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謝謝你。”
臨近晌午,葉鈞的三位舅舅陸續告辭,恰巧這時,韓蕓也偷偷溜了回來。看得出來,這位靚麗的女娃娃頗招人喜,也難怪董素言等人,均朝葉鈞流露出曖昧之色。
“沒什么,這是我應該做的。”
葉鈞倒沒有因為韓蕓當天的冥頑不靈而有所不平,易地而處,倘若韓蕓跟他說出類似的話,卻沒能拿出有力的證據,相信他自己都會不情不愿。不過經過這件事,也讓葉鈞悄悄留了個心眼,就是日后一定要更為小心,且不說這次被龐起正成功埋伏,就說高長河那位從江陵跟到南唐的線人,具體跟蹤多久,葉鈞不得而知,但料想也絕非一天兩天。
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葉鈞笑道:“來,快坐下,我跟你說件事。”
韓蕓細不可聞點了點頭,就順著葉鈞心意坐在病床前,姣好的容貌,配上玲瓏剔透的曲線,也難怪會招來龐元浩的覬覦。
“韓蕓,現在外面很安全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參加完這次文理大賽。不過很明顯,我這模樣看樣子是不成了,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這么躺在病床上。”
韓蕓聞言,臉色有些不愿,但很快隱去,點頭道:“好的,等大賽結束后,我就過來陪你。”
葉鈞能看出,韓蕓臉上的不愿,更多來源于一份感激與愧疚,但顯然沒看透這隱藏在感激、愧疚中漸漸萌生的情愫。作為家中的乖乖女,韓蕓的想法很簡單,若是有朝一日有男人愿意替她遮風擋雨,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軟弱,就值得傾注付出。
加上葉鈞昏迷的這兩天,韓蕓一直守在一旁,扮演著類似小媳婦的角色。過多的肢體接觸,讓韓蕓淡化了不少身為女兒家的矜持,這是一種從內而外的蛻變,但很可惜,葉鈞沒能第一時間捕捉到這縷苗火,而是傻呼呼撐著腦袋,凝視著窗外的碧海藍天。
“韓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眼看著下午就是全國文理大賽的復賽,徐德楷可謂做足了準備,不過當瞧見韓蕓出現在門外,一時間也極為震驚,忙拉著韓蕓噓寒問暖。雖說也從董尚舒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始末,但那些話顯然不太靠譜,徐德楷可不相信,這位滿嘴喊打喊殺的南唐尚書就當真清楚事實的真相,畢竟董尚舒也只是從董文太口中得知葉鈞被人埋伏,卻不知受了重傷,更用血腥手段屠了整整三車人!
“其實那天晚上,我跟葉鈞在路上被人埋伏,具體事情我不清楚,因為葉鈞讓我閉上眼睛,而后,葉鈞受了傷,就被送到了醫院治療。”
盡管韓蕓很想不厭其煩解釋事情的始末,但一想到就是因為她的固執任性,導致葉鈞差點命喪黃泉,韓蕓就極為煩躁。
似乎也聽出韓蕓不想繼續交談這個話題,徐德楷暗暗嘆了口氣,笑道:“好吧,韓蕓,你先準備一下,記得調整好心態,半個小時后,咱們就去參加復賽。”
說完,韓蕓就點著頭離開,只留下滿臉若有所思的徐德楷。
這次江陵一中可謂是遭逢劫難,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德楷顯然對這次江陵一中能否成功衛冕,并沒有太大的信心。
可是,當下午進行復賽時,韓蕓就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披荊斬棘,面對任何古怪刁鉆的考題,都能給出讓人跌破眼鏡的獨到見解。這讓一旁的徐德楷險些認為處在夢中,畢竟韓蕓有多少底子,關注了整整六年的徐德楷自然一清二楚。倘若韓蕓能夠有這種超乎常理的水準,又豈會進入補習班復讀?
