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一怔,沒想竟是遇到了戰斗狂。只為見識一番刀意,就是要出手,想是對自身實力也是自信,不懼任何外力才會這般。
“詹仟雪,你別太過分。這人如今對手是我,你想打,以后再找就是,何必今天!”蔣天明大聲道。
“就是要今日,你要是不舒服,向我出手就是,何必這般。”詹仟雪瞥了蔣天明一眼,不在乎道。蔣天明臉色一黑,卻是要忍不住出手。不過同為四大公子,蔣天明對其他三人實力一直有所忌憚,雖如今修煉有成,也藏了些底牌,但依舊不敢絲毫大意。
詹仟雪不是沈從,蔣天明對待沈從是欲打之后快,那是對自身完全的自信。而對詹仟雪,則沒有那番必勝的把握,說到底還是拳頭自覺沒有比對方更大而已。
“你要不出手,我可就當你同意了。”詹仟雪道。
“你還當我真怕你不成!”蔣天明惱怒,即便沒做好與其名的三人動手的準備,如今這般被緊緊相逼,蔣天明無論如何也忍耐不下去。
詹仟雪眼睛一亮,雙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身體周圍飄起一道寒流,形成一道小型的戰斗區域。
“仟雪,莫要鬧了,其他前輩都還看著,失了禮節就不好了。”一道聲音響起,半空之中飄下一名少婦。白衣彩帶,容顏看起來只比詹仟雪大上幾歲,但看其眼睛,就能明白,當是經歷了歲月洗禮的人。
“哈哈,寒冰派的同道來了,幸會幸會!”林中響起段和的聲音,馭獸宗的兩個宗師走出。同時另外一邊,洛水派的幾人也是走來,對著那少婦行了一禮。
沈從啞然看著眼前場景,合著現在又沒他什么事了。不過詹仟雪與蔣天明還確實打不起來,不是不能打,而是場地不合適。同為四大公子,真要較量,也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才行。且沈從還在一旁,馭獸宗的人還怕沈從突然出手搗亂,那才是不妙。
“見過諸位,剛才小徒行事魯莽,還望諸位不要在意。”
“沒事,剛才不過是小輩互相切磋技藝而已...”幾個宗師寒暄而起,都是倪天國有數的大派,之間雖有競爭,但很少到相交惡劣的程度。因而見到就要給個三分薄面,大家都會好看一些。
沈從回到洛水派陣營之中,看著幾個宗師說話。搜索腦海當中,各派宗師的情況,想起眼前少婦是誰。
寒冰派顏傾,六階后期強者,一人就足以抵上普通宗師兩三人,此行前往劍令山莊,顏傾一人獨往,但憑借其實力,倒是無人敢小覷。
寒冰派的弟子甚少在修行界中行走,此次如若不是劍令山莊特意邀請,且自家徒弟也是四大公子之一,顏傾會不會出現還是一個問題。
詹仟雪轉頭看著沈從,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戰意。沈從不由一笑,這詹仟雪讓沈從想起了派內的聶寒。都是喜歡戰斗之人,將來如若撞在一起,才是真的好玩。
顏傾說了幾句,就帶著詹仟雪回到坐騎上,卻是要連夜趕路。其他人也不好挽留,看著那黑影消失不見,而周遭的溫度也微微恢復正常。
寒冰派之人,修煉都是寒功,到了顏傾那番境界,能在不自覺間影響周遭溫度。如若是在戰斗之中,甚至能夠形成一塊獨有的戰斗區域,增強自身的實力,影響敵人,端是厲害無比。
周泉拍了下沈從肩膀,就走了回去,顯然對沈從之前表現很是滿意,甚至連那平時對沈從不假辭色的莊閑長老,都難得對沈從露出笑意。
“下次你就沒那么好運!”
