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宇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即便那些喜怒不顯于色的宗師強者,此刻神情都變得陰沉了些。
否定倪天國四大公子,就等于在打他們的臉。這個名號自然不是四人自己叫出,而是所有人公認年輕一代最強的代表。且他們也確實經過了無數的苦戰,證明了自身的實力。
此刻如若不是金鴻站在那里,且修為高達七階,怕是逍遙宇說出這樣的話語,早就被轟殺成渣,哪里還能容得這般放肆。
“你是天風國乾明谷的金鴻吧。”劍令山莊莊主魯奇明微皺著眉頭道。
“哦,想不到在這還有人能夠認識我。”金鴻有些意外看著魯奇明,輕聲笑起。
在場起碼擁有宗師境強者十人,金鴻卻是依舊談笑風生,只因他的修為在七階。一階只差,有時根本就不是數量上可以彌補的。
因而金鴻如今行徑雖說顯得霸道,但眾人還都忍著,畢竟還沒做出太為過分的事情。不然真要惹得眾怒,劍令山莊又不是沒有鎮壓之寶。
“他是金鴻?那位天陰手金鴻?”見金鴻承認,一些人驚呼道。
沈從看著四周,發現所有宗師境強者臉上,都露出一絲恍然之色,同時目光當中還夾帶了一絲驚懼,顯然這位天陰手給予眾人的印象極為的強烈。
“周長老?”沈從低聲道。
周泉轉頭看向沈從,臉上露出一絲凝重,“想來你應當不認識,那位是天風國有數的強者,行事乖張,為許多人不喜。但偏生修為極高,七階之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如若此刻真要發生什么矛盾,合眾人之力能否將其斬殺都是問題,即便能,這里的宗師境強者,起碼也要死上一半才行!”
“這么強!”
沈從神色不由一動,要起碼有五個以上六階宗師境強者墊背,才能斬殺對方,難怪所有人都如此抑制。
“不知閣下這次來我劍令山莊,所為何事!”鶴鼎沉聲道。
“帶著徒弟游歷各國,最近剛好經過這里,聽聞你劍令山莊正舉行慶典,正好來看上一番,也讓我的徒弟們見見世面,免得心氣驕縱!”金鴻揮了一下手,輕笑道。
“如若是前來觀禮,我劍令山莊自然歡迎,若是搗亂,呵呵!”魯奇明輕聲笑起,言中威脅不言而喻。
金鴻完全不在意,好似沒有聽出一般,反手背著身后。
“等了這么久,怎還沒人上來,莫非要我指名道姓不成!實在無人敢上來,就讓你們的四大公子來,想來也只有他們,能夠擋住我幾拳!”逍遙宇大聲道,聲音在整個演武場響徹,所有人臉色都陰沉了一分。
“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囂張!”
一聲大喝,一道身影躍到擂臺之上,兇狠的看著逍遙宇。
“四階凝元巔峰,這個修為不錯,可惜對我來說,差了些!”逍遙宇瞥了來人一眼,輕聲笑起。
“說大話,誰都會!”季寧大聲笑道,“莫非以為打敗兩個三階通力的人,就可橫行這里不成,真是笑話!”
“說的好,季寧,將他打敗,讓其好好瞧瞧!”
“讓他滾出這里,我們不歡迎他!”擂臺之下,一群人轟然叫好,心中頓時消了一把氣,之前逍遙宇的言語,太過讓人憋悶。
“季寧,英山派首席大弟子,早在一年之前就達到四階凝元巔峰,沖擊過一次五階開脈,不過失敗。但也正因為如此,讓其越發專研自身技藝,反倒讓戰力更上一層樓。聽聞前段時間,入荒山之中,獨立斬殺一頭四級妖獸,震驚了許多人!”
一道聲音在旁邊絮叨著,沈從一愣,轉頭看去,正是洛水派這次隨行的弟子,駱風。
“你對他很了解?”沈從笑著道。
駱風一怔,才發覺是沈從在問著自己,趕緊行了一禮,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不算了解,只是平日喜歡收集一些修行界的信息,因而知道一些他的事。”
“我又并非妖獸,你干嘛這么緊張。”沈從奇怪道。
“沒緊張。”
駱風大聲道,心里卻覺得沈從比妖獸還要變態一些。內門大比之時,他可在旁邊看的清楚,那么多高手都被沈從一人挑下,這般行徑可非一般人可以辦到。
沈從莞爾一笑,“那你覺得這季寧能贏嗎?”
