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臉上。”蘇山聲如玉石撞擊,清清脆脆的說道。
萌不萌?
萌不萌?
說實話,唐重還是第一次在蘇山的身上看到這樣的小女兒姿態。
第一次見面,她在湖心亭用一條紅繩一朵小花釣魚,給唐重的印象是閑的宮痛的文藝女青年在裝逼。
漂亮是漂亮,好看是好看,氣質是氣質,高雅是高雅好吧,不能再夸了,再夸會有人罵唐重是花癡了。
就看兩眼而已,哪能看出來那么多的東西?
唐重在唐心的日記本上看到蘇山每周一周六晚上有打網球的習慣,于是就故意制造機會和她偶遇當然,這種偶遇實在一點兒也不‘偶’,倒是很有可能被人‘毆’。
因為第三網球場平時根本就不對外開放,只有蘇山這種在學校地位超然的學生才有鑰匙。也就是說,除了蘇山,別人根本就不會到位于學校偏東角的第三網球場。去也會去公用網球場或者第一網球場和第二、第四、第五網球場。
那個時候,唐重對自己的演技沒有信心。既然蘇山是唐心最好的朋友,那么他就要以身相試如果她認不出自己,那就一切好說。證明她不知道自己和唐心的關系,更不知道現在出現在公眾媒體面前表演代言的唐心是個西貝貨。
但是,如果她一眼就把自己認出來了或者說她把自己認出來之后話里行間還沒有為自己保守秘密的覺悟,那么,她和唐心的友誼是不靠譜的,自己要立即勸說白素打消這種荒謬的決定是誰說的來著?寧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張破嘴。
對于唐重來說,他相信男人之間有真愛,也不相信女人之間有真情。
他在監獄里面聽到過多少負心女拋棄癡情漢潘金蓮戀奸西門慶的悲情故事啊,又見到過多少罪犯剛進來的時候女人三天兩頭來看望,后來一年半載見不著的悲涼情景那些男人越來越沉默,最后徹底放棄了自救和生存的希望,也不是完全和這些沒有關系。
當然,怨不得誰。你不陪著她,又憑什么要求她等你?
唐重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就知道了真相,可她絕口不提此事。
這個答案還不錯。
于是,唐重就討好的想幫她背球拍拍拍她的馬屁。當然,結果是蘇山拒絕做馬。
再后來,就有了錦繡閣的借勢。這個柔柔弱弱看起來沒幾斤重量的小女人,只因得到一個不是消息的信息,就將自己、姜可卿、紅鷹以及游牧全部都算計里面去了。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手段毒辣,心計一流。讓人望之生寒。
也就是那一次,唐重才氣憤的把她推倒在沙發上。他要告訴她,無論你多么強勢,我都能夠把你壓在身下。
她知道他的想法,默認了他的警告。
警告結束,唐重把錦繡館交由她打理,并找了林微笑負責盯梢。她知情知趣,只負責經營和業務,最重要的財務這一塊兒交給了林微笑。
因為唐重來自于監獄,從小就被大胡子用非人的手段逼迫或者說是壓迫似的成長。所以,他的心理年齡要遠遠高于他的實際年齡。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蘇山是他見過的最妙的女人進退有據。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女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兒是多么的不容易?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為什么有些女明星能夠輕易嫁入豪門,更多的女星卻是費盡心機一場空呢?
就是因為她們沒有把握好進和退的這個微妙平衡點。
這一次,她應自己的邀請而來。不張揚、盡心力。為了避免曝光,她自丑于人前。為了避免失責,她畫眉于臉。
想到蘇山端坐梳妝臺前,將很多她可能從來都沒用過或者都不知道怎么用的各式化妝品往臉上涂抹然后再一遍又一遍洗掉的情景,唐重的心里就心生曖意。
不容易!
“你應該在我臉上畫。”唐重開著玩笑說道。“在你臉上實驗算怎么回事兒?你長的好看,不用畫都好看,怎么畫都好看。當不得真,做不得數。”
蘇山認真的想了想,輕輕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唐重被她雷的差點兒沒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女人還真好意思就這么把自己的馬屁全都接收了?
