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孝天定睛一看,結果認出這個家伙卻是他的肉票馮少爺,于是便抬腿走了過去笑道:“馮少爺,今天如何這么有閑情雅致,居然跑到了這里呢?”
這個馮少爺就是當初他從周成老巢里面帶回來的一個肉票,其余的肉票這個時候都已經通過李家,通知了他們的家人之后,收取了贖金將其送回到了陸上,僅剩下了這個馮家的少爺還獨自留在金銀島上。
這個馮少爺父親是廣州一帶一個相當有錢的商賈,家里面經營有一個船寮,一家瓷窯,一家鐵作,同時還兼營海貿,家里面在廣州東莞縣一帶還有兩天百頃,在廣州府當地算是比較有點名氣的商賈。
馮少爺對于孝天來說,是一條大肥魚,是可以換到大筆贖金的肉票,所以于孝天打算有機會的時候,便將他送回到廣州府,換取一大筆贖金。
對于這個馮少爺,他也沒像當初周成那樣,將他關在地牢里面,而是將其奉為上賓,讓他可以自由的在金銀島上游蕩,也不讓人去約束于他,只要不搗亂就一日三餐的管飽管好。
所以這個馮少爺在島上的日子倒是過的相當悠閑,吃飽了睡,睡足了玩兒,倒是優哉游哉很是舒坦。
而且這家伙是個好脾氣,喜歡沒事的時候就跟人插科打諢的閑聊,即便是被人嗆幾句,嘲諷一下,也絕少生氣,漸漸的島上的眾人倒是也不討厭他,隨著他沒事到處逛游。
這家伙剛來金銀島的時候,惶惶如驚弓之鳥,在稟明了身份,被于孝天特殊照顧之后,他漸漸的便膽子大了起來。
初次見到這家伙的時候,這家伙被周成折磨的是又黑又瘦,皮包骨頭,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下來,這馮少爺長胖了許多,也變得開始白凈了起來,只可惜的是于孝天沒有好衣服給他穿,他只能把以前的公子衫洗了又洗,又請島上的女子,幫他縫補了一下,穿在身上,以示和島上海狼部眾的不同。
這段時間,于孝天也沒空招呼這家伙,而這家伙看于孝天對他不管不問,開始的時候還有點著急,食不甘、寢不眠,可是習慣了幾天之后,便安生了下來,沒事就到處看,他最喜歡看的就是于孝天帶著手下在島上操練。
他很是好奇,于孝天這個海盜頭子,怎么這么喜歡調教手下這幫家伙,天天一大早不睡懶覺,就吹哨起床,把一幫家伙拉出去圍著小島狂奔半個時辰,折騰的這幫家伙們精疲力竭。
初時在他看來,于孝天這是吃飽了撐的,他被周成虜獲的時候,也看過周成是如何管手下的,周成給他手下是一天兩頓飯,一頓干一頓稀,撐不死,餓不著,總是半饑半飽,平日也基本上沒有什么操練,最多就是把人叫出來吵吵一頓就算是管教了,說的基本上也都是什么誰肯玩兒命的話,就多賞錢,其余的基本上就沒什么事兒了。
而海狼這邊,這個姓于的海盜頭子,卻天天從早到晚,只要不出去,就在島上使勁的操練手下的這幫家伙,又是跑圈,又是習射,還要沒完沒了的排隊走步,要么就是拉著人上船,在船上訓練操船。
這么一來,人肯定餓的快,于孝天居然舍得一天三頓,頓頓都有干的不說,還隔三差五的給肉吃,即便是有些地主家,也不見得能有這么好的伙食。
所以馮少爺覺得于孝天真是有錢沒地兒花了,吃飽了撐的,精力實在是太過旺盛,才這么折騰手下。
可是漸漸的這個馮少爺在看多了之后,開始改變了他的看法,他親眼看到于孝天將之前周成的一班手下,俘獲之后一個個都收拾的如同光豬一般,將他們拾掇的干干凈凈,緊接著通過并不算長的工夫,便把那幫又臟又臭,而且粗野不堪的海匪,整治的各個都規規矩矩,走有走的樣子,坐有坐的樣子,基本上可以說是令行禁止。
這就讓馮少爺驚訝了,他在廣州府的時候,也見識過官軍操練,就算是稱得上是精兵的官兵,也不過最多就是五日一操罷了,操練的程度遠不如于孝天對手下的日日操練的強渡高。
而且于孝天還花樣百出的想出各種辦法折騰這幫手下,比如說他用木頭搭成架子,用繩子吊上木板,讓人站在木板上又是廝殺又是放箭,還掛起軟梯,或者繩索,讓手下人朝上爬。
這都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所以覺得非常新鮮,后來于孝天帶著手下建寨,短短兩個月的工夫,便立起了一座寨子,期間還沒有停止對手下的操練。
如此一來,馮少爺漸漸的覺得這幫海狼不簡單,于是便也不急著走了,開始天天關注著于孝天這幫人的各種活動。
現在于孝天居然不知道從哪兒又搞來了這么一幫船匠,沒多長時間,就開始自行修起了船,這就更引起了馮少爺的興趣。
這些天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郭復這幫船匠的身上,沒事就跑來看郭復等人修船。
聽到于孝天的聲音之后,馮少爺轉身過來,笑瞇瞇的答道:“于當家回來了!看來這一趟去,鯊魚幫沒討到便宜!”
