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賈榮,恐怕現在的涼州并州之地,依舊是一片荒蕪貧瘠,軍閥之間的混戰也不會停息,來自草原上的威脅依舊存在,這就是歷史,不論一個人多么的強大,始終要沒落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涼王,風雅求見。”
賈榮放下手中的書籍,道:“請。”
片刻之后,風雅盈盈走了進來,大禮參拜之后,靜靜的站立在一旁。
賈榮道:“風姑娘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風雅道:“許攸之事,已經差不多了,小女日日上門催債,這廝已經變得臉皮甚厚,如此下去恐怕沒有什么效果了。”
“竟有此事,許攸倒也算是冀州的人才,莫非不顧士子的顏面,和一名女子扯皮,待我在敲打一番,這次卻是勞煩風姑娘了。”賈榮笑道。
風雅連道不敢,如今賈榮已經進位涼王,和大將軍有著極大的區別,這就意味著賈榮已經脫離了大漢的統治,百姓以后只知道他們是涼王治下的子民,而非是什么大漢皇室,況且賈榮在治下廣施仁政,百姓歸附,就是有心人想要作亂,也難以成功。
西涼軍治下的官員大多是從學堂中逐漸的選拔出來,很多人都是寒門士子,對于大漢并沒有什么感情,他們之所以如此的熱衷,皆是因為賈榮,可以說,治下的官員對賈榮已經達到了狂熱的地步。
商人逐利,但也要看逐利的對象是否滿足要求,賈榮統治長安,對商人收取賦稅,這在其他地方是沒有的,商人為何還樂此不疲的到長安經商,在其他地方,是不需要賦稅,但卻需要關系,沒有人脈,到了一個地方,商人會受到重重的責難,這些都需要金錢來擺平,如此一來,何不將收錢放到明面上,組建一個有秩序的城市。
而在長安,哪怕是沒有任何名氣的商人,在這里,只要循規蹈矩就不會受到責難,這是規矩,只要有人違反,城池的主人就不會吝惜手中的刀劍。
許攸在涼王府也漸漸的習慣了這樣的飯菜,間或有風雅前來催債,和一名貌美的女子在一起,還是頗為不錯的,轉眼之間來長安已經將近兩個月,不知主公怎么樣了,是否焦急。
這幾日,許攸的出行被極大的限制了,只能在涼王府中,而許久沒見到的賈榮,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許大人,不知近來可好?”賈榮笑道。
“托將涼王的福,吃的好睡的好。”許攸道,哪有半點士子應該有的風范,放到許攸剛剛出使長安之時,這么一句問話,絕對是對許攸最大的羞辱了。
賈榮也很好奇許攸的轉變,微微一笑道:“你在長安時日不久了,該還清風來樓的金錢了吧,還有在王府的吃喝用度,都是需要錢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提及錢,許攸的面色變了又變,這輩子他最丟人的事情就是在錢上,一頓飯吃了三十萬,還要承受著債主的催債,雖然臉皮已經鍛煉了出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激動,不過在賈榮面前,這些東西都被很好的壓制了下來。
“涼王,卑職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冀州,卑職頗有家資,若是能夠回到冀州,一定立即派人送來。”
賈榮冷哼道:“你當本王是三歲的小孩子嗎,加上你在涼王府的吃喝用度,一共需要還清三十萬錢,不然你就準備當一輩子的人質吧。”
許攸心中微驚,賈榮現在是涼王,冀州本就不如西涼軍,如此,袁紹最多派人前來交涉,還錢是在所難免的,若是到了那種時候,許攸才是真正的身敗名裂了,就是回到了冀州,受到的也是無盡的白眼。
見許攸面色不斷的變換,賈榮知道他有些動搖了,趁機說道:“本王知道你暫時無錢,可以給你指明一個掙錢的渠道。”
放到以往,許攸最不屑的便是商人,滿身的銅臭味,而今提及能夠掙錢,他的小臉頓時興奮的有些漲紅,只要能夠還清錢,他就是自由之身,能夠回到冀州繼續當他的謀士了,而不用在長安繼續忍受這樣的煎熬,之前的淡定,又何嘗不是他裝出來的。
見賈榮三言兩語瓦解了許攸的內心,一旁的賈詡微微點頭,依舊是云淡風輕的看著兩人的表演,貌似只有賈榮失去消息的時候,看門的侍衛才第一次見到賈詡動怒。
“這件事,你和軍師談,本王還有要事需要處理。”賈榮將事情交給賈詡,就離開了。
一間陰暗的小屋子里,一柄蠟燭嗶嗶啵啵的燃燒著,火焰不斷的向上竄著,將許攸的臉龐照的通紅。
黑暗中,許攸根本看不到賈詡的臉,只能聽到陰森森的話語“聽說你是冀州袁紹手下的第一謀士,可有此事?”
