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秀做為嫡長孫,住的院子名為彩云映日。雅文言情首發冰火!中文除了白敬遠的主院瑤池貫月和偏院凌花曉翠外,是全東府最好的院落了,比二老爺和三老爺所居之主屋都更貼近白府的中軸線。
偌大的安國公府的西側,獨辟給長公主和駙馬白世玉單獨占用,后來兩人雙雙離世,西院就被封死,除了看院子的仆人之外,無人進出。其后側的深幽竹林,曾是軟禁影子的禁地,此時更變得和鬼竹林似的,人跡罕至。
白毓秀小同學,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找到的。當時,已經是申時中(下午四點)了。與他在一處的,還有他的貼身小廝白福。
之前,白敬遠親自審問彩云映日的丫鬟婆子,得知白毓秀最近一直心神不寧,算來有七八日了。但是昨天晚上,他確實是在自個兒的屋子里睡下的,還叫了一個通房丫頭做陪。那丫頭早上被府外的銅鑼聲驚醒時,白毓秀還在。
這充分說明,他與這起突發事件有莫大的關聯,而且在事發之后的第一時間就躲起來了。
白世林當場就氣得差點吐血,站都站不住了,反倒需要白敬遠安慰了幾聲,找人扶他回去歇著。中年人,最容易因為壓力而誘發心腦血管疾病,看他臉色灰白,搞得春荼蘼也很擔心。
接著,白敬遠又把守著各門的人叫了來,挨個詢問,得知事發后并沒有人出府,哪怕最偏僻的、運送死去姨娘、仆役尸體與倒夜香的角門也沒人出入,這才確定白毓秀沒跑遠,下令封府搜人。
不久后傳來消息,長安縣接下了案子。因為白衛替代白家被收押,白敬遠用起人來就有點捉襟見肘,幸好春荼蘼一直陪伴左右。爺倆個同心協力。令整個安國公府忙而不亂,彈壓得男女仆傭們也都緊緊閉上了嘴,不得傳閑話、聊八卦,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懈怠自己職務的,立即被重重責罰。
可兩個時辰后,滿府搜遍,都沒有白毓秀的身影,白敬遠這才想起西院還沒找過。而這邊才組織了人手去繼續尋人,那邊高公公親自來了。宣白敬遠入宮。
“這么快,就連皇上也知道了嗎?”白敬遠苦笑。
春荼蘼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祖父一生經過多少大風大浪,連這點小事也看不透嗎?”
“你還年輕,不懂得。”白敬過無奈的嘆息,“為人親長的。朝堂事、戰場事、生死事都看得開,但涉及到自己的兒孫,就很難保持平靜,這是天性使然。”說到這兒,又想到西院,.
有的事、有的人。外表看,似乎可以放下,實際上卻是一生都無法面對的痛苦和遺憾。但愿。毓秀別讓他再經歷一回。放棄了這個孫子,只是放棄把他當成家主培養而已,卻沒放棄親情。這么多年的祖孫情,怎么可能輕易抹掉?
世林心焦如焚,他何嘗不是呢?
“我懂的。祖父。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禽獸父母。畢竟是少數。”春荼蘼安慰的挽住白敬遠的手臂,“不過咱們不能亂,不然就更救不了大哥了。今天咱們府里沒有鬧騰起來,仍然平平靜靜的,外頭只怕好些人要失望。可這樣,咱爺倆才好做正經事呀。”
安國公府已封,就連日常的采買和把夜香拉走這些事,仆人們也不得出門,只召來平時慣用的商家,到角門處交易。而且臨時規定,與外頭聯絡的,必須同時有三人在場,關于白府嫡長孫詐騙錢財,逼死人命這件事,任何人不得對外泄露任何一個字,哪怕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行。
外松內緊,才是解決這種事的首要策略。
“你會救你大哥嗎?”白敬遠問。
“那當然。”春荼蘼一幅這還用問的表情,“他對我是不好,我來第一天,他要當眾摔我一個跟頭,平時也不怎么和我說話,每回看我時,好像我是骯臟的,看一眼都污了他長安一等貴族的眼睛。更不用說,他妒忌祖父疼愛我,處處對我不滿意了。可他畢竟是我大表哥,對外更是大堂哥。我這人,從來都是:欺侮我沒關系,動我家里人,就是捅馬蜂窩。而且自家人怎么對掐都可以,有外敵時,必須要一致對外,這才是身為白家人的覺悟啊。”
“好孩子。”白敬遠慈愛的撫摸春荼蘼的頭,“好孩子。”
“您盡管進宮面見皇上,我在這兒盯著下頭的人。說不定您回來時,大哥已經讓我翻出來了。”春荼蘼親手幫白敬遠套上外袍。
“你可知皇上找我,是何意圖?”白敬遠有心考考春荼蘼。
春荼蘼聳聳肩,“皇上對您絕對信任,估計猜出是有人利用了我那糊涂大哥,給你下了絆馬索。所以我猜,皇上是試探您對此事的想法。您只要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萬事以律法的判罰為準則,皇上就沒什么話說了。”
“想得不錯。”白敬遠滿意點頭,但臉色跟著一變,黯然道,“荼蘼,你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才行。你大舅舅的結果……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祖父……祖父怕挨不過去。”
“您放心。”春荼蘼鄭重承諾,“我堅信大哥不是主謀。所以就算是犯下重罪,因著有主有次的原則,大哥也不會丟了性命。說到懲罰,大哥如果扛不過,就不配為我白家子孫。在此基礎上,我會盡量減輕大哥的罪責。”其實,問題的關鍵是找到主謀,不能讓白毓秀頂罪。
安撫著送走白敬遠,春荼蘼親自到了西院去。但她沒有往深處走,就坐在通向大門的走廊里等。結果,白毓秀就是從這里竄出來,大約被尋人的仆役們攆得無處躲藏,想往外逃。迎面撞上春荼蘼后,立即橫眉立目,“你給我閃開!”還挺橫。但更像是心虛膽破。
春荼蘼站起來,卻沒有躲,而是笑瞇瞇地上前幾步。因為她是站在走廊邊上,白毓秀是落足在院子里,隔著好幾層臺階呢,所以她算是居高臨下。
“你他媽的真本事!”她笑瞇瞇的臉突然沉下來,大爆粗口,而且爆得流利以及,聽得看得追過來的仆役和婆子們目瞪口呆,白毓秀也完全傻掉了。
“你知道你給整個白府、給祖父和二伯帶來多大的麻煩嗎?做錯事。想一走了之。你是豬嗎?還是人身子上長了個豬腦袋!”
