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來聽聽?”王錚對那個田中島有所了解,那里是日本的一個研究生化武器的秘密基地,防御極其森嚴,水下那條通道是唯一隱蔽入口,在這樣的條件下,就算是王錚,恐怕也無法保證自己在島上能夠存活,更何況是手無寸鐵的林西訣。
不過李明浩還真敢想,林西訣也真敢答應,看來為了激發自身潛力,林西訣也是發了狠了。
“這是兩個瘋子。”王錚搖頭感嘆道。
“那田中島一共四十七平方公里,林西訣在島上生活了二十八天,解決掉了四百五十九名鬼子,最后幾乎把整個田中基地搗毀了一半,簡直就是雞飛狗跳,轟轟烈烈,所有的鬼子都是圍著他一個人轉,最后還被他安然逃了出來。”
李明浩在一旁說著,林西訣在另外一邊聽著,對于李明浩夸贊自己的話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依舊是面無表情,不過,在極小頻率內微微抖動的雙手還是顯示了他極不平靜的內心。
顯然,田中島的生活讓他心有余悸,也很懷念那種刺激。
“謝謝你。”林西訣思考了一下,站起身來對著王錚說道。
王錚曾經說過要幫助他把實力提高三倍,在田中島上,林西訣屢次經歷生死驚魂,每每在最后一刻,林西訣的自身潛力被進一步激發,實力又提高一截,戰斗經驗更是無比豐富。這一個月來,林西訣休息的次數極少極少,幾乎每時每刻都要提心吊膽,每時每刻都在為了生存而搏殺,不過,這一個月也已經是極限了,被李明浩接應出來之后,林西訣倒頭大睡三天,喊都喊不醒。
“不客氣,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了。”王錚笑著讓林西訣坐下,有這么一個武林高手在身邊,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十分振奮的事情。
“其實,最大的戰果還不是這個。”李明浩拿出一個盒子,取出里面的一個密封試管,道:“這個試管是放在田中島守備軍司令的房間里,只有司令一個人有權限打開,還要輸入三次每分鐘變換的密碼。守備森嚴,估計是田中島的寶貝,林西訣看中了這一點,最后把這個也給取了出來,我們有空得拿給相關部門化驗一下,說不定是個牛叉哄哄的生化武器。”
這一下,王錚看向林西訣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你是怎么辦到的?”
林西訣的語氣平淡,好像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當時那個房間需要三個高級軍官的瞳孔識別,我就把他們三個人給殺了,然后拿著眼球識別一下就進去了。”
林西訣雖然說的很平淡,但王錚還是能夠從其中聽出來這一切的驚心動魄,也不禁挑起了他心中的熱血:“這一次干得好,等有機會我帶你去干一場大的。”
“那敢情好。”經過這一次,林西訣越來越喜歡刺激了,對于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拒絕。
“會玩槍么?”王錚問道。
“已經教他練習了。”李明浩笑道:“而且還很有天賦。”
王錚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對著林西訣說道:“歡迎加入我們的陣營。”
摸了摸身邊那個金屬盒子,王錚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被田中島日本守備軍嚴密看守的寶貝,一定是極為重要的生化武器研究成果,必須好好保管,有時間得拿給賀巖看看,讓他找人化驗一下,這里面有什么玄機。
上官詩詩此時還在公司加班,王錚一個人閑的無聊,便又晃到了巨融大廈對面的那個頂層咖啡廳。
當然,王錚此行還是懷著某種別樣的目的,想要再次刻意地制造一次遇見,這這么多天的時間里,他始終無法忘掉那一雙眼睛。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在王錚來到咖啡廳之后,正巧看到了那個有著美麗眼睛的女孩,今天的她依舊是束著馬尾辮,穿著一身紅色的短款呢子風衣,正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夜色,望著屹立在夜色中的那幢雄偉壯觀的巨融大廈。
今天她的那雙眸子并沒有往日那般靈動,那般攝人心魄,反而眼中的光芒有些黯淡,王錚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妙,看到這個姑娘這樣的情緒,應該是發生了什么狀況。
見了幾次她善良微笑的樣子,此次初見她難過,王錚的心中很是有些不忍。
女孩整整坐著發呆了一個小時,王錚也就默默地看了一個小時。直到時針已經指向八點半,女孩看到對面巨融大廈的某間辦公室的燈光熄滅,這才從包中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濕潤的眼睛,然后站起身來想要離去。
王錚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瞇著眼睛,默默地跟在后面。
女孩快步跑向巨融大廈門前的停車場,腳步有些慌亂,一邊跑著,一邊抹著眼淚,馬尾辮在腦后飛揚,好像是在擺脫什么,又想是在追尋什么。
一個身著西裝的年輕男人走到大廈旁停著的一輛鈴木雨燕前,正要拉開車門,突然聽到一個人在叫他。
“許放!”
