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情急之下罵唐重‘蠢貨’,證明他確實是關心唐重的前途。
只要長了腦袋的人都清楚,被心理學領域的旗桿人物收為弟子意味著什么。
唐重應該做的事情是第一時間帶著厚禮去焦育恒的辦公室或者更細心一些找到他的家庭住址去謝恩,而不是傻乎乎的跑去求他辦事兒還是為了自己這個和焦育恒沒有半點兒關系甚至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事情。
站在焦育恒的立場,他會怎么想?
恃寵而驕?忘乎所以?
怎么?成為院長的弟子就與眾不同了?就高人一等了?就可以打著自己的旗號去和人打架斗毆了?自己這個老師就是用來給你擦屁股的?
“我不是和你說過嘛。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誰都不要摻和進來。”花無缺的口氣很強硬,心里卻有一種很輕輕撫摸的柔軟感覺。連他都覺得唐重不應該為自己去冒險,可他偏偏這么做了,他沒有理由不感激。“我還真不信了,他們能把我花明這一百八十多斤給油煎了還是水煮了?”
“花明。”唐重皺眉說道。“別耍脾氣。現在我們什么都不要說,也什么都不要做,焦院長會和他們溝通。”
唐重為什么不在校園飯店和那些人大打出手?他明明已經占據有利地形卡好了位置,為什么又輕飄飄的放過他們?
就是因為他一眼就看清楚整件事情的本質。和那些校園惡霸的矛盾只是小矛盾,如何平息校園飯店老板被花明打破頭的怒火才是大事兒任何一所大學,沒有過硬的關系,能夠承包到學校超市或者飯店這樣年利潤百萬級的黃金鋪位?
做夢!
他和花明一樣,也只是今天剛剛來報道的新生。李強只是普通的輔導員,甚至都不是學校的正式編制。那么,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只有那位今天剛剛收他為弟子的焦育恒
于是,唐重就找過去了。
被唐重低吼一聲,花明就不再吱聲了。
低垂著腦袋,對身邊的梁濤伸出手,說道:“給我一支煙。”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再激怒他們。”唐重說道。用啤酒瓶把人的腦袋開瓢,完事兒之后卻在悠哉悠哉的抽煙。受害者的家屬看到肯定心里不舒服。
至少,現在的唐重還想著要和他們‘和平解決問題’。
即便焦育恒院長同意打來這通電話,他們如果能和對方的關系緩和一下,也有利于事情向良性發展。
“不抽。”花明咧嘴笑著。“我就是放在手里聞聞味。”
旁邊的梁濤看的暗暗心驚。這個唐重還真是厲害啊。只是出去跑一圈,就讓花明這個傻大個死心塌地聽他的話了。早知道自己也出去轉轉說找人幫忙,無論有沒有人幫忙,總能落個好印象不是?
李強表情沮喪的走了過來,對著唐重點了點頭,對花明說道:“你打傷的畢竟是學校的老師,這件事情可能不是很容易就能了了。你先跟他們去保衛科去交談一下事情的經過我會跟著一塊兒過去。他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李老師。你也不要跟著過去了。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花明很爺們的拍拍李強的肩膀。“我自己去就成了。他們不能把我怎么著。”
李強苦笑。這渾小子還真是豁達,倒好像是自己打傷人,他在安慰自己似的。
“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們的輔導員。”李強堅持著說道。“我過去。他們終究要給些面子。”
“花明。讓李老師跟著過去吧。”唐重說道。他也不確定焦育恒什么時候會打這通電話。在他沒打電話疏通之前,如果黃潔當真要給花明一點兒教訓,也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也不動你,只要不給你飯吃,不給你水喝,不讓你大小便,這樣也夠讓你難受的了。
“那就謝謝李老師了。”花明感激的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李強說道。
保衛科科長鄭承鋒帶著兩名下屬走了過來,瞥了花明一眼,冷笑著說道:“小子,膽子不小啊?我只聽說過新生之間打架斗毆的,還從來沒聽說過新生把學校老師腦袋給開瓢的。”
“讓你賤笑了。”花明嘿嘿地笑著。他說讓別人‘賤’笑,其實自己比誰笑的都賤。
“吆喝,還挺得意的?”鄭承鋒樂了。“那就跟我們回去一趟吧。看看這事兒怎么個了法。”
“鄭科長。”李強陪著笑臉走過來,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紅塔山往鄭承鋒的手里塞。“鄭科長,都是孩子。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鄭承鋒瞥了一眼李強,說道:“李強,我要是你,就離這事兒遠遠的。你剛才也看到了,黃主任那火氣有多大他們是孩子?那我們就活該是孫子?你沒看到剛才我們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樣子?”
