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驍淵派的人出現在洛水派,到李天重來到央之地,李天重就做了許多的準備。李天重無法確定,旁人所說的沈從,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人。畢竟重名這種事情太過正常,而聽聞到的沈從成就又太高,高到李天重都有些無法相信。
但再難以置信,李天重依舊在不斷打聽著,打聽著沈從所有的一切。無論是杜費溟還是杜荒,對于李天重的舉動都沒有在意。在他們眼,李天重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不是跟沈從有關,這樣的人他們平日根本就不會看上一眼。
這不是輕視,而是雙方完全不在一個能量級上面的力量決定。就像你不會去在意一頭螻蟻到底在想什么,在杜費溟眼,李天重就是這樣的螻蟻。
而正因為他們這樣的無視,李天重得到了許多沈從的消息,心也變得越發的確定。杜費溟他們覺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李天重會做出一個聰明的選擇。李天重確實做出了選擇,而在李天重眼,這樣的選擇無疑才是正確的。
不拖累沈從,唯有沈從不受到任何影響,洛水派才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李天重也許力量不強,見到的東西可能也無法央之地的修行者相比。但是李天重了解人心,而人心這樣的東西,只要是修行者都無法避免,所以李天重看的很明白。
“你這樣說,并不好!”杜費溟沉聲道。
“你瘋了不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杜荒看著李天重,大聲咆哮道,如果不是沈從在這,杜荒甚至想一掌拍死李天重。
李天重悶哼一聲,被杜荒的氣息壓迫,不過七階初期修為的李天重承受不住,嘴角流出了鮮血。但李天重卻在笑,就如他所想,沈從無事,就不會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沈從受制,不僅僅是他,洛水派的后果也是堪憂,除非杜費溟真的有決斷,將沈從擊殺在這。
但真的可以這樣做嗎?也許杜費溟真的可以做到封閉空間,什么痕跡都不會留下。但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如果,如果這件事被擎羊天尊知道,后果是可怕的。更為關鍵是,眼前這樣的爭端,還無法讓杜費溟下這樣的決定,而剛才杜費溟的話,更多的則是在警告沈從,或者說是恐嚇。
一般的修行者興許會被嚇怕,畢竟階的力量不是虛的,且還有李天重在這,給予沈從的壓力會更大。
“轟!”
突地,一聲巨響在杜荒的耳邊響起,裂風吹拂身體,杜荒下意識回頭,才發現自己前方的空間已經破碎,無數的空間裂痕在當流竄。杜荒不可思議的看向沈從,沈從剛才竟然動手了,在杜費溟的面前。如果不是杜費溟,剛才一招,杜荒可能已經死了。
“不要嚇唬我的朋友,我會緊張。”沈從收回拳頭,瞥了一眼杜荒,看向了杜費溟。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囂張許多,看來我剛才說了那么多,你并沒有明白!”杜費溟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他是不可能在這擊殺沈從,但是給予一點教訓,卻完全沒有問題。
“你的理解能力同樣很一般!”沈從輕聲笑了起來,對于杜費溟的殺意視若無睹。杜費溟的眼睛微微瞇起,殺意已經掩飾不住。沈從的話等于在打他的臉,區區一個八階,竟然敢這樣跟一個階說話。
杜費溟突地嗤笑起來,總算找到一個出手的理由。不敬,特別是對強者不敬,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即便擎羊天尊事后問起,杜費溟也有自己的理由。
“既然你做了選擇,就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吧。一招,就看你有沒有與脾氣對應的實力!”杜費溟飛身而起,手長劍輕鳴。
“階對八階出手,前輩好手段!”
楊定犁大聲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公平的戰斗,即便沈從不凡。但再不凡也還是八階,聽說七階對抗八階的,但那僅屬于龍鳳榜上的妖孽才有的能力,且對付的還是散修。可從未聽說八階能夠與階對抗,那根本不現實。
楊定犁知道沈從斬掉過一位階的手臂,但那是在特殊的幻境。而這里是央之地,周圍甚至還是杜費溟布下的空間,天時地利都在杜費溟這邊,如何打,杜費溟這就是在以力壓人!
