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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事,今天心情好,時間多,所以三更,三更在下午5點。看得高興了,請正版支持,給點鼓勵……許櫻哥哆嗦著點了點頭,自覺自己這情形就像是內急了忍無可忍似的,便有些好笑,也稍微有了點心情。因見武玉玉的大丫頭錦繡頻頻朝武玉玉使眼色,曉得這丫頭是在提醒武玉玉這種事情沾不得,索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其實誰來都不怕,不過是復位,大不了拉開重新接咯。”
武玉玉笑道:“不會那么笨。”淡淡瞥了錦繡一眼,道:“你隨我一同去給許二娘子要些熱水來。”錦繡曉得要挨罵,垂著頭乖巧地跟著武玉玉去了。
整個槐院里就剩了許櫻哥、青玉并兩個看院子的婆子。那兩個看院子的婆子安靜得仿佛不存在,青玉見許櫻哥疼得受不住,便將她摟在懷里低聲道:“二娘子平日里那么聰明的人,今日怎地犯傻了?”
許櫻哥舒服地靠在青玉柔軟芬芳的胸前,因疼終于生出了些悵惘,低聲道:“因為不能不如此,要是她因我而墜馬,就會牽連三娘子。”就會牽連到許府,不勞而獲是可恥的,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哪有不付出就能輕松獲取到的幸福?她享受著許家人的信任和疼愛,她就要付出相應的回報。
馮珍兒怯怯地走了進來,乖巧地立到許櫻哥身邊。探著頭瞧她的右臂,關懷地道:“許二姐姐,你好些了么?”
許櫻哥點點頭,懶得說話。
馮珍兒眨巴著純潔的眼睛。天真地道:“我姐姐說必須得等到上京的太醫來給您正骨,我想著,一來一去那得多久啊?可不疼死了?”
許櫻哥不知道這大白花家的小天真妹妹想干嘛。便又贊同地輕輕點點頭。
“所以我自作主張啦。”馮珍兒換了副有些害羞和擔憂的表情,小聲道:“其實我們這別院里有人能正骨。要是許二姐姐放心,或許可以讓他試試。我已經把人給帶來了,就在外頭候著,只要您肯,我就讓他進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許櫻哥頓時警惕橫生。大的不出面,小的莫名其妙帶了個身份不明的正骨郎中來,是要干啥?
許櫻哥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道:“讓你姐姐來和我說。”根本沒問是什么人,也沒有讓人進來的意思。
馮珍兒紅了臉:“我姐姐不知道。是小妹我不忍心讓姐姐這樣疼。”然后天真而認真地勸許櫻哥:“不疼的。只需要一下就好了。”
許櫻哥懶得和這個小丫頭玩心眼子,直截了當地道:“多謝,不用。”
馮珍兒的嘴委屈地癟了起來,院門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響,接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不請自入。不待青玉喝問,那人已對著許櫻哥淺淺一揖,朗聲道:“許二娘子有飛馬救人的膽識,難道就沒有這正骨的勇氣么?”
許櫻哥瞇了眼睛沉默地打量著來人。竹葉青的圓領缺胯袍,衣料上乘。做工精細,眉眼有些類似張儀正般的深邃漂亮,卻比張儀正更多了幾分柔和,笑容溫和,舉止文雅自若,膽子奇大。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子弟,非富即貴,但既然敢不請自入,想必不會是什么好人。許櫻哥沉默著不言不語,青玉上前將她掩藏在身后,正色同馮珍兒道:“馮家三娘子,男女有別,還請您把這位公子領出去。不然嚷嚷起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馮珍兒為難地看向那男子,得到首肯后方低聲道:“他不是壞人。他是我的表哥,是因為欽佩許二姐姐義氣勇敢才樂意施以援手的,不然,他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許櫻哥已猜到此人為誰——多半是康王府那位宣側妃所出,據說溫文儒雅,十分知禮懂禮的康王四子張儀端。雖不知他為何會突然間對自己感興趣,并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套近乎,但她沒有白癡到沾沾自喜地認為雄性生物往雌性身邊靠攏就是因為異性相吸。在她的認知中,她此生但凡遇到皇室子弟,就沒有一次是好事。
許櫻哥趁著馮珍兒還沒有直接表明來人的身份,就趕緊扶著青玉的肩膀起身往里走,擺出一副十分惹人厭恨,并十分冷淡的態度道:“沒有哪家的姑娘會莫名其妙把自家表哥私底下引到女客面前。馮珍兒,我念你年齡小,不和你計較,你若再不懂事,就不要怪我不給大家留臉面了。梨哥她們就在隔壁的院子里吃茶,我一喊,她們就會馬上過來。不想丟臉就趕緊走。”
馮珍兒紅了眼圈楚楚可憐地道:“我不過是好心,許二姐姐就算是不肯接受,也不要說這種難聽話,難道我是起心不良?你愛疼著,我卻怕過后有人怨怪我們家狠心,不會待客呢。”
許櫻哥自是懶得理睬,目不斜視地往里走。根據她在鏡子前的多次比較,曉得自己此刻的面目肯定是假裝清高而虛偽,倨傲而惹人厭憎的。要是個正常的有自尊的公子哥兒,都該厭憎地拂袖離去才是。
一旁的張儀端卻不按她的劇本演戲,雖然惱了卻賴著不走,反倒閃身上前攔在她主仆面前笑道:“醫患不避嫌,今日我還偏就要管這個閑事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一樁事兒,我怎么就成了壞人,珍兒怎么就得罪了許二娘子?我們就成了不守規矩的人?還請二娘子說道說道。”
許櫻哥微微皺眉,覺著此人果然是和張儀正一鍋熬制出來的狗皮膏藥,一樣的黏糊。一般人要聽了這話,肯定要么解釋,要么就和他爭論,但不管怎樣,總要和他糾纏不清,也就上了他的賊當。許櫻哥果斷將左臂扶定了右臂,“哎呀”一聲就往青玉身上歪過去,她裝死總成了吧!
