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劉天佑成了一個壯實的小伙子,不僅有一身基礎武藝在身,更從劉大虎那學到了狩獵的技巧,成為了山村里小有名氣的獵人。
因父子倆有一身過人的狩獵本事,隔三差五的進大青山打獵,每次收獲還不少,老劉家的日子好過了。在破房旁邊又起了三間明亮寬敞的青瓦房,圍了墻,裝了朱漆大門,算得上山村里數一數二的富裕戶。
也在起房的這一年,劉天佑成婚了,對象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妞妞。女大十八變,從小身子骨薄弱的妞妞,出落的長成了一位賢惠的少女。妞妞變化很大,學會了女紅,有一手好廚藝,很是勤快,也很有主見,家里的事一般她說了算,儼然持家有道。
小時候,劉天佑曾說過,他要成為一名偉大的獵人。不過這十年過去了,一次次從危險身邊擦過,一次次抗著數量不少的野物去鎮上換到不多的銀兩,一次次看到爺爺老去、父親兩鬢有了白發,一次次看到妻子在他每次進山前的擔憂眼神,他沉默了。
偉大的獵人沒那么好當,劉天佑真切的認識到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早已忘了小時候‘立志’的一幕。
又是兩年后,妞妞懷上了,劉天佑要當爹了。
十月后,帶把兒的老劉家第四代降生,然而,不到三個月,年近古稀且算的上高壽的劉老漢摔了一跤,摔斷了一條腿,沒能挺過去。去世了。
待兒子滿五歲,就要前去村里學武時。劉天佑抱著他,問了兒子長大后要干什么。
小不點兒想了半響。才說:“我長大了要當幫派中的武者!”
原來,同村的小伙伴們經常聽到叔輩在鎮上幫派中武者的風光,便會大吹特吹,小不點兒小小年紀就記住了,認為在幫派中當武者很厲害。
劉天佑夸了兒子一句,就向兒子講起了偉大‘武者’的故事。
劉天佑的一生都在山村,最遠走到鎮上,他的一生都和大青山有解不開的緣分,一直到幾十年后遲暮老去。他的墳就立在了大青山。
他的一生是很平凡的,直到死去時,還堅信著有來生,可以滿足他的愿望,也許會有一世他會成為最偉大的獵人。
然而,世間可能真的有輪回,有來生,但那是另外一個人。
這是一個凡人的城池,十八歲的李進只是一個小酒樓主人的兒子。
每天。在這城池中,街道上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有挑著扁擔的小販在吆喝,戲耍的孩童跑來跑去。以及百花坊的閣樓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肆無忌憚的招攬著客人,有些人兩眼放光。不會錯過那對胸前抖動的大兔子,有些人羞澀的不行。低著猛頭,都引來咯咯的笑聲。
這只是一個凡人的小城池。不過,每天都傳說著仙人的故事。
這不是假的。
仙人可能沒有,不過修仙者卻時常出現。
就在千里之外的鳳凰山上,有一常年隱藏在云霧中的宗門‘浩天宗’,據說那宗門在幾千丈高的山上,凡人無法攀登,只有高來高去的修仙者才能踏著飛劍出沒。
而前一個月,就是‘浩天宗’十年一次的招徒之日,引得整個天香國的人們紛紛趕往那里。
不過,修仙門派不是那么好進的,只有有仙根的、年紀不超過十二歲才有希望拜入仙門。當然了,還有一些人走的后門,花費了不少錢財,就象爭得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沾點仙氣。
李進家只有一個小酒樓,每年進項不過千兩銀子。
這一次,為了讓兒子拜入仙門,李老實可是憋了一口氣,拿出這些年積攢的八千兩銀子拖關系找人。但天有不測風云,八千兩銀子是花去了,只是李進運氣不好,才通過,正好遇到了門派長老巡視,撞個了正著。
結果可想而知,銀子沒了,人也被趕了出來。
李進一回家后,癡癡呆呆半月,好在沒瘋,半月后回過魂了,但卻整天醉生夢死。這不,這一天在百花坊里喝了花酒,喝多了,與人起了爭執,一個碗過去,把人打傷了,待看清打傷的人后,李進直接傻眼了。
“嗷,你個小雜種死定了,居然敢打傷吳侍郎的公子!”
“給老子打,打死!”
