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民國  第 250 國策 還有嗎?

類別: 歷史 | 清史民國 | 鐵血大民國 | 大羅羅   作者:大羅羅  書名:鐵血大民國  更新時間:2013-03-10
 
日本東京,山縣有朋官邸。

和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玄關外面穿著整潔軍服的長得有點像妖怪現任日本首相寺內正毅,和另一個西服筆挺,梳著大背頭,相貌在日本人覺得能算是堂堂的老頭子正并排站在那里。不過寺內正毅的臉色蠟黃,手里拄著根手杖,嘴角邊上還有些白沫,看上去好像重病纏身似的。

山縣有朋一身寬松的和服,站在拉門里面,一看見寺內的樣子就失聲問道:“寺內君,你的身體還好吧?”

寺內搖搖頭,嘆了口氣:“到底是上了年紀,看來是要一病不起,要去見明治先皇了。”說著他指著身邊那位和他差不多老,但是看上去還非常健康的老者道:“不過西園寺君卻是和山縣君一樣,都是老當益壯的。”

原來那人正是眼下日本國內和山縣有朋并列的元老重臣西園寺公望,和山縣有朋、寺內正毅這樣的中下級武士出身,靠軍功拼出來的元帥不一樣。西園寺公望出身名門,是“九清華”家的一員。4歲就入朝為官,8歲就是“近衛少將”,十三歲當了“近衛中將”,倒幕戰爭的時候,19歲的西園寺公望已經是總督、鎮撫一類的大官了!不過明治維新以后,他卻沒有留在朝廷做官,而是去了法國留學,學了一腦袋的自由民主思想回來,現在是日本國內民主力量的總后臺!和山縣有朋這個日本軍閥勢力的后臺老板應該屬于對頭的。

不過這兩位冤家對頭,見了面總還是客客氣氣的。山縣有朋笑呵呵地將西園寺和寺內請進了和室。和室里面。擺著三張呈品字形布局的小幾,小幾上面只有簡單的幾道日本菜,看來今天是山縣有朋做東請客來著。

三個日本老頭分賓主落座,接著又寒暄了幾句。都是山縣有朋在關心寺內正毅的健康。這位日本首相在歷史上就是1919年11月去世的,離現在不過還有幾個月時間。歷史上他早早就因為米騷動下了臺,而在這個時空,由于奪取了三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他的權位可還非常穩固,只是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衰敗下來了。

到了1919年4月份的時候,寺內正毅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工作下去,所以選擇下一任日本首相的事情就提上了議事日程。而這個時期的日本。有點像一個從獨裁向民主自由過度的國家。雖然有了議會和選舉,不過首相人選卻是幾個政壇軍界的元老在密室里面商議出來的。今天山縣有朋在家里面宴請西園寺公望和寺內正毅,為的就是確定下一任日本首相的人選。

與此同時,首相和政府的更替又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日本國家大政方針的保持或是改變。其中牽扯到的各種利益集團就數不勝數了。

對于首相的繼任人選,眼下正如日中天的長州派閥(山縣有朋那一派)中的大多數高層人物,大都主張由奪取遠東州的功臣田中義一出任首相一職。不過西園寺公望對此卻持堅決反對的意見。

“山縣君,遠東軍的田中司令官有功勞可以讓他當大將,再不行就封個什么爵位。首相的職位可不是用來論功行賞的。”

寺內正毅輕輕哼了一聲:“田中君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有征服遠東的大功,也比較容易得到陸軍的擁護……在實行國策調整的時候所遭受到的阻力也會比較小。”

日本的這些軍閥政客其實并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只知道一味侵略擴張的。他們在遠東州的投機取得成功以后。就已經開始將過去一段時間所奉行的擴張國策,向休養生息的和平國策轉變了。

