始坐落在洛陽城的城邊,關中軍的先鋒士卒一邊喊叫,一邊持著武器,單手攀爬向著城頭攢去。
城頭之上,徐庶一直命令所有的士卒枕戈待旦,按兵不動,甚至連箭都沒有發一支,只等云梯臨門方才冷笑一聲,對著傳令官淡淡的說了一句:“砸!”
由于所有的士卒適才沒有倉惶射箭,只是按照徐庶的命令各個手握石頭等待命令,此刻的投石防御便如同尋到出口的堤壩,傾盆而出,那城頭拋下的石塊猶如小雨點子似的,‘嘩嘩嘩,嘩嘩嘩’的往下飛馳。
云梯下的士卒面對這樣暴雨般的投石進攻根本無法躲閃,不由慘叫著跌落城池之下。
“報!”探哨卒匆匆的奔馳到了徐庶面前,拱手言道:“右將軍。地方撞木已至城門口?”
“滾油準備好否?”
“準備好了!”
“燙!”
一陣滾油在洛陽城頭早已經準備好燙口中沖著城投奔流而下,劈頭蓋臉的澆在了那些護持著撞木沖車的鐵甲侍衛身上,精鐵導熱,瞬時便見洛陽的城頭一陣嘶鳴哭喊。撞木沖鋒軍鳥獸魚散,奔涌著四下而逃。
眼看著己方的敢死先鋒部隊在前面剛沖了一個回合。就被徐庶收拾的稀里嘩啦,姜冏氣的腦袋冒煙,縱馬就要奔著前方而走。
可問題是,城頭之上,除了徐庶負責指揮布防之外,尚有一員猛將隨身在側。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童飛。
童飛在城上,一直盯著負責指揮三軍的姜冏,盯了不是一時半刻的了,可問題對方一直都不在自己的射程內,故而一直隱忍代發。
眼見姜冏急了,奔著前方而走。童飛大喜過望,輕臂舒猿,張弓拉弦,瞄準姜冏,就是一箭射出。
“啊!”
情急之下,童飛這一箭,終歸還是差了點準頭。沒有射中姜冏,只是射中了他的馬頭,那馬兒吃痛一聲,直接起身將姜冏掀翻在地。
姜冏身后的士卒見狀大驚,急忙飛撲上前,將他擁簇救回本鎮。
關中軍本陣,趙云瞇著眼睛瞧了一會,接著不由得點頭嘆道:“這洛陽的城池果然如我所料,甚是難攻啊。”
趙云身邊,郝昭駕馬而來。道:“城池高大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這守城的將領本領不俗,無論是防御布置還是動手時機,都把握的非常精準,縱然是與我相比。想必也是相差無幾的。”
郝昭自號天下第一守城大將,能被他贊嘆與自己相差無幾,可見徐庶的本事深得其敬佩青睞。
趙云點了點頭,道:“郝昭,你是守城上將,論守城我不及你,依你之見,這洛陽城,用什么辦法攻打最好?”
郝昭想了想,道:“若是這么強攻下去,就算打下來了,也是損傷甚大,看來唯今之法,唯有圍而困之,雖然是下策,卻是最佳方法!”
趙云道:“是啊,看來目下也只有這個方法可走了……不過若如此行事,只怕我便不能長時間留在洛陽,即刻就得火速前往漢中,圍困洛陽的事就全權交給你們了,到時候有賈詡前來幫忙助陣,想必應該無事。”
趙云攻打洛陽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成都。
乍一聽這個消息,劉備頓時大驚失色。
雖然不知道個中曲直,但通過遼東的局勢突轉,袁尚回師許昌,趙云兵發洛陽,還有那散布天下的檄文,劉備還是能看得出來,這確實是袁尚之計啊!
孔明所言非虛,看來若讓云長強自進兵許昌,現在不知道就是什么后果了。
不過龐統的計劃還是非常靠譜的,此時袁尚將矛頭針對天子,關中和中原的兵馬都不能輕動,拓跋力微和李儒雖然都是袁尚的棋子,但在天子事情有個解決之前,河北的守境兵馬也是不會輕挪,此時如龐統所言,進兵漢中確實是難得的良機!
想到這里,袁尚急忙召集眾文武議事,大家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喜上眉梢,紛紛嚷著要出兵攻打漢中,其中自然以張飛嚷嚷的最歡。
自然認識袁尚這個人開始,己方雖然不曾與他正面對壘過,但卻一直吃癟,特別是張飛,十年前在汝南,連老婆都讓袁尚誆走了,此時一聽有機會打袁尚,他焉能不干?
