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科威特城遠不是日后繁華的石油王國首都,僅僅只是一個位于科威特灣邊的小小的港口城市。(一住本站跟著我一起來讀money錢ren人moneyren有錢人,記住本站,你就是有錢人。)雖然科威特灣是難得的天然良港,但是科威特城卻并沒有因此繁榮起來。因為這里并沒有什么可以出口的,阿拉伯半島沙漠里面的人們都很貧窮,根本沒有什么消費能力,也就談不上進口了。所以這個科威特酋長國的首都看上去也就同中國西部貧困地區的一個小縣城差不多。只是一道土黃色的夯土圍墻圈著一大堆同樣是土黃顏色的破爛房屋,城里的街道也狹窄異常,還彌漫著馬匹和駱駝散發出來的刺鼻的氣味。
一輛綠色的轎車鳴著喇叭從科威特城中唯一一條可供汽車通行的街道上駛過,路邊擺攤做買賣的阿拉伯商人紛紛四散躲避,轎車在城北的一處戒備森嚴的西洋式樓房前嘎然停下,從轎車上跳下一個穿著土黃色短袖軍裝的青年軍官,正是常瑞青的小舅子趙宗揚,他抹了把汗就急匆匆地沖進樓房。
“趙師長,你可算回來了,孫參謀長已經找了你幾回了。”進了洋樓,迎面走來一個同樣年輕的參謀軍官就沖著這個青年軍官叫道。
趙宗揚沒顧得上搭理這個名叫孫元良的年輕參謀,就急匆匆地從他身邊快步走過,上了二樓才稍稍收斂下腳步,整理一下軍裝,然后走進了作戰室。
“宗揚,你可算來了。路上遇到什么事情給耽誤了吧?”說話的是遠征軍的參謀長孫震少將,他比常瑞青大一歲,是保定一期步科畢業的。算是保定系的老大哥,不過投靠常瑞青的時間有些晚,所以官運也稍差一些,不久之前從陸軍大學畢業后才提了中將。
“德公,別提了,那些阿拉伯人做事都是慢節奏,時不時的就要祈禱。和他們打交道真是能把人急死。”趙宗揚是去科威特城附近的幾個阿拉伯人部落里買馬的,這個時代阿拉伯半島上的石油還沒有被發現,阿拉伯馬就是這里唯一的特產了。所以趙宗揚的騎兵師過來的時候沒有帶戰馬。所有的馬匹都打算就地采購。他又抹了把汗,咧嘴一笑:“好在最后還是把馬買到了,一水的阿拉伯良馬,比咱們原來的蒙古馬可好看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孫震吁了口氣:“這幾天英國佬一個勁兒催咱們出兵。能推脫的理由司令都已經用遍了,不過也拖不了幾天了,你們騎兵師要盡快做好準備,要抓緊時間熟悉阿拉伯馬的脾氣秉性和生活習慣。我聽說阿拉伯馬可嬌貴著呢。”
趙宗揚答應了一聲,掏出一份關于軍馬采購情況的報告遞給了孫震,然后敬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孫震把報告遞給了一名分管后勤的參謀,就走進緊挨著作戰室的總司令辦公室,對正抱著胳膊在看地圖的王君皓笑道:“自省兄。軍馬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咱們可又少了個理由。”
“德操兄。咱們來波斯灣就是打仗的,出兵是早晚的事情,拖延幾天不過是多做一些準備罷了。”王君皓看著地圖上的波斯,眉毛緊緊擰了起來。波斯的這場仗不好打,看看地圖就知道了,波斯地域遼闊又山巒遍布,屬于易守難攻的地形。
“我看這仗不好打,能多準備幾天也是好的。”孫震對戰局的看法同樣不樂觀,這次三國聯軍的出兵規模雖然有23萬,看上去是不少了,可是擺到波斯這么大的地盤上,卻著實不大夠用。更讓人頭疼的是,波斯的經濟和政治中心并不在靠近波斯灣的地方,而是在波斯中部的伊斯法罕和德黑蘭。如果要推翻禮薩.汗的統治,聯軍就必須深入波斯領土去占領德黑蘭,就算想要把波斯一分為二,也至少要攻占波斯中部的伊斯法罕。
“顧墨三從巴士拉打電話回來說,聯軍總司令漢密爾頓元帥主張把波斯一分為二,奪取伊斯法罕作為愷加王朝的首都。不過意大利遠征軍總司令巴多格里奧大將卻建議一鼓作氣打到德黑蘭,推翻禮薩.汗,將整個波斯一口吞下去。德操兄,你看我們應該支持誰的主張?”
