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是純粹的學者,對于金屬片的認知,并沒有那么深刻。或者說意識到東西的珍貴,但是珍貴到什么程度,也沒有清晰的概念。相比之下,他對于十誡的內容更感興趣。
畢竟在圣經之中,并沒有明確記載十誡的具體冇內容是什么,現在的十條誡文,那是后人總結歸類的,因此各個版本的十誡條文都不完全一樣。
“咦。”
打量了片刻,沈教授果然發現問題了:“奇怪。”
“什么奇怪。”
一瞬間,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一臉的好奇。
“這十條誡文,卻與我知道的誡文有些出入。”沈教授迷惑不解道:“大致的意思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一些關鍵的字句,好像和現在的不同。”
“不同也正常,好像古代的文言文,一個字好幾種意思。”俞飛白不以為意。
“不不,不一樣。”
沈教授搖了搖頭,至于什么不一樣,他也沒有解釋,而是專注研究下去。片刻之后,他的表情變得愈加慎重起來,而且也有一些驚喜交集。
“錢老。”
半響之后,沈教授試問道:“這件東西能不能借我研究一段時間?我感覺這些十誡文字十分的簡潔,好像是非常原始的版本……”
“有多原始?”俞飛白隨口問道:“難道還是摩西親筆寫的不成?”
“呃……”
沈教授一怔,無奈笑道:“摩西生活的時代,至今已經有三千多年了,傳說他寫的十誡碑就收藏在約柜之中。可是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約柜就已經失蹤不見了。所以那個碑文是什么內容,也無從考證了。”
“不過。根據誡文形成的一般規律,但凡語句比較簡潔,極少修飾詞的內容,肯定屬于比較早的版本。”沈教授沉吟道:“這個鐵片上的文字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覺得這個版本應該較早。當然,這需要進一步研究,才能夠確定最終結果。”
“王觀,你怎么看?”
在沈教授期待的目光中,錢老也不好決定。而是把選擇權交給了王觀。畢竟這是他帶回來的東西,自然有資格決定去向。
“復本行不行?”
與此同時,王觀也有幾分歉意:“至于正本,我打算拿去科研機構做個光儀鑒定,查一查金屬片到底是什么時期的東西。”
“好主意。”俞飛白表示贊同。甚至自告奮勇要幫這個忙。
對此,沈教授有些遺憾,但是也不強求。用照相機仔細拍了復本之后,也識趣起身告辭而去了。錢老出奇的沒有拘留,反而催促俞飛白趕緊拿東西去檢測。
“這么急?”
俞飛白有些驚訝,同時嘀咕道:“我們才回來啊……”
“快點。”
錢老裝做沒聽見,反而叮囑道:“一有結果。馬上打電話回來告訴我。”
“知道了……”俞飛白點了點頭,招呼冇王觀出門,然后直接聯系了一家權威的科學機構。預約安排好后,來到地方就直接拿東西去檢測了。
接下來也沒事可做。只有耐心等候結果出來。
適時,俞飛白好奇道:“你覺得,錢老為什么這樣著急。連連催促我們拿東西來檢測,好像很迫切要知道東西的具體年代。”
“錢老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王觀坦然道:“你別多想了,反正也要拿過來檢驗。早與晚有什么差別?”
“這怎么同……”俞飛白搖頭:“錢老好像很重視這件東西,感覺東西應該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珍貴。”
“那又怎么樣?”王觀不在意道:“再珍貴的東西,你又不是沒見過。”
“對,很對。”俞飛白深以為然,同時唉聲嘆氣道:“可惜光見過沒用,又不是我的,世間最悲劇的事情莫過于此……”
在俞飛白自怨自艾之際,檢測的結果也出來了。
此時,一個研究人員一臉驚奇的表情走了出來,把一份文件資料交給了兩人。
“什么情況?”俞飛白隨意瞄了些文件,看到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文字,頓時有些厭煩,干脆直接詢問起來:“那是什么時代的東西?”
“三千多年前!”
研究人員也沒賣關子,驚詫之中也有幾分感嘆:“三千年以前的合金,具體的成分十分復雜,最好做一個全面的檢測……”
“三千年前!”
一瞬間,俞飛白愣住了,半響之后才反應過來:“真的是三千年前?”
