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右,近矢彈……偏左,近矢彈……”幾門炮的觀察手在炮擊之后,立即便將他們炮彈的落點報給了其余炮手,作為一個炮組,海狼戰兵營的炮組構成已經相當完善了,每門六磅炮都配置六名炮手,炮長主要負責調炮,其余人等各有分工,有人負責清膛,有人負責裝填藥包,也有人負責裝填炮彈,當完成裝填之后,幾個人要一起推炮進入炮位,然后炮長負責調整火炮進行瞄準。
其中專門有一個人在開炮之后,觀察炮彈的落點,并且報給炮長和同伴知道,為下一步瞄準提供指示,這樣的分工已經非常明確,經過嚴格訓練下來之后,他們如果配合緊密的話,可以大幅度提高火炮發射的速度和炮擊的精度。
這一點上于孝天有信心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炮兵進行比較,目前為止他這樣的安排已經是最佳的狀態了。
當看到海狼開炮之后,褚彩老的手下們還是嚇了一跳,紛紛趕緊縮了縮脖子,但是當看到海狼這次炮擊并未打中他們之后,他們膽子又大了起來,趕緊繼續抬起櫓盾朝前移動,甚至有頭目在人群里面故意發出譏諷的狂笑,嘲笑海狼部眾的無能。
可是他們高興的有點太早了,不等他們朝前又推進多遠距離,海狼大寨上面便再一次騰起了一團團硝煙和火光。
這一次褚彩老手下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在海狼的炮擊之下,兩塊櫓盾一個被直接命中,一個則被跳彈擊中,但是結果卻基本上相同。
兩面櫓盾在六磅炮的炮彈面前,根本就跟紙糊的差不多,兩面櫓盾當場便被炮彈打了個四散迸裂,一個躲在櫓盾后面抬盾的家伙也被一顆炮彈直接穿過櫓盾撕成了碎片,其余抬櫓盾的嘍啰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也都無一例外的飛了出去,落地之后無不大口吐血的,眼瞅著是活不成了。
這一下把那些褚彩老的手下嚇得不輕,因為他們這時候意識到躲在櫓盾后面,其實對炮彈來說,并沒有什么效果,而且一旦炮彈打中櫓盾,他們還更危險一些,于是便都有點慌了手了手腳。
有些嘍啰們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準備掉頭就跑了。
但是這會兒在他們的背后,卻響起了一陣緊過一陣的鼓聲,這是褚彩老在后面督陣,用鼓聲來催促他們繼續加快速度沖到寨子下面,開始攻寨。
各股掌柜聽到后面的鼓聲之后,知道這是代表的什么意思,于是把心一橫大吼著招呼他們的手下加緊朝前拱,別在這兒等著挨炮,反正這會兒他們也都知道,在這里停下來,那是真心的在找死,海狼的炮打得準他們已經領教過了,站在這里是等著人家挨個的點名,倒還不如趕緊沖過去,抵近了寨墻之后,多少也能還上幾手,總比在這里挺著挨揍的強。
于是這些吃了一驚的褚彩老的手下們再一次加快了步伐,抬著櫓盾朝寨墻拱了過去,一些聰明點的嘍啰吃一塹長了一智,不敢再跟在櫓盾后面了,悄然朝兩邊散開了一些。
海狼的炮擊行動還在持續之中,在這邊的寨墻上新式六磅炮數量有限,短時間也不方便把更多的炮調過來,所以這也讓褚彩老的手下們撿了個便宜。
有限的幾門六磅炮輪番開火,經過一番校射之后,他們的炮擊精度越來越高,加之敵人距離也越來越近,使得他們更容易瞄準了一些,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幾門炮都有了戰果,褚彩老連夜拼湊出來的櫓盾在他們的炮擊之下,一面接著一面開始被摧毀。
幾乎每一次櫓盾被擊中的時候,都會有好幾個抬盾的嘍啰被震得口吐鮮血飛散出去,而且躲在櫓盾后面的一些嘍啰,還會被去勢不減的炮彈擊中,別看這些炮彈落地彈起飛行速度慢的好像伸手就能抓住,可是它們攜帶的動能卻還是可以輕松的把人給撕碎。
還真就有這么一個sb嘍啰當看到一顆炮彈眼瞅著已經慢的像要掉下去的樣子,朝著他飛了過去,這個腦殘的家伙居然抬起手中的一把大斧,迎著這顆力道將要耗盡的炮彈便劈了下去,準備來一個人品大爆發,人肉擋炮彈。
可是只聽咔嚓一聲,再看這廝便倒飛了出去,他的板斧眨巴眼就不知道飛到了什么地方,那顆炮彈則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腹之間,直接卡在了他腹腔之中,倒是果真被他用肉身擋了下來,不過這家伙落地之后,大口的吐著血,頭微微抬了一下,甚至還伸手摸了摸卡在他胸腹之間的那顆炮彈,兩眼一翻便直奔陰曹地府而去。
