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四個人喝得是酩酊大醉,僅憑一瓶葡萄酒還不至于如此,關鍵是董尚舒那堪稱酒壇子的品
,喝完一瓶又一瓶。平
里這些酒陳勝斌舍不得喝,當時就意識到領著董尚舒去庫房是一個多么愚蠢的決定,眼看著一瓶接一瓶這么朝喉嚨里灌,陳勝斌自然也是卯足勁使勁喝,畢竟這好酒喝一點少一點,可不能平白無故便宜了董尚舒。
當然,葉鈞跟徐常平都沒能幸免,原本僅僅是在一旁勸酒,可鬼使神差就莫名其妙加入戰局,所以喝到最后,這一桌就沒一個還能坐著的。
一陣細微的流水聲傳來,葉鈞很想睜開眼,可頭昏腦脹,極為難受。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溫
,盡管現在神智還算不上清透,但也意識到這是有人給他用
毛巾敷臉。
足足好一會,葉鈞才睜開眸子,入眼,是一道怯生生的倩影正在包廂里忙碌。
“謝謝。”
葉鈞很快就認出這倩影是林可兒,當下試著起
,可依然頭昏腦脹,很難動彈。
察覺到刺眼的光線,再聽著窗外傳來的喧嘩聲,葉鈞不需要看表,就清楚現在怕是到了晌午時分。
聯想到昨夜的瘋狂,葉鈞暗嘆喝酒果真誤事,這稀里糊涂就直接喝趴下了。若是以往斷然不可能,可現在這
體的酒量始終不夠看,根本沒有上輩子那種一口氣喝掉七八瓶啤酒而平安無事的海飲。
“不客氣,昨晚你們幾個都趴在桌子上,我就讓徐大哥他們把你們送到包廂里。畢竟天氣冷,那樣趴著容易受涼。”
林可兒笑了笑,見葉鈞試著起
,忙坐下來幫忙攙扶。
“現在幾點了?”
盡管能坐起
,但葉鈞確實
難受,連看表的氣力都沒有,只是捂著頭,閉著眼,頭發亂糟糟的。
“快下午兩點了。”
對林可兒來說,葉鈞是好人。如果當時不是葉鈞在她危機時救了她,現在她會怎么樣,林可兒想都不敢想。而且,因為上次的遭遇,老板陳勝斌對她也是照顧有加,不僅愿意幫助她妹妹取得市里某小學的入學資格,更是掏腰包幫交了一年的學費。而且,
常的伙食,陳勝斌都特地給店里面的師傅交代過,如果有剩余的飯菜,
許林可兒帶走。
林可兒很清楚這里面都與葉鈞有關,不說占得比重多還是少,作為一個懂得飲水思源的人,林可兒心里是非常感恩于葉鈞的幫助。
“哦?”
葉鈞頭很難受,呼出的
氣,都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酒味,這讓本就不舒服的葉鈞差點就升起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
林可兒似乎也察覺到葉鈞臉上的苦色,在酒吧混跡這么長時間,很清楚這是酒勁未散,當下忙站起
,端來一杯茶,“葉先生,這茶可以祛除酒氣,據說效果還不錯,很多顧客都是這么評價的。”
盡管葉鈞沒吱聲,但還是強撐著伸出手臂,當感覺到握著一個不冷不
的杯子后,習慣
的朝杯口吹了幾口氣,才小心翼翼喝了口。發現并沒有想象中的燙舌頭,頓時就一飲而盡。
還別說,腦袋傳來的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一大半,葉鈞驚訝于林可兒這杯茶竟有這么好的效果,疑惑道:“這是什么茶?”
“是我妹妹帶來的,說是鄉下的老人家都喜歡喝高,然后就用這些茶祛酒勁,這樣就不會耽誤第二天的田地勞作。”
當初,對于妹妹這些并不能算是茶種的枯葉,她也沒底。不過總歸是妹妹的心意,就取了一些到酒吧。
還別說,遇到一些明顯上酒勁的客人,她都會冒上一杯茶,隨著這驚人的效果不斷被這些顧客熟知,林可兒就特地回了一趟老家,跟一些鄉里面的老大爺要了一籮筐。畢竟這種枯葉子不是什么稀罕貨,只要愿意,上山一趟,就能挑到幾擔子。
當然,也有一些顧客想要出錢購買,但林可兒不僅不要錢,還用紙包了幾兩送給這些客人。但林可兒并不清楚,正是因為她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行為,卻意外替這間酒吧贏來一批忠實的消費者,盡管不多,但卻都是愿意花錢喝酒的主,而不是那些只懂得蹭酒賒賬的爛酒鬼。
見葉鈞已經漸漸清醒,林可兒微笑著收拾東西離開包廂,而葉鈞并不急于走,反而從背包里掏出大哥大,撥了個號碼。
“大舅。”
接電話的是董素言,似乎對于葉鈞與董尚舒徹夜不歸有些心急,“小鈞,你昨晚上哪去了?”
“沒去哪,就是在陳哥的酒吧里貪杯多喝了點,所以直接趴桌子上睡著了。”
葉鈞頓了頓,笑道:“不僅是我,就連陳哥、常平還有表哥都是這樣。”
“下次記得先打個電話,其實我也猜到了,昨晚尚香跟小敏回來后,就提到過你們去了酒吧。可你也知道,你之前才出過事,老爺子跟冰冰都很擔心你。”
“大舅,下次我會注意的。”
“好吧,聽冰冰說今天你打算去置辦年貨,對不對?”
