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門豐灰白色的臉龐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轉頭看了看王軻,任由王軻扶著他的胳膊,開口說道:“沒事,對什么沒有什么傷害,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你知道,就是經不住一點的勞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好了,你們抓緊時間趕過去吧!我能推算出來他的位置,現在卻沒實力幫他破解血光之災了。”
王軻聽到趙門豐說沒事,稍微放心很多,點頭說道:“那好,師父您好好休息,我們現在就趕過去。”
快速離開自性居后,王軻和季云虎兩人駕駛著季云虎的越野車,披星戴月趕向了城外小西山。
小西山,昌吉市西北方向一座大山,用小來形容,是因為和國內那些名山大川比起來稍微有點小,但在西江省來說,絕對算是很大的一座延綿極遠的大山。
磨盤大小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月光的光輝灑落在大地,照耀出朦朧的夜景。
小西山最高的山峰巔峰之上,那塊方圓數十平方米的平坦山頂,滿臉堅毅的白若塵盤膝而坐,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憶著記在腦海中的禁術之法,那雙明亮的眼睛緩緩閉合。
身為古武者,對于周身穴位自然是異常熟悉。
人體奇經八脈最為重要,八脈里咋又八個代表性的穴位,也是禁術之中八個最為最為重要的大穴。當然,在刺激八處大穴的時候,需要飲下這段時間,他搜集的那些藥材制造而成的秘藥。
一股帶著腥臭辛辣味道的黏稠藥劑,被白若塵大口灌進嘴里,簡直比穿腸毒藥還要難喝幾分的藥劑,順著他的喉嚨滾滾而下。
一股火辣辣的灼燙感,從那些滾滾而下的黏稠藥劑中爆發,頓時他感覺四肢五骸都有無數道熱流快速流動,眨眼間的功夫便已經襲遍他的全身。
力量的感覺油然而生,白若塵那張慘白的臉龐上,頃刻間浮現出狂喜之色。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手指已經點在八大穴上的公孫穴處。
八脈八大穴,分別是:公孫、內關、臨泣、外關、申脈、后溪、列缺、照海。
當他充斥著真氣的手指狠狠點在公孫穴位的時刻,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遍布他的全身,仿佛他全身的筋脈,都在這一指中寸寸斷裂。
白若塵以前沒有嘗過痛不欲生的滋味,雖然離開白家后,他為了事業拼搏,曾經是了不少的苦,可是那種苦和現在肉體的痛苦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快速流轉在他體內的真氣,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截住,其中一部分快速卡在公孫穴處。
第二指:內關。
當強忍著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用手指點在內關處后,霎那間,他口中傳出痛苦的呻吟,整個身軀也開始慢慢顫抖起來。
第三指:臨泣。
第四指:外關。
第五指:申脈。
隨著他那顫抖著的手指不斷點在周身最重要的八處大穴上,白若塵的臉龐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俊朗的面相此時根本就看不出來,潔白的牙齒嘎嘣作響,他的身體顫抖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痛,生不如死的痛。
這一刻,白若塵甚至有種想要立即死去的沖動。
一絲絲血跡,順著他周身的汗毛孔慢慢溢出,全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燒起來,真氣數量急劇減少,原本玉樹臨風的身軀,已經不能用顫抖來形容,那是痙攣,是抽搐。
白若塵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膨脹,就仿佛靈魂想要脫殼似的,那種滋味太難受,難受的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要堅持不住了!
他心底,慘絕人寰的嘶吼聲不斷響起,那份意志力苦苦抵抗著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想放棄,他這一刻做夢都想放棄。
然而,在他心底最深處,那道靚麗的身影,那張美麗中卻帶著凄迷的臉龐,那份無聲的低泣,讓他咬緊牙關,雙拳攥的緊緊的,胳膊上一道道青筋暴起。
不能放棄,為了自己,為了心愛的她。
哪怕是承受著無盡地獄帶來的折磨,都不能放棄。
他的手指,在內心瘋狂的咆哮聲中,狠狠的點在第六處后溪穴位上,頓時,一聲凄厲的慘叫從他口中爆發而出,他的眼角在這一刻崩裂,他的口中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液,甚至是鼻孔里和耳朵里,都流出一絲絲血跡,整個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猙獰恐怖。
白若塵之前感覺到的那股澎湃的力量感,隨著巨大的痛苦不斷被抽離,顫抖中,他感覺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小,一陣陣虛弱的滋味,在痛苦的折磨著慢慢滋生。
“不能輸!我白若塵絕對不能輸,如果我死了,我深愛的女人怎么辦?難道要她忍受著痛苦的折磨度過余生?難道要和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廝守終生?不,我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哪怕是要承受十八層地獄里所有的酷刑,我都能堅持住,不就是痛嗎?來吧,來的再激烈一些。”
膨脹的精神,隨著痛苦不斷地增強,他的意識終于開始慢慢消散,不過,心底的堅持,讓他終于還能夠保證著意識的清明,努力的和痛苦作斗爭。
時間一點一滴流失,對白若塵來說,仿佛每一秒鐘都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第七指,在他匯集全身力量,凝聚在指尖之上后,頓時點在了列缺穴上,頓時,他的身體如遭雷擊,渾身肌肉變得異常僵硬,而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一塊塊肌肉隆起,一根根筋脈暴漲。
類似于野獸的咆哮,從他口中發出,七竅流血的凄慘模樣,仿佛山巔的厲鬼。
這一刻,用油盡燈枯來形容白若塵也不為過,身體凄慘的狀況,就仿佛經受過非人的折磨,在點完地第七指的時刻,他仿佛全身力量都被抽空,在那痛苦的煎熬中,想要繼續抬起手,點向第八處的照海穴,也是最后一個穴位,只可惜,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沒有辦法做到。
咻!咻!