這位許家二娘子果然是個妙人。張儀端出身王府,什么把戲沒見過?哪里是那么好打發的?暗自好笑著正待要戳破許櫻哥的把戲,就聽門口有人長笑一聲道:“喲喲,四弟什么時候成了正骨郎中?哥哥我怎么不知道?”接著張儀正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臉緊張無奈的武玉玉。
因著自己出門就撞鬼,不得不引了這個太歲到這里來,武玉玉本就十分的抱歉,此刻看到許櫻哥的樣子更是顧不得,先就跑上前去扶住了許櫻哥,連聲道:“快扶進去,可憐的,這是疼的吧?”
青玉又委屈又氣憤,半是告狀半是傾訴地道:“可不是,疼也疼死了的,更不要說還要被人這樣的欺負。”
馮珍兒柳眉微豎,隨即又放平了,將帕子捂住半張臉,微泣出聲:“玉玉姐,這都是誤會,我真是好心,我表哥說他會正骨……”
張儀端則有些惱火,但還是帶了笑道:“你這小丫頭叫什么名字,怎地睜眼說白話?”
“你問人家名字干嘛?”張儀正袖手旁觀,唇角微帶諷刺,笑道:“四弟,不要嚇唬人家小丫頭么?瞧,一個給你活生生嚇死了,一個給你嚇得哭。不要太兇哦!不是我做哥哥的說你,你和珍兒這樣鬼鬼祟祟的潛行而來,又硬逼著要給人看病,嚇不死人才怪。”
許櫻哥悄悄掐了青玉一下,青玉傷心地哭起來:“武家娘子,還煩勞您使錦繡姐姐去隔壁院子里把我們三娘子請過來,二娘子像這樣兒,婢子是怕了……”
武玉玉無奈,只得使喚錦繡去把梨哥等人請過來,自己跟著青玉一起把許櫻哥扶進了里屋。
張儀正沉默地打量著許櫻哥的背影,微微蹙了眉頭。卻聽一旁的張儀端憤憤不平地道:“弟弟要和三哥請教,我正大光明,好心好意,哪里是鬼鬼祟祟的?三哥最懂禮,又如何會來這里?這是什么禮?”
張儀正撣撣袍袖,施施然在先前許櫻哥坐過的軟榻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道:“當然是正理。誰不知道我最是懂得正骨之術?我可是武家表妹三請四揖,求了又求才請了來的。你卻是不請自來,人家趕你走也厚臉皮的賴著不走,胡攪蠻纏,嘖……康王府的臉面都給你丟光了……”
真正強詞奪理不說還倒打一耙,誰才是臉皮厚的那一個呢?張儀端被氣得倒仰,真想好生質問張儀正一回,但他曉得此人歪纏功夫向來了得,又不要臉,且習武之人當然懂得正骨之術,自己武功比不過他,當然不能和他比。既然纏不過他,便不再纏,張儀端垂了眼簾掩去眼里的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展顏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弟告辭了。”
他說走就走,干干脆脆地轉身離去,馮珍兒猶豫得很,咬著嘴唇想跟了他走,卻又舍不下張儀正這里,有心厚顏跟著喊一聲表哥,卻又不敢開這個口,正自絞著絲帕在那里為難,張儀正已經不陰不陽地乜斜著眼睛望著她一笑:“珍兒妹妹芳齡幾何呀”那模樣實在太不正經。
馮珍兒嚇得花容失色,話也不敢答一句,提溜就跑了。張儀正懶得搭理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大喇喇地大踏步往里走。馮家留在一旁伺候的兩個婆子面面相覷,然后一個往前堆了滿臉諂媚的笑容去攔阻張儀正,笑道:“三爺您要什么?奴婢這就給您送過來。”另一個則轉身飛速奔出去通知馮寶兒。
張儀正不理那婆子,在門前默然立了兩個呼吸的時間,便兇蠻地一掌推開那婆子,“唰”地一下掀起湘妃簾來,大步進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