女孩就站在那個叫許放的男人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個男人,美麗的大眼睛中瞬間霧氣彌漫。
“許放!”
女孩又叫了一聲,不過這次聲音低了許多,眼淚已經從眸子中大滴大滴地滴落下來,男人看著這個女孩,眼中也閃過痛苦之色,眉頭微皺,輕輕地搖了搖頭。
王錚站在遠處看著,好像明白了什么。許放,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那一次他在91路公交車上遇到這個女孩,她哈著氣在車窗上寫下這兩個字,臉上滿是甜蜜的微笑,在王錚看來,當時的她就像一只飛不過滄海的蝴蝶,雖然被愛情滋潤著,但生怕她會在暴風驟雨中折了脆弱的翅膀。
許放走上前一步,僅僅是一步,然后又停下,而這個女孩的希望,在這一步之后,也徹底破滅了。
“寧夏,我們結束了。”許放低著頭,好像不敢看這個叫寧夏的女孩子,“我都說過了好多遍,我們真的結束了,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這對我們都是傷害。”
“原來她是叫寧夏。”王錚在不遠處看著這鬧分手的情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寧夏慢慢走到許放的一米之外,卻再也不敢向前。
“原因我都說過了,我們結束了,我和別人好上了。”許放的聲音很低,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我們回不去了,寧夏。”
“再也回不去了。”許放又重復了一遍:“放手吧,寧夏。”
寧夏看著許放的表情,倔強地抿著嘴,微微揚起臉,以為這樣可以讓眼淚流下的速度慢一些。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都沒有講話,許放的表情也是越來越痛苦。
“從初中開始,我們互相喜歡了那么多年,為什么在來到首都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寧夏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抽泣著說道。
許放沉默。
“許放,是不是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不應該得到?”寧夏含著淚道:“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情,我不相信。”
許放抬起頭深深看了寧夏一眼,然后低下頭去,依舊沉默。
“你對我還有感情,是不是?”寧夏的表情很是有些無助,首都的深秋有些寒冷,心里和外面的雙重寒意讓她她不禁抱起了自己的胳膊。
“許放,我為了你來到首都,為了你來到這個本該和我沒有任何交集的大城市,每天省吃儉用我不在乎,每天住在南郊安置小區的隔斷間里我也不在乎,至少我們每周都可以見一次面,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也奢侈太多了。”
寧夏的聲音慢慢平靜,眼中的淚水卻依然不止。
“你說你周末要加班,那我就坐兩個多小時的公車來看你,就算看不到你,我坐在對面的咖啡廳里看著你的辦公室,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滿足。我以為每天多一點點辛苦,就能多一點點幸福,就算幸福還有一段路。”
聽著寧夏的話,許放也是滿眼淚水,拳頭緊握著,身體在顫抖。
“我以為,我們堅持下去,兩個人一起奮斗,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在首都找到了工作,你進了巨融這樣的大公司,每天每月攢下一點錢,每天都為你許下一點小小的心愿,我覺得我們的未來在漸漸清晰,可是,你卻給了我這么一個結果。沒有了你,這個城市對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我呆在這里為了什么?”
“回去吧,寧夏,回老家去吧。”許放的聲音有些掙扎:“忘了我。”
“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理由。”寧夏還在倔強的堅持。
“寧夏,你到底懂不懂?我們兩人在首都,永遠都不可能過上好日子!”許放也抹去淚水,低吼道:“這根本不是我們這種人該來的城市!”
“可是……”寧夏還想說什么,卻被許放打斷。
“你每個月工資三千塊錢,房租就要付掉一半,我的工資七千,加上房租水電交通伙食應酬,我已經很節省了,每個月也只能攢一千塊錢!”
“你每個月攢五百塊,就能開心的不行,可我不一樣,我就算能攢五千,也依舊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那么偏遠的南郊的房價都已經漲到了兩萬五,就算是買一套四十平的房子,都需要一百萬!一百萬是個什么概念,寧夏你知道嗎?”許放顯然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首付就要三十萬,三十萬,每個月一千,我要攢上三百個月,足足二十五年!”
許放有些頹然,把自己的領帶解得松一點:“寧夏,你太天真了!我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在你看起來很美好的戀愛對我來說卻只是包袱,很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