“那當然。”
聽到俞飛白懷疑,研究人員自然有幾分不滿:“我們這是最專業的儀器,而且經過反復的驗證,把誤差減少到最小數額,然后才形成文字報告,怎么可能出錯。”
“信,我們肯定相信。”王觀自然明白俞飛白驚詫的原因,當下連忙笑道:“他只不過是有些驚奇罷了。”
“確實應該驚奇。”
與此同時,研究人員理解點頭,然后趁機說道:“所以更應該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如果允許的話,最好刮一些粉屑……”
“刮什么粉屑。”一瞬間,俞飛白立即變臉:“趕緊把東西給我拿回來,如果有什么損傷,看我不把這里砸得稀爛。”
“不答應就不答應,干嘛這樣暴冇力。”
研究人員嘀咕起來,但是在俞飛白吃人的目光之中,也十分明智的去把金屬片拿回來雙手奉上,這才讓俞飛白滿意點頭。
反復檢查,確認東西沒有絲毫變化之后,俞飛白立即興沖沖走了,留下王觀付錢結賬。
“快啊,快點啊!”
不久之后,王觀走出大門,就看見俞飛白在車上招手。等他一上車,還沒關車門呢,就迫不及待地踩油門飛奔而去。
“不用這樣急。”
王觀連忙系好安全帶,小心勸告道:“淡定,淡定!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不過,現實卻是以京冇城的交通狀況,就算俞飛白想飆車也飆不起來。但是在開車的時候,卻是一臉興冇奮的表情:“我現在總算明白錢老那么這樣急切了。看來他老人家應該是有這方面的預感了,所以才催促我們過來檢測。”
“嗯嗯。”王觀連連點頭。
“三千年以前的東西,就算存在一百年的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俞飛白憧憬道:“也就是說,這塊金屬片。很有可能是摩西的遺物?就算不是,多少有些關系吧。”
“不管是不是摩西遺物,但是肯定是猶太教的圣物無疑了。”
王觀心情也不錯,微笑道:“想一想,以當時的條件,除了猶太教的高層,或者國王大貴族之類。有誰能夠制作出這樣精細的東西。”
“沒錯。”俞飛白深以為然,開車的速度更快。而且也難得沒有遇上多少紅燈,所以很快就返回大宅門,車都沒鎖就跑到客廳向錢老報喜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
聽到了報信。錢老反正淡定下來,并沒有多少驚喜交集之色,最多是笑了一笑,對自己的直覺依舊敏銳而滿意罷了。
“錢老。您是不是早知道有這樣的東西。”俞飛白好奇詢問起來。
“這只是猜想……”錢老沉吟了起來,手指頭在茶幾上微微敲打片刻。忽然抬頭說道:“王觀,你聽說過猶太復國組織嗎?”
“什么?”
王觀一怔,隨即點頭道:“冇聽說過,好像是散居各地的猶太人,為了返回家鄉巴勒斯坦,重建猶太國而成立的組織。”
“既然這樣,那么你應該知道在二戰期間,猶太人在德國遭受到納粹的迫害,所以瘋狂的想要逃離歐洲。甚至在那時,曾經有人聯系當時的民國政冇府,想要移民中冇國……”
說話之間,錢老有些感嘆:“不過可惜,由于種種原因,民國政冇府卻拒絕了這個提議。不然的話,或許新中冇國建立之后,中華民族這個大家庭可能要多出一員。”
歷史沒有如果,錢老搖了搖頭之后,又繼續說道:“當然,大規模的移民不允許,但是接納幾百上千人還是可以的,畢竟相對幾億人口的大國來說,幾百上千人不過是滄海一粟,直接淹沒在汪冇洋大海之中,根本沒有翻起什么風浪。”
“不過,在建國以后,由于外交政策的原因,我國不承認一些屈辱條約,旅居中冇國的外國人也被遣送回去。但是還是有一些人沒走,愿意留下來支援中冇國的建設。對此,我們肯定是無比歡迎,衷心感謝。這些外國人之中,自然有猶太人的存在。”
適時,錢老笑道:“當年我就認識這么一個猶太人學者,而且曾經密切交往過一段時間,在他的口中也了解了一些猶太教的情況,所以剛才在看到金屬片的時候就有些懷疑了,特別是聽說片板上的文字,就是摩西十誡的誡文,自然更加確信。”
“至于現在,既然經過科學的檢測,那么就肯定無疑了。”
一時之間,錢老也有幾分jī動:“那位學者曾經說過,摩西重鑄十誡,把誡刻在石碑上。然而所謂的石碑,很可能是后人的翻譯,未必就是真的指石碑。也就是說,誡文很有可能刻在其他載體上……”
“比如說這樣的金屬片?”
瞬間,俞飛白心領神會,開懷笑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不想仔細想想,把一塊大石碑裝在約柜之中,那該有多重啊。”
“當然,這一切只是他的揣測。”錢老話峰一轉:“事實的真相是什么,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也很難說得清楚……”()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