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人走茶涼。
如果用這句話來形容如今的李若溪,應該非常的貼切。
曾經身為兩家上市公司管理者,那個時候的她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份顯赫的同時,不管是政要部門的那些人,還是生意上的合作者,一個個幾乎都是看著她的臉色說話,可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她權利被收回后,立馬就變得翻臉不認人,把那種用得著人前,用不著人后的含義表現的淋漓盡致。
無奈中,還是白若塵無意間得知這個情況,算是雪中送炭,親自動用他在昌吉市的人脈,不管是政要部門,還是生意上的一些朋友,紛紛給對方發出了邀請。
這讓為開業剪彩嘉賓的李若溪,終于能把愁悶情緒驅逐出心中。
簡單的聊了幾句,李若溪便掛掉電話,她不知道的是,電話那端的白若塵,在掛掉電話后,那張臉龐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凈凈,一絲的怨恨更浮現在那英俊的臉龐之上。
寬敞明亮的大房間里,白若塵身穿白色睡衣,把手機伸手丟在身后的床鋪上,明亮的眼神中閃動著星星寒光,視線看著外面萬家燈火的景象,那雙拳頭不由自主的緊緊攥起。
他憑空而出現的那股恨意,并不是針對李若溪,而是因為前不久通過人脈網絡得知的消息: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那么偏心?就是因為他在商業天賦上比我稍微強了那么一點點?能為你們多賺取一點點利潤?還是因為他是白家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是因為他能在三十歲之前,邁進先天境界?”
他的語氣,仿佛從幽冥世界刮來的寒流,憤怒的情緒讓他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恨!
他心中對白家有著天大的仇恨,甚至恨不得白家那些該死的混蛋,全部都死的干干凈凈。
最心愛的女人,被他的堂哥用卑鄙的手段逼迫,不得不答應他的求婚。
自認為最親的家族親人,卻毫不在意的把他拋棄,選擇支持他的堂哥,并且幾乎是獻媚般給他出謀劃策,甚至現在更是把他白若塵逼出家族,自己到外面謀生活。
恨啊!
他每次想到這件事情,心中憤怒的火焰幾乎都要把胸膛給炸開。
距離那個時間越來越近,他心中的焦躁就越來越強烈。剛剛和李若溪聊天的時候,雖然說讓王軻回來幫他提升修為,在說的時候好像是玩笑話,但掛掉電話,他心中卻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如果自己的修為境界,真的能夠提升上去,甚至能夠像王軻一樣,一只巴掌都能把那個混蛋給打趴下,他還怎么和自己強心愛的女人?
許久之后,他才慢慢的平復下來,返回到床沿邊抓起手機,快速撥通一組號碼,沉聲說道:“虎子,幫我盯緊了家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生什么風吹草動的事情,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塵哥,我知道。”
白若塵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卻變得格外復雜,猶豫片刻后,才開口問道:“她怎么樣了?”
“塵哥,嫂子想見你。”
白若塵眼神中的痛苦之色更加濃厚幾分,深深吸了口氣,硬生生的把那份痛苦壓在心底,這才開口說道:“虎子,把她照顧好。”
“塵哥,你……”
手機對面傳來猶豫的聲音,不過對方最終還是壓制住想要說出內容的欲望,沉默下來。
“就這樣吧!”
白若塵掛掉電話,眼睛中的痛苦慢慢隱去,伸手翻開短信箱,看著以前保存下來和她發的那些甜言蜜語的短信息,他的身體仿佛雕塑般一動不動,除了映在他臉龐上的熒光屏燈光在不斷地閃爍著。
翡翠苑李若溪的住處,掛掉電話的李若溪,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頭上,看著已經熟睡過去的鐵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
王軻已經離開十幾天了,這十幾天里,她撥打過王軻的手機號碼很多次,可每一次得到的答復都是一個,那便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不知道王軻現在怎么樣了,她很想他,卻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到。
和王軻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心中滿是幸福滋味,甚至覺得比她之前二十年生活的都要幸福快樂,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王軻給她頂著,她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漸漸的產生了那種依賴感。
時日增加,感情加深。
她現在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沒有王軻的日子,她自己一個人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她想起了和王軻漫步街頭的情景,她想起了每天忙碌為王軻做飯的情景,她想起了靜靜靠在王軻懷中,享受著那份甜美而舒服的情景。
一幕幕,如同播放電影般從她腦海中閃過,幸福過后,更加對現在的王軻而感覺到擔憂。
他雖然去閉關了,但是為何手機一直關機?
