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這么目中無人。原來是江湖敗類夏紅雨啊……難怪,難怪看不起咱們這群兄弟。”先前搭訕的那人,冷笑著,一群人,把夏紅雨包圍在中央。“重生了還裝什么牛逼啊!你過去作惡無數,沒想過有今天吧?像你這種江湖敗類,咱們這些江湖有志之士就應該不擇手段,以牙還牙,以毒攻毒的讓你知道什么叫報應!把她拖到城門口再剝光慢慢玩,讓路過的江湖中人都看看,為禍江湖的下場!”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抓胳膊抓腿抓頭發,架起了一身布衣的夏紅雨。
面對這種情形的夏紅雨沒有徒勞的呼喊,而是冷靜的想出對策,當即冷冷出言威脅。“不想死就把我放下來!哼,我夏紅雨認識多少江湖邪道高手,隨便一個也能要你們的命!就是用錢莊的錢砸,也能買你們死十回八回!”
“哈哈哈哈……”不料那群人并非無膽之輩,聽了反而放聲大笑。“你夏紅雨認識誰啊?以為我們是江湖小蝦米能隨便忽悠?夏紅雨為非作歹,從來沒有朋友,只有敵人!錢?花錢買我們的命啊?哼,歡迎之至――就怕你罪惡值太高,道德值太低,衙門都不受理你的懸賞!”
夏紅雨不由色變,意識到這群人是江湖老油條,對于江湖上名人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對于江湖上許多規則也了然于胸,根本嚇唬不到!呼吸,不由自主變的劇烈,她知道魔君霸天被這類江湖中人抓到的下場,而她是個女人,下場會更難看,因為這群男人毫不掩飾的色欲目光已經暴露了一切!
“放下她――然后。滾!”一把冷漠。盛氣凌人的聲音。驟然炸響。
一群人詫異回頭,看見神色不善的厲,站在道路中央,沒有拔劍。戰衣多處破損,可是他腰上的劍,分明不是便宜貨色,破爛的戰衣雖然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品級。但那雙覆滿灰塵的鞋仍然流動著幽幽的光芒,分明是強化總壇裝備。穿得起這種裝備的江湖中人,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人。
一群人一句打腫臉充胖子的話都不敢說,無言的放下夏紅雨,識趣的退開道路兩旁,看著夏紅雨從面前走了過去。沒事逛逛復活點,那是為了找樂子,不是為了找死,遇到不該惹的人當然別惹,為了找樂子去找死的事情。傻瓜才干,他們不干。所以。他們甚至連厲是誰都不問,沒必要問。江湖上兇神惡煞,多問一句就殺人的高手又不是沒有。
更何況,一個明顯沒穿僧衣的男人,肯定是正義聯盟的,正義聯盟的人殺佛門門派的人,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厲騎上寶馬,一把拽了夏紅雨上馬,閃電般疾奔出城。
“哼,真想招攬我進正義聯盟?別開玩笑了――”厲的出現出乎夏紅雨的意料,氣絕之前她聽到過袁朝年的話。
“我們之間的勝負未分,你不想繼續比下去?”厲冷冷然反問,不等夏紅雨回答。“等你重新修練起來,何年何月?那時候我更強,怎么比?你加入正義聯盟,憑你的身手盟主一定會有限給你武功恢復卷軸,到時候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比,看看是誰能支撐到最后!”
武功恢復卷軸……夏紅雨默然,那對高手,從來都充滿了誘惑力,但是,她本性不喜歡拘束。沒有一口斷然拒絕,與其說是為了武功恢復卷軸,不如說是為了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我不喜歡拘束,對什么江湖勢力也沒興趣。”
“一品堂從來不拘束。”厲沒有因此放棄,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莫名的覺得,有很大的機會能夠說服夏紅雨。最初來的時候這種感覺還不強烈,但此刻,這種感覺卻莫名其妙的,變的特別強烈。“我知道你對江湖勢力沒興趣,但是,我知道你其實在追尋什么東西。”
“哼,我跟你一點私交也沒有,你知道什么?”夏紅雨不屑一顧。知道她找尋什么?在她聽來,這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么,也從不以為自己在找尋什么!
