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進來正好聽見這位看起來極為粗獷的仁兄在拍著桌子,臉紅脖子粗的對周圍的人怒目而視,似乎懷疑他的消息跟侮辱了他的所有的親屬一般氣憤。
“老子包天海的消息什么時候不是最新的,什么時候出錯過,以前我說出來的最新消息,最開始的時候哪次不是都沒有人信,這次不是也是一樣!”
“老包,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你這話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大秦高手如云,雖然現任皇帝的修為不是最高的,但是各種法寶肯定是最好的,護衛的修為肯定也是最高的,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忽然被人干掉了,而且第一順位的太子都被人干掉了,你這話太扯淡了。”
包天海面色漲得通紅,狠狠的灌了兩口酒,顯然自己也有些不相信這則消息了,這消息是在是太過驚人,大秦皇帝雖說不是大秦之內最強的人,但是卻算是大秦皇朝的臉面,大秦最大的掌權者,掌管神州十數萬里之地,轄下子民十數億之多,怎么可能是枉死的,甚至還要加上大秦第一順位太子。
修真界雖說是強者為尊,歷代大秦的帝王都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或者掌權的年限已久,才會在適當的時機悄然退去,而后歸隱,不在插手皇朝的任何事情,但是若是皇朝出現什么危難,大秦皇朝最強的高手卻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更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自大秦皇朝建立至今已經有一千五百年的時間了,現在。大秦皇朝的實力已經遠比當年強大,若非北面毗鄰云州,東面緊挨著最為神秘而強大的在中州,這么多年以來,早已經將版圖擴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葉元一進來便聽到這種消息,心中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坊市之中的酒樓這種地方。卻是大家默認的可以肆意的談論八卦的地方,消息自然有真有假,葉元思索了片刻。回想起此前在夢中施展夢占之時,隱約看到天象有真龍蟄伏之象,現在細細思索一下。可能真的是大秦的皇帝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隕落了。
而那蟄伏之象卻更像是墜落之象,葉元帶著長孫無忌,隨意的點了一壺酒,品酒聽著酒樓之中的吵鬧喧嘩之聲,片刻之后,卻見四個一身盔甲之人進入酒樓之中,看其穿著,明顯乃是大秦皇朝之人,修真界,雖有戰甲與之外形類似。但是能穿得起戰甲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就算能穿得起戰甲,尋常時刻,卻也無人會一直將戰甲顯化在外,也只有大秦軍部的人。才會這種打扮,再看其身上的氣質,一身精氣如龍,隱約更有長期殺伐的煞氣,來著必然乃是大秦的人。
幾人一進來,便聽到包天海跟數個人爭論不休。不斷的分析各種跡象和線索來證明自己所說乃是正確。
瞬間,幾人便同時露出殺機,腰間的長刀頓時出鞘,刀指包天海,冷喝一聲:“辱我陛下天威,散布謠言,殺!”
一聲喝令,幾人便絲毫不顧及周圍的人向著包天海殺去,數道刀罡飛出,凌厲的殺伐之氣包圍包天海周圍所在,嚇得周圍的修士頓時向著一旁閃避而去,包天海更是怪叫一聲,體外浮現出一個形似金碗一般的法寶,金碗一般的法寶化為一個金色的光罩倒扣而下,將包天海扣在其中。
口中更是怪叫出聲:“敢在坊市之內動手,還是在天香酒樓之內殺人,大秦的威風,果然了不起!”