“我讓你說話了嗎!”
杜費溟看向了楊定犁,劍意勃發,楊定犁臉色一變,剛要避開,劍光已經在面前,躲無可躲。
“啪!”
一聲悶響,沈從單手擋住這道劍光,輕輕一握,將劍光直接掐碎。杜費溟眼神一動,意外的看著沈從,“不愧是擎羊天尊的關門弟,青年才俊。如果再讓你成長百年,恐怕都足以與我平起平坐。但今天你還不是,記住這一點!”
杜費溟手的長劍一揚,無數的劍氣圍繞四周,這些劍氣開始相互融合,只是眨眼功夫,劍氣就完全合一,變成一道古樸平淡的劍光。
“百年嗎?”
沈從輕笑一聲,身體一震,一股柔勁將楊定犁送出。沈從右腳向前踏出一步,看著杜費溟身前的劍光。沒有恐懼,沒有驚恐,有的只是興奮。
“狂妄!”
杜費溟有一種被挑釁的憤怒感,已經有太久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目光看他,特別是這樣的后輩。盡管沈從有些特殊,但特殊又如何,實力的差距不是靠一些特殊就能打破。就如杜費溟所說,對于修行者,最為重要的東西永遠是自己的力量。
杜費溟一拋手的長劍,與身前的劍光合二為一,本就驚人的劍意,此刻更是沖天而起,杜費溟是真的認真了。一個認真起來的階天啟有多可怕?楊定犁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與害怕無關,只是面對這種至強之力,本能的驚悚,就如遇到天敵般。
杜荒滿是興奮,拳頭緊緊的握住。李天重臉色有些蒼白,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做法是不是正確,與這樣的至強之力碰撞,真的合適嗎?
“嗡!”
一圈奇特的波動擴散開來,杜費溟向前一指,劍光驟然消失。沈從的眼睛微微一瞪,雙手環動,龍吟聲驟然響起,無數蛟龍閃現。但只是眨眼,這些蛟龍就消散,一道劍光長驅直入,蛟龍猶如泡影,根本無法形成分毫的阻攔。
“嘭!”
古怪的聲響,劍光刺在沈從的拳頭上,沈從的身體劇烈的震動,皮膚驟然破裂,無數的裂痕蔓延到全身。面對數個五星王者而無損的肉身,此刻只是一下,就讓沈從受傷。
“啪啪啪……”
到了此刻,空氣才響起一陣爆裂聲,一條巨大的空間裂痕出現在長劍后面。劍意肆掠,空間裂痕在劍意的沖擊下,竟是無法愈合,猶如一個猙獰的傷口在那咧著,嘲弄世人的愚蠢。
杜費溟看著沈從,目光不斷閃動。一個短暫的僵持,一個八階歸元竟然可以做到這樣一步,當真出乎杜費溟的預料之外。按照杜費溟的預料,這一劍必定是要摧枯拉朽,但卻并沒有如此。這僅僅是八階,如果讓沈從成長到階,又該如何?
頭一次,杜費溟的心真的起了殺心,將沈從立地格殺的心。這樣的人,將來必定是大患,得罪了,不如斬草,不然將來沈從要是報復回來,驍淵派能否承受?
“咔咔咔……”
骨頭不堪重壓的聲響,杜費溟心則在猶豫,看的沈從的眼神陰晴不定,而劍光蘊含的力量則在不斷加強著。
“原來這就是天啟的力量。”
右臂的肌肉快要變成麻花,但沈從的臉上卻是露出笑容來,神體之,隱藏在其的符驟然一動,下一刻,奪目光彩照耀一切,先天神力轟然燃燒。
杜費溟臉色一變,一股危險的感覺在心頭泛起,一股能夠威脅到他的力量突然出現。杜費溟感知四周,異族的崛起,即便是央之地都不安全。但馬上,杜費溟就感覺到這股威脅來自前方,來自沈從。
“轟!”
