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饒命,官爺饒命!”
當兩個一身是血的虎衛兵將嚇得ku襠都濕了的馬匪大當家拉到千戶王飛面前時,這馬匪大當家已經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剛才官軍對回回暴徒的屠殺已經讓他嚇得丟了混,落草為寇這么多年,人他是殺了不少,可是也沒眼前這幫官軍殺得厲害啊!
那幫狗崽子不講義氣啊,老子在后面喊了那么久,狗崽子們也沒一個回頭來拉自己一幫,不講義氣啊不講義氣啊大當家欲哭無淚,對那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手下們一肚子怨氣。
聞到這馬匪大當家身上竟然一股屎尿味,王千戶不由面露不屑,對這馬匪頭領一陣厭惡,心道這廝如此膽小,怎的卻還能做那打家劫舍的馬匪當家的。
強忍住那股臭味,王飛用刀抬起這馬匪的臉,沉聲道:“你憑什么叫我饒你姓命?”
大當家一聽這話,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顫聲道:“小的不敢叫官爺白饒,小的略有薄財,只要官爺派人傳個信,小的寨上自會拿錢來贖小人。”
相比自家小命,大當家的可是不在乎那些浮財的,這命都沒了,那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成了他人之物,說不定那幫逃回去的狗崽子們半路就要商量回去怎么分自己的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壓寨夫人了。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當家心道要是對方拿了贖金放自己回去,損失的錢財大可再從那些大戶身上榨取,反正河南的地主大戶著實不少,補回自己的損失還不是小菜一碟。至于那些不講義氣的,一個個挨個過刀。
“拿錢贖命?哼哼。”
王千戶冷笑一聲,遼東軍可沒有拿錢贖命一說,拿錢贖東西倒是可以,東虜為此可是破費了不少。
瞅這馬匪當家也不是什么要緊人物,跟他羅唆個什么,一刀殺了也是為民除害,王千戶揮手便要虎衛將人拖去砍了。
那大當家見狀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驚恐之中喊道:“官爺饒命,小的有重要消息告訴官爺!”
聞言,王千戶轉身身子看了他一眼,問道:“什么重要消息?”
“那馬家寨的回回們si通流寇,他們知道官軍要來剿,知道打不過官軍,便派人去真定去求流寇來幫忙,聽說流寇的大首領叫什么老回回的和馬家關系不錯,小的估摸著馬家派去聯絡的就是老回回。”到這份上,大當家哪里還顧得了回回們的死活,況且馬家人死得也差不多了,想找他算帳也沒人了。官軍真要是除根不盡,回回們要來找他麻煩,大不了收拾家當跑別的地方繼續當大王就是。回回們再狠,難道還能攆自己到天邊去不成。
“老回回?”
老回回馬守應的大名如今在遼東軍可是人人皆曉,也是人人欲殺的大寇,如今大軍往北去剿的也是這老回回了,在這馬家寨子突然聽到老回回的消息,王千戶頓時精神一振,問那馬匪:“這消息可確實?”
“小的姓命都在官爺手里,哪敢欺瞞官爺。”大當家一臉哭相,乞求的望著王千戶,恨不得對方看在這消息的份上大手一揮立即放了自己。
見這大當家如此怕死,王飛心下好笑,果然揮手道:“好,你這消息確是重要,嗯,倒也值饒你小命。起來滾蛋。”
一聽真放了自己,大當家大喜,急忙從地上站起,一邊說著“多謝官爺,多謝官爺!”一邊就要趕緊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可還沒走出幾尺遠,幾個官兵突然上前一把撲住他。
“哎!”大當家大驚“你們干什么?”
那幾個官兵也不答話,將他拖到一邊按倒跪在地上,然后長刀一揮便將他腦袋給砍了下來。
王千戶用腳踩了踩這大當家的腦袋,搖頭道:“我是饒你姓命了,可那些被你殺害的百姓沒說饒你姓命,你為匪多年,欠下的人命太多,哪里能饒得了你。”說完,抬頭吩咐親兵:“叫弟兄們手腳麻利些,咱們得告訴大帥回回們請來大魚了!”
得知官軍竟然剿了馬家寨子的回回,方圓幾十里的漢人百姓們頓時人人揚眉吐氣,這官府終于肯為咱漢人百姓出頭做主了!
想到這些年受的那些回回惡氣,漢人們都為官軍剿回的舉動拍手稱快,那些親人被回回打死打傷的百姓更是機動的嚎啕大哭。有些秀才更是寫了不少詩文來贊揚官軍的正義行為,對這支遠道而來的客軍也不再敵視,一些地方有能力結寨的漢人地主大戶們紛紛派人前來犒軍,城里當初被砸的酒樓店鋪也紛紛派出代表帶了上好的酒肉犒勞官軍,一時這湯陰縣地界是熱鬧非凡。
只是苦了那湯陰縣令,遼東軍在自己的治地一下殺了數千回回,這事可是捅了天的,那旅順總兵拍拍屁股就滾蛋了,可這爛攤子還不是要他收拾。
要知道,這湯陰縣的回回可不止馬家寨子,而是有好幾萬人的,南陽府的回回更多,這事要是鬧大起來,官軍還在,回回們不敢如何,可一旦他們走了,只怕立馬就要暴動起來。
回回們素來可是有名言“漢狗罵我一人,我便打他全家;漢狗打我一人,我便殺他全家;漢狗殺我一人,我便殺他十人、百人!”
