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馬超營寨。
躺在床榻上的馬超,緩緩的睜開了眼影,雙眸中全是迷離。
“大哥醒了!大哥醒了!”
守在床榻旁邊的馬休,馬鐵,馬岱等人見狀,頓時舒出了一口氣。
天幸大哥這是沒事,若是大哥真被鄧昶揍出來個三長兩短的……只怕自己家那位老爺子斷然不會善擺甘休,一個搞不好就會惹出一場腥風血雨,大羅神仙也奈何不住。
更何況大哥英雄一世,在袁軍中與趙云不相上下,且當年還曾擊敗許褚,威震天下!若大哥的結局是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打死了,傳出去未免貽笑大方,只怕整個馬家三代都抬不起頭來。
馬超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床榻邊的馬休,木訥了半晌方才開口言道:“這是哪里?”
馬鐵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驚,忙走到馬超身邊,揚了揚手道:“大哥,大哥!你還記得我不?我是馬鐵啊!”
馬超直勾勾地看了馬鐵半晌,接著面色驟然一冷,翻身擋開馬鐵搖動的手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馬鐵,你當我被打傻了?”
馬休聽得馬超說了這話,心下才不由得一緩,點頭樂道:“看你剛才剛醒來的那副癡呆神態,還真以為你被打傻了呢。”
馬超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環顧四下一周,默然地開口道:“鄧昶呢?”
馬家胸dì聞言不由得互相對望。
良久之后,馬岱方才遲疑地言道:“大哥,你該不是要打他吧?”
馬超頭一偏,嘴一咧,道:“當然不是。”
馬岱忙jìxù又問:“那你是想殺了他?”
馬超亦是平靜地搖了搖頭。
馬岱似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他娘要吃了他!”馬超掀開被子,咬牙切齒地放聲咆哮。
馬鐵等人急忙上前,拉住從床上蹦起,就往外沖的馬超。慌張地勸阻。
“大哥!不可啊!”
“大哥,你要淡定啊!”
“大哥,他好歹也是主公的生死之交,你若是害他性命,主公必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馬超怒道:“我不管,鄧昶這廝這般辱我,我今天非活刮了他不可!你們都別攔著我!誰攔著我,我讓他跟鄧超一起去死!”
馬鐵忙道:“大哥你就算是怒氣沖天,也當冷靜從事,當務之急。不是處理鄧昶的事,我們的對手是張飛!大哥你難道忘了,張飛今夜是要跟我們約戰來著嗎?”
馬超聞言身形一緩,接著面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對啊!我今天跟張飛約定子時夜戰,不分出勝負生死誓不罷休……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馬岱見馬超不在沖動,隨即長舒了口氣,忙道:“都已經是丑時往后了!”
馬超聞言一驚,道:“什么?都拖延到zhègè時候了?如此一來,張飛豈不是以為我是一個無信之人……二弟。三弟,堂弟,速速點兵出發!”
馬休奇道:“大哥,都zhègè時候了。張飛可能都已經huíqù了,咱們還要過去?”
馬超鄭重地點頭道:“那當然!張飛回不huíqù是他的事,但我既然與其有約定,就算是再晚。也自當踐約……這關乎的是人品問題!”
此時此刻,張飛和太史慈的兵馬已經鏖戰正憨。
一方是蓄謀已久,妄圖坐收漁翁之利。將敵方兩支兵馬一舉吞并。
一方是等了大半夜,各個心中帶氣,奮勇廝殺意圖將胸中的氣悶全部散發出去。
綜合兩方因素,這一場戰斗打的極為慘烈,如山的尸骨和淋漓的鮮血鋪灑在大地上,雖然兩方不過是這場大戰中的一旅偏師,但卻也是氣勢恢宏!
隨著天色逐漸發亮,張飛和太史慈也開始逐漸發現對方的敵人并不是己方所想象的那樣!
太史慈看清了敵軍并不是袁軍和蜀軍殘軍……
而張飛也明白了他的對手也不是馬超。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到如今,他們只有jìxù奮勇地戰斗下去,為己方贏得射nglì。
“咚咚咚咚——!”
就在zhègè時候,北方的平原間突然響起了yīzhèn擂鼓之聲,清脆醒耳,震懾人心。
隨著震耳的鼓聲望去,但見目光所及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隱約的黑線,在平原上,特別的刺眼奪目。
“張將軍!有不明軍隊向著我們沖來了。”范疆急急忙忙稟道。
張飛看著遠處的黑線,還有那隱隱約約傳來的悶雷般的馬蹄聲,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入了谷底……
“什么不明軍隊,分明jiù侍馬超!”張飛咬牙切齒,聲音中怒氣翻滾,卻又無可奈何。
張飛看出了馬超兵馬襲來,太史慈焉能看不出?