蔣天明走前拋下一句話,顯得不甘。自認沒有詹仟雪的搗亂,就可干凈利索的收拾沈從,哪會像如今這般心中難受,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
沈從輕笑一聲,也不在意,重新找了一處地方休息。這次倒是沒發生什么事情,眼簾睜閉之間,朝陽的光線就已鋪滿大地。簡單的食用了一些東西,幾人重新上路。
再有半天左右的行程,眾人就會到劍令山莊,明日是正式的慶祝儀式,眾人此刻前往算是不晚。
沈從坐在爆鷹背上,看著周遭景色,轉眼半天時間過去,遠處一道山峰吸引住沈從目光。雖是離得極遠,但一股凌厲氣息卻是撲面而來。那山峰并不高聳,卻自有一番氣勢在那其中,好似還未出鞘的寶劍,當中蘊含著極為可怕的鋒芒。
“那就是劍令山莊,那山峰是他們主峰,聽聞里面有著九百九十九把寶劍,等待著有緣人上去尋找。那氣息大部分都是這些寶劍所出,當然也有劍令山莊的陣勢在起著作用。”周泉笑著解釋道。
沈從點頭,坐下爆鷹又足足飛了一個多小時,幾人才真正的到達劍令山莊的范圍之內。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朝著劍令山莊的山門走去。這次慶賀,雖主要對象是各大門派的人,但那些修行界當中的人,只要愿意,也可前來,討得一杯酒水喝喝。
劍令山莊半空,有著專門的迎賓弟子,服務的對象就是像洛水派這般,騎乘著飛禽而來。指引著爆鷹到達一處山峰落下,而馭獸宗則被牽引到不遠的地方。飛禽自有劍令山莊的人照顧,這點不用讓人擔心。
“哈哈,莊長老,你我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近來可好?”大笑聲傳來,一個穿著錦服的中年人走來。
“鶴長老,別來無恙!”
莊閑轉頭,拱手道。
鶴鼎也是拱手,又對陳洪海以及周泉點了下頭,“恭候幾位可是多時,這次能應邀來我劍令山莊,真是榮幸之至!”
“應該的。”莊閑臉上露出笑容,與眼前的鶴鼎卻是有舊。
“鶴長老,恭喜恭喜了!”遠處段和走來,大聲道。
“客氣了。”鶴鼎對馭獸宗的幾人行了一禮,“諸位舟車勞頓,山莊內已經準備了酒菜接風,還請隨我來。”
“鶴長老無須這般客氣。”
幾人笑起,與鶴鼎同行,朝著劍令山莊內部走去。劍令山莊分內外兩層,此刻眾人所在的區域就是在外山莊,大部分的聲望比較低的修行者都會被安排在外層。而像洛水派這般,擁有宗師境的強者,自然要請到內部款待,而這些人才是劍令山莊真正要宴請之人。
沈從跟在后頭,看著劍令山莊的景色。之前從天空上看,劍令山莊給人的感覺除了凌厲,還是凌厲。劍者鋒芒,這點自然無可厚非。只是落到山莊內部,才發覺這里竟是別有一番滋味。
雖凌厲鋒芒不改,但卻也有許多柔和的地方,這一結合,給人的感覺就舒服了許多,也不會顯得那般刺眼。
“過剛易折,劍令山莊作為倪天國有數的大派,自身想來也是了解這些。”沈從若有所思,不過劍令山莊的主人到底如何想,是不是這般,那沈從就不得而知了。
外莊之中人來人往,有些人駐足看著沈從等人走進去,眼中顯得羨慕。能從那般飛禽之上落下,都是極為強大之人。修行界向往的就是強大,這些修行者自然也不例外,宗師境強者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就是無敵的象征。
“走吧,將來我們也能達到那種層次,如今也沒什么好羨慕的。”黃田眼中帶著一絲自信,傲然道。
“剛才是哪個門派的人?”羅茜一把抓住黃田的手臂,大聲問道。
“怎么,你還想拜入那個門派不成!”黃田詫異看著羅茜,與羅茜相識也有幾月,往日羅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摸樣,偏生又不讓人討厭,反倒激起他人心中征服欲。如今這般,卻是前所未有。
“我只是問你,剛才那是什么門派的人!”
羅茜急聲道,腦海當中閃過幾個畫面。往日家族的輝煌,自身在大洋城中為所欲為的行徑,還有自己父親的身影,這些所有一切,卻被一把刀劈碎。
黃田眉頭一皺,看著前方那些人的服飾,“有兩個門派,一個是馭獸宗,另外則是洛水派。都是我倪天國有數的大派,當中宗師境強者都有數人,屹立我倪天國已無數年,實力強大無比。”
“那個人,背著大刀的那個,他是什么門派的!”