但這只是開始,比之文科題的有如神助,真正讓人跌破眼鏡的卻是韓蕓竟前往理科場壓陣,不僅能計算出讓人嘆為觀止的答案,且在時間上,竟領銜江陵一中理科生摘獲三甲!
這一天,韓蕓堪稱最為耀眼的黑馬,一舉替江陵一中摘下那面衛冕君王的旗幟。盡管江陵一中這些參賽的學生都是流露出好奇之色,但愣是沒敢多問,畢竟這眾目睽睽下,成績根本做不得假。
不過,自始自終都沒人發現,韓蕓精致的耳朵上,塞著一塊小小的金屬薄殼。
“呼,高先生,這東西真好使,謝謝。”
只見病房內,葉鈞正戴著一個耳麥,身邊擺放著一種精密的通訊儀器,這是葉鈞跟高長河借的,目的,就是想在病床上完成與顧仁芳當初約定的文理大賽。
當然,像這種遠程接收以及輸出的通訊設備倒是屢見不鮮,不過為了表示對葉鈞的重視,高長河這次可是將偵察兵的專用儀器借給了葉鈞。
自此,一場007式的高科技作弊,正以圓滿的結局收尾。
“如果早知道你借這玩意只是為了營私舞弊,我肯定不會借給你。”高長河笑道。
“高先生,下次我如果還借東西,記得要問清原由,否則吃了虧,我可不管。”
葉鈞語氣調笑味甚濃,這讓高長河滿臉似笑非笑,當下先是吩咐一旁負責調整與穩定信號的士兵將儀器收好,這才拉著葉鈞的手掌,一字一頓道:“這件事,已經到此為止,有關方面不會打擾到你,更不會想到是你。”
“高先生,謝謝。”
葉鈞自然清楚高長河口中指的是血腥屠戮三車人的兇案,原則上醒來這么久,就算警察礙于情面,也該過來詢問一番,以便取證。現在看來,葉鈞敢保證,一定是高長河,或者董文太等人替他遮了過去,整整三十余條人命,說遮就遮,料想不管是軍方,還是警方,都得面臨不小的壓力。
是夜,在韓蕓的帶領下,徐德楷來到了這間軍方專屬醫院,這一路上,韓蕓也向徐德楷解釋了關于自己為何擁有笑傲群雄的能力。瞧著手指捏著的精密儀器,徐德楷一方面感慨科技造就社會,另一方面,卻在感激能想出這主意的葉鈞。
當走進病房,除了一位負責看護的軍人,就再無外人。
這位軍人很理智的告辭離開,而一直有話憋著不知該如何吐露的徐德楷,到最后愣是擠出一句:“葉同學,這次真要感謝你了。”
“徐校長,別這么說,畢竟這是我跟學校許下的約定。”
瞧見徐德楷還傻呼呼站著,葉鈞忙笑道:“快坐吧,徐校長,老站著不好。”
“我跟顧校長商量過,既然這次得以圓滿收場,自然要將這些學生帶回江陵。到了這南唐市,我就愣是沒一天開心過,先是莫洋,接著就是你們,還有那該死的文理大賽,無時無刻不讓我心煩意亂,不怕你笑話,我都覺得這幾天快被折磨得老了幾十歲。”
徐德楷滿臉苦笑,瞧見葉鈞還有著不錯的精神跟他聊天,料想眼前這位拔群的學生除了不能離開這病床,倒是沒有太大的傷患。很快,徐德楷話鋒一轉,自顧自感慨道:“不過也好,說實話我是真累了,又疲憊了。所以趁著這次機會,也正好跟學校休個長假,做一些以往想做,卻沒敢做的事情,葉同學,你說對不對?”
