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于孝天原來的計劃,他們第一步要做的是先找到二丫,將二丫保護在手里面然后再動手開搶,因為蔣百戶這次惹毛了于孝天,于孝天已經改變主意,既來之則搶之,能殺了蔣百戶最好,即便是殺不了他,起碼也撈一把再走,補償一下二丫的損失再說!
一扇門虛掩著,于孝天輕輕推開門,另一只手則拔出了腰間的一把匕首做好了準備,屋門被推開的時候微微發出了吱呀聲,于孝天一閃身便進入到了房中,屋子里面很黑,一時間于孝天看不清室內的情況,閉上眼稍微讓眼睛適應了一下這種黑暗之后,再次睜開了眼睛之后,便基本上適應了室內的黑暗,隱約間看到室內有一張床,似乎有人睡在床上。
于孝天悄無聲息的摸到床邊,平抑了一下緊張的情緒,一把死死的捂住了床上人的口鼻,床上的人應該是個女人,猛然間睡夢之中被人捂住了口鼻,立即便被驚醒,感覺到呼吸不暢,趕緊用力的扒拉于孝天的手,想要把于孝天的手給扒開。
于孝天壓低了聲音湊過去用威脅的口吻說道:“別出生!我要是松手你敢叫的話,老子便一刀宰了你!聽清楚沒有?老子有話問你!”
那個女人似乎弄明白了狀況,立即便停止了掙扎,瞪著眼睛看著黑暗之中的于孝天,再也不敢出聲了。
于孝天這才小心翼翼的先松開她的鼻子,讓她可以喘息,在基本上確定這個女人不會叫的時候,他這才緩緩的松開了手。
女人急促的喘息著,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等著于孝天問話。
“前些天被你們老爺抓來的那個叫二丫的女孩子現在何處?老實告訴我,我不殺你!”于孝天開始了逼問。
女人這會兒被嚇得夠嗆,哆哆嗦嗦的小聲答道:“好漢饒命呀!那個丫頭被老爺抓來之后,一直關在西廂房最外面的一間房里,您可不要殺俺呀!”
于孝天在問出了二丫的下落之后,也懶得跟這女人廢話,調轉刀柄,重重的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這個女人只來得及發出咯的一聲,便被他打暈了過去。
于孝天轉身立即竄出了屋子,揮手讓幾個后生看住了各個房門,防備意外出現,而他則直奔西廂房最頭的那一間屋子而去。
當他來到這間屋子門前的時候,屋門從外面掛了個銅鎖將門鎖上了,但是鑰匙這會兒在誰手中,于孝天不清楚,想找也沒地方找去,于是當機立斷,將匕首插入到鎖栓之中,一發力嘎嘣一聲,鎖栓便硬生生的被他給撬斷,可惜的是他手中的短刀鐵質不佳,雖然撬斷了鎖栓,但是刀也應聲而斷。
于孝天顧不得太多,立即丟了這把斷刀,推開門便沖了進去,室內同樣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到屋中有一張極為簡陋的床,一個人躺在床上,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于孝天來不及多想,撲到床邊仔細觀看,室外這會兒那盞燈籠就在房門外面,多少透過窗紙射入到室內一點微弱的光線,于孝天夜間視力不錯,很快便看清了床上的情況。
床上果真躺的是二丫,瘦弱的身軀還被繩子綁著,甚至連薄被都沒有蓋,就這么躺在光板床上,人沒有一點聲音。
于孝天推了一下二丫,小聲道:“二丫!快醒醒!我們來救你了!”
但是讓于孝天意外的是二丫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繼續靜靜的躺在床上,于孝天心中頓時一緊,趕緊伸手探了一下二丫的鼻息,幸好感覺到了二丫這會兒還有呼吸,這才多少放心了一點。
他動手為二丫解開了身上的繩子,觸手之間忽然感覺到二丫身上似乎有黏糊糊的東西,而且這會兒他還聞到了一股血腥的氣味,而二丫在他動手解開繩子的時候,依舊沒有蘇醒,于是于孝天趕緊在一張桌子上找到了一個油燈,摸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竹筒,從中倒出了一個火折子,短促的一吹,火折子立即出了火苗,伸手將桌上的這個油燈給點亮了起來。
再回頭借著燈光一看,于孝天的鼻子頓時一酸,二丫這個時候真是有點慘不忍睹,渾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爛爛,露出了下面的肌膚,而且身上到處都是血痕,明顯是用皮鞭抽的,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一點也不過分,而這會兒二丫則是處于一種昏迷的狀態,根本不會立即蘇醒。
于孝天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怒火,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他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只有劉老六一家,被他代入到了親人的范疇之中,特別是二丫那天早晨把新衣服交到他手中之后,他更是將二丫視作了自己的親人,可是現如今二丫這么一個乖巧的丫頭,卻被姓蔣的打成了這樣,于孝天這會兒恨不得立即便殺了蔣百戶,為二丫出這口氣。
不用想肯定是蔣百戶將二丫搶回來之后,逼著二丫給他做陰棗的鼎爐,二丫不從才會被他打成這樣,于孝天這會兒氣的是七竅生煙,上前輕輕托起二丫,又叫了兩聲,可是二丫還是沒有蘇醒。
于孝天感覺到事不宜遲,要趕緊將二丫救回去救治,于是這會兒也顧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了,轉身一把扯下了床上的布幔,坐在床邊,解下背上背的那把單刀,放在一邊之后,將二丫背在了背上,又用布幔將二丫的身體緊緊的捆在了背上,扎緊了布條之后,試著活動了一下,感覺到還算是相當結實,這才抓起了刀,站起身準備出屋。
這時候一個頭上纏著黑布的后生也閃身進入到了房間里面,當看到于孝天將二丫綁在背上,正要出去的時候,他驚呼道:“于大哥!二丫咋了?”
