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一路狂奔,以他返神期五重的身法速度,轉眼之間就追上了正奮力向前奔襲的楚狂人。
會合之后,兩人一起又前逃了一陣,卻發現后面壓根就沒有什么追兵,除了一些正常來往的行人之外,他們之前所想像的高手追殺根本就沒什么蹤影。
“行了,別跑了!后面連個屁都沒有還跑什么跑?!”
白浩然最先止住身形,一臉晦氣地回頭瞧看了一眼,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能逃脫,他之前又何必非要多個心眼兒將王岳那小子給留在那里?要知道王岳的修為雖然同樣不高,但是相較而言,他至少要比眼前的這個楚狂人要識實務得多,真是晦氣!
楚狂人聞言,背著羅弒天止住身形,稍喘了口氣,這才有機會向白浩然問道:“白前輩,王岳兄弟怎么沒有一起跟來?他人呢?”
“那小子運氣不好,被抓或是被殺,反正是留在城門頭那里了。”白浩然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不過他的臉色卻是異常地難看。
“呃?”楚狂人一愣,有些狐疑地抬頭看了白浩然一眼,心中了然,不過面上卻裝出一副悲傷難過的樣子,知趣地沒敢再深問下去。
他們這次能輕易地救人并成功逃脫,且跑了這么久后面甚至連一個追兵都沒有跟來,由此就可以看出,對于羅弒天這個人,人家根本就沒怎么放在心上,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如此稀松地防守,更不會在人被救走之后甚至連個追兵都不派出一個。
在這種并不是很嚴格的防守之中,在一個返神期五重強者的帶領之下,王岳他怎么可能會被留在那里?在那種狀況下,只要人稍微機靈一點兒,哪怕是沒有白浩然的幫助,王岳也應該能很輕易的脫險吧?
可是現在的真實情況是,王岳他切切實實地沒有出來,生死不知,再看看白浩然有上的偶而流露出來的一絲懊惱與愧色,楚狂人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其中真正的原因所在。
墊背,炮灰,犧牲品,王岳這定然是在最后的關頭被白浩然給一腳踹了。
這種事情并不稀奇,在遇到巨大的生死危機時,很多人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舍棄一些沒用的累贅,為自己或是更多人爭取更大的生存機會。
只是讓楚狂人沒有想到的是,白浩然竟然這么干脆地就將與他關系最好且一心想要巴結攀附他的王岳給踹到了一邊。想想當的境況,楚狂人心中不由一寒,他知道當時若不是他靈機一動率先救了羅弒天就走,說不得最終會舍棄被丟在東都城內的那個人,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他楚狂人了!
“生性涼薄,且心狠手辣,這個白浩然,以后可真得小心著些了,說不得哪天一個不留意,我老楚也就成了第二個王岳了。”
楚狂人微不可察地輕輕后退了兩步,刻意與白浩然撇開了一段距離,雖然他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葉歡少爺的奴仆,但是難保這個白浩然就不會下死手。
“蓮姐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趕來,看來她是真的奔中襄王府去救那個陳芊羽了。”察覺到楚狂人對自己稍有些防備之意,白浩然不以為然地輕搖了搖頭,回身看著東都城的方向,輕聲報怨道:“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非得將咱們都陷于這種生死兩難的境地,值得嗎?”
“大乾王朝的王爺,那是輕易就能得罪的嗎?尤其是現在,大乾王朝已與天一門確立了敵對關系,徹底撕破了臉皮,若是讓人發現蓮姐的身份,誤以為她仍是天一門的長老,那麻煩可就大了!”
“到時候不止天一門會攆著咱們追殺,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后,便是大乾皇室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可就算得上是雙面受敵了。”
白浩然的話雖然沒有點明,不過楚狂人卻是聽了個明白,鬧了半天,這老東西所擔心的并不是徐俞蓮此時在中襄王府的安危與否,而是他自己日后在大乾王朝的生存處境。
“陳芊羽是葉樂小姐的師傅,羅弒天是葉樂小姐的師伯,而且他們與葉樂小姐之間的感情極好,”楚狂人接聲為徐俞蓮辯解了一句:“若是陳、羅二人在咱們的眼皮底下出了什么意外,少爺還有小姐回來后,必不會饒過我等。徐前輩這么做,總的來說也是為了咱們著想……”
“為了咱們?”白浩然冷刺刺地將楚狂人的話語打斷:“依我看她全是為了她自己吧?別以為老夫不知道,前幾日在歸元山上,她剛從少爺那里得了一部秘法,這些天她一直呆在被客棧沒有出來,就是為了修煉那部秘法,她若是真是為了咱們著想,有了好東西就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參詳……”
“這些不都還只是猜測之辭么?”楚狂人接聲道:“再說,縱是少爺真的賜下的什么功法,沒有少爺的允許,徐前輩也斷是不敢外傳,白前輩怕是多心了。”
“哼!”白浩然一聲冷哼不再言語。
白浩然不說話,楚狂人卻是不能默聲不語,畢竟他背上背著的羅弒天還需要白浩然這個返神期的高手來解開禁制,所以說了兩句好話之后,楚狂人小心將羅弒天平躺放下,之后眼巴巴地看著白浩然。
“這個禁制是高手所設,老夫才疏學潛,解不開,還是等徐長老回來之后讓她看看再說吧。”在羅弒天的身上隨意擺弄了兩下,白浩然顧做無奈地輕聳了聳肩。
“解不開?”