鴉雀無聲,都被她這很“民間”的氣勢壓得死死的。
當然,她也不怕被打入窮巷的惡狗咬。因為小鳳完成跟蹤任務后,已經回來了,此時就站在她的身后。以小鳳的功夫而言,對付這種酒囊飯袋的紈绔子弟,一根手指就足夠了。
鄭有為那邊沒什么動靜。從安國公府門外離開后,直接回了家。但小鳳跟春荼蘼的時間久了,自然不會這么輕易被糊弄,已經叫了封況手下的一個侍衛去繼續盯梢,這才放心回來向春荼蘼報告。順便,當一回打手。
而身為狀師。審時度勢、衡量敵我雙方的力量是必須精通的法門。若沒有小鳳,春荼蘼肯定不敢上來用這么囂張霸道、粗鄙又蠻橫的態度先把白毓秀壓下去的。既然有保障,她就得迅速搶占優勢。不然糾纏起來,白毓秀拼了命要逃走,還真不好逮住。下重手不行,下不重手又看不住。府里的這些仆役縱然知道她是相爺面前第一紅人,卻也未必都聽她指揮和使喚。
“你!你敢罵我!”眨了好幾下眼。白毓秀才反應過來。
“我罵你如何?你不該罵嗎?闖了禍就逃走,你配姓白嗎?你還是男人嗎?”春荼蘼一連串的說。“我等在這兒,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而是奉了祖父的命,相當于祖父親臨。我還就不信了,你連祖父也敢忤逆!你犯的事,可大可小,若你走了,說不定滿府的人得給你陪葬。這么著,你還敢往前再踏一步嗎?”
白毓秀敢不敢,她不知道,反正周圍的仆役們都嚇著了,不自禁的圍緊了圈子。好嘛,誰不知道六小姐打官司是常勝將軍,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現在她說大少爺的離開,可能讓全府人被牽連……那就對不住了大少爺,您不能走。
“來人,先把白福給我綁了,看管起來。不許給吃給喝,可也不能讓他病了傷了!”春荼蘼又迅速的拿白毓秀身邊的人開刀,“身為貼身仆從,主子做錯事,不攔著就算了,還要從中協助,簡直是非不分。回頭再重重問你的罪!”
立即有兩個壯仆上前,把白福捆了,還把他的嘴也堵上。
在極快的時候內,春荼蘼先在氣勢上、以憤怒為名,震住了白毓秀,然后再不容商量地剪除了他惟一的幫手,使他身上因為恐懼而生的戾氣瞬間消散,再無強行突圍的心思。哈,論起控制混亂的局面,在現代進行司法學習時,她也有涉獵。
而隨后,春荼蘼又涼嗖嗖的道,“大哥,祖父進宮了,囑咐我帶大哥到大書房,等他老人家回來后,要和大哥談談。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叫人‘請’你過去?妹妹的意思,大家都配合一下,免得面子上不好看。”
“哼,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白毓秀眼看再無逃跑的機會,只得硬撐著面子,“任你要去哪里,前面帶路就是。”這時候裝起光棍英雄了。
不過,他肯走就好。
…………66有話要說………
今天66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打擊。
本書才一萬多字的時候,去年12月就簽了簡體出版,條件還挺不錯。可以說,很少有書能這么迅速簽出版,可見本書多么獨特啊。
但出版社之后一直拖一直拖,在我多番抗議下,終于能在國慶前上市了,結果告訴我正趕上圖書市場整頓,我被誤傷了
我就奇怪,本書多么正能量,弘揚法律精神,尋求正義,一點也不涉黃,哪里違禁了呢?就因為涉及穿越,就暫時不能出版。難過。
發點牢騷,不必理會。期望這陣風趕緊刮過去,讓本書順利出版吧。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