真要是幾萬回回在他湯陰鼓噪暴動起來,這可就是和流寇一樣的大禍啊!上頭追究下來,刀砍不到那多事的旅順總兵頭上,可是能砍到咱這小小七品芝麻官脖子上的!
湯陰縣令越想越害怕,竟然在夜里帶著一家老小偷偷出城溜了,從此不知所蹤了。
那些得到消息晚,沒來得及到馬家寨子參與抵抗官軍的回回們這會全都蔫了,官軍屠了整個馬家寨的消息可是傳遍了整個湯陰縣,并在以飛快的速度向周邊的府縣傳播著,用不了多久,整個河南就知道了。
一些還在路上準備支援馬家寨回回兄弟抗暴的回回們聽到消息,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撤離,生怕官軍殺出姓子來連他們一塊宰了。
回回們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家門口盤著這么兇悍的一支漢人軍隊,又真殺了好幾千教民,那些沒來得及參與的回回哪里敢動。
湯陰縣城的回回們平日見到漢人是趾高氣揚,稍有不順眼輕則打罵,重則殺人傷人,再重些就是整村整村的打砸,哪里將漢人放在眼里了,這回卻都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敢出門的見到平日被他們欺負的漢人也都是滿臉陪笑,等漢人們走后,那憎惡的面目便再次出現,再碰到漢人,那面目卻又飛速變得和睦起來。對那些敢施以顏色的漢人更是心中暗道:等那旅順總兵的兵走了,就殺你全家!
遼東軍破了馬家寨,屠了三四千回回后也沒有就此離開的意思,但也沒有繼續派兵圍剿附近的回回,這是因為大勇在知道馬家寨去真定請老回回出兵的消息后正在部署一場針對老回回部的包圍行動。
軍議侯恂沒有參加,在知道馬家寨死了幾千回回后,侯督師就徹底不想再和大勇見面,若不是當初是他自己死皮賴臉向天子奏請要來遼東軍督師,這會抹不開面子怕早就帶人走了。
大勇正和諸將商議如何包圍老回回,外面親衛來報,說是營外來了一群和尚和道士,嚷著要找大帥替他們做主。
和尚、道士?
來人的身份讓大勇和帳內諸將一頭霧水,官軍和這些方外之人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去啊,給他們做什么主?難道是下面的人不守軍紀洗劫了他們的寺廟?
想到或許有士兵犯了軍紀,大勇不由眉頭一皺,命蔣萬里繼續主持軍議,自己帶人到營門外一探究竟,若真是有不開眼的士兵行兇作惡,那肯定是要執行軍法的,還那些方外之人一個公道的。
到了營門外,便見來了足有上百個和尚、道士,當中居然還有幾個尼姑,不過不是年輕貌美那種,而是如滅絕師太那般的清修女尼。
大勇到后,營門外執守的總旗便向這些和尚道士通報了大勇的身份,一聽這個臉嚇人得有些過份的將軍就是敢派兵剿滅回回的旅順總兵大人,一眾和尚道士和尼姑竟然不顧方外之人見官不拜的規矩,一齊跪倒在大勇面前,齊聲喊冤起來。
大勇吃了一驚,這得多大的惡行才能讓這些方外之人跪倒在自己面前,還機動的齊聲喊冤起來。
“你們到底有什么冤,且慢慢說來,如此吵嚷,本帥也不明事由,如何為你們做主。”大勇示意眾方外之人不要這么七嘴八舌的,有事一個個說,推個代表來說也行。不然你一言,我一語的,如何才能聽出個明白來。
那眾和尚道士尼姑聽了大勇這話,又見這旅順總兵雖然相貌嚇人,但言語對他們卻是頗為客氣,沒有什么官威官架,當下一個老和尚便壯著膽子將他們前來喊冤的原因說了原來這些和尚、道士、尼姑來大營喊冤的原因是他們的寺廟、道觀、尼姑庵都在這幾年被橫行霸道的回回給占了!
那些回回們搶占寺廟道觀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無恥卑鄙,有一道觀因為年老失修,道士們便請工匠來整修一下,結果地里刨出一塊印有大食文字的磚塊,那些回回們便說此地是他們的清蒸寺舊址,不許道士們再呆在這里,強行占有了道觀將其改為他們的教寺。對被趕出來的道士也不予任何補償,道士們氣憤不過抗爭幾句,就被回回們打得半死。官府也因為怕這些回回鬧事而不敢替道士們做主,害得道士們跟乞丐一樣到處流浪。
那帶頭的老和尚是湯陰地界最大寺廟小相國寺的主持,同樣也是因為回回們看中小相國寺地段好,寺廟建筑保存得也好,香火也盛,便來了上千號回回強行用武力將和尚們趕走,將之改為回回教民們的禮拜之寺。可憐這老主持都快八十歲了被人從念了一輩子經的廟里趕出,那心中的憤慨和無奈、委屈可想而知。
不但是和尚廟、道士觀被回回們霸占,僅有幾個清修女尼的尼姑庵也沒躲過被霸占的噩運。
聽說外地來的官軍敢打回回為民除惡,這些被回回教欺壓的方外之人便一齊來向大軍喊冤了,盼著這支敢打回回的官軍能夠替他們做主。
聽完這一眾和尚、道士、尼姑們的哭訴,大勇忍不住說道:“莫非這就是先滅少林、后誅武當;唯我驢教,武林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