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聲音,衛長老的?”
“沈從對張前輩下毒手,這句話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糊涂。”
寒冰派弟子驟然停下手中的事物,之前門派地勢震動,一些年輕的弟子不小心被砸傷,整個門派都顯得有些凌亂,此刻聽到這話,卻是全部愣住。衛嬌的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明白,但是串在一起,他們就有些不懂了。
沈從是最近響徹倪天國的存在,張放更是唯一的七階搬山境強者,聽聞兩人白天還在一起論道,怎么到了現在,就出現這樣一句話。許多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但是從他人的神色上看,似乎確實是這樣。
寒冰派主峰,沈從回頭瞥了一眼衛嬌,冷冽的光芒讓衛嬌本要繼續說的話,一下堵回了喉嚨當中。特別是沈從如今身高足足七八米,就如一個巨人在那,給予他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重了。
沈從沒有搭理衛嬌,而是蹲下查看張放的傷勢。但只是一眼,沈從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整個胸口幾乎被洞穿,當中五臟六腑的缺失可想而知。而張放的體魄只是達到五階階段而已,根本無法做到斷肢重生,而更為嚴重的則是,一股爆裂的能量正在不斷的破壞張放的生機。
這樣的傷勢,即便是七階搬山境強者,都難以承受,張放如今還未死絕,只不過是七階強者的生命力太過強大了而已,而并非其他的原因。沈從將乾坤袋內的各種丹藥想過去,竟是沒有能夠治愈張放如今傷勢的方法,而最具奇效的火蓮,當初也被沈從吸收光能量,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且火蓮能量極為狂烈,張放以此刻的傷勢去吸收,恐怕最后死的還要更快一些。沒有其他方法,沈從將一些七階的傷藥拿出,用真元化開,打入張放的身體當中,而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無法阻止張放死去,卻能讓他走的安詳一些。
“沈從,你在干什么,還想加害張前輩!開啟護山大陣,沈從倒行逆施,殺害張前輩,如今在這,將此子誅殺!”衛嬌在外頭大喊一聲,周圍隨衛嬌一同前來的弟子,竟是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一個個發動了手中的陣旗。
一道道光芒自陣旗中沖天而起,在黑夜中顯得極為的醒目,而也不知衛嬌是如何做到,只是這幾個陣旗,竟真將寒冰派的護山大陣引動一部分,在轟鳴聲中,巨大的光罩覆蓋整座主峰,而隨著陣旗的不斷舞動,光罩逐漸縮小,將沈從困在其中。
地風水火,天地靈氣灌注其中,沛然的氣勢彌漫四周,衛嬌的雙眼閃動著光芒,其身旁的那些弟子將陣旗拋開,瘋狂朝著沈從沖撞而來。滿臉的平靜,好似此刻他們沖撞的是死物,而不是其他一般。無畏無懼,甚至連多余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死士!”
沈從掃了一眼這些人,就看出端倪。每個門派都會培養一絲死士,在關鍵時刻,這些人是門派中最為忠誠的存在。但每個門派都培養的不多,且大都掌握在宗派的掌門手中,絕不可能被一個長老所指揮。
“衛嬌,住手!”
一聲大喝,郭掌門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看到這邊的場景,頓時大急。衛嬌目光閃動,卻沒有阻止那些死士,只是將護山大陣關閉,讓沈從與那些死士的對抗,變得沒有絲毫的阻攔。
“虛空戰法!”
沈從目光掃動,一圈奇異的震蕩擴散開來,那些死士依舊在沖殺,但本該是幾步就可跨越的距離,如今竟是一直無法靠近沈從。這些死士雖是無懼無畏,只需要一個命令就能不顧一切,但不代表腦袋也出了問題。只是片刻,他們就發覺出異常,但想要改變,卻發現無能為力,而郭掌門也早已落下。
“停下,我的話你們都沒有聽見嗎!”郭裁衣怒聲道,那些弟子終于慢慢的退回,沈從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望著衛嬌。衛嬌神情不動,對于沈從的注視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而轉頭看向郭裁衣。
“掌門,沈從大逆不道,對張前輩下了殺手!”衛嬌沉聲道。
“你在說什么!”郭裁衣眉頭一下皺起,玄元已經身死,此刻身上沒有絲毫的氣息,張放躺在那里沒有動彈,氣息更是微弱的無法察覺,沈從是三人中唯一站著。但郭裁衣絕對不相信,沈從會對張放出手。
先不說其他,單單是動機上,就無法成立,這根本就不符合任何的邏輯與利益,沈從殺了張放,對他能有什么好處?
“我趕到之時,正好看見沈從出現在張前輩的身后,而張前輩胸口的刀傷,就是沈從所為。不僅僅是我看見,這些弟子也可以證明!”衛嬌沉聲道,那些弟子上前,均是點頭。
郭裁衣眉頭緊皺,卻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沈從。沈從站在原地,看著四處的痕跡,似乎在找尋一些什么。
“沈從,這里發生什么事,張前輩怎么了?”