沈從的左手一拳打在了劍光上,劍光劇烈的震動,劍尖不由自主的偏移。沈從的臉上出現興奮之色,龐然的力量讓沈從有一種火爆的錯覺,發泄,瘋狂的發泄。
“轟轟轟!”
一連三拳,一拳重過一拳,到最后一拳,甚至直接將劍光打出裂痕。崩裂開來的劍氣根本無法傷到沈從分毫,甚至之前受傷的位置都已經完全愈合。
杜費溟神色一沉,剛要指揮劍光,卻發現劍光四周凝沉入水,連一個轉動都是困難。下一刻,雙手合攏,如重錘般擊打在劍光上。下一刻,這道凝聚了杜費溟全力一擊的劍光驟然爆碎開來,沈從向前踏出一步,一把抓住了劍光內的長劍,這是杜費溟的靈器,八階頂尖凝水劍。
仿若永無止境的力量自神體內爆出,沈從硬生生的捏住凝水劍,不斷的用力,外力根本難以毀壞的凝水劍竟是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聲。
杜費溟臉色終于大變,想要讓凝水劍爆發,沈從身邊卻彌漫著奇特的立場,根本無法奏效。杜費溟深吸一口氣,向前踏出一步。對付一個八階,不但動手,而且還動身,這簡直是個恥辱。
杜費溟出現在沈從面前,一指點出。
天地之間,仿若只剩下這樣一根手指,天地都要在這一指面前貫穿。這不是幻覺,而是杜費溟的劍意,終有一天,他要捅穿這天地。此刻雖沒這樣的威能,但天地間能夠擋住他一指的,卻是沒有多少,且這一指對于神魂的攻擊更為的可怕。
杜費溟察覺沈從肉身防御恐怖,但神魂就不一定,而這一指對付的就是神魂。八階歸元的神魂絕對不弱,但要看跟誰比,與階天啟一比較,真的弱的太多。
沈從一眼看向杜費溟,一把抓住凝水劍,將其當做武器直接揮向杜費溟。凝水劍不斷的顫動,偏偏無法抗衡沈從的驚天蠻力。
“嘭!”
杜費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沈從全身的毛孔噴出血霧,體內的血肉骨骼血脈破碎成。但只是眨眼,這些傷勢就恢復原樣,在杜費溟難以置信的眼神,向前踏出一步,揮動著凝水劍劈下。
“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悶響,沈從的身上不斷噴出血霧,每一次的交擊,沈從的神體都要崩潰成以上,肉泥都無法形容沈從受傷的那一刻。但偏偏,沈從就在須臾之間恢復,如無事人一般繼續攻擊,而那些噴出的血霧則會自動的回到沈從體內。
一步一劈,沈從竟是追著杜費溟打著。周圍的人早已看呆,在場面上,竟是沈從占據上風,而且是大大的上風。密集到讓人透不過氣的攻擊,讓杜費溟連后退的機會都沒有,更為重要的是,杜費溟有些被打蒙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明明每一次都將沈從近乎殺死,但偏偏沈從每次都恢復,這是修行者該有的嗎?或者說,天下有什么生靈有這樣變態的能力嗎?
“啪!”
一聲脆響,在接連不斷的碰撞并不顯眼,但杜費溟的臉色卻是一白,一小塊碎片隨著周圍能量風暴的卷擊,飛向遠處。那是屬于凝水劍的裂痕,在幾百次的碰撞,杜費溟全力以赴的攻擊,終于讓凝水劍破損,而沈從的氣勢提升到最高點,氣血沸騰到極限。
“十方天地!”
龍吟咆哮,萬頭蛟龍游動,下一刻,蛟龍驟然聚合,只剩下十頭蛟龍環繞沈從四周。蛟龍頭生雙角,已然逼近真龍,而每一頭蛟龍的力量都在五星王者。
沈從單手抓著凝水劍,拳劍合一,一拳打向杜費溟。
“轟隆隆!”
禁錮在方圓十里內的空間驟然破碎,一道流光沖天而起,破開空間跳入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