是沒電了?還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煩?
他說過,一個月后就會回來,現在都過去十幾天了,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掀開被子,李若溪走下床,來到窗口前看著外面的景象,黛眉微皺。
不知道為何,她隱隱有種不安的心情,好像最近要有什么事情發生,她想到的不是她自身會發生什么事情,而是擔心王軻會遇到什么危險。
第二天上午,李若溪和愛麗莎,皇甫楚楚三女便早早的趕到酒樓,鐵子一直跟在李若溪身邊忙碌著。
最近這些天,因為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也不用每天擔心下一頓怎么吃,擔心妹妹能不能吃飽,所以他整個人都是一副精神煥發的模樣,雖然還是像以前那般沉默寡言,但笑容已經能夠經常出現在他的臉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有股自豪感,因為在之前某天晚上,王軻用真氣幫他調理過身體后,經過這些天的修煉,他已經能夠隱隱感受到體內經脈中氣絲的游動,雖然那股感覺很微弱,但這也足夠他驚喜的了。
而且王軻教給他的那些招式,他已經練得滾瓜爛熟,每天平均最少有四個小時,都是在練武中度過,現在的他,有自信一個人打到好幾個普通壯漢。
當然,這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王軻教給他的武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缺實戰經驗,從小到大,那些年他整天被人毆打,有時候如果對方太過分,他也會反抗,所以打斗經驗甚至比街上那些地痞流氓更豐富。
站在酒樓大門口的鐵子,跟在李若溪身后接過一個個送來的花籃,按順序拜訪在大門兩側。
因為白若塵的關系,前來道喜的人很多,甚至當初見到李若溪起了色心的杜明峰,都眼巴巴的趕過來,幫著忙里忙外。
因為有白若塵的那層關系,還有就是杜明峰對她也比較尊敬,李若溪這才沒有把杜明峰趕走,他愿意忙活,那就當抓個勞力。
十點鐘,一輛出租車停在酒樓的外面,忙活著招呼人的李若溪眉頭微微一皺,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詫異。
“若溪姐,我現在還是無業游民,能不能在您這里混口飯吃,就算是幫著端碟子端碗我都愿意。”刑克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希翼之色,看著李若溪說道。
李若溪沉默,而站在她身邊的愛麗莎,則狠狠一腳踹在刑克的屁股上,粉嫩的拳頭更是砸在對方肩膀上,這才笑著罵道:“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這一拳一腳是替老板撒氣的!”
刑克看著愛麗莎,視線又從皇甫楚楚臉上掃過,并沒有躲避,而是苦笑道:“麗莎姐,楚楚姐,當初是我糊涂,我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若溪姐對我的好,我心中明白,我犯過一次錯,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錯。”
李若溪嘆道:“刑克,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用不著來我這里的,咱們之前見過面,也聊過不少的話題,現在的你如果去任何一家上市公司,都夠資格坐上部門經理的職位。何必呢!”
刑克臉上浮現出堅定之色,開口說道:“若溪姐,我所會的一切,都是您教給我的,我有什么本事,也都是從您這里學到的,您在我心中,就算是我的一個老師,以前我做了錯事,就必須要用我的實際行動來表達我的歉意,我堅信,您的能力超級強,只有跟著您,才能夠出人頭地,才能夠有更好的發展。”
他看了看蒙著紅布的酒樓招牌,伸手指向那里,開口說道:“若溪姐,這家酒樓現在在我眼里是很小,和咱們以前去的那些大飯店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但是我清楚的明白,用不了多久,它的規模就會翻倍,翻十倍百倍,或者以這家酒樓為基礎,會有無數家分店成立。希望若溪姐您看在我及時悔過的前提下,能夠收留我!”
李若溪轉頭看了看愛麗莎,還有皇甫楚楚,沉默片刻后,才擺了擺手說道:“去幫忙,先在店里當大堂經理,月薪五千,以后看表現。”
刑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重重點頭說道:“是老板!”
說完,他仿佛生怕李若溪反悔似的,快速沖向酒樓大門里面,自己找事情去做了。
李若溪沒有回頭,只不過她的嘴角,微微勾勒出彎彎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