羅茜手指著沈從的后背,眼中露出恨意道。
“他?是洛水派的人,怎么,羅茜你認識他不成?”黃田看著沈從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舒服。如今他可是在追求羅茜,如若有其他人進入,可是不妙。而以往冷靜的羅茜如今這般表情,更讓黃田心中不滿。
“洛水派,他竟是洛水派的人!”
羅茜用力拽緊自己的手掌,指甲陷入皮膚當中,都沒絲毫的感覺。
“你到底怎么了!”
黃田越發感覺不對,聲音不由提高了一些。羅茜一驚,才發現平日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黃田神情不對,趕緊露出一個笑容。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跟那個小子是不是認識!”黃田道。
“他嗎?自然認識,為了他,我可是日思夜想呢!”羅茜嘴角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洛水派,好一個洛水派,呵呵!”
正在行走的沈從似有所覺,轉身向后看去,卻沒發現什么異樣。之前他感覺似乎有人正盯著自己,但一眼望過去,并沒熟人,也沒人盯著自己。
沈從微微皺眉,到了如今的境界,一般不會出現什么錯覺。可在劍令山莊沈從可沒什么熟人,真要盯他,有些說不過去。
“呵呵,這位就是貴派的沈從吧。”鶴鼎看著沈從,突地笑道。
莊閑等人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鶴鼎。
“不用這般看我,如今貴派沈從之名可謂傳遍整個倪天國。說起你們洛水派,誰不提一句沈從之名,領悟刀意,可是極為艱難之事。”鶴鼎笑瞇道。
“前輩謬贊,晚輩不過領悟了一絲而已,并非完全領悟刀意。”沈從低聲道。
“即便是一絲也是了不得,如今有人說你,是最為接近四大公子之人。如今一見,果然如此!”鶴鼎上下看著沈從,點頭道。
“哼,就他還最為接近我們,前輩也太過高看了一些吧!”蔣天明冷哼一聲道。
“天明,不得無禮!”
段和低聲訓斥了一句,轉頭看向鶴鼎,“小子無知,鶴長老莫要責怪才是!”
“哈哈,怎會責怪。蔣公子真性情,有什么說什么,這可是極為難得。”鶴鼎搖頭,卻是不以為意。
沈從轉頭看向蔣天明,蔣天明也是看過來,眼中滿是挑釁。沈從搖頭一笑,這蔣天明看來是將自己恨上,不過恨自己的人多了去,沈從倒是沒多少在意。
鶴鼎在路上又說了一些趣事,接著將馭獸宗與洛水派的人,分別送到了各自的院落之中,接著才消失離去。今日來劍令山莊的人許多,鶴鼎能夠親自送他們到住處,禮節上算是極為的得體了。
“清風閣,劍令山莊當中也有這么典雅的院落,當真不易!”周泉看著四周,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想來是考慮我們這些賓客,無法適應劍令山莊無處不在的凌厲氣息,因而特意修建而出的。”莊閑道。
清風閣擁有七個小院,每人分得一個卻是綽綽有余。當中每個小院都是極為干凈,想來之前早有人前來打掃過。洛水派一行五人,各自選了一個小院,自然是宗師境的三人先選,沈從才與那名隨行而來的弟子再挑了兩間。
沈從推門而入,看著房內的擺設,不由點了點頭。劍令山莊確實花了心思在這住處上,顯然是很有誠意,并不想在這方面被其他人詬病。
劍令山莊內莊一處房間當中,一道身影端坐在上方,凌厲氣息威懾四周空間。好似一把出鞘的寶劍,讓人無法直視。
“莊主!洛水派與馭獸宗的人已安頓妥當,大部分門派的人也已到達。”鶴鼎走入,看著上方人影,輕聲道。
“辛苦了。”劍令莊主溫聲道。
“為莊內做事本就是應該,談不上辛苦。”鶴鼎笑著道,卻是發自真心實意。
“嗯!”劍令莊主點頭,“其他事情如何,明日就是慶典,莫要出什么狀況才是。”
“一切準備妥當,必然不會有意外發生,還請莊主放心。”鶴鼎道,“只要不是有人故意破壞就成,且即便真的要搗亂,我們也可瞬間鎮壓而下,明日定然順利。”
“那就好。如若無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鶴鼎點頭,剛要轉身離去,突地想到一件事,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劍令莊主,“有件事,卻是要跟莊主說下。”
“何事?”