于孝天借著燈光看到進來的正是二丫的哥哥劉旺,于是趕緊噓了一聲道:“小聲點!二丫被他們打了,這會兒昏過去了!咱們要趕緊走!”
這個時候劉旺已經撲到了近前,當看到二丫的慘狀之后,劉旺的眼淚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抱住二丫哭道:“二丫!你醒醒呀!俺是劉旺,俺們來救你了!”
于孝天心中一驚,劉旺這會兒心里太難受,有點失控,這會兒一旦要是驚動院子里面的人,招來了前院的家丁的話,他們恐怕就麻煩大了,于是他揮手給了劉旺一個耳光,壓低聲音道:“別哭!小聲點!咱們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二丫只是昏過去了!暫時沒事!快跟我出去!準備離開這兒!”
劉旺突然挨了這一耳光之后,頓時清醒了許多,擦了擦眼淚趕緊點了點頭,一把拔出了于孝天送他的那把腰刀,一邊扶著二丫,跟著于孝天便朝門外走去。
院子里面的后生們這時候看到于孝天出來,又都看到他將二丫背在背上,也都紛紛吃了一驚趕緊圍了上來,想要打聽一下二丫怎么了。
于孝天也來不及跟他們解釋,揮手低聲道:“朝前院走!先干掉那些家丁再說!”
一眾人立即便跟著于孝天朝著前院和二進院子的內門走去,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房門突然間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女人走出了房門,似乎是起夜或者是干什么的,她抬起頭朝院子里面掃了一眼,兩只眼睛突然間睜大,張嘴便驚叫了一聲。
黑頭剛好就走到這個門口附近,一看到房門打開也有點愣神,當聽到那個女人發出短促的驚呼聲的時候,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于是立即便撲上去,掄起手中的一根木棍,二話不說一棍便重重砸在了這個女人的頭上,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但是立即便在他的這一棍下戛然而止。
女人就像是個破麻袋一般,噗通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她的尖叫聲還是起到了作用,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房內傳了出來:“秀兒!咋了?你叫什么呀!想讓人都知道老子在你房里不成?”
院子里面包括于孝天在內的所有人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之后都不覺有點發愣,但是馬上便又意識到屋里的男人弄不好是和這個女人偷情,不是個家奴就是個家丁。
于孝天轉身對正瞅著地上倒著的女人發愣的黑頭揮了揮手,扥出了單刀,背著二丫舉步便朝著屋門走去。
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從屋里傳出來,有人正在朝屋門處走過來,于孝天于是立即舉起了刀,就在屋中那個男人走到房門處一眼看到栽倒在門口的女子的時候,于孝天閃身出現在了房門外,一刀便刺入到了這個男人的咽喉。
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這一刀肯定是要了他的命,他兩只眼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于孝天和插在他喉嚨的這把刀,雙手緩緩抬起,抓住了刀,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因為他的脖子傳給他一股劇痛。
于孝天一臉的兇相,這會兒因為二丫的傷情,他早已是怒火中燒,雖然他也知道,不一定是這個人干的,可是這會兒他的怒火已經燒遍了他的全身,加上他很清楚現在還不能驚動前院的家丁們,所以毫不留情的便殺了這個男人。
中刀的男人來不及慘叫,也沒法發出慘叫聲,在于孝天拔刀之后,他喉嚨處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像箭一般的標出老遠,直接噴了于孝天一臉,身體很快便軟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之后便寂然不動了。
這個時候女人的尖叫聲還是引起了前院人的主意,有腳步聲在前院響起,朝著內門處走來,接著有人拍打著二進院的內門,在外面叫道:“里頭是誰在叫?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