“都不好辦。”孫震走到地圖邊上,拿起只教鞭敲了敲上面的兩處山脈,苦笑道:“就算以伊斯法罕為目標,也必須打過扎格羅斯山脈和庫赫魯德山脈,如果僅僅是波斯軍隊也還好辦,可是現在有蘇聯志愿軍參加,老毛子的戰斗力可不弱啊!”他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而且托洛茨基輸不起,一定會盡全力打贏。”
“你說的對,蘇聯現在四面受敵,不打沒出路,是狗急跳墻了。”孫震說到這里,聲音漸漸低下來。“英國人則是被蘇聯逼的,如果不是他們通過波斯支援印度革命,英國人肯定不會打這一仗。可是咱們算怎么回事?萬里迢迢來波斯灣圖個啥?”
“這話什么意思?”王君皓忽然回過頭瞪了孫震一眼,冷冷道:“這是委員長決定的,委員長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照搬就是了。”
孫震苦笑著點點頭,無話可說。他很清楚自己的前途都在常瑞青身上,只要常大委員長一句話,別說是中將參謀長,就是這身軍裝都能扒了去。
“自省兄,我看咱們應該支持意大利的巴多格里奧大將。”孫震想了想道。“最后能打到伊斯法罕還是德黑蘭可不是聯軍司令部下個命令的事情,要打起來才知道。咱們犯不著為了這事兒去得罪意大利人,他們舉國上下都興沖沖地準備把波斯變成殖民地了。至于英國人的目的只是截斷蘇聯支援印度革命的通道,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打到哪里都無所謂。”
王君皓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給巴格達的聯軍司令部回電,支持了意大利人的建議,而英國的漢密爾頓元帥果然沒有再堅持。就以奪取德黑蘭,占領整個波斯為目標開始擬定計劃。
而駐扎在科威特的中國遠征軍也很快得到了向波伊邊境挺進的命令。就在王君皓指揮唐生智的第11軍(加強了一個步兵師)和蔣春林第2騎兵軍進駐波伊邊境的庫特和阿馬拉的同時。禮薩.汗也在蘇聯顧問鮑羅廷的勸說下,下達了總動員令,高調宣布將波斯陸軍從二十個師擴充至四十個師!還號召各個部族勢力和宗教組織團結起來,共同反對入侵波斯的異教徒。
不過真正讓聯軍高層感到擔心的是蘇聯派出的志愿軍。這支部隊的大致情況已經由英國情報機構打聽出來了。早在聯軍進駐波斯灣之前,由圖哈切夫斯基統率的蘇聯人民志愿軍就浩浩蕩蕩開進了波斯。
為了這次出兵,托洛茨基可是下足了血本。不僅全軍裝備精良補給充足,還不顧西北方面軍總司令烏博列維奇的抗議,將紅軍第一坦克軍配屬給了志愿軍。又從外高加索和烏克蘭等地征調了大批的卡車和馬車,硬生生將志愿軍的機動作戰和后勤保障能力提高了一個等級,幾乎可以號稱是摩托化部隊了。除了第一坦克軍,英國情報機構還發現了第一騎兵軍、第十四步兵軍和第十六步兵軍的番號。總兵力估計高達十萬人。
但是讓聯軍高層感到意外的是。這支裝備精良的蘇聯志愿軍卻在波斯首都德黑蘭附近停了下來,圖哈切夫斯基僅僅派出第一騎兵軍配合波斯軍隊掃蕩波斯北部不服從禮薩.汗的部族勢力,主力卻駐扎在黑蘭以南的薩韋、庫姆兩城,按兵不動。
“托洛茨基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十萬大軍擺在德黑蘭附近,難道是想和我們平分波斯嗎?”在巴士拉的聯軍總司令部內,漢密爾頓元帥親自動手倒了三杯酒,給了來訪的巴多格里奧和王君皓一人一杯,他自己也端起一被坐在椅子上。
