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偉忠堅持要去四條派冇出所的時候,一個旁觀的路人甲走出來問:“李先生,你真的想要去四條派冇出所說嗎?”
李偉忠怪眼一翻,對路人甲道:“你覺得這事情不去派冇出所能說得清楚嗎?”
路人甲緩緩看一眼周圍,點頭道:“好像確實只能去派冇出所說。”
李偉忠道:“那不就結了……哎,你誰啊,老實看你的熱鬧就得了,上來添什么亂啊!”
路人甲道:“那個,我是說你們真的要去四條派派冇出所的話,那就坐我的車去吧!”
李偉忠皺眉道:“你的車?”
路人甲伸手向人群外一指,“嚅,就在那兒!”
李偉忠順手看去,發現那是一輛轎車,但轎車明顯不是普通的轎車,因為轎車頂上掛著一個警燈,顯然是警用轎車,不由得愕然問:“你是誰?”
路人甲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四條派冇出所的所長陳東明。”
李偉忠微吃一驚,上上下下疑惑的打量陳東明。
看見他疑惑的眼神,陳東明指了指身上的便服道:“李先生,解釋一下,我今天不當班,只是接到這里出事的電話,所以匆忙趕來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
華達街出了事情,負責這條街的治安聯防隊員自然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然而看見出事的是開紅家私城,他們沒敢像對待別的人和別的事一樣,上來就吆五喝六的強硬干涉,因為管轄著這一片的四條派冇出所長陳東明早就讓人跟他們打過招呼,這個開紅家私城要是出了事,不管大小都要向他匯報,而且要等到他來親自處理,所以他們趕到之后稍為詢問了一下情況,這就趕緊的一邊維持把守現場秩序,一邊向轄區派冇出所匯報。
陳東明雖然不當班,但得知開紅家私城出事之后,卻沒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看到眼前這么大的場面,他的心里也很慌張,因為這要是引發了什么群體事冇件,他這個轄區派冇出所所長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不過當他看見嚴小開已經站在人群中的時候,心里又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樣,因為自從認識嚴小開以后,他還沒有見過有這位爺擺不平的事情。
不過為了以防一,他還是給所里打了電話!
李偉忠見這人自稱是派冇出所所長,可是那卑謙與恭敬的態度又委實讓人懷疑,不由的問道:“你真的是四條派冇出所所長?”
陳東明從身上掏出證件遞過去,“如假包換。”
李偉忠仔細的看過證件,確定眼前笑瞇瞇的人真的是派冇出所所長之后,立即就質問道:“那我們報警這么久,為什么你們遲遲都不出警?”
陳東明搖搖頭道:“陳先生,你搞錯了,我們早就出警了!”
李偉忠指著那幫打醬油一樣的治安聯防隊員問道:“就是他們嗎?”
陳東明點點頭,又冇搖搖頭,然后伸手指向四處街角。
李偉忠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周圍的路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多了許多警車,荷槍實彈的警冇察已經守在警車旁,隱隱合成一個扇型的包圍圈。
看到了這些警冇察,李偉忠心中稍定,斜眼看向一旁的嚴小開,眼中充滿了不屑與譏諷,黑社會很了不起嗎?黑社會很威風嗎?現在你倒是再囂張一個我看看。
嚴小開接觸到他的眼神,只是神情淡然的一笑,什么話也不說。
李偉忠看見他這樣的笑意,隱隱感覺不對,因為這廝看起來很淡定,淡定到好像警冇察壓根兒就是空氣一般,想了想,他又問陳東明:“陳所長,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什么事情你應該清楚了吧?”
陳東明道:“大概是知道了,不過具體的并不清楚!”
李偉忠忙道:“陳所長,是這樣的,我呢,前一陣在這個家私城……”
陳東明打斷了他,“李先生,這個事情,還是回所里去說吧!”
李偉忠道:“不是的,陳所長……”
“你不是堅持要去所里說嗎?”陳東明冷喝一聲,大手一揮,那些守在外圍的警冇察就突突的沖了上來,將眾人圍了個結實。
李偉忠被兩個警冇察押住手臂的時候,忍不住用力的掙扎著大聲叫了起來,“陳所長,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被告,我是被告!”
陳東明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道:“如果你是被告的話,那我就沒搞錯,我專門抓被告的。”
李偉忠這才發現自己口誤,趕緊改口道:“不,錯了,我說錯了,我是原告,我是受害者,我被坑了!”
陳東明淡淡的道:“誰坑誰,回到所里咱們慢慢再說吧。”
這下,論到陳偉忠愣住了,盡管這個陳所長出現之后,并沒有與嚴小開交談,也完全沒有過什么眼神交流,可是看見陳所長如此語氣神態,心里卻隱隱有一種不是那么好的感覺,扭頭看看,發現自己帶來的那五六十人正被警冇察押著上車,而嚴小開那邊卻沒人去理沒人去問,頓時就大叫道:“他們呢?干嘛不抓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被告。”
陳東明一改剛才謙虛卑恭的態度,沉聲喝道:“李先生,你放心,我是個稟公執冇法的好警冇察,絕對不會錯抓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說著,他理也不理李偉忠,走到嚴小開面前,語氣雖然強硬,眼神卻怯怯的道:“嚴老板,麻煩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嚴小開沒有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然后跟著陳東明走向那輛警用轎車。
李偉忠見狀,心里這才舒服了一些,只是在被押上另一輛警車的時候,眼角不經意瞥到的一幕,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因為他看到原本押著嚴小開向前走的陳東明在快到那警用轎車的時候,竟然突地加快腳步,越過嚴小開搶到了車前,躬身拉開車門之后,還用手擋著頂框,作了一個請上車的姿勢。
那模樣,哪像是一個威武的警冇察在押解嫌疑犯,分明是一個替老大開車門的小弟嘛!