“不知,不過很多人對其很是看好,認為除了四大公子之外,他的實力當排前列。”駱風道。
沈從點頭,而此時擂臺之上早已打起。季寧使的是一把狼牙棒,棒頭之上寒光四射,只看一眼就知是一把兇器。這等重武,一般修行者很少會去使用,因為不好用。但如若能將其用對,那必然是一方高手。
“呔!”
季寧低喝一聲,手中狼牙棒化作流星,對著逍遙宇轟然砸下。冷風呼嘯,只看架勢,此刻即便是頭妖獸在前,怕是都要躲開,不然只會被打死才是。
“退!”
逍遙宇腳步不動,單手向上一撐,就好似要將這天都頂起一般。季寧眼中露出一絲詫異,沒想對手竟是不躲,但這般更好,硬碰硬,他可是最為喜歡。
“嘭!”
沉悶聲響,狼牙棒劇烈顫動,季寧竟是差點握不住手中兵器,一股巨力作用在身體之中,讓人忍不住想要后退。看著前方,逍遙宇依舊帶著笑容,毫發無傷。季寧眼睛幾乎都要瞪起,心中對于逍遙宇警惕上到最高。
之前攻擊雖非他最為強大一招,但也不能如此簡單接下,如若是普通人遇到這情況,怕是要心氣散掉。但季寧修行數十載,遇到的困難很多,甚至遭到過死境,卻都他硬生挺過。且這次來參加劍令山莊慶典前,季寧戰力又做突破,比前段時間可是強上許多。
“天塹三斬!”
季寧胸口憋著一口內氣,右腳向后踏出,不但將后退之力化解,甚至借著這股力道,更為兇猛沖出,手中狼牙棒化作虛影向前砸去。好似有那妖獸咆哮之聲傳出,震蕩心靈。
周遭因為季寧被一招震退,而稍微低落的氣勢一下生起。這般攻擊,很多人都是自認無法接下,真要面對,怕是要重傷。
英山派的人臉上都露出期待表情,如若季寧能夠將逍遙宇打敗,可謂是大大露了一次臉,聲望想來即便無法比上四大公子,也絕對遠遠超出以往。
“這才有些意思!”
逍遙宇臉上露出笑容,雙手動起,化作虛影消失不見,而在半空之中好似多出無數只手臂,對著狼牙棒轟擊而去。
沉悶聲響瞬間響徹演武場,好似那鼓點一般,敲擊在所有人心頭,讓人血脈噴張。狼牙棒所化攻擊,好似要將逍遙宇整個人都覆蓋一般,歡呼聲四起。
“要輸了!”
沈從突地低聲道,駱風不解看過來,而在場所有宗師境強者,眉頭都是微微皺起,搖著頭。金鴻目光閃動,滿意笑起。
“喝哈!”
季寧大吼一聲,全身肌肉都是膨脹而起,所出攻擊也越發壯觀,好似要將前方所有東西都一一砸碎。
“潛力不錯,只是如今還太過粗糙了一些,且還遇到我。”逍遙宇雙手重新顯出,右手向前遞出,速度并不快,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但卻神奇的穿過狼牙棒所有的攻擊,對著季寧的胸口按去。
季寧大驚,手中棒影揮舞的更急,周遭空氣都被攪動,形成一股大風。但逍遙宇的手依舊堅定的向前伸著,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打在季寧身上。
“嘭!”