為此。寺內正毅還向大正天皇上了一個“十年建設”的奏折,建議在未來的十年之內。日本在亞洲大陸和太平洋上的政策都應該是極力維持和平,除非遭遇進攻,否則絕不輕易使用武力……而日本的財力物力則將集中使用在遠東州的資源開發上面,陸軍、海軍的軍費也統統都要裁減。如果蘇俄方面沒有奪回遠東州的企圖,那陸軍的師團數量也將裁撤到17個,以便節省出資金用于建設。

不過那些日本軍政兩屆的高層也都知道日本陸軍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家剛剛立了大功,政府馬上就要裁兵減軍費,這種卸磨殺驢的事情可不是人人能做的。如果“大功臣”寺內正毅的健康不出問題,由他來當這個惡人,實行“十年建設”的和平國策,陸軍自然沒有話說。可要是換上別的什么人,能不能壓住場面可就是兩說了!

但是現在寺內的身體肯定是不行了,醫生都說他沒幾個月活頭了。所以眼下必須找出一個能貫徹“十年建設”國策的接班人來當這個得罪人的首相。山縣有朋和寺內正毅在他們的長州派閥里面找來找去,就找出這位田中義一來了。

不過這個人物卻是現下日本陸軍當中最鷹派的人物之一。在寺內正毅病重難以理政的這些日子里,他更是和軍部里的鷹派人物一唱一和,以護僑護路幫助維持鮮卑利亞局勢為借口,向鮮卑利亞共和國派出了大批軍隊。

要讓這樣的人物出任日本下一屆首相,天知道是會實現“和平國策”還是和蘇俄打上一場鮮卑利亞爭奪戰啊!

想到這些,西園寺公望就堅決地搖了搖頭:“山縣君、寺內君,如果二位真的堅持要讓田中中將出任首相的話,那在下就不得不懷疑兩位元帥閣下對國策調整的誠意了!”

聽到這樣近乎質問的話,山縣有朋卻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苦笑道:“西園寺君,在下的確是對‘十年和平’產生了一點疑問啊!現在美國已經有了大力扶持支那的意圖……關于沙皇黃金的傳聞。相信西園寺君也有耳聞吧?如果真的讓支那得到那些黃金,再加上美國的扶持,十年之后,帝國在東亞大陸上的霸權可就要蕩然無存了!”

“那就讓支那去和蘇俄爭奪大陸霸權好了!”西園寺公望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帝國只要能維持住遠東州和朝鮮。然后再保持一支足以稱霸東洋震懾支那的海軍就足夠了。為什么一定要去和兩個歷來就是陸上強國的大國去爭一時的長短呢?帝國要贏得的是最后的勝利,暫時的退卻并不可恥!”

“難道連大陸的市場和資源都不要了嗎?失去大陸市場將使得帝國的工商業蒙受慘重損失!”山縣有朋冷著臉道:“現在支那國民政府可是不遺余力地要保護他們的國內市場……還有帝國在滿洲的特殊權益也準備放棄嗎?那可是帝國用20億日元和10萬健兒的生命換來的!如果統統放棄了,陸軍會答應嗎?國民會答應嗎?”

“山縣君!您難道不明帝國現在的外交困境嗎?我們奪取了遠東州就和蘇俄成為死敵了!英法美三國也因此敵視帝國,美國更是準備扶植支那來反對帝國,帝國現在都快被整個世界孤立了!只有支那同帝國還算友好,帝國要想贏得十年和平,唯有拉攏支那,同支那結盟共抗蘇俄。為此放棄一點利益也是必須的!你們陸軍的目光難道就如此短淺,看不到這些嗎?”

山縣有朋靜靜地看著西園寺公望,有些失望地搖搖頭:“西園寺君,如果說起對西方的了解。我們陸軍大概沒有人比得上你,可是說到對中國局面的深刻了解,對中國各派政治力量的操控,對中國政治人物心態的掌握,你遠遠比不過帝國陸軍!所以。在對西方的政策上,我們陸軍都可以聽你的,但是在對支政策上,陸軍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山縣元帥閣下!”西園寺公望一下站了起來:“在過去的一兩年。掌握帝國對支政策的不就是你們陸軍嗎?可支那為什么會從分裂混戰的局面中統一起來?親日的北洋政府為什么會被親俄的國民政府給推翻掉?而且支那還變成一個真正統一的國家……這就是你們陸軍的支那政策?”