越來越多的嘍啰開始害怕了,看到海狼的炮打的又狠又準,心中是又驚又怕,剛才還琢磨著躲在櫓盾后面會安全一些,可是這會兒還抱有這樣想法的人已經不多了,這些嘍啰紛紛散開,不敢再跟在櫓盾后面了。
這些褚彩老手下們一旦散開之后,兩千余人呼啦啦一下便鋪滿了寨子外面的空地,這一下單靠著幾門六磅炮想要擋住他們,就實在是太難為這幾門六磅炮了。
當這些褚彩老的手下開始沖入到寨墻外面二百米之內的時候,李大嘴下令停止繼續用實心彈炮擊,下令各炮換裝葡萄彈,目標依舊是那些櫓盾,畢竟這些櫓盾一旦抵達寨墻下面之后,會給他們造成比較大的麻煩,而一旦他們進入百米之后,這幾門六磅炮便會因為射界的問題,失去攻擊的能力。
但是二百米的距離也正好是葡萄彈最佳的射擊距離,這玩意兒比起實心彈的散布要大許多,威力卻超過了散彈很多,用來打這樣的櫓盾,可以說只要炮手不犯暈,基本上可以保證一炮一個。
所以幾門六磅炮馬上開始換裝葡萄彈,接下來幾炮下去,便又有好幾面櫓盾當場被打的四分五裂,連帶著也殺傷了不少褚彩老的手下。
至此褚彩老命手下一夜間累死累活拼湊出來的幾十面櫓盾,等他們攻到海狼寨墻外面百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只剩下了一半多一點其余的在前進的道路上,紛紛被海狼的大炮擊毀,這會兒丟了一路的爛木頭和尸體。
不過在進入百米左右的距離之后,海狼的幾門六磅炮因為射界的問題,已經漸漸的失去了作用,不過這會兒還有不少褚彩老的手下,正在朝著大寨沖過來,尚未進入百米距離之內,所以李大嘴再次下令六磅炮全部換裝散彈,開始對這些褚彩老的手下進行無差別的轟擊,能轟死多少算多少,總之不能讓它們閑著。
褚彩老的手下們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眼瞅著一面面的櫓盾被海狼的大炮摧毀,一邊是破口大罵,一邊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朝前拱。
當進入到百米左右的距離之后,褚彩老的手下們這會兒也終于獲得了一定的還手之力,有些嘍啰抬著一些小炮行至這里,慌忙開始將他們的炮架設了起來。
褚彩老這些炮都是老式火炮,射程近威力小,只能抵近之后才能發射,所以他們不得不頂著海狼的炮彈跑到大寨外面進行架設,而且這些炮形制不一,制作十分粗陋,甚至有些炮的炮膛內壁都沒有進行仔細的鏜光處理。
還有這些炮操作起來非常笨拙,炮架是不帶輪子的粗木架子,死沉死沉的不說,而且很多甚至連調整炮管俯仰的墊木都沒有,炮管只是簡單的被固定在炮架上,高低射界無法調整,只能搬動炮架調整左右射界,在船上的時候,甚至有的火炮干脆就被綁在船上,固定朝向一個方向,只能靠著船只的移動才能調整射界,所以發射精度就不用想了,打中敵人的概率非常低,而且還時不時的會炸膛。
這些褚彩老的手下慌里慌張將炮擺置到地面上,便開始裝填,很顯然他們采用的裝填方式不是什么定裝藥包,而且使用的也是粉狀火藥,每次裝藥量多少,全憑操炮的炮手個人的經驗,炮彈之中既有鐵彈,也有石彈,還會使用一些碎石子或者碎鐵片來充當散彈使用。
這些炮裝填起來很是麻煩,而且速度很慢,有些褚彩老的手下折騰半天,都沒法完成裝填,可見的平時這些褚彩老的手下絕大多數嚴重缺乏日常訓練。
不管怎么說,到了這個時候,褚彩老手下們還是開始還手了,在寨子外面不少地方,開始騰起一團團的硝煙和火焰,緊接著便聽到了一連串的炮聲。
寨墻上的氣氛這會兒也變得更加緊張了,所有海狼部眾都貓著腰躲在寨墻的女墻和箭垛后面,觀察著寨子外面敵人的動向,當看到褚彩老手下開始在外面放炮之后,他們紛紛縮了縮脖子。
但是當這些炮彈落在寨墻上之后,他們卻發現自己有點小心過度了一些,這些褚彩老手下們用雜亂的火炮發射的炮彈,有一些落在了寨墻上,砸的寨墻上咣咣作響,但是這樣的炮擊卻并未給寨墻構成太大的傷害,至多也就是在寨墻上砸出一個坑,有些原木建造的寨墻甚至只是崩飛幾塊木頭,連寨墻主體都沒有傷到。
而且這些炮彈精度實在是低的可憐,有些炮彈甚至連寨墻都沒有碰到,就落在了寨子外面的空地上,更有一些炮彈干脆打的太高,直接越過寨墻呼嘯著飛入了寨中,不知道砸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