這若有所思的話讓葉鈞聞言一喜,畢竟這話里有話的暗示實在太過明顯,葉鈞一想到等公司創建,就有著徐德楷這種能說會道的人物幫忙壓陣,再者對方又做了幾十年江陵一中的副校長,手頭上肯定握著不少的人脈關系網。
盡管韓蕓一再堅持著要在醫院幫忙照顧,但葉鈞卻以不合適為由,在第三天將韓蕓客客氣氣送走。畢竟,葉鈞能夠編造出在董家作客的由頭,讓蘇文羽等人相信他遲遲不回江陵的原因。但顯然韓蕓找不到類似的借口推脫韓家人的催促,畢竟這位直到離開前還一副小怨婦般的靚麗少女,在南唐地界,可謂舉目無親。
之后,僅過一周,葉鈞就以活潑亂跳的姿態,再次讓醫院內的主治醫生領略到驚人恢復力的無奇不有,那些幫葉鈞拆線的老醫生不斷感慨,這輩子替人做過手術,替人縫過針,替人拆過線,就愣是沒見過像葉鈞這種兩個星期就能完好如初的怪胎,甚至表皮都光滑得一塌糊涂,連最基本的痕跡都極不起眼。
當然,出院后的葉鈞并沒急著走,而是風風光光在董家住了一個星期,當乘車離開南唐地界,這一顛一跛,已經足足過了20天。
一想起離開前董尚舒那哀怨的神色,并揚言等葉鈞再次來董家作客,一定送上一份令所有人意外的禮物。雖說不少人都對董尚舒口中的禮物頗有興趣,但這位南唐尚書似乎鐵了心不吐露一句實情,讓人心癢難耐。
再次呼吸到江陵市略帶工業化的氣息,葉鈞悄悄從一處不起眼的座位走下車,剛走出車站,就瞧見胡有財正笑瞇瞇站在一輛悍馬車旁。
“財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葉鈞驚訝道。
“聽真話?”
胡有財神秘兮兮笑了笑,見葉鈞望眼欲穿的點點頭,立馬解釋道:“今天大清早,我就接到一個電話,說你今天回來,讓我在這等著。一直見你沒來,我起初還以為讓人耍了,現在倒好,果然沒讓我白等。”
“誰打來的?是男是女?”
葉鈞微微皺眉,知道他今天返回江陵的人,并不多。畢竟這是葉鈞的臨時起意,就連一直形影不離的董尚舒,也是今早聽到的消息,當時還極為納悶為何葉鈞說走就走,一點前兆都沒有。
“男的,聽口氣,地方音較重,印象中并不認識。”
對于胡有財的解釋,葉鈞一時間也是摸不著頭腦,不過這種事可大可小,不去想,自然沒事,當下笑道:“財哥,走,咱們先上車,順便跟我說說最近關于江陵的情況。”
“好。”
胡有財當下將葉鈞請進悍馬車,然后就啟動引擎,離開這處人來人往的汽車站點。
一路上,胡有財告訴葉鈞,清巖會所在前陣子已經營業,顯然,那起爆炸案的影響不小,不少原本資深的會員都沒能在當天趕來剪彩。不過,有得必有失,倒是忽然冒出幾位以前想請,卻請不來的大人物,這稍稍減緩了楊婉當天的負面情緒。當然,現在清巖會所經過徹底整頓,已經漸漸有了起色,依著楊婉的手段,恢復到往日的氣氛,也只是時間問題。
倒是關于查處江陵各大污染源,似乎陷入到瓶頸之中。而在這節骨眼上,韓匡清遲遲不敢提出打造商業街的事情,顯然,有著一些顧忌,具體胡有財也說不準,只是叮囑葉鈞有空就去找韓匡清談談。
哐當…
“誰呀?”
熟悉的聲音傳來,當下,只見一道嫵媚的倩影映入眼簾,葉鈞想也沒想,就三兩步上前,摟著眼前的倩影,伴隨著一陣難以用言語宣泄的情絲涌動,葉鈞輕輕勾起這道倩影的嘴角,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這股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纏綿,持續了足足數分鐘,才得以有所緩沖,唇分之際,葉鈞摟著身前的倩影,呢喃道:“蘇姐,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