“那洛水派的沈從,我今日已見到。”
“沈從?”劍令莊主一怔,努力回想一番,才想起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洛水派弟子。
“領悟半步刀意,確實不錯。我倪天國用刀的修行者無數,卻是沒幾人能有這成就,年輕一代更別說,洛水派運氣不錯!”劍令莊主點頭,“你已看過那人,說下感覺。”
“不凡!修為雖只是四階凝元中期,但根基卻是極為的扎實,將來一步步修煉到五階開脈應當是沒有絲毫問題。如若運氣好些,領悟完整的刀意,必將是一方強者。”鶴鼎嚴肅道。
劍令莊主神情一動,鶴鼎一般不會這般夸獎年輕弟子,而能當得起鶴鼎這樣夸獎的,無一不是人杰。
“聽潛伏在洛水派的暗子回報,那沈從修煉的功法是洛水派鼎鼎大名的驚蟄功,這事你如何看?”劍令莊主身子向前微微一探道。
“驚蟄功?那不是洛水派僅次翻天功的強大功法嗎,當年洛水派有大半名聲都是依靠這功法打出,如今又有人修煉了嗎!”鶴鼎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傳聞驚蟄功早已破損,因而才近百年無人修煉,如今怎會突然又將其翻起!”
“我也在奇怪。”
“會不會是洛水派早已修復驚蟄功,因而才讓那沈從修煉?”鶴鼎抬頭道。
“有可能,沒有一絲把握,洛水派應當不會拿這般優秀的弟子開玩笑。畢竟破損的驚蟄功所擁有的后遺癥太過嚴重,再優秀的弟子也禁不起這樣的糟蹋!”劍令莊主點頭。
鶴鼎眉頭皺起,“我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如今就你我在這,有何不可講!”
“那沈從如若領悟完整刀意,并且修煉有驚蟄功,將來要是破入宗師境,必定是我劍令山莊大敵!既是這般,我們何不趁其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時候,將其扼殺,為我劍令山莊除一后患!”
房間房中好似閃過一道精芒,劍令莊主微瞇眼睛看向遠處。倪天國各大宗派之間多有競爭,甚至有些門派還有世仇,不過因為一些限制,都沒大方面動武。而即便沒有仇恨,整個倪天國修煉資源就那么多,哪個門派更強,能夠占有的資源自然也就更多。
如若洛水派成長起一個絕世刀客,對于倪天國任何一個門派來說,都是一個壞消息,除了洛水派自身。
“你去安排一下吧,不必著急,放在慶典之后也可,做的自然一些!”劍令莊主幽幽聲音傳出,鶴鼎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清風閣中。
“請問,沈師兄在這嗎?”一道聲音響起,沈從一怔,走出房間,正好看見一個穿著劍令山莊服飾的弟子在左右張望。
“我就是沈從,不知何事?”
“我是山莊派來服侍沈師兄的,不知你可有吩咐?”
“不用了,這里有我自己就可。”沈從笑著搖頭。
“這樣。”蘇邱臉上帶著笑容,走進沈從,“聽聞沈師兄領悟了刀意,不知真假?”
“是領悟了一絲,你是想?”
“能否教我,定當萬分感激!”蘇邱一下跪在沈從面前,沈從不由一愣。
“刀意領悟全靠自身,我很難說清,只能提供一些簡單方法輔助,但并不一定可以領悟。有時,真的全靠靈光一閃。”沈從實話道,如若領悟刀意有捷徑,倪天國年輕一代中就不會只有他一人領悟了。
蘇邱抬頭看著沈從,“我知必有訣竅,還望不吝賜教!”
“真心沒有。”沈從笑道,伸手想扶起蘇邱。
“啪!”
蘇邱一巴掌拍開沈從手臂,“不愿教,何必找這借口!洛水派的人都這樣嗎,還是你沈從是如此,讓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