“還有時間。”蘇山無視唐重詫異的表情,說道:“現在開始。在你臉上實驗。”
“你等等。”唐重說道。“我去隔壁拿點兒裝備。”
唐重敲開白素房間的門,發現林回音和張赫本都聚集在這里。
“怎么都在?”唐重笑著問道。
白素還沒來得及回答,張赫本就已經急不可奈的問道:“她是誰?你從哪兒騙來的小姑娘?”
“和你有什么關系?”唐重才懶得回答她的問題呢。
“哼。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在學校騙到的女朋友。”張赫本冷哼著說道。
林回音也看著唐重,雖然好奇,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問出什么。
白素拉著唐重的手,小聲問道:“怎么是她?”
“你知道她?”唐重問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學校里她的名氣比你大多了。”
白素又咯咯的笑,說道:“這個人選倒也合適。她是唐心的朋友,應該已經把你認出來了吧?”
白素也是個七竅玲瓏的人。她從唐心的嘴里聽說過蘇山,又見唐重把蘇山找來做化妝師,就知道他們在學校里面有所交際。而且,蘇山已經知悉了唐重假扮唐心的秘密。
不然的話,以唐重那么慎重的性格,是不可能貿然把一個女人帶進來的。
“是的。”唐重說道。“她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一些。”
“那你要把她奉承好了。實在不行就施展美男計她看多了你平時那張普通的臉,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會不會眼前一亮?”
唐重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沒看到她眼前一亮。我看到她的時候倒是眼前一亮。”
“沒出息。”白素說道。“你不好好陪著客人,跑到我們這邊來做什么?”
“我來拿化妝工具。”唐重說道。
“哦。是的。”白素點頭。她走到房間的角落里取出一個LV的大提包,說道:“這是阿KEN的工具包,我提前讓他們帶了過來你拿去給她用吧。”
唐重接過提包,就準備返身回去。
“我們一會兒就要去五棵樹彩排了。你反正已經熟悉了舞臺,今天就不用去了。好好在酒店里讓她給你化妝做造型對于你來說,如何掩飾身份比如何在舞臺上發揮更困難一些。”
“明白。”唐重答應道。
等到唐重的背影消失,房間門‘咔啪’一聲關上,張赫本小嘴微嘟,罵道:“色狼。”
白素走到張赫本身邊坐下,摟抱著她的肩膀,笑嘻嘻的看著她,說道:“怎么?吃醋了?看到有別的女人把他搶跑心里不舒服?”
張赫本撇嘴,說道:“白姨,你在侮辱我的品味。我寧愿喜歡阿KEN也不會喜歡他啊。”
“別怪白姨沒提醒你們倆。你們都不要,被別人搶跑了可不能怪我啊”白素看著林回音和張赫本,認真說道:“其實,他真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那你把她收了吧。”張赫本咯咯的笑。“女人要是到了三十歲還沒找到男人,就會蒼老的很快的哦。”
“找死。”白素伸手去抓張赫本肉乎乎的小臉,兩人打鬧成一團。
唐重提著包裹回屋,發現蘇山已經把外面那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可能在大街上一百塊錢一件兒買回來的黑色厚實羽絨服脫了下來掛在衣架上。
她的里面穿著一條白色的高領毛衣,把她纖瘦高挑的身材顯露出來,又恢復了一點兒學苑女王的風范。
“我們開始吧。”唐重笑著說道。
“好。”蘇山接過阿KEN的提包,打開翻檢了一番,嘆息說道:“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
“這是明星專用。普通人要是這么化妝,非要累死了不可。”唐重笑著說道。“我今天就不去彩排了。咱們就專心做這件事情吧。你用我的臉做實驗場只要不毀容,隨便你折騰。”
蘇山點了點頭,走到唐重面前,認真的端詳他的樣子。
他要洗掉唐重此時的妝容,然后再重新做出來。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在現場熟練的幫他造型和補妝。
“你不戴眼鏡的時候,眼睛挺好看的。”蘇山突然間說道。
“真的?”唐重高興的不行。他知道自己是個帥哥,可是,因為著裝打扮的緣故,都多長時間沒有人夸獎過自己了啊?在學校里走來走去,那些女生都當自己是背影墻。甚至連梁濤那貨都成了系草,這讓唐重那脆弱的小心肝情何以堪啊?“你再仔細看看你覺得我還有什么地方好看?你今天好好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