諸葛亮也比較贊成出兵,不過卻有消息,南中時局有變,劉璋等舊寇似是有蠢蠢欲動之意,諸葛亮覺得在進攻漢中的時候,西川也應該小心的應對南方的異變。
仔細琢磨之后,劉備決定留下諸葛亮坐鎮成都,并派遣李嚴,陳到,向寵,孟達等良將協助。張松,崔鈞,石韜,黃權,劉巴等文官輔佐之。
而劉備則是率領龐統,法正,廖立三名謀主統領川兵中軍,攻打漢中,并以張飛、黃忠、魏延、嚴顏、文聘五員大將為先鋒官,兵發五路,起十部兵馬,強行攻打漢中。
消息很快的傳到南鄭,此時坐鎮漢中的人,是袁尚麾下的西涼猛將龐德,輔佐他的副將則是夏侯淵,乍然一聽劉備率兵前來,龐德的臉色不由得露出愁色。
夏侯淵看他這樣不由來氣,道:“你我鎮守漢中,為的就是防備大耳賊,他若是不來,你我豈不是在這干待吃閑飯?現在他來了,你我有用武之地,你不高興也就罷了,愁個鳥甚?”
龐德聞言不由得苦笑一聲,這主公老丈人還真是性如烈火,葷素不忌啊。
龐德悠悠的看了夏侯淵一眼,道:“妙才將軍,許昌已經被主公攻下,曹氏已亡,怎么你跟一點事沒有似的?愁都不愁一下?”
“我愁不愁跟你有個狗屁關系!對付大耳賊才是當下的正經大事!”夏侯淵仿佛不愿意提及曹氏滅亡之事似的,隨意的一言帶過,道:“劉備來了,你想怎么防守漢中?”
龐德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曹氏亡了,雖然其宗族不曾被袁尚誅殺,且都是重禮相待,但夏侯淵的表現也委實太過清高,一天天好像跟沒事兒人似的,該干啥還干啥。
他若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作妖,龐德倒還放心,可問題是他偏偏處事如常,這一下子,龐德可就摸不準夏侯淵這是要唱哪一出了。
看著夏侯淵逼視的雙眸,龐德對此人現在心下想法雖然此起彼伏,但還是鄭重的言道:“從西川前來漢中,有三條道!一為米倉道,二為陰平道,三為古蜀道,三條路之中,米倉道窄,陰平道險,唯有古蜀道較寬!聽聞劉備攻川后,在廣漢郡置梓潼郡,并派上將霍峻為郡守,其意無外乎是通運糧草,出兵古蜀道來進攻漢中地,針對于此,當務之急,我們要先重兵防守一處重鎮!”
夏侯淵起身看了看地圖,點頭道:“有理,從梓潼向北,就是下辨!你的意思是,將兵馬重防于下辨?”
“然也!下辯看似不起眼,實則是我軍從隴右向漢中增援糧草的重要通路,我想親自去過去坐鎮,另外我將派麾下的杜襲,徐宣,常林,楊俊等人替我鎮守廣石,請妙才將軍替我負責馬鳴閣至陽平關一代,咱們三足鼎力,互相馳援。”
夏侯淵聞言點了點頭,道:“你這也算是妙招,也罷,我就依你之計行事!”
劉備北上,漢中那邊也按照龐德的計劃,在各處布置以重兵。
此時劉備北上,聽聞漢中有動作,隨即急忙找來眾人商議。
聽完了漢中袁軍的布局,龐德拿起身邊的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哈哈大笑,道:“漢中守將龐德,確實是有三兩下子,難怪袁尚會將漢中全部事務交給他處理!”
劉備皺著眉頭道:“龐德兵分數路,阻擋我通路,強攻之怕不易,不知軍師有何妙計?”
龐統哈哈一笑,道:“龐德是將才,用兵頗有手段,但卻不識政務,不難對付,這攏蜀諸地的地形地貌他雖然都摸的清楚,但他卻不識個中諸族,昔日閻行之亂時,張魯出兵關中曾有巴東郡的樸胡及巴西郡的杜濩兩名少數民族王支持,都被袁尚滅了,所謂唇亡齒寒,下辨之地還有一少數族王便是氐人雷定,龐德來漢中雖未對付他,卻也不曾招撫,時間一長,那雷定哪能莫的準袁氏對他的態度?必懷二心!這是龐德政治上的失誤!我們可以利用一下,借此先攻克龐德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