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黃仁軒都親自出來,葉元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不過這家伙的態度也太親熱了點吧?
葉元心中有些迷惑,卻也不好直接問出來,上次倉促的接觸已經讓葉元有些了解,這家伙絕對是個老狐貍級別的人物,不見兔子不撒鷹。
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恨,但是卻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進入城主府,葉元便感覺到一路上暗處的守衛不少,而且越是向里,高手的數量就越多,甚至隱約之間,葉元能感覺到這城主府內有對自己有致命威脅的人物存在,至少是煉氣境的修士,甚至是之上。
以葉元目前的狀態,只要是煉氣境的修士,就有八成的把握能將葉元永遠的留在這里。
走過第一道大門,葉元的靈魂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靈魂示警!致命的危險!甚至是靈魂都逃不掉的危機!
葉元面色不變,瞳孔卻微微一縮,順著感應到的方向看去,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者,身著深灰色的仆從裝扮,頭發稀疏卻搭理的很整齊,手中握著一把掃帚,很是認真的清掃著地面上的落葉與塵土。
在葉元的感知之中,這老者的生機極為低迷,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遲暮的氣息,正常情況,這便是大限將至的人才有的氣息。
可是,就這么一個人,卻能引起靈魂的示警,甚至那已經化為混沌了三成的靈魂都開始自主的顫抖了起來,甚至本能的想要遠離這里。
煉氣境的修士能有八成的概率能將現在的葉元殺死,但是卻也只是肉身,再向上抱元境、凝煉境、道基境、結丹境,葉元有足夠的把握,結丹境之下的修士,幾乎很難對自己的靈魂有完全滅殺的威脅,就算將葉元的肉身滅殺,意識泯滅,靈魂大損,但是卻還是有一線生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完全湮滅的危險!
正在這時,對面一個管事模樣的家伙急急忙忙的向著葉元二人走來,見到這老者還在慢吞吞的掃著地,伸手便將其撥向一邊,喝道:“今天有不少貴客上門,還不滾到旁院去!別在這礙眼!”
尋常老人家哪里能經得住這大漢的一撥之力,趔趄著便向著一旁倒了下去,葉元眉頭一皺,但是卻還是一步跨出,一把將這即將倒地的老者扶著,以免其摔倒,而后看向來者,皺眉道:“連自己府里的人都能如此對待,對待外人可想而知了。”
黃仁軒趕忙走上前,對那管事喝道:“還不快下去。”
見到黃仁軒,那管事低頭諂笑一聲便告了個罪離去。
葉元看著這老者,低聲道:“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者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了葉元一眼,便趕忙道:“我沒事,大人。”說著,便急忙掙脫葉元的手站在一邊垂頭不語。
黃仁軒搖了搖頭,道:“這里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以后就到我的院子里幫我收拾下院子就行了,這里不用來了。老弟,咱們趕緊進去吧,人都到齊了。”
點了點頭,葉元便跟這老者道:“我觀這位老人家似乎身有隱疾,若是有時間,可以到我的醫館來,我幫你看看。”
說完,也不等老者回話,便跟著黃仁軒向著內院走去。
面色不變,心跳也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眉心三寸,已經化為混沌的一部分靈魂卻劇烈的翻騰不休,顯示著葉元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平靜。
“龐大的生機!龐大到無可估量的生機!龐大到無可估量的毀滅,無時無刻不在湮滅與壓制的生機,僅僅可能只占到這老者生機的萬分之一甚至更少!但是僅僅這么少比例的生機,卻足以將現在的我生生撐死,被生機滅殺!”
剛才一接觸,那驚鴻一瞥之間,卻已經讓葉元感覺到了不少東西,這老者體內的生機幾乎已經湮滅,體內有龐大到足以將整個地元城徹底毀滅無數次的毀滅力量,死亡,枯寂,凋零,不斷的磨滅這老者體內殘存的生機。
怪不得僅僅一眼之下都能感受得到這老者身上的遲暮死氣,真正的死寂卻是龐大到無可估量,而僅僅那殘存的一點生機,便足以將一個鍛體境的修士撐爆了,按照正常的算法,老者體內那比例幾乎寂滅的生機卻足以支撐一個普通人活三千年的時間!
真正的高手!
葉元兩世見到的最強的一個高手,第一次,葉元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人真的可以強到這種地步!猶如一只螻蟻第一次從生活的方寸之間偶然見識到一顆星辰一般的震撼,除了濃重的恐懼之外,便有另外一個念頭,終有一天,我也可以這么強!比這個更強!
第一次,葉元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親自感受到來的真切與震撼。
渾渾噩噩的,被黃仁軒帶到了一個宴會的大廳,剛進來,黃仁軒便告了個罪暫時離開,葉元心中的震撼還未消散,自顧自的找了最近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遠遠低估了這個世界的高手所能達到的程度了,能將這老者擊傷,甚至力量還能不斷的磨滅這老者的生機,推測之下,全力之下,應該能在瞬間毀滅萬里方圓之地的所有生靈,湮滅千里之地。可惜,沒有參照,沒有真實的感受過,推測也只能是推測,如同乞丐推測皇帝每日的生活一樣不靠譜。”
不知不覺之間,宴會已經開始,席間不斷的能聽到“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之類的話語,唯獨葉元自己,坐在靠近宴會大廳門口的位置,陷入自己的沉默之中,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而黃仁軒急急忙忙的不知道干嘛去了,這么多的人,葉元也是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此時,葉元也已經完全沒有心情管這次的宴會到底是為什么了。
黃仁軒不見了,另一邊,王二麻卻對著葉元指指點點,跟一旁的另一個人不斷的說著什么,那人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半晌之后,輕輕擺了擺手,便端著一杯酒,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