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鎮海印?可以一直用,你相信嗎?”
沈從輕聲笑了起來,浪濤翻卷的聲音不絕于耳,甚至沈從的四周已經出現了一片大海的虛影,一絲絲海腥味飄蕩而出,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沈從如今身處大海之中,那種大海特有的意境,表現的淋漓盡致。
“逞能的話,誰都會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馬沓冷哼,他討厭沈從自信的模樣,這讓馬沓沒有絲毫的成就感,以往其他人面對他這樣的攻擊,情緒或多或少都會變化,而依據那樣的變化,馬沓能夠讓那負面情緒不斷的擴大,最后奠定勝局,但偏偏沈從沒有,這讓馬沓厭惡,更想將沈從打倒,踩在腳底下。
“你這是一套陣法吧。”
馬沓剛要動,沈從突地道。馬沓心頭一驚,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保持著那副冷然的面容。
“生生不息,源源不絕,這些不是真正的你,只是陣法的投影。這功法很有想法,只是改變了一點,卻又改變了很多,對于人心的變化更是登峰造極,竟然連絕望的情緒都能夠擴大,厲害!”
沈從沒有在意馬沓的神情,而是繼續說道。一人分百人,再變態的功法也無法做到,不然那人早就天下無敵了,但顯然馬沓還沒有。而沈從親身接觸這功法之后,那樣感覺更是強烈,這就是一套陣法,只是將源源不斷的攻擊,變成了人影,而且極為真實,找不到一點異樣。因而每一個馬沓,防御都有些不足,攻擊也并非強悍到極致。
這也就是為什么,沈從殺了那么多次馬沓,馬沓自身都沒有受到影響,因為受到攻擊的根本不是他,而是陣法的攻擊而已,他能有什么危險。
而這陣法更為玄妙的,則是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讓人身在其中,不知覺的受到情緒上的影響,比如絕望,而一旦沈從真的生出絕望,還會將這種絕望擴大,就如天外魔頭般,掌控情緒,再趁虛而入,防不勝防。
“可笑!”
馬沓大聲笑了起來,似乎在嘲笑沈從的愚蠢。
“真可笑,你就不會笑了,看來這功法你還沒修煉到家。”沈從微微搖頭,這陣法控制情緒,但馬沓的情緒如今反而受到影響,真的修煉圓滿,如何會這樣。
馬沓的目光一變,此刻變得陰沉,不再多言,一下沖向了沈從。馬沓知道自己的心有些亂了,只因為沈從說出了這套功法真正的本質,那就是陣法。
沈從說的沒錯,幻化出來的人影,其實全部都是陣法的攻擊,正因為如此,那些人影受傷,甚至死掉,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而只要他的真元足夠,就能繼續支撐陣法,那么攻擊也不會停止。
這簡直就是一套完美的功法,完全不需要如其他陣法那般,需要實現布陣,因而陣法就在他的體內,運行功法,陣法就出現了。而這功法最核心的,就是讓人覺得恐怖,因為人怎么殺都殺不死。
但如今沈從一語點出,他這套功法的神奇一下變得普通。當然,說普通有些過,但是沒有了那種神秘性,這讓馬沓如何不驚,如何不怒。如今只有摧枯拉朽般打敗沈從,才能夠證明沈從說的全部都是錯的,才能保證他這套功法的神秘性。
想到這,馬沓怒吼一聲,天月臺上竟然又多出了五十個人影,合起來近乎有將近兩百個馬沓,這讓臺下一片驚呼。一百個已經那么厲害,將近兩百個人更是何等的威力,且那種絕望的氣息彌漫的更為嚴重。
馬沓神情冷峻,這是他將功法催發到極致,也是他如今能夠負擔的,但真元將會消耗極為嚴重。要是之前那般一百多人,反而會輕松許多,也能支持非常長,但是如今為了一下打敗沈從,他也毫不顧忌了。
傳聞這套功法修煉到極致,能夠幻化出上千,甚至是上萬的人影。馬沓如今做不到,但他相信單單是現在這樣的攻擊,就足夠解決沈從。
密密麻麻的人影沖來,沈從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比之前的表情來的還要輕松自在。
“滴!”
語音助手:“陣法破綻分析結束。”
電腦的聲音在沈從腦海中響起,而在沈從的雙眼中,密密麻麻的馬沓出現了幾個巨大的光圈,那是電腦分析出來的破綻。只要是陣法,都會有破綻,天下就沒有完美的事物,太完美,有時候代表的就是處處缺漏。
這么多馬沓蜂擁而來,看似每一個都有自主性,都有自身的靈智。但那不過是一種表象,在更深沉的地方,每一個馬沓都有聯系,而這種聯系,其實就是陣法的構成。
進步,崩拳!