“托洛茨基的目的很清楚。他用的就是當年俄國人對付拿破侖的戰術,玩誘敵深入。將戰場擺在波斯中部,聯軍的兵力本來就不足,如要把戰場擺到伊斯法罕以北,我們就必須維持一條幾百公里的后勤線,還需要占領波斯西南部的幾十座大小城市,可以用于第一線的兵力就相當有限,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輕易打敗我們。”王君皓用英語平靜地回答道。
“可我們只要拿下伊斯法罕就能扶植愷加王朝復辟,到時候會有很多波斯人投靠到我們一邊的。”意大利的一戰英雄巴多格里奧大將不以為然。
“大將閣下,波斯人為什么要歡迎我們?我們既是侵略者又是異教徒,波斯人肯定會團結在禮薩.汗周圍反對我們的,不管他們原先是否支持禮薩.汗。”王君皓一邊搖晃著酒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邊淡淡地道。
現在三國聯軍的二十多萬大軍已經在波斯和伊拉克邊境擺了開來,意大利軍隊布置在阿拉伯河中下游地區,同少量的波斯軍隊對峙。中隊則部署在靠西北一些的阿馬拉到庫特一線的波伊邊境上,正對著地勢險要的扎格羅斯山脈,不過同他們對峙的波斯軍隊更少,還都是一些沒有多少戰斗力的部族武裝。很顯然,禮薩.汗和圖哈切夫斯基并沒有打算御敵于國門之外。
“那依著王將軍的意思我們應該怎么辦?”漢密爾頓元帥問。
王君皓假裝思索了一下,其實他對波斯的情況也了解不多,根本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但是遠在南京的常瑞青卻通過電報給他支了個招。
“我聽說波斯和印度境內有許多俾路支人,他們就生活在波斯和印度交界的山區,他們似乎一直在尋求獨立,現在還發動起義反對英國,如果英國能給予他們獨立地位,并且支持波斯俾路支省和印度的俾路支地區合并組成統一的俾路支國的話,托洛茨基支持印度叛亂的通道就中斷了。”
“俾路支人的軍事力量有限,無法抵抗禮薩.汗的軍隊。”漢密爾頓說。
“我們可以通過阿巴斯港在俾路支地區登陸,把戰場擺在俾路支地區。那里的地形復雜,交通不便,只要當地俾路支人支持我們。我們可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俾路支人都是非常保守的穆斯林,不會支持我們這些異教徒軍隊的。”
漢密爾頓搖搖頭。事實上王君皓提出的建議,英國人早就在秘密實施了,不過那只是一個備選方案,如果三國聯軍入侵波斯的戰爭打得不順利,英國就會支持俾路支獨立來切斷蘇聯支援印度革命的通道。
巴多里格奧馬上附和道:“元帥閣下說的對,我們應該立即攻入波斯。先占領擁有豐富石油資源的胡其斯坦地區,然后再視情況決定是北上伊斯法罕,還是支持俾路支人獨立。”
王君皓無奈地苦笑了下。“既然巴多里格奧大將閣下也是這個意思,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了。”隨即又一臉鄭重地問漢密爾頓說:“元帥閣下,請您下命令吧,我們中隊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隨時可以攻入波斯。”
漢密爾頓點點頭。但王君皓還沒有說完,他接著道:“不過,根據情報,部署在德黑蘭以南的蘇聯志愿軍擁有很強的機動作戰能力,我們要提防他們突然南下,所以我建議不要分散聯軍主力,應該將聯軍主力集中運用于一個方向,而不是兵分兩路。”