“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有人告訴你,我們吃了敗仗?”于孝天也不介意,笑著對他問道。
“這個當然不會,于當家把手下調教的如此聽話,誰也不會跟我這個肉票說起這種事!但是卻也瞞不住我的眼睛!
只看看你們回來沒有慶功,就能猜得出你們這次去沒討到多少便宜,而且你出去不過短短幾天工夫,便回來了,要是打勝的話,你們豈能回來這么早,而且還什么都沒有帶,卻只帶了一幫落魄的同行回來,還要派人去送他們?
所以僅從這些事,便能猜得出,你們沒打贏!不知在下猜對了沒有”馮少爺有點得意的對于孝天說道,倒是也不怕戳到于孝天的痛處。
于孝天很滿意這家伙的分析,根本沒有生氣,點點頭道:“你猜測的不錯,我們這次確實吃了敗仗!沒能把婚檢龍逐走!所以很快就回來了!
不說也罷,馮少爺你今日怎么在這里呆著,不去看我手下操練了?”
馮少爺搖頭道:“開始時候看你操練手下,還有點新鮮,看得多了也就乏味了!于當家別忘了,我們馮家可是有一家船寮,雖然我不太懂,可是也去過不少次船寮,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修船的事情,所以看到你們修船,倒是還有幾分興趣!故此既然閑著沒事,便過來看看!”
“哦?馮少爺居然還懂這個事情,那么不妨給我指點一二如何?”于孝天不太把這個公子哥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家伙就是當世的富二代,花錢肯定有手段,但是真本事肯定不多。
但是沒想到馮少爺居然搖頭晃腦的說道:“指點不敢說,我也只是粗通一些皮毛罷了!于當家且看,這條船的船首,上次修的時候肯定沒有用心,船首粗看還行,從正面看卻有點歪,現如今拆去船板,就可以看到船首的肋板沒有加固,這個地方有點松動,所以船首接上之后,便顯得有點歪!
怎么看都有些別扭,所以我覺得,既然這次你下了這么大的工夫,倒不如多花費幾天時間,把肋板這里修整一下,如此一來,加長一些這邊的船板,船首便可以矯正過來,另外船首的接口位置,不妨多加固一些木料,稍稍減少一些壓艙,船首還可以保持平衡!
這么一來,這條船修好之后,就不會經常走斜,要不然的話跑遠路,這條船肯定會轉向,在海上兜一個大圈子!”
于孝天聽罷之后,還真是有點驚訝,這條船的主要問題,他其實也早就知道,并且和郭復仔細的討論過修理的方案,但是沒想到這個公子哥,居然也看出了問題,并且提出了和他們一樣的解決辦法。
這么一來,于孝天還就真不太敢再小看這家伙了,于是笑道:“好!說的好!看來是于某小看馮少爺了!你看的很準,說的辦法也很對!不錯不錯!”
說著于孝天便爬上了架子,開始仔細查看這些天來郭復他們修船的進度。
郭復看到于孝天爬上船,于是趕緊過來說道:“見過大當家,小的們這些天沒敢偷懶,這船體基本上已經修的差不多了,該加固的地方都加固了,后面撞爛的船板也已經換過了,只等船頭這邊修好之后,就開始捻縫,最多再有十天,這船就能回到水里試水了!”
“不錯!看得出你們確實沒有偷懶,呵呵!諸位都辛苦了!這條船修好之后,恐怕又要修海狼號了,這次海狼號挨了不少炮彈,打了一身窟窿,恐怕又要讓你們辛苦了!”于孝天對郭復說道。
“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大當家收留我們,又給吃又給穿,小的們無以回報,只能盡量多給大當家辦點事!誰讓咱們干的就是這行呢?”郭復陪著笑臉對于孝天說道。
這時候馮少爺也爬上了船,四處看了一下對于孝天說道:“這郭復算是不錯的匠人,這船修的不錯,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可惜這船龍骨受過傷,除了加固一下之外,沒有辦法換,以后出海,最怕大浪,更不能跟人拼船力,要不然的話這船恐怕就不保了!”
郭復趕緊賠笑說道:“多謝馮少爺美言,小的手藝一般,不敢當呀!大當家,這馮少爺也不簡單,來這里看了看,就瞅出了不少的毛病,有些地方還是馮少爺給點出來,小的才看到的,這馮少爺不但懂行,而且也是個細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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