李天重趕來,第一句話就馬上問道。衛嬌之前喊出的話,李天重很早就聽到,心中大急,因而此刻來到,一下就想替沈從開脫。
“有人潛入這里,修為極強,張前輩不敵,我來到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沈從抬頭,周圍太干凈了,竟然沒有留下那個黑影絲毫的痕跡,就如之前沈從看見的,連人帶著衣物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我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一個弟子突然道,神情竟是顯得很是憤慨,與之前死士一般的模樣完全不同。
“哦?那你看到了什么。”沈從看著這弟子,心中哂笑。
“你出手偷襲了張前輩,當中速度太快,我也只能看到這些。”那弟子低聲道。
沈從一笑,突地,一道勁氣自玄元的體內爆出,一圈奇特的波動散開,竟與沈從的真元相互震動共鳴。初始很微弱,但之后卻是越來越強,而這只是轉眼內就完成。
“嘭!”
張放的身體驟然一震,氣息完全死絕,一縷刀氣透出,竟是沖天而起,周圍靈氣涌入,沈從的真元竟是不由自主的波動,甚至連神魂內的刀意都在微微震顫,好似遇到了同源之力一般。
“驚蟄功,沈從,你還敢說不是你做的!”衛嬌厲聲喝道,“掌門,你也看見,這力量與沈從同源,除了洛水派擁有驚蟄功,哪里還會有其他人修煉!”
“衛長老,說話還請慎重!”李天重不滿。
“我只是說著事實而已,李掌門可不要見怪!”衛嬌冷笑一聲道。
沈從眉頭微皺,對于衛嬌的話沒有搭理。之前他覺得那黑影的氣息有些熟悉,如今才恍然,竟然是驚蟄功的氣息。但馬上,沈從的眉頭就皺起。
“不是驚蟄功,是那種氣息能夠模擬。”沈從神情微微一震,這是一個局,等著沈從跳進來的局。從沈從來到寒冰派,并且入住那個廂房,再到闖出來到這,一切對已經布置好。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從來到這里的時間快了些,因而許多都沒有布置好,如今看起來就有些假。
“胡鬧,這明顯是敵人特意布置,難道你連這點都看不出嗎,糊涂啊你!”郭裁衣低聲訓斥了一聲,身為一派只長,需要的就是觀察,如果連這點都沒有,寒冰派大概也要被郭裁衣帶到滅亡了。
李天重在一旁不由松了一口氣,剛才種種,布置的成分太重,反而讓人看出端倪。他最怕沈從百口莫辯,那才是真正的冤枉。畢竟當時發生什么事情,根本就沒幾個人看見。
“可這沈從還是有著嫌疑,如今倪天國也就他有七階戰力,其他人如何能夠殺得了張前輩。也許正因為張前輩對其信任,才給了可趁之機。”衛嬌不慌不忙道。
“好了,這事肯定不是沈從所為,衛長老,你這點必須看明白。”郭裁衣眉頭緊皺道。
“是嗎,如果掌門這樣認為,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張前輩為我們做了這么多,絕對不能讓其這樣白死。”衛嬌轉身離開,沈從看著衛嬌的背影,沒有說話。死咬住他,并且之前還讓那些死士來攻擊,一環一環,全部等著沈從進入啊。
“沈少俠,抱歉,我會與衛長老說一下,并且今日的事情,也會讓派內的人注意一番。不過如今張前輩身死,我們該如何面對馭獸宗?”郭裁衣憂心忡忡,本以為出了一個沈從,各個門派會好過一些,如今倒好,張放一死,情況變得更為的糟糕。
“如果僅僅是馭獸宗,那就真的好了。”沈從抬頭,月黑風高,馭獸宗的背后,到底還隱藏了誰?
翌日,張放身死的消息在整個倪天國傳開。寒冰派上下有些措手不及,他們本是想將張放的死掩蓋住,起碼不能讓馭獸宗知道,但偏偏如今泄露出去。而伴隨張放身死,則是另外一個古怪的消息,殺死張放的人,是洛水派的沈從。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錯愕,初始并沒有多少人相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消息卻是越炒越火,并且各種版本的都有,甚至有人特意去寒冰派打聽,也知道了衛嬌喊出的那一句話。
開始有一些人相信,而這部分人開始越變越多。寒冰派有特意出來辟謠,但沒有多少效果。沈從的名聲開始變得奇怪,在倪天國依舊如日中天,但所有人都開始用猜忌的目光看著沈從。殺了張放,沈從不就成了整個聯盟最強者,這是為了上位,而故意這樣的不成?
“主上,直接殺了那個沈從不就可以,何必如此麻煩。”兩團黑影漂浮在半空,一頭巨大的妖獸盤踞在下方。
“殺了太便宜他,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嘗一回做喪家之犬的滋味,你說這樣,豈不更好玩?逗狗,也需要耐心的。”低沉的笑聲傳出,猶如九幽飄蕩出,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