“你跟我一樣,在找尋同類!”厲的語氣充滿自信,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了因為夏紅雨是女人而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的茫然,他突然覺得,無所謂夏紅雨是女人還是男人,因為如果能被他勸說成功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需要做的,只是如過去那么做就夠了。“曾經我迷失于愛情,以為那是唯一。為了愛,我瘋狂練功,成為一品堂的高手。但得到的結果卻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來深愛我的女人,最后卻愛上一個強行拆散我們,她應該恨的男人。那一刻,我沒有崩潰,沒有發瘋的大喊大叫。因為一品堂的兄弟姐妹們在身邊,他們說,不知道我跟那個女人的過去,只知道我在一品堂的所有。”
厲的故事夏紅雨其實知道,因為厲本來就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之一,本來就是江湖名人錄上高手篇的當紅人物,這類高手的生平事跡早就被江湖錄挖的一干二凈。但是夏紅雨沒有打算,因為她知道,厲想說的不是愛情故事,愛情故事根本不是重點。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自己真正渴望的是什么,不是什么狗屁愛情,更不是什么權力名聲。是同類,真正的同類!同類就是一品堂的弟兄們,能夠彼此交付生死,把彼此看的比所謂愛情更重要,比權力名聲金錢更重要的戰友,兄弟!”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夏紅雨冷冷反問。
“你不相信任何人,不等于喜歡孤獨。否則,你不會把花無百日紅當作姐妹,不會為了保護她而不讓江湖中人知道你有朋友。你不相信的別人,是因為你一直沒有找到同類。一品堂里有很多你的同類,而我,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不以為然,不妨試試。如果你在一品堂找不到愿意留下來的理由。找不到身處于同類之間的感覺。你隨時可以離開,盟主不會追究。”
“我殺了一品堂不少人,你不是應該恨我嗎?”夏紅雨本不覺得自己在找尋什么,但是。厲的話卻讓她莫名的,生出渴望試試的念頭。但她告訴自己,她不是為了什么找尋同類,只是為了武功恢復卷軸而已。
“已經殺了。你也死了。如果你加入一品堂,將來不知道能夠救多少一品堂的弟兄,單純敵對關系拼殺,從來不值得記仇。”厲說罷,半晌都沒有再聽到夏紅雨開口,他知道,夏紅雨其實已經答應了。
“行,為了武功恢復卷軸,試試也不吃虧。不過一點,讓花無百日紅別跟我見面。我不想見到她!如果將來我離開正義聯盟后,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她!”
“到時再說。”厲看見正在收拾夏紅雨遺物的袁朝年,放聲高喊招呼。“裝備別收拾了,今天開始她是咱們的弟兄了!”
袁朝年聽見,高興的露出微笑。
女媧圣地。
雪菲身邊跟著李狂放,他們剛從練武場離開,因為圣地里屬于他們的本來弟子遇到些需要處理的事情。
女媧圣地之主雖然是雪菲,但是除了他們原本所屬的門派弟子的事情之外,其它事務,一概不屬于他們管轄范圍。有些歸屬于他們的弟子暗地里都覺得不忿,認為雪菲應該得到提拔,被賦予更大的權力。
幾個紫霄劍派的弟子迎面見到雪菲,平淡的打了聲招呼,錯身而過之際,雪菲和李狂放清楚的聽見那幾個紫霄劍派的弟子的低聲議論。
“李狂放真沒用,那么久了還追不上雪菲,成日像個跟班似得,笑掉人大牙。”
“他們兩多般配,我要是雪菲掌握了圣地才不會只當現在的角色,至少要讓掌門人提拔為聯盟的長老。一個癡,一個傻,天生一對……”
雪菲暗暗咬牙,換了過去,她一定把那幾個人叫住,賞他們一人一記耳光。但這些日子,這樣的私底下的議論聲很多,甚至有人笑話雪菲就是當奴才的命。但雪菲很清楚,散布這種言論的,必定是某些對她有敵意的有心人。甚至很可能是西天極樂佛門所屬的門派奸細的詭計,自從成為女媧圣地之主后,雪菲加倍小心,因為許多作為,都會成為別人的把柄。
這時候,太多人疑心她心懷不軌,過去她教訓幾個紫霄劍派的弟子,別人不會說她什么,但現在,就一定會有有心人指責她不把盟主放在眼里。所謂三人成虎的道理,雪菲明白。因此,遇到這種事情,她反而忍了,只當沒有聽到。
相較之下,雪菲反而擔心李狂放會惱羞成怒的跟那幾個紫霄劍派的弟子理論,卻沒想到,李狂放神情坦然,淡定,全然不受影響。“回頭我會找茗,這些紫霄劍派的弟子確實不像話,人云亦云,一點都不明白眼前正義聯盟的艱難,不加倍團結,還跟著散布這種影響團結的話!”
