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隨著鐵門的一聲響。
嚴小開從審訊室那頭被再次關回到這頭的小黑屋里。
門剛關上,便聽到外面那個白局長大聲喝道:“你們可得把這兩人看到了,這是重犯,等到明天,繼續審理!”
守在門外的兩個警察立即答應道:“是!”
嚴小開聞言,臉上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關我到明天?你們真有那本事嗎?
回頭看看,發現西門耀銘還呆在里面,但臉上卻仿佛死了老斗葬了老木一樣的沮喪。
嚴小開疑惑的問:“咦,小銘子,他們沒有拉你去審訊嗎?”
西門耀銘道:“審了啊,這不,坐了兩三個小時的冷板凳,剛被他們弄回來的!”
嚴小開忙問道:“他們有沒有打你?”
西門耀銘道:“他們敢!”
嚴小開稍稍安心,“沒打你就好,他們剛才怎么說的?”
西門耀銘攤手道:“還能怎么說,就說我是故意傷害罪,而且醫院那頭已經來了報告,那個呂三會落下傷殘,屬于情節特別嚴重的那種,說我最少也得蹲個三五年!”
嚴小開道:“你怎么說呢?”
西門耀銘道:“你不是讓我什么都別說嗎?所以我一句話都沒說!”
嚴小開:“……”
西門耀銘憤憤的道:“其實跟這些顛倒是非的混蛋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草的,以為我沒讀多少書就當我是法肓一樣,故意傷害?我那叫故意傷害嗎?頂多算是個防衛過當罷了,想嚇唬我,真是搞笑,也不看看我西門耀銘是誰?我可是從小被嚇大的!”
嚴小開沖他豎起大拇指,盡管按當時的情況,西門耀銘的做法就是故意傷害。
西門耀銘道:“哥,你呢?怎么樣?”
嚴小開道:“也是和你差不多,說我是故意傷害,要判我三年五載,我強調了自己是正當防衛之后就不再搭理他們了!”
西門耀銘道:“那你說的人呢?見到了嗎?”
嚴小開點頭,“見到了!”
西門耀銘急忙問:“是何方神圣?”
嚴小開道:“龍山區委副書記,代區長,黨組書記梁明天。”
西門耀銘聽了這官位,將副省級市與地級市的官員級別一換算,不由嚇了一跳,“這姓梁的和我老木同一個級別了!”
嚴小開點頭,“差不多吧!”
西門耀銘道:“他又怎么說?”
嚴小開道:“他要我們轉讓那棟商鋪!”
西門耀銘憤然的罵道:“草他木的!”
嚴小開弱弱的道:“小銘子,那個梁書記該有五十歲了,他的老木……咳!”
西門耀銘:“……”
過了一會兒,西門耀銘又唉聲嘆氣的道:“要是這樣的話,我恐怕聯系上我的老木也沒用了!”
嚴小開疑惑的問:“你聯系你老木做什么?”
西門耀銘道:“讓她趕緊將我們贖出去啊,要不然我們要活活給他們整死的!”
嚴小開失笑道:“你以為他們真的能整死我們嗎?想出去不是小K屎!”
西門耀銘道:“小K屎?現在我們都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你還說小K屎!”
嚴小開笑而不語,淡然的坐在那里。
西門耀銘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還玩神秘,被氣得半生不死,“哥,你別這樣啊,我都快給急死了。”
嚴小開淡定的道:“別著急,咱們在晚飯之前應該能出去的。”
西門耀銘抬眼往那個被鋼筋悍死的小窗口看去,發現天已經到了將暗未暗,將黑未黑的時刻,然后又想起剛才那個白局長說明天斷續審的話,不由苦竹連連的道:“哥,別說是能趕著晚飯前出去,就是能出去吃明天的早餐,我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嚴小開卻不再言語,只是拉了一下他,示意他坐下來,然后就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另一邊的一個房間里。
龍山分局的白阽峰局長和龍山區委副書記梁明天正在一個屏幕前,帶著大號的耳塞坐在那里。
屏幕里頭,正是嚴小開與西門耀銘那個房間的景像。
顯然,他們將倆人關在一起并不是疏忽,而是故意的,想從兩人的對話中得到更多可以將他們定罪的猛料。
不過非常可惜,監聽了那么久,他們想聽的一句沒聽到,反倒是被嚴小開的狂妄與睿智震得心里陣陣發緊。
生性多疑的梁明天越往下聽,就越是起疑,因為從將嚴小開抓進來到此刻為止,從未曾在這廝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害怕與惶恐的神色。
聽到最后兩人終于不再說話了,他就立即摘下耳塞對白阽峰道:“白局,這兩人的家庭背景你真的打探清楚了嗎?”
白阽峰點頭道:“我已經查過了,這個西門耀銘是有點來頭的,他父親是一個極大民營企業的董事業,他的母親是海源市副市長。如果我們想治他的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至于那個嚴小開,雖然是警校出來的,但還沒有正式畢業,我們已經打電話去他的學校問過了,他現在只是深城一個安保公司的實習生,家里沒有任何的背景,不過就是個農民罷了!”