“忘了告訴你,鄙人是西涼軍第一謀士,和你有著同樣的地位,在我的面前最好不要撒謊,不然你會死的很慘,不要忘了,這里是長安,就算你死在了這里,還會有另外的謀士為了西涼軍和冀州軍的和平而來,而袁紹只能忍氣吞聲。”賈詡陰沉的說道。
這種環境下,讓許攸不禁有些心神發顫,身為謀士本身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穩了穩心神說道:“大人,涼王曾言,是讓卑職掙錢的。”
賈詡笑道:“的確如此,但是在你掙錢之前,我要提前講明,若是你有半點說謊,就在你的身上留下點什么,比如眼睛耳朵,都可以,本大人可不會在乎外人的看法。”
許攸聽得心中顫抖不已,不過為了保留冀州第一謀士的尊嚴,依舊安靜的坐在那里,道:“大人請問。”在長安,許攸將以往高傲的身姿徹底的放下了,除了見到袁紹他自稱卑職之外,冀州官員哪個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
賈詡接過一旁侍衛遞過來的一沓紙,不斷的念著上面的東西。
許攸的臉色早已是變得又變,賈詡竟然已經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自己認為很隱秘的事情,他不知賈詡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但是這些東西若是落在了袁紹的手中,則許攸的前程就算是徹底葬送了。
在賈詡的言語之下,許攸的心理防線,不斷被擊潰,賈詡所掌握的情報,讓他在瞠目結舌的同時,不得不重新思量西涼軍的能量,有些十分隱秘的情報,都能夠被打探到,足以看出西涼軍在冀州的滲透已經到了什么樣的程度,許攸雖然在袁紹的面前溜須拍馬,排斥異己,對于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還是十分看重的。
七日后,許攸從小黑屋中走了出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現在只要有一人問他問題,不管是否屬于什么機密,他都會立即說出來。
賈詡很滿意許攸的表現,鼓勵了一番之后,去面見賈榮,可以預見,當西涼軍和冀州軍交戰的關鍵時候,許攸將軍中的重要情報傳送出來一星一點,對冀州軍都將是致命的。
“許攸之事辦的不錯,等許攸調養好之后,就讓他回冀州吧,但是整件事情一定要絕對保密,包括在風來樓許攸留下的笑柄,也要處理干凈。”賈榮道。
三月,曹操帶領五萬大軍,攻打青州樂安國,上次袁紹的偷襲,讓青州沒有防備,以至于丟失了樂安國,曹操可是耿耿于懷,介于當時事情比較繁多,諸侯又聯合攻打函谷關,曹操才將仇恨暫時放下,但心中早就想著能夠將青州拿回,此時曹操手中有豫州兗州青州大半徐州,較之西涼軍那些貧瘠的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倍,只要勵精圖治,超過西涼軍指日可待,而青州,他也是勢在必得。
一直以來,西涼軍都是天下諸侯的勁敵,可是對于這個勁敵,曹操劉表之流卻是缺乏足夠的重視,自古以來,皆是得中原者的天下。
冀州袁紹,手下的兵力倒是不少,可用之兵足有二十萬,在不斷打仗的時候還好,一旦穩定下來,將會成為冀州最大的拖累,面對曹操的挑釁,袁紹當即命令顏良田豐帶領五萬人馬前往青州。
相比以前,動輒十萬人馬,這點兵力都是少得了,也是諸侯治下百姓不富實所致,賦稅收不上來,軍隊的士兵缺少糧草,如何征戰。
賈榮開始了稱王的第二把火,將治下百姓的賦稅全免,此舉讓治下的百姓著實高興了一番,從開國至今,大漢還沒有將賦稅全免一說。
這也是基于許多百姓開始從商的緣故,成為一個商人,在西涼軍治下,地位不會降低,而且將會變得更加富有,比種田得到的金錢快多了,這樣的形勢,對于他們的統治者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一旦諸侯壟斷了糧草的供應,西涼軍將會陷入窘境,賈榮也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減免賦稅之后,處于觀望狀態的百姓,肯定會樂于種田而不是冒險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