“是是。算是我欠鄭科長一個人情。”李強哀求道。
“我倒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可我更怕黃主任和張老師給我一雙小鞋”鄭承鋒對著花明擺擺手,說道:“走吧。跟我們走一趟。”
“我過去坐坐。”花明對唐重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唐重點頭。“我在這邊等著。等張老師做過檢查,我去和他溝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花明用力拍拍唐重的肩膀,然后大步向外面走去。
“那個我也在這邊等著。”梁濤對著花明喊道。
花明回頭看了梁濤一眼,又轉身向前走去。
看到花明被保衛科的人帶走,黃潔的表情就更加的得意,像是一只得勝的小母雞。
唐重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說道:“黃主任,你好。我是唐重誤傷張老師的花明是我的室友”
“什么?誤傷?”黃潔尖著嗓子喊道。“你說誤傷就誤傷啊?有這樣的誤傷法嗎?用啤酒瓶子把人腦袋打破,這還叫誤傷?這是謀殺。是蓄意犯罪。我告訴你。你那個室友是要坐牢的。”
唐重的眉毛就挑了挑。這女人也太能沒事找事兒了吧?不小心打傷他的老公,她就讓一個年輕學生去坐牢?沒有一點兒為人師表的胸懷。
“怎么?看你很不服氣的樣子?”黃潔不屑的說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他必須要去坐牢。”
“你有沒有嘗試過被人打臉的感覺?”唐重看著黃潔,瞇著眼睛笑著。雖然他答應白素要低調,不會在學校惹事兒。
可是恭喜這些家伙,他們成功的勾引出了他心中的怒火。
黃潔猛地后退兩步,一臉警惕的盯著唐重,說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訴你,我叔叔是南大的副校長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叔叔就會把你從南大開除。”
“我知道。我知道。”唐重一臉認真的點頭。如果他臉上的笑容不是那么可惡的話,就像是他完完全全被黃潔給嚇唬住了一般。“不然的話,你也做不了副主任,你們夫妻倆也承包不了校園飯店”
“你”黃潔指著唐重,恨不得往他臉上抓幾把。
這個小癟三實在是太討厭了,怎么能說她和丈夫是靠叔叔那棵大樹才爬起來的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但是,他這么赤裸裸的說出來。還是讓人臉上無光難以接受啊。
“罵不出來了?”唐重笑。“說明你自己也心虛了。”
“你叫什么名字?”黃潔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把這個學生從南大踢出去。太可恨了。比那個把她丈夫打進醫院的花明還可恨。
“唐重。”唐重說道。“唐宗宋祖的唐。重量的重。”
“唐重。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黃潔咬牙切齒的說道。
“活的好看就行了。死了以后的事情,誰在乎?”
“你有種”
正在這時,黃潔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打開拉鏈,從包包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即裝作很悲傷的樣子,哭哭啼啼的說道:“二叔,海洋被一個學生打破了腦袋,現在還在里面做檢查”
“傷的嚴重嗎?”話筒里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
“腦袋沒事兒我正在讓醫生給他做全身檢查。”黃潔總算沒敢在這個男人面前說謊。
“沒事兒就好。”男人說道。“讓他在醫院休養兩天。這件事情就算了吧。不要鬧大了。也不要為難那些學生。”
“二叔,這怎么行?那個學生打傷了海洋,還”
“好了。我很忙。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男人不耐煩聽女人的聲音,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聽到那清脆的響聲,黃潔的臉火辣辣的抽痛。
她終于明白那個小子問她的問題是多么的惡毒:你有沒有嘗試過被人打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