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陳家的辦事效率極高,陳少楓才打了電話,馬上就得到了回應。
一會兒,陳少楓就回頭說道:“白少,擇日不如撞日。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那么宴會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了?”
“沒問題。”
俞飛白點頭道,反正已經答應下來,那么什么時候去赴宴更不是問題了。
適時,陳少楓又輕聲說了兩句,轉述俞飛白的話。隨后,他就放下了電話,笑著說道:“白少,我爺爺說,晚上恭候你的光臨。”
“好,到時候再給陳老請安!”
說著俞飛白有些躊躇起來,摸著下巴道:“對了楓少,你爺爺喜歡什么東西,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去挑選一份禮物。”
“不用了。”陳少楓笑道:“白少親自赴宴,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少來奉承我,這是禮數,忽略不得。”
這個時候,俞飛白沉吟道:“老人家應該比較念舊吧,我記得你們陳家的祖籍好像是在閩浙一帶。可惜我出國比較急,沒有帶上當地的特產。”
“白少,真的不用費心了。”陳少楓勸說道:“人到就好,禮物什么的就算了。”
“這怎么行。”俞飛白反駁道:“有禮才能有節,表示對陳老的尊重……”
之后,兩人沒完沒了的磨蹭起來,王觀看不下去了,提起行李包說道:“你們慢慢商量,我先上去補眠。出發的時候再叫醒我吧。”
補眠只是借口,實際上王觀回到臥室之后,立即把雞缸杯的照片,以及安德森先生告訴他的地址傳給了張老、高德全等人。幾分鐘之后,他就收到了張老的回電。
“王觀,怎么回事。”張老的聲音充滿了驚詫:“你在哪里又遇上了一件贗品?”
“純粹是湊巧。”王觀笑道,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當然。只是說那是普通的郵輪,自己被俞飛白帶上去玩,然后遇上了安德森先生……
反正。關于藍寶石和姜毅的事情,他一句話也沒提。
不過,僅僅是這樣。也足夠讓張老驚嘆起來:“王觀,派你去果然對了,其他人未必有這樣的運勢。”
王觀不接這個話茬,而是提醒道:“張老,斗彩雞缸杯前主人的地址已經發給你了。就在美國的西雅圖,你在那里應該有認識的朋友吧,可以叫他幫忙去探下情況。”
“我在那里沒有認識的人。”張老沉吟道:“回頭問問老田他們……”
“去問錢老。”王觀建議道:“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說不定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了。”
“怎么,還惦記著新加坡的事情呀。”
張老笑呵呵道:“那是意外,我問了老錢才知道。鑒古齋的李女士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也就是那段特殊時期,就回到了中國,在各大城市挑選古董。”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佩服李女士。要知道那個時期。新加坡的政局可是視中國為洪水猛獸,甚至限制新加坡的青年去中國。然而李女士卻克服的種種困難,毅然奔赴中國。其中的堅韌和毅力,讓人不得不佩服。”
張老感嘆了下,又繼續說道:“也是由于機緣巧合,老錢和她認識了。期間老錢沒少幫她的忙。她一直記在心上,幾十年來,更是經常聯系。只不過我們不知道而已,所以才讓你跑這一趟。不過現在看來,讓你去是對的。不然,哪來的線索。”
“嗯!”