兩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枝繁葉茂的密林中穿梭,苦苦尋找白若塵將近一個小時的王軻和季云虎,兩人終于即將趕到山頂。
“王軻,這山林太大了,咱們到底去哪里找老白?如果這樣下去,恐怕咱們很難阻止他啊!”季云虎臉上的急切之色格外濃郁,緊追在王軻身邊,急促的叫道。
王軻此時也是一籌莫展,趙門豐雖然利用卜卦神通,算出白若塵就在這座山上,可是卻沒有具體的位置,所以他們兩人想要快速找到白若塵,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
“咱們兩個必須分開,這樣吧!咱們兵分兩路,以朝著山峰的另外一側尋找,我朝著這邊尋找,如果找到,自行處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攔他,如果他已經開始了開始使用禁術,那就立即帶著他立即趕向我師父的自性居,如果沒有找到,也要在兩個小時后,在停車的地方集合。如果到時候咱們任何一人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出現,就撥打另外一方的電話號碼。”王軻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一邊奔跑尋找著,一邊開口說道。
季云虎點了點頭,他覺得與其兩人在一起尋找,倒不如分開,這樣找到白若塵的希望還可能大一點。
“好,那咱們就按照約定的計劃行動。”說完這句話,季云虎快速和王軻分開,朝著另外一旁沖刺過去。
十分鐘后,散發著精神力的王軻,不斷感受著周圍天地靈氣的波動,終于,在他距離山頂不足數百米的地方,他感受到了山頂一絲絲靈氣的波動。
在山頂?
王軻面色微微一變,身形頓時化作一道幻影,風馳電逝般朝著山頂撲了過去。
當王軻來到山頂,即便是黑夜中也能夠觀看清楚的視線,落在盤膝而坐,身體痙攣中的白若塵身上,頓時面色變得極其難看,身形閃爍間,他便撲到白若塵身邊,看著仿佛變成血人般的白若塵,王軻急促叫道:“老白!我是王軻,你怎么樣?”
問出這句話,王軻突然有種想要抽自己大嘴巴的想法,眼前白若塵的情況,根本就不用詢問,就知道他現在是多么的凄慘,多么的糟糕。
白若塵保持著的那份意念,隱隱聽得到王軻的呼喊,他不想睜開眼睛,因為他覺得睜開眼睛都有種吃力的感覺,但是,他還是睜開了雙眼,那仿佛千斤重的眼皮緩緩睜開后,血紅的眼睛,模糊的看著王軻正蹲在他的面前,臉上帶著急切之色,他蠕動了幾下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喉嚨里一甜,頓時一股鮮血再次被白若塵從口中噴出,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覺憋在胸口的那股難受稍微減少了很多,似乎力氣也稍微增加了一絲絲。
帶著強烈的嘶啞聲,白若塵終于虛弱的說出聲音:“我沒事。幫我……點我的照海穴,快。”
王軻看著白若塵,沉聲問道:“不行,告訴我,你到底使用了什么禁術?”
他的手,快速抓住白若塵手腕上,不顧那溢出的血跡,真氣快速涌入白若塵體內,檢查著他的身體情況。
嘶……
王軻的雙眼瞪得滾圓,倒抽了一口涼氣的同時,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狠狠抽搐幾下。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此時白若塵的身體情況,竟然會糟糕到這種程度:經脈里的真氣變得異常絮亂,仿佛根本就已經不受白若塵的掌控,而他的五臟六腑,仿佛受到了奇異的折磨,全部都有受損情況,一條條毛細血管破裂……
最讓王軻震撼的是,此時白若塵渾身的經脈,都已經斷裂開來,經脈中絮亂的真氣,已經隨著碎裂之處慢慢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