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1200人各抽了500充往步軍左右二營,如此,加上那些500多俘虜兵,100多昌平老卒,步軍左右二營的架子勉強也搭了起來。
王天德的360人也被編入了步軍左營,這樣一來,兩營步兵的兵力再一次達到了2000人。因左營營官邵武往錦州搬兵,所以營官暫由把總宋慶暫代,右營營官依然由李大山擔任。
齊三寶在沙河反正時手下有500人,小官屯一戰,只剩下240人,沙河整編時是將他這500人改編為后勤輜重營,這一次依舊由他部為輜重營,另外剩下那200老弱川兵也一并調給了他。
曹變蛟的狼騎軍沒有得到擴充,因為現在兵員缺口太大,且馬術熟練的軍士太少,原先那些能夠充為狼騎軍的昌平兵也大多戰死,剩下這一百多人又要擔任隊哨官,所以施大勇手上暫時沒有可以擴充狼騎的兵員。
蔣萬里的輕騎經小官屯一戰基本報銷,已經沒有組建的必要,但是施大勇另編了五十人的偵騎隊。隊官人選竟然是馬賊出身的彭大錘,除他那18個響馬盜弟兄,另外32人則是施大勇從自己的親兵隊和原輕騎營中擠調出來的。
行軍在外,這偵騎猶如耳目,人如何能沒有了眼睛,失去眼睛便兩眼抹黑,敵人摸到眼皮底下都不知道。
對偵騎隊官的任命,彭大錘掀然領命,看得出來,他和他那幫馬賊弟兄已經越來越適應錦州軍了。
與沙河整編時一樣,步軍左營全部是火器,但這一次又有所不同。施大勇是將俘虜兵和王齊二人部下連同那一千川兵中銃擊訓練合格者全部充入,也就是說,步軍左營相較較沙河時,對火銃的使用已經熟練。
步軍右營則是使用冷兵器,以長矛斧盾為主,戰時主要用與步軍左營配合。
至于親兵營的營官人選,施大勇任命的是蔣萬里,營下又分四隊,每隊200人,隊官分別是重慶營的營官郭城、松山老卒出身的李固、成都營的營官王飛,另外一個則是當日在錦州誓師赴援大凌河那個不要銀子的昌平年輕人林俊義。
對林俊義這個年輕人,施大勇是十分欣賞的,歷次戰斗中這年輕人都是沖殺在前,雖然略顯稚嫩,但在某些方面卻顯得與切實年齡不符的老道。故而在考慮四個隊官人選時,施大勇選中了他。
除了親兵營,各營軍官的任命施大勇都是下放給營官的,除了步軍左營因邵武不在,臨時提拔了把總宋慶代任,施大勇稍加過問了外,步軍右營和輜重營的軍官任命他沒有過問。
親兵營這八百川兵在兵器配置上施大勇是下了一番苦心的,他配給郭城隊的是從沙河繳獲來的叛軍新式火器,而配給李固這一隊的則是從京營那里獲得的工部制火銃。而王飛這隊兵配得則是十桿鷹銃(大桿子銃)和160把原錦州軍使用的火銃。林俊義這隊兵則是清一色長刀。
棉甲是盡親兵營和步軍右營配的,步軍左營除了軍官外都沒有甲,輜重營因大多時候不承擔主要戰事所以也不配甲。狼騎軍有他們自己的重甲,自然也不需要。
武器方面還有不少沒有使用起來,長矛還有六百多桿,火銃也有八百桿沒有用到,另外那四門繳自陳有時的中炮也沒有利用。這些軍械物資統由輜重營負責。
錦州軍現在一共有700多匹戰馬,除了狼騎和偵騎用去兩百多匹外,施大勇給各營軍官都配了馬。另外,林俊義這隊兵里有幾十個會騎馬的,施大勇也為他們配了馬,用以隨身保護自己。
這一次整編已經是施大勇對他的部下第五次整編,第一次是在松山時,當時編組了武勇二營,最后在大凌河城外打殘。第二次整編則是在錦州出援時,那一次主要是對3000來投奔自己的昌平子弟進行整編,隨后連訓練也沒有就拉上了戰場,雖然沒有被打殘,但主力松山軍損失也不小。第三次則是在錦州保衛戰時,那一次是將自己的嫡系兵馬和城內其余的明軍進行整編,金軍攻城時,各營都損失很大,很多松山老兵就是陣亡在錦州城頭。第四次就是新近的沙河整編,這一次是施大勇唯一一次在沒有自身傷亡下對部隊進行的整編。可惜隨后的小官屯一戰,再一次讓錦州軍受到重創。
第五次整編了,每一次整編自己熟悉的面孔就越來越少,說施大勇不感到痛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仗還是要打下去,這路也依然要走下去,要么打出個天下太平,四夷畏服,要么就打出個軍毀人亡。這二者根本不可能折合,不是對就是錯,不是黑就是白,在施大勇的
第一次真正被全軍所知道,他被施大勇任命為參事中書。
一般軍中要么是參事,要么是文是個什么官?
