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元!你、你這是什么意思!花了一萬塊買個妓女送給我!你當我是什么人啦!”
原來常瑞元送給他大哥的結婚禮物,竟然是徐州名妓吳嫣兒的賣身契!他還是花了足足一萬塊大洋,才把這個女人從淮香院里買出來的,出價和王若男的聘禮一樣多!這要是讓小蘿莉知道了,還不鬧翻了天?常大軍閥婚后還能有清凈日子好過嗎?
再說了,常瑞青一直是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也從不認為自己好女色納趙香兒為妾也是革命工作需要!絕對不是好色。而且對吳嫣兒這樣的風塵女子,常大軍閥是沒有一點好感的!可別說什么生活所迫這種陳詞濫調,吳嫣兒這種級別的名妓,服務的都是揮金如土的上層人物,手里面怎么也有個幾萬塊私房,早就可以金盆洗手的。
常瑞元神色一僵,臉上露出一種苦笑不得的表情。一邊的吳嫣兒更是冷哼一聲,扭頭就朝巷子外面走去,這場面還真有些奇怪。
望著吳嫣兒的背影,常瑞元跺了跺腳,對常瑞青道:“大哥!我可是好說歹說才說服嫣兒姐過來幫你!你怎么能一句話就把她給氣跑了這叫我如何向她解釋啊!”
幫我?常瑞青愣了又愣,實在想不出一個妓女能幫自己做什么?打仗肯定是用不上的,搞恐怖活動估計也不行,搞外交就更對了!是內交!炮彈、銀彈、肉彈!這段時間真是忙昏頭了,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這吳嫣兒不就是個大肉彈嘛,而且還能幫著訓練肉彈,她在徐州城里可是和定武軍的好些軍頭打得火熱,騙了不少銀子,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想到這里,他忙對老弟道:“對不住了,大哥腦子笨,最近事兒又多,一時沒轉過彎兒來,趕緊的,去幫我把嫣兒追回來!”
常瑞元卻一把抓起哥哥的手,一邊拉著他往巷子口追去一邊道:“我追不回來,得大哥你親自追!”
古有蕭何追韓信,今兒有常大軍閥追嫣兒追倒是追上了!估計人家也沒想真跑。追上以后,幾個人卻沒有回常府,而是去了六國飯店給吳嫣兒開了見套房。
套房的客廳里面,浮動著咖啡的濃香,常瑞青、常瑞元兄弟,還有大肉彈嫣兒,女土匪趙香兒四個人,各自捧了杯咖啡,圍坐成一圈,正在議論著什么。不過和以往總是常大軍閥忽悠別人相反,這回卻是幾個土生土長的民國人在給常瑞青這個穿越客上課呢!
“大哥,打天下不能只有槍炮精兵,銀子、女人、官帽子有時候比槍炮好使多了!《孫子兵法》上不是也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嗎?”
“爺,這天底下的英雄好漢就沒有不好色不好官不貪財的俺們沂蒙山的英雄明面上雖然和官府為難,心里面卻沒有不盼著早一點招安,好去升官發財的。”
“常大爺,奴在徐州見識了不知道多少帶兵打仗的軍頭,其中可有不少是見了美女就邁不動步子的!人家張大帥平日里可就沒少往各方面送女人。”
“對了,俺們抱犢崮趙家還專門訓練有女殺手和女探子!魯西南好幾個縣的縣太爺家里面都有俺們的人,那日爺要是把俺送去棗莊縣衙,這會兒俺早就回了抱犢崮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個自認為是老謀深算的常大軍閥忽悠的是一愣一愣的。炮彈、銀彈、肉彈什么的,他在前世的歷史書籍上就瞧見過不少,那位蔣校長之所以能打贏中原大戰,一多半就是靠了銀子和美女的威力!以至于馮基督在戰后還發出感慨,說自己的西北軍什么都好,就是見不得錢,見不得女人!可是知道歸知道,常大軍閥卻明顯不是行賄、拉皮條的好手一路爬上來,除了靠忽悠就是真刀真槍的和張勛干架!這樣下去,這革命事業恐怕是前途堪憂了!
看到常瑞青臉色凝重,好像已經被忽悠住了。吳嫣兒嫣然一笑,對常軍閥道:“常旅長,奴現在已經是旅長的人了,旅長完全可以相信奴,如果有用得著奴的地方,盡管可以開口。”
常瑞青瞟了一眼吳嫣兒,又瞧瞧自己的兄弟常瑞元,見他微微點頭,好像是說可以信任吳嫣兒的意思,不過他也知道不能白使喚人,于是淡淡一笑道:“嫣兒小姐既然肯追隨常某人,那就是常某的姐妹,以后我們就兄妹相稱吧!”
說著他又瞥了眼名妓,對方神色不動,看來對空口白話的忽悠免疫,常軍閥尷尬地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鋼筆和支票簿,填了五千塊,然后雙手遞給了吳嫣兒:“下一步,哥哥我想要對付福建督軍李厚基!”
吳嫣兒一笑,接過支票就塞進口袋:“小事一樁,如果是別人妹妹還要費一番心思,這個李督軍可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了。”
“哦?莫非妹妹認識李厚基?”常瑞青一怔,反問道。
“嫣兒姐當然認得李厚基了,大哥你忘了,他李厚基也是咱銅山人呢,每年都會回老家一兩回的,就連弟弟我都認得他!”一旁的常瑞元搶著回答道:“張大帥對他的評價是:李厚基的為人一是好色、二是貪財、三是貪吃。對部下又吝嗇刻薄,一文錢也不舍得多花,這樣的人能鎮住福建一省那么多年也實在是個異數了。”
常瑞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李厚基多半還真是這么個人,歷史上他就是被部下出賣,才讓許崇智的殘兵敗將輕易得手的,而且本人還被閩海軍的海軍陸戰隊逮住,被敲光了家產才灰溜溜離開福建的。
聽到常瑞元的話,吳嫣兒一笑:“這個李督軍何止是對下屬吝嗇!他每回來徐州,張大帥都讓奴去伺候,任奴使勁手段,也得不了幾塊錢的賞,尋常一個營長出手都比他大方。常大哥,這回你只要舍得把妹妹我送上去,再附上二三十萬大洋錢,一個鎮守使的缺保管手到擒來!對了,這李厚基手下還有個叫唐國謨的旅長,是山東人,和李厚基一塊兒來過兩次徐州,妹妹和他也有數面之緣,如果常大哥想要拉攏他,妹妹也可以幫助拉拉線。”
“唐國謨?”常瑞青只是淡淡一笑,此人是保定速成一期的,和蔣J石是同學,畢業以后就在北洋陸軍第四鎮(師)混,一直當到團長,二次革命以后跟著自己的上司李厚基入閩,現在是李厚基手下最可靠的兩個混成旅旅長之一!
“唐國謨能拉攏嗎?”常瑞青遲疑了片刻,反問道。
常瑞元稍一思索就報出了價碼:“試試用徐樹錚的名義拉攏。有一個絕色的清綰兒,加二十萬大洋,再給個肥一點的鎮守使。”
常瑞青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弟弟在張勛身邊干了好幾年的小聽差,打仗的本事自然沒有學到分毫,可是北洋官場上的各種潛規則是門清了,他的報價應該錯不到哪兒去,如果唐國謨的旅能拉攏過來,第十四混成旅可以由許崇智搞定,這樣福建的四個旅可就搞定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