數到刀罡披在這金碗化為的光罩之上,頓時一片叮叮叮的爆鳴之聲響起,金鐵交鳴一般,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周圍的修士也都施展各自所能,抵抗戰斗的余波。
長孫無忌在戰斗開始的瞬間,便已經站起身,看了一眼葉元,葉元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在長孫無忌的腦海之中響起:“長孫,坐下吧,無妨。”
下一刻,便見那些四散開來的戰斗波動剛散發出來,眼見酒樓就要被戰斗摧毀,便見那四散的刀芒好似被人定在了半空之中一般,而后只聽叮叮叮叮四聲清脆的響聲,半空之中隱約有一道指芒閃過,大秦的四個將士手中精煉的長刀,質地堪比靈器的武器,竟然齊齊炸開,化為一堆碎片。
同時,一聲冷清的聲音在酒樓之內響起:“坊市之內,禁制動武,天香酒樓,更不是爾等隨意放肆的地方,此次事出有因,便略作薄懲,若是不知進退,自尋取死之道,就別怪吾了。”
下一刻,便見這四位大秦的將士好似被人施展了傳說中的定身術一般,至少是凝神期的武者,卻好似被人拎著脖子丟出了酒樓一般,丟出酒樓,卻不見絲毫停頓,直接化為四道殘影被扔出了坊市,剛離開坊市的范圍,這四位將士才恢復了身體的行動,而后剛張口,便齊齊噴出一口鮮血,神色便都萎靡了下倆。
看著坊市的方向,四位將士面上閃過一絲懼色,顯然這坊市之內乃是有高手所在,四人毫無反抗的便被丟了出來,再次看著隱藏在簡單障眼法之后的坊市,四位將士齊齊看了一眼,眼中都帶著羞怒之色,而后便隨之悄然退去,正在此時,那冷清的聲音卻再次在四人耳邊響起:“這里不是神州,好自為之。”
四個將士退走,天香酒樓之內,包天海才如釋重負的將頭頂的金碗召喚下來,臉上帶著一絲肉疼,輕輕的擦著手中的金碗,道:“這群天殺的軍痞,我的金碗都差點被打壞了,事實還能不讓人說了,真當這里乃是他們大秦的地盤了不成,管的也太寬了吧,老子在云州,都能管住老子的嘴不成。”
聽到包天海的抱怨,周圍的人也都是有些不高興。之前跟包天海爭論是跟包天海爭論,哪怕包天海真的是隨口狂言,口無遮攔的信口胡說,也跟這些人的作為不同。
“大秦的人真是霸道,我們再云州的坊市談論,他們都能管得著,還敢在這里直接出手傷人。太過霸道了。”
“正是,據說神州之地,百姓若有不當言論。都會被施以拔舌之刑,但是這里乃是云州,他們大秦的律法還能管到這里不成!”
“包天海。我看你最近還是別離開這坊市了,小心出去了就被大秦的人殺掉了。”
“狗屁,他大秦的人難道還敢在我們云州肆意殺人堵人口實不成,能將我云州修士統統殺光么?”
包天海笑著對周圍的人一拱手,將手中擦了半天的金碗收起來,道:“諸位,這次卻是包天海給諸位帶來不快了,今天的酒,我老包請了,大家隨意啊!老包還另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說完,包天海便扔出數塊六品靈石到掌柜的柜臺之上,人也隨之離開天香酒樓。
葉元冷眼旁觀,看著包天海離去,才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長孫無忌同樣一眼不發的旁觀,對葉元傳音道:“主上,此人不簡單,在對方出手的同時,便已經將法寶祭出,絲毫無損的將四位大秦長期征戰殺伐的將士的突襲抵擋了下來。這大秦的將士乃是武修,長期廝殺之下,自然積攢了一些煞氣,出手之時也都帶著這種煞氣,對于修士和修士的法寶都有極大的損害,但是此人卻僅僅擦拭了片刻,卻悄聲無息的便將法寶之上沾染的煞氣驅除,而且其一身真元波動看似明顯,但是越是細細感應,就越是晦澀,至少都是結成大道金丹的高手。”
輕輕的向著就酒樓二層看了一眼,長孫無忌便繼續傳音道:“還有剛才那忽然出手之人,更是在那包天海打定主意沒有出手跡象之后,才忽然出手,瞬間掌控局面,更是凌空擊出四道指勁,便將那四位大秦將士擊傷,更是施展出巧勁,等待著對方離開這坊市之后才會發作,修為顯然是不低于那包天海,僅僅這一個坊市之內,便是臥虎藏龍了。”