參事中書不是官,但也可以說是官,施大勇給這個職位的定義是除了幫自己進行文書條例整理外,還負責對全軍操練進行獎懲記錄。
前者的功能大家見怪不怪,郭城先前就是在鄧圮軍中充當文書,等于是主將的幕僚師爺。后者這個中書是個什么玩意,眾將還真摸不透。有說會不會這趙中書是咱將軍的軍師,也有的說趙中書許是類似衛所鎮撫官這樣的軍紀官吧。
說什么的都有,但有一點卻很明確,那就是趙學啟在得到這個任命后,尤其在有了對全軍將士操練成果進行獎懲的權力后,一下成了錦州軍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了。
一個反正過來的秀才成了大人物,成了可以讓士兵敬畏的大人物,這有點不可思議了。
之所以如此,關鍵在于施大勇定了個新規,那就是每日各營必須進行當日訓練考核,然后根據考核進行一定的獎懲。如火銃射擊,若是士兵在裝填、發射及命中率合格,那就可以得到一張面餅的獎勵,如果很是優秀,那晚上就可以多吃一碗白飯。如果你不合格,那你的口糧就要進行適當的扣除。甚至連續多日優秀者,可以得到一塊肉。
這年頭處處受災,能有口飽飯吃可是了不得的事,而像錦州軍這樣一日供應三頓的兵馬可以說天下罕有。
當兵打仗本就是拿命來填飽肚子,因此,不管是俘虜兵們也好,還是川兵也好,對這個軍規都十分的敏感。這個敏感倒不是排斥抵觸,然后串連嘩變,而是變得積極起來。
訓練本就是當兵的天職,把手中的家伙事練好,將來真上了戰場也能保命不是。現在倒好,除了能保命,還能吃得好些,吃得更飽些,何樂而不為呢。
新軍規下傳當日,平度溝各營盤就全熱鬧起來,士兵們操練得格外賣力,人人都想成為合格優秀者,畢竟剛剛吃了幾天飽飯,誰個想轉眼又餓肚子呢。
表現最賣力的還要屬那些俘虜兵,十一抽殺后,他們算是被施大勇嚇怕了,吃的苦也大,每天一樣訓練,卻只能領半份口糧,一到夜里這肚子就餓得瓜瓜叫,那胃子空疼空疼的滋味可十分的不好受。看到人家又是面餅又是白飯吃得飽飽,這些俘虜兵眼珠子都綠了。后悔當日不該逃跑的多了去了。原以為以后在軍中都要這樣餓得半死,哪知道將軍發了善心,給了他們一個能吃飽飯的機會,哪個還能不賣命的練。
新的編組和軍規大大剌激了錦州上下,效果也叫人十分的欣慰,每日晚間施大勇都要在帳中聽取諸將匯報,每當聽到士兵們手腳快了,操練勤了,隊列齊了的匯報時,他都會十分高興的點頭表示贊許。
不過整個錦州軍中最高興的人還屬趙學啟,因為他的權力實在是太大,雖然對于為何任命自己為參事中書不解,但趙學啟進入角色的適應能力確是很強,他十分享受那些士兵看自己的目光,十分享受士兵們“趙大人、趙大人”的稱呼。
手中的一枝筆好像有生殺大權似的,大筆一揮,有人能樂上天,有人卻愁眉苦臉跟死了爹娘一樣,求爺爺告奶奶的請自己發發慈心,少扣些口糧,那高高在上的滋味讓趙學啟頭一次體會手中有權到底是個什么滋味了。
他卻是不知,在他每天在士兵面前狐假虎威時,總是有雙陰冷的雙眼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