此時的太史慈心中五味具雜,比張飛要苦澀千倍萬倍,本希望是能夠將計就計,乘著馬超想要跟張飛決一雌雄,將他們兩房一鍋端了,誰曾想馬超這廝給他玩了一手將計就計再就計!反倒是掉過頭來,把他給收拾了!
簡直kěè至極!
“馬超!是馬超!馬超殺過來了!”
“西涼錦馬超!袁尚麾下僅次于屠夫趙云的猛將!”
zuǒyòu兩邊,有許多的吳軍頓時yīzhèn大亂。
太史慈在軍陣之中,見狀不由得大吼一聲:“馬超有什么了不起?你們慌什么!”
說這話,便見他調轉馬頭,率領一支兵馬轉頭直奔著馬超一軍沖殺而去。
眼看著沖擊的兵馬即將碰撞,馬超麾下的西涼鐵騎突然拿出連弩,對準前方的蜀吳兩軍,jiù侍一連串的掃射。
無數的利箭直線沖突,仿佛蝗蟲過境,一瞬間掩蓋了天地間所有的顏色,直令日月無光,蜀吳軍陣中無數人大聲慘叫,相繼中箭倒下,鮮血將大地侵的艷紅。
太史慈此刻向前沖的太急,一不小心也是中了兩箭,鮮血瞬時侵染了他的鎧甲!
太史慈滿面晦暗,雖然受傷卻也不曾退卻,率領一眾兵馬,甘冒箭矢,沖殺入了袁軍陣中。
迎面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馬休,馬鐵,馬岱三胸dì,三人與太史慈jiàniàn,也不多話,直接縱馬上去jiù侍一頓狂摟。
馬家胸dì是名將之后,武藝高強,再加上以一敵三,自然是信息滿滿,不懼太史慈。
其實,若是換成平日,太史慈自然也duìfù的了他們,只是如今他率軍與蜀軍力戰半個黑夜,已是人困馬乏,更何況剛才一時情急之下,中了兩箭,以屬強弩之末,反倒是讓馬家三個小子占了上風。
太史慈那邊對陣馬家胸dì,馬超這邊卻是直奔著張飛而走。
雖然是亂軍之中,但張飛的裝扮甚是顯眼,不多時馬超便殺至其身前。
“張飛,馬某人應約來了!”
馬超不說這話倒好,說了這話張飛差點沒被他氣吐血了。
好個不要臉的西涼賊廝,先是放了鴿子,又是乘虛偷襲,也敢堂堂正正的自稱‘應約’?
張飛現在可沒心思與馬超扯東扯西,他冷笑一聲,用手指著nǎodài,咆哮道:“馬超,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說好了公平決斗,你卻落井下石,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的臉皮是什么做的?”
馬超聞言皺了皺眉,幽幽說道:“張飛,fèihuà少說,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
“hāhā!”張飛一愣,接著忍不住仰面yīzhèn大笑,說道:“馬超,你想殺我?hāhā,俺在這里,你過來殺吧!”
馬超點點頭,突然之間,舞槍直奔著張飛而去,同時喝道:“我成全你!”
馬超的身手以快著稱,靈活的長槍好似泥鰍,風一般的沖至張飛近前,手臂在揮動之間,一道寒光抹向張飛的頸部咽喉。
太快了!
張飛根本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招的,當他反映過來時寒光已然到了自己近前,他驚的吼出聲,身子本能地向后仰了仰,不過還是稍微慢了半拍,寒光沒有抹到他的脖子,卻掃到了他的下巴,在他下顎花開一條血口子。
“馬賊安敢!”
張飛伸腿夾馬,翻身直奔著馬超殺了過去,與馬超火拼在了一處。
在人數上,袁軍雖然是以一敵二,但數量處于絕對的優勢,而且他們又強占了天時,將蜀吳兩方殺了個措手不及,敵方兩軍已是殺過一場,體力和戰意都處于強弩之末,使得袁軍左沖右突,銳不可當!蜀吳兩軍本jiù侍在對陣,如今又被袁尚殺入,場面頓時混亂不堪,別說已是沒有了戰力,jiù侍有戰力也全然施展不開。
張飛下巴流著血,一邊與馬超鏖戰,一邊觀察形勢,敵方人多,又占據天時,將己方打得縮手縮腳,異常被動,若是公平決戰倒也罷了,可偏偏今夜他約戰馬超,來的卻是太史慈?他實在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在哪里?
而且張飛先是等了一夜,又是與吳軍力戰,此刻體力大損,面對馬超,隱隱的已是有了招架不住之勢……
難道今日,自己真的命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