葉元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心中思索著這些事,大秦皇帝死沒死,葉元不關心,他關心的是這種時候若是去大秦,會不會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變故,大秦皇帝身死,甚至連第一順位太子也死了,那么此刻,大秦必然暗潮洶涌,暗自思索了片刻之后,葉元才啞然失笑,暗道:“算過來算過去,卻還是讓那鬼手怪醫給坑了,此人前腳才與我達成合作的協議,后腳便出現這種事情,若說此人什么事都不知道,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生命之泉的地圖,已經有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有一半在應天聰之手,還有一半在大秦淮南王之手,現在思索一下,淮南王手中那一半,對于鬼手怪醫,恐怕并不是特別難的事情,而應天聰手中這一半,原本也挺有把握的葉元,此刻卻生出一種棘手的感覺。
應天聰乃是仙醫門殘余弟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地圖乃是指引前往生命之泉所在的地圖,而其在大秦這么多年的時間,現在更是大秦太醫署轄下三個部門之中最為有權有勢的少府的太醫令,若是淮南王手中那三分之一的地圖被其知曉,這么多年下來不可能沒有絲毫動作,就算得不到,也大可和淮南王合作。
如此可以推斷,淮南王手中有三分之一前往生命之泉所在的地圖,這個消息是不為人知的,這么多年下來秘而不宣,除了大秦淮南王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而這鬼手怪醫卻知道這則消息,甚至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能拿到手,便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這淮南王可能真的不知道這地圖乃是指引前往生命之泉所在地圖的三分之一,而這鬼手怪醫又有幸親眼目睹過,確認這地圖乃是真品;第二,便是這淮南王知道這地圖的真正價值所在,與鬼手怪醫達成不知道什么協議,已經答應將此地圖交予鬼手怪醫。
葉元暗嘆一聲:“果然是老謀深算,算下來,看似對方吃虧,但是實則對方已經是成竹在胸,將最難啃的一少部分丟給了我,不過,生命之泉對于我來說,只能算是錦上添花,雖能恢復我單方面消耗的先天生命真氣,但是卻也并不是必須之物,我體內先天生命之泉的恢復,只需要有修士來醫治,便可一直保持在最強的在狀態,甚至能不斷提升。”
雖然明知道如此,葉元也不得不按照這個過程走下去了,這鬼手怪醫手中握著的底牌,正好是葉元最需要的一部分,對方的底牌價值足夠,足以讓葉元覺得這棋可以繼續走下去。
若非此時太過重要,而葉元上次又感覺到這鬼手怪醫的詭異,揣測之下確定沒有把握能將其拿下,甚至拿下之后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只能按照游戲規則來了。
甩下兩塊七品靈石,葉元便帶著長孫無忌離開了這天香酒樓,走出酒樓,看著熙熙攘攘的修士群,葉元的聲音便在長孫無忌的腦海之中響起:“長孫,我們消失了一個月的時間,也該露露面了,此處修士破多,看樣子受傷的人也是不少,正好在此觀測一段時間情勢變化,我的修煉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方能達到圓滿,最后,便是等著該來之人出現了。”
長孫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葉元便重新走到街道之上,長孫無忌已經將那一桿書寫了一個大大醫字的白幡取出,在街邊擺出一張桌子,便等待著病人上門。
剛坐下不久,便見有修士上門,看著葉元和長孫無忌,還有那桿白幡,道:“敢問這位可是葉醫師與長孫先生?”
葉元含笑點頭。
近一年的時間,雖然基本都在凡人的世界之中流轉,但是葉元的名聲卻已經流轉開來,有人認出,也毫不奇怪。
夜晚,回到客棧之中,便見桌子之上立著一個信封,信封背后,一個漆黑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