“農民?”梁明天指著屏幕中正淡定的閉目養神的嚴小開,喝問道:“你看他這樣子,哪一點像農民?”
白阽峰抬瞬即看了看,不屑的道:“書記,我看他八成九是在裝,像他這樣沒本事還裝鎮靜的,一年下來,我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
梁明天搖搖頭,“這小子給我的感覺不尋常,你真的查清楚了嗎?”
白阽峰道:“書記,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打探清楚了,你要不信的話,我馬上讓下面的人開電腦的系統,將屬于他們的戶籍資料打印出來給你,讓你看看是不是和我打探的一模一樣。”
梁明天竟然點頭道:“這樣最好,趕緊讓人去!”
白阽峰被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但書記大人既然這樣吩咐了,他也只能照辦了,趕緊讓人去打印嚴小開與西門耀銘存在系統內的戶籍資料去了。
沒多一會兒,那名被吩咐去打印兩人戶籍資料的干警就回來了,臉色有點復雜與古怪的將一份資料遞給白阽峰。
白阽峰接過來翻看了一下,不由疑惑的問:“怎么只有一個人的,另外那個嚴小開的呢?”
那名下屬看了眼一旁的梁明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白阽峰就喝道:“到底什么情況,趕緊說,梁書記可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有什么不能說的!”
那名下屬只好道:“局長,這個姓嚴的戶籍與檔案資料加了密。”
白阽峰知道,一般那些特別富有的人,有錢到一定的程度,會另外申請一個比較特別的身份,但這種身份是有名無實,只是掛掛名,在某種程度上取得一定方便而已,于是就問道:“是一般的加密嗎?”
下屬搖頭道:“我已經用了一般加密的密碼,但是解不開!”
白阽峰聞言終于皺起了眉頭,因為通用密碼打不開的話,只能是用二級密碼了,但如果要用到二級密碼才能打開的檔案資料,那就證明這人的身份不簡單了,想了想,他終于慎重了起來,帶著梁明天一起去了機房。
來到一臺已經打開系統的電腦前,這就讓下屬找到嚴小開那一頁。
看到那一頁的時候,白阽峰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因為上面真的加蓋了鮮紅的機密二
。于是他就讓下屬打開輸入解密密碼那一欄,然后他親自屬于了自己知道的二級密碼。
只是當他輸入這個密碼,然后按下確定的時候,他就當場傻眼了,因為確定之后彈出了一個窗口,提示:密碼錯誤!
二級密碼都打不開,那就非得用三級密碼不可了。但三級密碼是他這個級別不能擁有的,只有市局的一把手才能持有的。而往往動用到三級密碼才能打開的檔案資料,證明此人的身份已經最少是國家二級機密了。
看見白阽峰突然不言不語,而是一臉茫然的盯著屏幕里提示的“密碼錯誤”發呆,梁明天不由問:“白局,怎么了?”
白阽峰好一陣才叫苦的道:“書記,咱們這回可能撞鐵板了!”
梁明天疑惑不解的問:“什么?”
白阽峰道:“這個姓嚴的檔案資料最少是三級密碼以上,我手中持有的二級密碼不夠權限!”
梁明天道:“你是不是記錯密碼了?”
白阽峰搖頭苦笑道:“這個密碼這么重要,我怎么可能記錯呢!”
梁明天道:“那到底什么情況?你不是說他只是農民出身嗎?”
白阽峰正想說話,可是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掏出來看看來電顯示,不由嚇了一跳,然后愣愣的看著屏幕上的號碼。
梁明天急忙問道:“誰的電話?”
白阽峰道:“是市局朱局長的電話!”
梁明天聞言也是一愣,隨后喝道:“趕緊接啊!”
白阽峰這就只好無奈摁下了接聽鍵。
聽筒剛放到耳朵上,那頭就傳來了朱大常朱局長劈頭蓋臉的質問聲,“白阽峰,什么情況?你要打開四級機密檔案?”
白阽峰心里巨震,“什么,這個人的檔案達到了四級?”
朱大常喝道:“你連人家的檔案是什么級別都不知道,你就敢查,你不想活了?剛剛省里才給我來了電話,說你們分局的電腦連續兩次查探國家一級機密檔案。質問我是什么情況?”
白阽峰喃喃的道:“這,這是……國家一級機密資料?”
朱大常喝道:“你到底在查誰?你這帽子是不是真的不想帶了?”
牽涉到了國家一級機密,白阽峰已經被徹底的嚇住了,哪還顧得了梁明天怎么想,趕緊的將事情的經過查了一遍。
朱大常聽完之后,沉吟一下,“你現在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要動他半根毫毛,我馬上向省里的領導匯報,然后立即趕過去。”
白阽峰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里面已經傳來了一陣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