被傷之人身邊有幾名跟班,吳公子捂著額頭,臉色猙獰,一聲令下,跟班們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拳打腳踢,一會兒功夫就打的奄奄一息了。
李老實就這么一個兒子,聞訊趕來時,李進已經不成人樣了,被百花坊的打手們丟在了門外。
李老實趕緊找大夫,但李進在半路上就咽氣了。
“小二,給本少安排樓上靠窗的雅座!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今天本少要請客!”一名渾身華貴、油頭粉面的公子搖著折扇,一進酒樓的門,就大聲的喊道。
華貴公子身邊,有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貌美,氣質無雙,似乎就是他說的客人。而一旁,還有七八名孔武有力的仆從。
“芙妹,這中情酒樓可是這里最好的酒樓,傳說中仙人吃的食材,這里也能吃到!”華貴公子一臉豬哥像,討好著貌美的女子。
然而,這位芙妹臉上冷淡,沒一絲熱情,甚至還有些厭惡,一句話也沒說。
一旁的男子開口道:“洪仁,我們這次下山不是來享受的,是有重要事,隨便吃點什么就行。”
“那怎么行?要是招待不好,我大哥還會饒了我?小二,小二?草。死哪去了,還不快給本少滾過來!”華貴公子熱臉貼了冷屁股。頓時怒了。
“洪少,來了。來了,實在不好意思,本樓今天客滿,樓上沒靠窗的雅座了,您看——”小二一臉賠笑的跑過來。
一個巴掌過去,小二一頭撞旁邊桌上去了,倒地上一動不動了,血咕咕的從腦袋上趟下。
“知道本少是誰嗎,居然敢掃本少的面子。你想死嗎?叫你們老板過來!本少今天還吃定這里了,不騰出地方,這酒樓別想開下去!”洪仁大怒,冷笑著盯著里面的眾人。
“二少,要不要我們砸了酒樓?”一旁的仆從有點躍躍欲試了,不懷好意的看著里面。
酒樓這一層,諸多的食客一看有人鬧事,而且還是鼎鼎大名的洪家二少,紛紛結帳。趕快離開。
洪家可是出了一名高官,在當朝兵部任職,連帶洪家都水漲船高了。
洪二少的囂張跋扈,整天帶著一幫跟班作惡。打死了人,搶了水家的黃花閨女,走過街上。一路雞飛狗跳,這實在太正常了。一般來說。這里沒人敢反抗。今天還算文明的。
片刻后,掌柜的出來了。冷汗直流,求饒著:“二爺,東家出了遠門,小二不懂事,小的這就給您騰地方——”
“現在才騰?晚了!給本少砸!”
“好嘞!”
“砸!”
“咣當!”
洪二少十分痛快了,干脆挽起袖子直接上場打砸了。這讓一旁的那對男女頓時目瞪口呆,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轉身走人了。
正天歷十八年,秋。
這時節是一年一度大吳國的書生們進京趕考的日子。
每年,大吳國都有上萬名書生進京。
此時,幾千里外的山野路上,一輛牛車在緩慢的前行著。牛車上有一老頭,正揮舞著鞭子,而另邊的車駕上,正坐著一名體態瘦弱、臉色發黃的書生,持著一卷泛黃的書卷搖頭晃腦的苦讀著‘之乎者也’‘圣人約’。
老頭聽了片刻,忍不住才道:“孫秀才讀的真好,這次肯定能中狀元!”
孫秀才放下了書卷,謙虛道:“老人家,狀元郎是文曲星下凡,并不是那么好中的——”
“孫秀才,你一定行!”
二人一路交談著,不久后,孫秀才肚子咕咕響了。
老頭聽到了,便問:“秀才公沒吃飯么?我帶點食物,分你一些——”
“吃過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餓的這么快,老人家不用客氣,到了下一地,我再找地方吃點兒——”孫秀才忙說道。
“哦,快了,還有三十里地——”老頭取出東西吃了起來,那食物只是干糧,只能填飽肚子,可沒什么味道。
孫秀才轉過頭,盡力不去看老頭吃東西,但那嚼東西的聲音卻不時入耳,肚子里響的更厲害了。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孫秀才干脆默背起了文字。
這次進京趕考,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不過,為了這一次,他可是準備充分,學問大有長進,很有信心。
只要能中進士,這些年的苦讀、貧困都值了。
十幾里地后,牛車到了一處險要窄路,突然響起喊殺聲,路兩旁涌出了一群匪徒,個個舉著明晃的刀子。
老頭和孫秀才嚇壞了,脖子上擱著刀子,不敢動,只顧著求饒。
“怎么是個牛車,老頭?書生?”
“這次白做了,看起來沒銀子,大哥,怎么辦,放過嗎?”
“放什么放,害老子空跑一趟,這兩人殺了,牛宰了車,車子扔了!”
孫秀才、老頭二人還待下跪求饒,一刀子過來,他便看到身體離他越來越遠了,脖子上居然開了大口子,在噴血,不到一息后,他眼前就黑了。
登天路上,張衛東正在往上走,少則半個時辰一階,多則幾天一階,最長時間是一個月才踏出一階。他的眼睛一直閉著,但身上的玄妙氣息卻越來越盛,滄桑的氣息也在環繞。
他在經歷著輪回,每一世都是一個不同的角色,似乎是夢,又或不是,夢中的角色無比的真實,生活也是真實的,身邊的人、物、事,但他又在最關鍵時保持了一絲的明智,仿佛一個過客在瀏覽又親身體會著每一個自己的過往、他的一生,一世一個感悟。
第三十世,他化身一名武林俠盜,與一家貴族小姐邂逅,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的情愛,最后凄美收場。
第五十八世,他化為帝王,統治著一個國家,可惜,昏庸無能,在位十三年,搞的民不聊生,天下大亂,最后民起反抗,周邊又不安寧,國家滅亡了,他自縊于皇宮中。
第八十三世,他成了一名小和尚,終日與青燈木魚為伴,講著善、奉獻,但機緣巧合,命運不由人,他走上了邪佛之路,手上人命十萬,血流可成河,冤魂無數。到了被上百名強者圍攻,最后隕落前,他才大悔大悟。
第九十九世,他回到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