“支那還沒有統一。只是孫中山和常瑞青讓這個國家看起來統一了。”山縣有朋靜靜地道:“支那的政治家的思維模式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他們很少把國家大局放在個人的政治前途之上。他們對權力金錢的熱愛超過對國家和國民的熱愛。而且支那人兩千年來都生活在集權政治之下,他們所信奉的是天無二日、民無二王!可是現在支那有兩個太陽。孫中山和常瑞青!他們之間早晚會發生激烈沖突……哪怕這樣的沖突將毀掉這個國家復興的最后希望!”

聽到這番話,剛才還有些激動的西園寺公望已經冷靜下來了,他這所謂的自由派政治家的領袖其實也和山縣、寺內這些長州派軍閥一樣,將日本帝國的發展壯大看得比性命還要緊!他們之間的沖突,只是因為對日本的強國之路有不同看法,而不是單純的權力之爭。

西園寺公望緩慢地坐了下來,看著山縣有朋,等著他往下說。山縣冷冷地道:“現在支那國內的平靜只是暫時的表面現象,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孫中山和常瑞青,國民黨和GCD之所以還沒有撕破臉,不是因為他們能相容,而是他們都沒有消滅對方的把握!他們都在積蓄力量,尋求外國的支持,同時也挖對方的墻角。比如這一次孫中山和美國勾結,接受白俄流亡勢力和他們的黃金,主要就是為了分化常瑞青、GCD和蘇俄的關系,同時又能拉上美國這個強援!而常瑞青所暗中控制的一支鮮卑利亞武裝對西伯利亞大鐵路的破壞,估計是受了蘇俄的指示,同時也為了分化帝國和蔣J石的關系……西園寺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知道帝國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支那政策了嗎?”

西園寺公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山縣有朋和寺內正毅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說道:“下一任首相的人事安排。我們陸軍可以退一步,由原敬來擔當也可以。不過帝國的大陸政策,必須要由陸軍掌握!陸軍大臣也要由田中義一來當。西園寺君,你看這樣行嗎?”

常瑞青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鋼筆。用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他現在的表情很難形容。有一點沉思,也有一點興奮,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將要負擔什么偉大事業將要創造歷史的那種自豪和自傲的表情。我們的常大革命家現在正在寫書!呃,當然不是什么網絡YY小說了。作為一名革命家和GC主義戰士,常瑞青準備向馬克思、恩格斯、列寧還有托洛茨基什么的學習,鼓搗出一些理論上的東西,或者叫什么主義也成。

現在孫中山有個忽悠能力不太強的三民主義,蘇俄的列寧同志則有一個忽悠能力超強的“科學GC主義”或者叫“列寧主義”。可是常瑞青這個資產階級的赤色革命家卻沒有一套可以忽悠人的主義。他所現在贏得的一切并不是靠信仰和理想,而是通過高超的權術陰謀以及一點未卜先知的“特殊能力”取得的。如果放在另一個時空的21世紀,沒有主義,沒有信仰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可是在這個無產階級的革命風暴剛剛開始席卷全球。世界上包括中國還有許多人將GC主義當成全世界最壯麗的事業的時代。如果沒有一個忽悠能力強大的主義,常瑞青可沒有辦法獲得足夠多的追隨者來和他共同奮斗,他現在所取得的成功不過是注定難以持久的無根飄萍。

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穿著軍裝的潘文釗恭謹地向他行軍禮。而陳獨秀就笑呵呵地站在門口,自從國民政府決定接受白俄流亡者和高爾察克黃金之后。這位GCD領袖就一直處在左右為難的憂郁之中,在他的臉上,已經許久沒有看見這樣春風一團的笑容了。

常瑞青微微地笑了笑,抬手道:“陳主席。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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