血霧彌漫,季寧倒飛而出,在半空整個人爆成漫天血塊,所有人的心都是劇烈一跳。逍遙宇左手隨意揮動,漫天血雨全部抵擋在外頭。前方一片血跡,而逍遙宇卻是干凈如雪。
“季寧!大膽賊子,你竟敢殺人,我滅了你!”英山派長輩大怒,就要沖上擂臺找逍遙宇算賬。
“之前已說,莫要仗勢壓人,怎沒人聽的進去呢!”金鴻目光看過去,那英山派長輩身形一顫,七竅之中爆出血霧,直挺挺的倒下。
“只是個教訓,下次再這般,可莫要怪老夫心狠了。”
金鴻淡漠道,英山派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去救助門中長輩。周遭其他人,看著金鴻好似鬼神,只是一眼,就能重傷五階開脈修行者,這是何等境界,更是何等的戰力,簡直無法想象。
在場所有六階宗師境強者,眼中都露出凝重。金鴻這般作為,就是給眾人下馬威。七階之力強大異常,他們之中任何一人獨上,怕是都無法撐住幾招。
“擂臺比試,意在切磋,這般殺人,是否太重!”鶴鼎上前一步,沉聲道。今日只是切磋表演,并非生死大戰,逍遙宇行徑,讓人不滿。
逍遙宇轉頭看向鶴鼎,即便對方是宗師境強者,眼中也無一絲懼色,“敢上擂臺,就要有死的覺悟。如若連這點準備都沒,那就不要上臺。我來,是想見識你們那所謂四大公子之名,其他不相干的人,上來不去死,還要作何!”
鶴鼎眼睛一下瞪起,“莫要覺我倪天國無人,太過高傲,終要吃虧。”
“我師尊在那,還無需你來點教。”逍遙宇嗤笑一聲,轉身背向鶴鼎。鶴鼎心頭惱怒,但卻無法多說什么。
“可還有人敢上,沒那實力,還是自覺站在下方。不然等會身死,哭哭啼啼,只會無端讓我更加看不起你們!”逍遙宇高傲道,看的下方的人拳頭緊拽。
“我來討教你的高招!”
有人忍耐不住,跳上擂臺,人在半空手中攻擊已成,對著逍遙宇蓋壓而下。烈焰撲面,連那空氣都燒得灼熱,一眼望去,滿是浮動,讓人看的不太真切。
“看來我之前話語,你是沒聽明白。既如此,那就用自家生命來體會!”逍遙宇身形虛化,一聲呼嘯在半空之中響起。跳上之人,整個人突地一僵,手中烈焰被直接打碎,整個人化作血塊到處四濺。
逍遙宇身形重新凝結,好似從未動過身子一般,其身法速度快到恐怖。駱風在一旁,還沒介紹幾句那人資料,就一身死,讓駱風震驚的張大嘴巴。那可不是無名小卒,在倪天國之中也是頗為威名,想不到連他人一拳都無法擋住,死的凄慘。
“我徒...”
擂臺下方有人大呼,卻已不起作用,人早已身死道消,看的旁人心頭壓抑,對這逍遙宇更是恨起。但同時兩人所化血肉,也讓所有人心中冰冷,這般戰力,讓他們生出無力之感。
“這個人好殘忍!”
駱風呢喃道,并非沒見過死人,但這般作為,卻讓駱風難以接受。
沈從眉頭緊皺,看著臺上逍遙宇,心中不斷猜測其來到劍令山莊用意,但總是無法想出。天風國與倪天國算是鄰國,平時雖是多有摩擦,但并沒爆發出太多爭斗。這金鴻帶人前來,像是挑釁,但似乎又有深層含義在那其中,讓沈從揣摩不清。
不過如今想這,卻是沒多少實際意義。那逍遙宇在臺上邀戰,已連斬兩人,氣勢蓋壓住在場所有年輕修行者。今日如若真的無人能夠勝得了逍遙宇,這事傳出,整個倪天國修行者怕是都無法抬起頭來,會被其他國家修行者當做笑話。
冷漠影端坐在上方,看著擂臺。他倒是想下去好好教訓一番逍遙宇,可如今他修為在五階開脈中期,這般下去,就是以力壓人,這金鴻定然不肯。這場比試,他是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參與進來。冷漠影心頭甚至泛起,為何當初要突破到五階的念頭。自然,這念頭只是一瞬,就被壓下。
“還有人要上來嗎!”
逍遙宇看著四周,地上鮮血將其映襯,竟是無人敢于答話,一人氣勢壓住全場,這般作為當真強大,自然也是極為霸道。
“這次本是要挑戰四大公子,你既來了,就將你先行斬下再說!”一道身影慢慢走上擂臺,看著逍遙宇,平淡道。
“我還以為沒人敢上來了!”逍遙宇露出一絲邪笑,上下看著來人。
“有何不敢,就憑你殺了兩個人?”翡健嗤聲一笑,氣勢沖天而起,當中竟是帶了血腥之味,看的周遭所有人愣住。
“好濃重的煞氣,這人所殺生靈,數量極為恐怖!”沈從眼中露出詫異,所殺的并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妖獸,且數量絕對很龐大。
“翡健,血刀門弟子!”駱風低聲道。
“沒了?”