被董素言這么提醒著,葉鈞這才想起跟白冰的約定,當下笑道:“是的,這也是來之前的計劃,一年就這么一次,盡盡心,也讓他們清楚我的想法。”
“恩,對了,冰冰已經到酒吧去了,剛出門。聽你的語氣,狀態似乎不好,應該酒勁還沒散掉,是不是剛睡醒?”董素言同樣喜歡喝酒,自然清楚這人一旦醉了,等清醒后會是怎樣的狀態,“你盡快整理一下,洗把臉,喝口茶,清醒清醒。”
“好。”
掛斷電話后,葉鈞就起
進了衛生間,在里面忙了好一會,除了眸子還泛著一層血絲,臉色也有些青白,其他幾乎都已經趨于正常。
走出包廂,下了樓,瞧見白冰正坐在椅子上,喝著一杯果汁。一旁,林可兒安靜的擦拭著酒杯,還有幾個服務生正蹲在通風的地方抽著煙聊天,時不時還會朝白冰投去一道驚艷的目光。
“昨晚我就應該過來找你,聽說你昨晚醉得一塌糊涂,沒著涼吧?”
見戴著墨鏡的葉鈞下了樓,白冰忙迎了過來,目露關切。
“沒事,就是喝多了一點。”
葉鈞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副沒事的模樣,白冰也不好繼續追問這種問題,當下輕笑道:“看樣子倒是我瞎擔心了,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去置辦些年貨?”
“不必了。”
葉鈞露出沉吟之色,緩緩道:“我昨晚數了數人頭,似乎這次要送的對象數量很多,即便要買,光憑咱們兩個也搬不走。而且,江陵那邊,也要走上幾家,起碼王書記、李局長還有韓市長這些人,都要親自拜會一下。而國內的商品多多少少都已經讓他們充滿審美疲勞,我打算還是讓人在港城那邊運一批過來,相對于送禮,該送什么禮,他們都比我要有經驗。”
“是嗎?”
白冰露出一絲落寞之色,因為葉鈞這話,很明顯讓她對這個下午的憧憬泡湯了。
白冰并不喜歡購物,可不代表就不愿陪在葉鈞
邊,她最擔心的就是接下來葉鈞又以做事的理由,將她撂在一邊。
似乎察覺到白冰一閃而逝的落寞
緒,葉鈞笑道:“我今天倒是有個更好的決定。”
“什么?”
白冰臉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葉鈞卻若有所思瞄了眼掛鐘,“昨天來酒吧時,我發現距離這不遠有一家剛建成的電影院,要不,咱們去看一場電影,怎么樣?”
起初,白冰還只是隨口應了聲,可回過味來,頓時露出喜悅之色,“好,我也很久沒到電影院看戲了。”
一旁的林可兒看著白冰喜笑顏開的模樣,臉上隱隱殘留著羨慕。對她來說,或許平
里在學校不乏有異
追逐,可那些異
對于她這種早早進入社會的女孩子來說,始終沒有太多的吸引力。這是經歷不同所衍生的差異
,必須經過歲月洗刷才能形成,所以林可兒一直對校園中那些追求她的異
敬而遠之。
在林可兒心目中,一直喜歡像葉鈞這種既有才氣又樂于助人的男人,成熟、穩重、善良,這是林可兒對葉鈞的評價。
看著白冰親昵挽著葉鈞離開酒吧,說實話,林可兒有過一瞬間的瞎想,就是她與白冰的位置調換。但很快,就意識到這無非是癡人說夢的奢望罷了,只能悶著頭,繼續擦拭著酒杯。只是,林可兒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異彩。
電影是近期在港城上映的一部
喜劇,因為是下午,看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畢竟現在是周末假期。
從開映到結束,白冰一直溫順的枕在葉鈞懷里,對于電影放了什么內容,她并不是太關心,只是到了戲劇化較為出彩的階段時,才會有那么丁點興趣欣賞,更多的時間,是在享受這種靜謐的時刻。實際上,白冰也猜得出來,今
葉鈞陪著她到電影院看戲,很可能就代表著明
將會離開這座城市。
說不失落,這是自欺欺人。不過,一想到很快就會再次跟葉鈞相會于這座城市,心中的郁結也就漸漸消緩,到時候,因為送禮的原因,葉鈞肯定要在南唐待上四五天時間。
直到離開電影院,白冰依然膩在葉鈞懷里,俏臉滿是柔
,滿是幸福。
“我明早就要回去了。”
果不其然,剛上車,葉鈞就將心底醞釀的話說出口。
對白冰來說,這并不值得意外,當下笑道:“恩,早點回去也好,相信江陵那邊的工作也很忙吧?”
葉鈞不知道白冰這話是一語雙關,暗示他穿插于蘇文羽以及郭曉雨之間,還是真的替他考慮。不過,在瞧見白冰臉上的幸福感并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有明顯縮減的跡象后,就清楚是自己多心了,“也不算忙,但現在公司剛剛遷移,所以要盡可能督促一下新公司的裝修。我可不希望那些來公司談生意的老板在瞧見新公司這么不修邊幅后,而平白無故毀了這筆買賣。”
“放心,現在市場都向著你,尤其這塊,只有你有資格挑剔,其他人怎么敢?”
白冰掩著嘴輕笑,葉鈞卻輕輕甩甩頭,琢磨著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過,自始自終,葉鈞都沒想過要將裝潢公司的業務擴大到全國各地,畢竟這行,除非能一直保持著高調的領先,否則,消費者的新鮮感一旦去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沒任何優勢可言。而葉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裝潢擴展至全國,甚至省內也只是跟臨近市縣有過磋商。葉鈞當前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在目前優勢明顯的
況下,帶動其他真正需要費心思的產業,進而取得優勢。
而葉鈞,也一直在以這個目標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