李狂放的淡定讓雪菲意外之余,又恐怕他心里不高興,便說了這番希望能讓他舒服好受些的話。而在雪菲心里,其實也對李狂放早有了不同的想法。過去她覺得李狂放根本不是個能讓她喜歡的男人,因為性格不合。但這些年,李狂放變的成熟穩重,脾氣變化很大,讓雪菲覺得已經煥然一新。
再想李狂放對她的癡心不悔,自然就開始在意,開始猶豫。只是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點燃關系的火苗,李狂放對她仍然很好,但沒有再主動表白,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動提,于是一直擱置著,至今都沒有進一步的變化。
而雪菲在有了接受的考慮后,也一直在努力忘記刀無名曾經給她的觸動和記憶。不斷的提醒自己,刀無名不過是一個美麗的邂逅,更是一個誤會。她不應該為了曾經的一廂情愿而無視身邊一個值得珍惜,值得考慮的男人。
“雪菲。你覺得,正義聯盟能戰勝西天極樂嗎?”李狂放忽然開口,問題讓雪菲迷惑,又意外。“不知道。”雪菲沒有說場面話,不知道才是她內心真實的答案,其實也是許許多多正義聯盟成員心里的真實答案。認為必勝,那只是所有正義聯盟成員的美好愿望而已,不等于就能夠成為現實。
西天極樂已經一統江湖,靈鷲宮的勢力也在受影響,加入的新人比過去少了很多很多,而正義聯盟的新人則更少。短期內,正義聯盟沒有勝利的希望,即使堅持下去,幾十年后,滿江湖都是修煉佛法的佛門江湖中人,那時候佛門所屬高手的基數遠遠在正義聯盟之上,即使有實力能戰勝佛了,佛門所屬的江湖門派高手能看著正義聯盟去滅西天極樂?
兩相對抗,正義聯盟只憑少數頂尖高手怎么可能得勝?人數眾多的佛門就是磨,也能把正義聯盟的人活活磨死。無論從哪方面看,其實正義聯盟都不存在勝利的希望。即使未來誕生了武典,最多也不過是能提升正義聯盟的新人數量,但絕對不可能扭轉新人們大多數已經定型的意識――西天極樂最強大的意識。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猶豫了很久,覺得總應該轉告你一聲,又覺得其實說不說都一樣。”李狂放的聲音很平靜,猶如是在訴說一個深思熟慮,最后卻始終不能決斷的真實矛盾。
“說吧。”雪菲破覺得疑惑,最近并沒有看出李狂放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復興會的傲世江湖聯系過我。”
“什么?”雪菲眉頭微皺,已經料到傲世江湖會說什么。
“傲世江湖拿不準你的態度,就讓我轉告。他說,正義聯盟根本沒有前途,勸我們加入西天極樂,大日如來很欣賞你,如果你愿意加入西天極樂,大日如來會收你為弟子,賜你入世佛之名,讓女媧圣地成為佛門中獨立的一支,招收對象就是那些不喜歡成佛的江湖新人。尤其是女弟子,將來西天極樂如果能夠消滅靈鷲宮的勢力,就由你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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