王觀含糊應聲,實際上他也沒覺得出來不好,甚至說這趟旅程讓他收獲豐富。但是為了避免張老點將,讓自己去西雅圖,他干脆裝聾作啞起來。
幸好,不是面對面,張老沒有察覺王觀的小心思,而是問道:“有了新的線索,你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啊。”王觀遲疑道:“飛白想在這里玩幾天,見識一下馬來西亞的風土人情,并不急著回去。”
“見識一下也好,能夠增加閱歷。”張老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也沒有別的意思,又閑聊幾句之后,就結束通訊了。
然而,沒過多久,高德全的電話又來了。王觀又費了一番唇舌,把整件事情說清楚,高德全才心滿意足掛斷了。不過,兩個電話下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王觀摸了摸手機,感覺連電池都有些發燙。
就在這時,俞飛白來敲門,招呼他準備出發,去參加陳家晚宴。
“這么早去?”王觀看了眼時間,發現才下午四點多而已。
“晚宴地點在吉隆坡市區。”俞飛白解釋道:“大概要一個小時,去到剛剛合適。”
“嗯。”王觀點頭,也有些理解。類似這種宴會,吃飯肯定不是目的,主要是為了交流。再說了,去早一點,也是對主人的尊重。去別人家作客,讓主人久等,也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隨后,王觀整理了下衣服,與俞飛白向樓下走去,同時問道:“對了,你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不過只是很常見的東西。”俞飛白搖頭道:“可惜時間太緊急,不然叫人在國內空運過來。”
“人家都說不介意了,你有什么好擔心的。”王觀隨口道:“實在不行,你不是在澳門買了個子岡牌嗎,如果你舍得的話,那就是很好的禮物。”
“對了,我怎么忘記這個了。”俞飛白拍手叫道,急忙轉身跑回房間,把那個子岡牌拿了出來。
一會兒,俞飛白返回,一臉笑容道:“王觀,還是你機靈,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沒那么夸張。”王觀笑道:“既然準備好了禮物,那就走吧,估計楓少也等急了。”
說話之間,兩人下了樓,來到別墅外面,果然見到陳少楓已經把車從庫房開出來,連車門都打開,就等他們鉆進去了。
見此情形,兩人二話不說,直接坐進了車中,系上安全帶。
“兩位貴客,坐穩了。”陳少楓回頭一笑,然后一踩油門,車子立刻奔馳而去。
一個多小時之后,車子到達吉隆坡城市中心,然后繼續深入,最終來到了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只見那里環境優美,種植了許多花草樹木。其中,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樹葉遮蔽的地方,卻露出了一棟豪華別墅的一角。
“準備到了。”陳少楓提醒一句,車子速度變慢了,緩緩的接近別墅。
與此同時,別墅大門的保安迎了上來,透過車子前窗玻璃看到陳少楓,立即轉身揮手,示意同僚把別墅的圍欄大門打開。
很快,巨大的鐵欄門開了,陳少楓驅車進去,停在了別墅之前。下車之前,王觀鄭重其事的警告道:“飛白,等下你來應付,不要拉我分擔火力。”
說實話,他真不想過來的。如果不是在新加坡的時候,托陳聰幫了點事情,算是受到了陳家的照顧,才不得不來這一趟。
“好了,就是說說話,聊聊天而已,有什么好煩的。”俞飛白也有幾分無奈道:“待會你也不用做什么,臉上帶著笑容就行。”
“那就好。”王觀滿意點頭,才下車就看見一個中年人在別墅之中走了出來。
“歡迎俞公子!”
中年人笑容可掬,態度溫和,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世伯太客氣了,叫我飛白就行。”俞飛白笑容燦爛,身體微微一躬:“說起來,這些天還要謝謝世伯的關照,讓我少了許多麻煩。”
“應該的,應該的,不用這么客氣……”
中年人連忙伸手攙扶俞飛白,朝王觀點頭示意之后,才微笑道:“貴客迎門,蓬壁生輝,快請進去,老爺子就在里頭等著呢。”
說話之間,中年人就這樣半攙半拉的引著俞飛白進去。期間,聽到陳少楓叫了一聲爸爸,王觀才意識這個中年人就是他父親陳睿,也就是陳氏家族的掌權人。
片刻之后,王觀走進別墅大廳之后,發現這確實是個家宴。但是陳家的人比較多,陳老爺子本身就有五個兒子三個女兒,至于第三代就更加多了,超過了兩位數。
后來聽陳少楓說,王觀才知道這些人算是陳家的直系,真正到了家族聚會的時候,直系和旁系支脈全部匯聚在一起,絕對會超過兩百人。
與此同時,王觀也知道了陳家最有威望的人,肯定不是陳睿,而是陳老爺子。
陳家的老爺子已經過了古稀之年,不過保養得法,頭發才有些花白而已,臉上的皺紋也比較淡,一臉隨和的笑容。看起來和公園里鍛煉身體的老爺爺也沒有什么兩樣,但是可能執掌權柄的時間太長了,舉手投足之中自然流露出淡淡的威儀。
當然,所謂的威儀,也是需要襯托才能夠體現出來的。在陳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大多數人紛紛保持沉默,根本不敢貿然插嘴。
“陳爺爺,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適時,問候幾句之后,俞飛白就把子岡牌拿了出來,雙手呈給了陳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