在他一頭霧水完全鬧不明白的滯在那里的時候,后面的警冇察卻冷聲的喝道:“愣著干什么,快,上車!”
另一名警冇察甚至還極為粗魯的推了他一把,將他強硬的推上了警車……
前往四條派冇出所的警用轎車里,陳東明一邊駕車,一邊小心翼翼的通過倒后鏡觀察嚴小開的臉色,好一陣才壯著膽子問道:“嚴少,這是怎么回事?”
嚴小開微微嘆氣道:“還能是怎么事,我被坑了唄。”
陳東明不明所以,“呃?”
嚴小開道:“我家私城里賣的都是正宗的檀木,檀木堅硬耐磨,有極強的耐腐蝕性,只要保存得當,縱然幾百年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可是他們買回去一個星期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除了是在坑我,你覺得還有可能是什么情況?”
陳東明沉默了,半響之后問道:“嚴少,那你說吧,需要我怎么做?”
嚴小開道:“這樣,你先找個由頭,把這班人給我暫時扣押,另外把李偉忠的身冇份背景通通給我查清楚,有沒有問題?”
陳東明道:“嚴少,你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嚴小開微微頜道,指了指前面道:“那在冇街角捌彎的地方把我放下去吧!”
陳東明答應一聲,放緩車速,直到所有警車都超過去之后,他才在街角一個捌彎的地方將嚴小開放了下去。
下車之后,嚴小開快速的回到了開紅家私城。
這個時候,圍觀的群眾已經散去了,阿飛帶著人走了,橫幅也消失了,橫七堅八的擺在大門前的越黃十三件套也通通都被搬進里面去了。
一切,看起來和往常無異,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走進去之后,發現畢瑜,秦盈,秦壽,西門耀銘,還有優美都神色凝重的圍著那十三件套研究著。
看見嚴小開回來,眾人除了欣喜并沒有太多的疑惑!
嚴小開與那個四條派冇出所所長陳東明到底是什么關系,大家不是特別清楚,可是剛才陳東明像個小弟一樣給嚴小開開車門的那一幕他們卻是看在眼里的。
兩人的關系如何,從這一點上就可見一般,嚴小開要是不能從派冇出所回來,那才有鬼呢!
嚴小開沖眾人點了點頭,這就走上前去詢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秦盈蹲到一張已經被四腳朝天翻轉過來椅子前,指著上面道:“你過來看!”
嚴小開湊上前去,看到她所指的地方正好是一處蟲蛀的小窟窿。
秦盈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小窟窿周邊的木屑遞到他的鼻子前。
嚴小開湊上去,輕輕的嗅了一下。
秦盈問道:“什么味道?”
嚴小開道:“很新鮮的檀木香味!”
秦盈點頭,“不錯,這些木屑新鮮,被蟲鉆出來的小窟窿也新鮮,剛才我已經把相片發給了家具廠的防蛀技術人員,他們看過之后說,發生蟲蛀的時間,最長不超一個星期。也就是說,家具賣給那個李偉忠之后,才被做的手腳。”
嚴小開點點頭,“這一點是肯定的,可他們到底用的什么方法呢?”
這個問題,把在場所有的人都難住了。
嚴小開見沒人回答,這就自己去找了一把刻木用的小刀,然后對著那蟲蛀的痕跡,一點一點的往里深挖。
挖到盡頭的時候,一條通體發黑,長著硬殼,尖牙,利爪,看起來極為兇猛恐怖的蟲子出現在眼前。
一旁的秦壽見了蟲子,立即就要伸手去抓。
嚴小開見狀臉色一變,伸手一把拍開了他,喝道:“別碰!”
秦壽雖然縮回了手,嘴里卻不以為然的道:“不就是一條蛀蟲嗎?有什么好怕的?”
嚴小開看他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讓人找來了一個攝子,小心又費勁的將蟲子給夾了出來。
不過這條蛀蟲真的不是一般的兇猛,被夾出來后還不停的掙扎扭動,嘴里發出“滋滋”的叫聲,極為磣人。
嚴小開仔細的看了看那蟲子,然后對西門耀銘小聲交待兩句。
西門耀銘答應一聲,飛快的跑出了家私城,不多一會兒手里就提著兩只小小的白鼠回來,顯然是從家私城旁邊的寵物店買來的。
嚴小開夾著那條蛀蟲湊到了小白鼠的腿邊,那蛀蟲竟然張牙就是一口。
一瞬間,那只小白鼠就“吱”的悲鳴一聲,然后一頭栽倒在地,全身不停的抽搐起來,僅僅幾個眨眼之間,便已經寂然不動,徹底沒了聲息。
眾人見狀,臉上無不露出寒色,尤其是剛才想用手去抓這條兇猛毒蟲的秦壽,更是直接嚇癱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