巴多里格奧呷了口葡萄酒。毫不在意地道:“王將軍,您過于謹慎小心了。蘇聯志愿軍還遠在德黑蘭,距離胡其斯坦地區有好幾百公里,而且波斯國內的道路是相當糟糕的。”
王君皓蹙了下眉毛,剛想同巴多里格奧爭辯,漢密爾頓就笑著插話道:“巴多里格奧先生的話沒錯,波斯境內的交通狀況相當糟糕,從德黑蘭南下胡其斯坦地區只有一條鐵路,中隊只要及時穿過伊拉姆省南部,插到胡其斯坦省北部的安迪梅什克就能切斷這條鐵路,就能堵住蘇聯志愿軍南下的通道,那整個胡其斯坦省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王君皓忍不住苦笑起來,英國人和意大利人擺明了是穿一條褲子,把中國人頂在前面擋住可能南下的蘇聯志愿軍,他們則在富饒的胡其斯坦地區吃肉,只是這兩個洋鬼子有沒有聽說過柿子要撿軟得捏呢?
“好吧,既然元帥閣下也是這么認為的,那我們服從命令就是了。”王君皓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葡萄酒,起身對漢密爾頓說:“中國遠征軍司令部還有軍務要我料理,我先告辭了。”
漢密爾頓知道王君皓心里不痛快,于是站起身非常客氣地將王君皓送出了自己的司令部。
就在王君皓憋著一肚子火返回已經搬到阿馬拉的中國遠征軍司令部時,在德黑蘭的圖哈切夫斯基正在起草給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報告,托洛茨基對波斯灣的這場戰爭也非常上心,要求志愿軍司令部每天都要有報告發回,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志愿軍司令員圖哈切夫斯基身上了。
“……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同志,波斯軍隊的備戰情況依舊不如人意,雖然擁有比較精良的裝備,但是極度缺乏訓練和優秀軍官,目前不應該再盲目擴大軍隊規模,而是加強訓練和軍官培養,建議在德黑蘭開辦一所由蘇聯教官執教的軍事學校,專門培養波斯軍官……”
“嘣嘣。”敲門聲響了起來,圖哈切夫斯基沒有抬頭:“請進。”推門進來的是鮑羅廷,他現在兼任著蘇聯人民志愿軍軍事委員會主席(政治委員),他手里拿著份電報,對圖哈切夫斯基道:“圖哈切夫斯基同志,有情報從巴士拉傳來。”
聽到鮑羅廷的聲音,圖哈切夫斯基忙起身相引,他雖然是托洛茨基的親信,但對方畢竟是志愿軍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鮑羅廷同志,有什么好消息?”看到鮑羅廷的滿臉喜色,圖哈切夫斯基忙問道。
“搞到敵人大致的作戰計劃了,是我們潛伏在意大利侵略軍司令部的同志的功勞。”鮑羅廷笑道。意大利gcd也是gc國際里面一家大黨,在意大利具有很強的影響力,而且一直堅持反法西斯立場,潛伏在意大利軍隊里面的gcd員基本上都是gc國際的情報員。
“趕緊說說,敵人是怎么部署的?”圖哈切夫斯基壓住心頭的狂喜,忙追問道。
“聯軍將在一個星期內開始進攻,23萬大軍分成三部分,中國人走北路攻擊伊拉姆省再包抄安迪梅什克,堵住咱們南下的通道。意大利人進攻胡其斯坦省,搶占波斯的石油產區。英國人的三萬軍隊留下看家,暫時不出動。”
“太好了!”圖哈切夫斯基聽到這里就忍不住叫好起來。他大叫道:“機會來了,戰勝敵人的機會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