“沒了。”駱風點頭,知道自己給的信息有些少,不由有些尷尬,“不是我不想多說,而是此人流出的信息本身就很少,我知道這人,還只是因為他在去年,用目光瞪死了一個三階通力的武者,因而有了些許名聲。”
“用目光將人瞪死。”沈從眼中露出一絲興趣,這已經有些像他的瞳刀術,不過卻更為霸道一些。
“嗯,不過聽聞那個被瞪死之人,之前有傷在身。”
“血刀門是個什么門派?”沈從突地問道。
“是一個小型門派,山門在哪無人知曉。聽聞是一個單脈相傳的古怪宗門,血刀門的傳人甚少在倪天國內行動,但每一次出現,都必然是一個高手。這一次,應當算是翡健最為高調的出現了。”駱風回憶道。
“單脈相傳。”
沈從腦海當中似乎有了一些印象,這血刀門存在時間已經極為的久遠。但因為名聲不顯,到底擁有什么樣的歷史,無人知曉。只知血刀門每一任傳人,都會是一方高手。但每次在倪天國出現一段時間之后,又會突然消失。接著不知道幾年之后,再一次出現,反反復復。
“煞氣,有些意思!”
逍遙宇眼睛微瞇,“希望你不要等下被我幾招就打死,如若是那般,也太過沒有意思。”
“交手后,希望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語!”翡健輕笑一聲,一把寶刀出現在其手中,而隨著煞氣的凝結,本該是雪白的刀面,此刻竟是變得暗紅。
“來吧!”逍遙宇挑了下手指道。
“殺!”
翡健眼睛一瞪,身形出現在逍遙宇面前,一刀劈下,濃厚的煞氣直接撲面而去。逍遙宇剛要攻擊,神情卻是不由一頓,手中動作驟然慢了半拍。
“嗤啦!”
血光迸濺,逍遙宇胸口出現一道細小傷口。如若不是關鍵時刻,逍遙宇清醒過來,剛才那下,恐怕就要將其一刀兩斷。刀是殺人刀,出手就為了殺人。
“你敢傷我!”
逍遙宇眼中露出一絲怒色,手掌在空中變化結印,好似那尖刺,啄向翡健眼睛。這般刺下,真要被點中,不單是眼睛要瞎,恐怕整個腦袋都要爆炸粉碎。
翡健沒有說話,手中血刀向前一送,竟是根本不管敵手對自己的攻擊,刀鋒鋒芒照耀向逍遙宇。
逍遙宇神色一凝,他的手掌自然可先到達翡健的腦袋,但那血刀的余力也足以將其劈成兩半,逍遙宇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完美的躲過這一刀。無奈之下,逍遙宇攻擊翻轉,將血刀一掌拍飛,身形向后退了一步。
翡健神色不動,血刀在半空之中流轉,煞氣完全凝結而成,血刀好似要滴下血水一般,擂臺地面都是脆裂,這般氣勢,許多人怕是還未動手,就要膽怯,接著被殺。
翡健右腳向后一踏,身形撲向逍遙宇,至始至終,都處在戰斗的思維之中。
出刀即為殺人,敵人不死,血刀不歸。
第一次,逍遙宇眼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不過,僅僅只是凝重,對手不錯,可惜不夠。站在原地,逍遙宇雙手結印而起,一道磅礴的能量聚集而來。
下一刻,掌印沖天而起。
“轟!”
一道身影倒飛而出,翡健狠狠的砸在擂臺之外的地面上。煙塵消退,逍遙宇胸前原先那道傷口更深了一些。
翡健沒死但已重傷難動,逍遙宇輕傷,高下立判。倪天國年青一代修行者神色大變,翡健之前招式雖是簡單,但絕對已達“公子”水準,卻還是輸了,難道真要讓逍遙宇橫掃這里不成!
蔣天明慢慢站起,看向逍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