沈從拳頭一下打出,前方的一道身影轟然爆碎,這才近兩百道身影中,顯得微不足道,之前沈從甚至可以一拳打碎四五道身影。
但是這道身影破碎,卻是讓馬沓的心頭一驚,因為陣法松動了,而且是根本性的松動,馬沓能夠感覺到體內經脈的隱隱作痛,這是被反噬到了。
“是意外?”
馬沓心頭隱隱有些不妙,但他絕對不相信沈從能夠一眼看穿這套陣法的本質,因為那需要極為夸張的眼力。以往馬沓這樣的功法自然也有人破過,當那全部都是以蠻力而除,就如當初東侯,他沒有看出馬沓功法的本質,但一力降十會,直接打破上百道的身影,馬沓自然也就輸了。
沈從如何比得上東侯,東侯都無法看破陣法本質,沈從更不可能!馬沓不斷的安慰自己,告訴自己,沈從的那一拳只是意外。
“嘭嘭嘭!”
接連三拳,沈從一拳打碎一道人影,不多也不少,正好四個。而這四道身影剛碎,本是將沈從圍的密密麻麻的人影,驟然停滯在了半空當中,兩百多個馬沓臉上的表情都是難掩的震驚。
這么多震驚的面容,看著有些好玩,更有一種詭異。
沈從帶著一絲笑容,一拳打向了側面的一道身影。那身影顯得很不起眼,所有去看,都會不自覺的去忽略他,但是沈從就是一拳打了過去,不偏不倚。
“不!”
馬沓怒吼,卻是無法動彈,下一刻,那道身影轟然爆碎。
“轟!”
爆裂的破碎聲,漫天的人影轟然消失不見,一起爆炸,這樣的場面何其壯觀。沈從站在其中,粉末猶如下雪一般,帶著異樣的凄美。
“噗!”
一口血霧噴在了天月臺上,這道血霧沒有如之前那般變成粉末,滴落在天月臺的臺面上,被分毫不差的吸收。
馬沓臉色蒼白的站在角落位置,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走動過,但是偏偏剛才沒人發現他的存在,直到現在,馬沓吐血,身影顯露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馬沓喃喃自語,一直以來的驕傲被沈從幾拳打碎,馬沓接受不了,而陣法被破,也等于馬沓的功法被破,馬沓承受了巨大的反噬,那相當于一套陣法在他體內爆發開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方法壓制,恐怕馬沓早就爆成血沫了,就如剛才那上百道的身影一般。
“承讓了!”
沈從微微一笑,右手隨意拂動,馬沓被扇出了天月臺,而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清醒過來。功法被破,心境更被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馬沓能夠恢復過來。也許再也不可能,因為馬沓所有的自信都是建立在這套千幻功上,如今似乎變得毫無價值。
吳河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馬沓千幻功的本質,以往吳河也不知道,沈從剛說出來的時候,吳河還有些不信。但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馬沓本是占據上風,但在頃刻之間,所有優勢都沒有,如喪家之犬般被打飛。
“他怎么做到的!”
吳河的腦海中一直飄蕩著這句話,即便真的看破千幻功的本質,但陣法的破綻如何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分析出,這太難了。即便是東侯,當初都無法做到,難道沈從比東侯還要強?
冒出這個想法,讓吳河嚇了一跳,馬上將這個想法甩掉。東侯在天月城自然不是最強,但也絕對是最頂尖的那幾位,如何會被這默默無聞的人超過。
吳河苦笑,知道自己的心境受到了影響,此刻有些開始胡思亂想了。吳河抬頭看向沈從,目光復雜,慘敗,本是信心滿滿的來到這里,沒想到是這樣的收尾。猜中了開頭,結尾卻是南轅北轍。
“沈兄,后會有期了!”
吳河拱手,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再不要臉,此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糾纏,損失的就不是如今這些了。吳河讓人帶著馬沓,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沈從看著吳河的身影,眉頭微皺,這事情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不過馬上,沈從神情就舒緩過來,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要自身的實力足夠的強大,那么一切的困難都不是困難。
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右手一招,玉簡出現在手中,沈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擁有蠻王拳,沈從的戰力可以更上一籌,將自身的力量更為完整的發揮出來。
與此同時,有人在天月臺一路打到十八勝的消息也開始瘋傳開來,并且當中還打跑了東侯人馬的事,也不脛而走,許多勢力都是跑來觀察。并沒有像吳河那樣招募,顯然也知道沒那么容易,都在想著其他辦法,且他們更想看看,沈從到底能不能一路打上二十勝,直接踏入天月樓內。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就真的成了天月城的名人。能夠從零打到二十勝的,近些年來可沒幾個,而這每一個,在不久的時間內都成了讓人敬畏的絕頂強者。
“誰人一戰!”
沈從看著臺下,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