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海灘上,于孝天暗自琢磨起了未來鯊魚和混江龍火并之事,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也看出來,鯊魚幫眼下處于一種分崩離析的邊緣,內部相互之間形成了兩派,很不團結,即便是到了這會兒,他們還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這讓他對這一次鯊魚幫前來找混江龍火并越發的不看好。
可是既然來了,這會兒他想走也不太可能了,除非他現在就放棄金銀島,重新找落腳之地,否則的話他現在退出,就等于徹底得罪了錢松、王宏這幫人,即便是張虎不來找他的麻煩,這些家伙此次回去之后,也不會放過他。
接下來他只能見機行事,盡量的在這場火并之中保全自己,不要成為鯊魚和混江龍這兩伙人火并的犧牲品。
想到這里,于孝天命跟著他上岸的黑頭回到船上去,告訴船上的手下們,沒事的話就多休息,暫時不要表現的太扎眼,盡量減少在船面上的走動,多少隱藏一些他們的鋒芒。
黑頭聽罷之后,立即乘了舢板,劃回了他們的海狼號,傳達于孝天的命令去了,而于孝天轉身開始觀察這個西犬島。
西犬島面積也不大,跟他的金銀島面積相仿,可能會多少大一點,島子呈三角形,西高東低,中間位置最高,是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以前他沒有來過這里,后世這里不在大陸控制之中,被臺灣那邊控制著,所以他沒有考慮過把老巢放在這里。
現在看來,幸好當初劉老六沒有把他帶到這里,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他的老巢就成了人家的集結地了,正好處于兩股勢力的夾縫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給滅了。
不過假如沒有鯊魚和混江龍這兩幫人鬧騰的話,這里倒是也算一個不錯的臨時落腳之地。
于是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紙釘成的小本,又摸出一根裹了布條的木炭鉛筆,在小本上繪制了一份草圖。
眼下他幾乎光著腚來到這個時代,想找個地圖都難,而且他也不可能將所有沿海的島嶼都記在心里,只能靠著自己,來繪制一幅沿海的海圖。
這段時間他憑著記憶,將已經走過或者見過乃至是所知的一些島嶼都用小本進行了標注,并且形成了習慣,凡是新到一個地方,便會立即將航行的路線還有距離以及新見到的島嶼名稱記錄下來。
回去之后,他會利用搜集的這些信息,繪制成一副大的海圖,盡可能的拼湊出一副比較詳盡的海圖,以后有利于他和手下們使用。
這個時代雖然讀書人不少,但是真正關注大海的人卻很少,所有在海上混的人,更多的是憑借自己腦子中的記憶和經驗,但是這種東西,只能為一人所用,卻無法提供給更多人使用,想要弄一份地圖或者海圖的話,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于孝天不得不自己來做這件事。
眼看著天快黑下來了,這時候海邊有人發出了呼叫聲,于孝天這時候為了看的更遠一些,已經信步爬上了島的最高處,從這里可以看到島的全貌,同時也可以看到島的東南西北方向的海面。
聽到山下的呼聲之后,他舉目朝著西南方向望去,只見幾條船的帆影出現在了海面上,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西犬島駛來。
因為距離還有點遠,于孝天看不清來者的身份,但是也大致可以猜得出,應該是鯊魚幫剩下的參戰的船只還有被邀來幫拳的海盜們的船只來了。
既然人和船都來了,想必錢老二也該招呼吃飯,安排布置明天前往馬祖島找混江龍火并之事了,他舉步抬腿便想下山,就在他準備下山的同時,無意間又朝海面上掃視了一下,他忽然間感覺到西面的海面上很遠的地方隱隱似乎有一個小黑點。
于是于孝天便收住了腳步,極目朝著西面海面上用力望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天上的太陽日光充足,但是這會兒已經臨近黃昏時分,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陽光灑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的金光。
這樣的光線對于觀察西面的海面情況很不利,于孝天雖然極目遠眺,可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卻無法看清西面大海上的東西,只能偶然之間,隱約看到西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
于是他心中突突跳了幾下,猛然有點警覺,于是不敢怠慢,立即大踏步的朝山下奔去。
等他下山之后,幾條船已經靠近了西犬島,得到消息的錢松、王宏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出了大帳,走到了灣內的海灘邊,等候迎接這些船只的到來。
看到于孝天大步走來,王宏笑道:“于老弟,你這會兒跑哪兒了?剛才問了下面弟兄,說你上了山上,正要派人去喊你下來,一會兒擺酒好好的喝一頓!你瞅,咱們的船這下基本上算是來齊了!”
于孝天點點頭走到錢松和王宏面前,小聲說道:“二當家,剛才在下在山上,隱約之間似乎看到西面海上有條小船,在下帶船過去看看,別讓是混江龍的眼線了!”
錢松聽罷之后一皺眉道:“應該不會吧!我在西面放的有人看著,要是有船的話,應該會報信給我了!于兄弟是不是看錯了?”
于孝天搖搖頭道:“我也看得并不真切,但是這會兒在下覺得不能大意,還是去查看一下最好!諸位不要等我,先開席便是!我去去就回!”
錢松有些疑慮的盯著于孝天,似乎有點懷疑于孝天的用意,但是卻沒有說出口,于孝天也立即看出了錢松心中的疑慮,于是笑道:“二當家,難不成信不過于某嗎?既然于某跟著來了,就絕不會這個時候再縮回去!請二當家放心,我帶船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王宏也點頭道:“二哥,放心吧!于老弟絕不會是那種人,我給他擔保,他絕不會這個時候跑的!”
錢松這才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么于兄弟就帶船過去看看也好!有勞了!”
于孝天也不再多話,跳上了一條舢板,令人飛快的將他送回到了他的海狼號,不等他爬上船,便叫道:“起錨升帆!咱們出去向西看看!”
船上的海狼們這會兒正躲在艙里面閑得無聊,一聽到于孝天的叫聲,于是呼啦一下都竄了出來,繚手、碇手、舵工飛速奔向了他們的工位,并且按照平日操練的程序,一起開始忙活了起來。
船頭的鐵錨被碇手迅速的提出了水面,繚手一起扳動轱轆,牽動帆索迅速的將船帆升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海狼號便在眾人的操縱之下,開始動了起來,并且在灣內漂亮的完成了一個掉頭動作,開始在于孝天的指揮下朝著海上駛去。
錢松和王宏等人站在岸邊,看著于孝天帶著他的海狼號駛出灣子,錢松不由得嘆道:“這于老弟果真厲害!換做旁人的話,恐怕再有這么長工夫這船也動不了,可是他卻已經帶船出去了!真想不出他是如何帶出的這么多好手!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個新下海不久的人!”
王宏呲牙笑道:“這個二哥用不著懷疑,這于老弟確實是下海不長時間,他手下的人正兒八經也沒幾個干這行時候長的!只是于老弟有過人之能罷了!把手下調教的是服服帖帖!連我都服他這本事!”
錢松瞇著眼看著已經漸漸使出灣子,并且開始轉向的海狼號,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此人倒是要多重視一點了!與我為友最好,要是此人與我為敵的話,最好還是早早除去!”
王宏聽罷之后一皺眉道:“二哥!你這是啥話?于老弟跟我可是朋友,他這次可是來給咱們幫忙的!”
錢松沒有搭理王宏,只是默默的看著于孝天帶船出海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