楚狂人一愣,從他們能輕易救人離開這點來看,羅弒天當是并不怎么受人重視,又怎么可能會在他的身上布下什么復雜的禁制呢?白浩然不會是搞錯了吧?
不由得,楚狂人抬頭看了白浩然一眼,看到白浩然臉上竟擺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幸災樂禍之態,瞬間,楚狂人的臉色便變得陰沉無比。同時也猜到白浩然并不是解不開羅弒天身上的禁制,而是要故意難為他楚狂人,反正解不解得開也只是他一張嘴的事情,他說不會,楚狂人也挑不出理來,接下來還得一直背著羅弒天趕路。
“既然解不開,那就算了。”長吸了口氣,楚狂人還是將這口惡氣給隱忍了下來,裝作絲毫不以為意地再次將羅弒天背起身來,神色之間再無一絲不滿。
“形勢比人強,要怪就怪自己的修為太低實力太弱,怨不得旁人!不過,早晚有一天,今日這番羞辱,我必百倍千倍地向他討回來!”
楚狂人面色平靜,不過心中卻早已是烈焰滔天,自從修為恢復之后,他何曾受到過這般輕視與欺辱,哪怕之前在初云時被葉歡逼迫著要認他為主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興起過這般強烈濃郁的恨意。
“若是連這點禁制都解不開的話,白浩然,你說我要你還有何用?”
就在白浩然得意楚狂人受辱含恨卻不得不隱忍的當口,在他們的身后,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他們的身邊已然又多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少……少爺?!”
聽到葉歡的聲音,白浩然的身形猛地一顫,緩緩轉過身來,待看到正一臉微笑在靜靜看著他的葉歡兄妹時,白浩然但覺著一股寒氣正從心底生起,并迅速襲遍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白浩然就這樣身體僵直地呆站在那里,不敢再挪動分毫。
“少爺,小姐!”
楚狂人躬身上前見禮,與白浩然此時的感覺不同,楚狂人在見到葉歡兄妹的瞬間,心中所涌起的卻是一片無限的驚喜,他知道,有葉歡在,他們之前在東都城所遇到的問題就已不算是問題。
“嗯,楚一,你做得不錯,回頭我會傳你一道功法,讓你盡早突破現在的境界。”葉歡輕點了點頭,滿意地看了楚狂人一眼,心中亦是起了栽培之意。
楚狂人面色一喜,恭敬聲道:“謝少爺,小人定不負少爺之期望!”
“將我小師伯先放下吧。”看到楚狂人背上昏迷不醒的羅弒天,葉樂輕聲吩咐道:“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誰傷了我小師伯?還有我師傅又去了哪里?”
“是,小姐!”楚狂人依言再次將羅弒天輕輕放下,之后一五一十地詳細為葉歡葉樂講解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來。
靜靜地聽著楚狂人的講述,葉歡隨手一揮,解除了羅弒天身上的禁制,之后又伸手在羅弒天的身上隨意指點了拍打了兩下,在楚狂人將事情說清楚之前,業已成功將羅弒天救醒并恢復如初。
“這么說,徐俞蓮現在正在中襄王府拼死救人,而王岳也在隨白浩然逃跑的時候落入敵手生死不知,羅兄是楚狂人出手相救,而你,”說著,葉歡再次轉身面向白浩然,冷聲道:“白浩然,你來告訴我,除了逃跑之外,你在這件事情當中都做了什么?連一個小小的返神期初階禁制都解除不了,似你這樣的廢物與小人,我留你何用?”
葉歡并沒有急著去城內找尋徐俞蓮與陳芊羽,而是目光冰冷地盯看著白浩然,輕聲向他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