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目前英倫那邊的黃金價格已經被我們抬高到每盎司四百五十美金,洛克先生準備兜售一批出去,將價格壓到每盎司四百二十美金。這樣,這個浮動的價格會因為這批黃金的兜售而影響歐洲至少十幾個國家。”
侯曉杰的話讓葉鈞暗暗皺眉,疑惑道:“如果壓到每盎司四百二十美金,那么依著這個趨勢,恐怕還會繼續往下降吧?”
“洛克先生的意思是在目前每盎司四百五十美金的價格上拋一批,在每盎司四百三十八美金的價格上再拋一批,之后在每盎司四百二十三美金的價格上再拋一批,這樣咱們就能套現至少四千萬美金。”
侯曉杰頓了頓,解釋道:“等這三批都拋售出去,洛克先生分析,價格肯定會維持在每盎司四百零八美金這個浮點上,但因為之后不會有類似我們這種賣家供貨,所以在一個星期后,價格會穩步上升。不過下次肯定不能高開低走,因為這次我們的做法可以說是打了那些國際炒家一個措手不及,下次就沒這便宜占了。”
侯曉杰頓了頓,苦笑道:“原本我想讓洛克先生將價格等到四百六十美金再出貨,不過他似乎有他的想法,擔心遲則生變,所以就決定在四百五十美金的價位上出手。”
葉鈞清楚這次洛克與侯曉杰跑到期貨上攪風攪雨,很明顯是那些國際炒家始料未及的事情,因為這一切都做得很隱秘。
可以很負責的說,現在那些國際炒家很可能正打算開香檳慶祝,等待一個滿意的浮點才立馬出貨,但洛克在目前的價位上出貨,勢必就會造成不增反減的走勢,這對于那些早已連成一線的國際炒家來說無異于是一場災難!因為他們為了哄抬價格,本身就大量沽貨,這才把價格沽到這層次上。如果洛克與侯曉杰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始大量出貨,那些國際炒家又沒足夠的錢沽貨,價格就必然反彈!
而這次洛克的出貨量大得離譜,葉鈞很清楚那些國際炒家不會冒著天大的風險繼續大量沽貨,只能瘋了似的不斷出貨,否則,鐵定血本無歸。那么到了一周后,已經吃過啞巴虧的這些國際炒家,定然不會再上當,一定會小心謹慎的應對洛克與侯曉杰這兩位不速之客。
所以,價格也將趨于穩定,也就是葉鈞與洛克心目中最理想的浮點,每盎司四百二十塊美金。
“沒問題,這些事不需要跟我匯報,我相信你,也相信洛克先生。”
放下電話后,葉鈞喃喃自語道:“幸虧當初沒找人收購這么一大批黃金,不然,估計每盎司三百八十塊都不一定能達到。”
這是葉鈞進入美利堅的第七天,這幾天一直有著方璇在旁陪伴著,關于賭場的設計圖,葉鈞幾乎閑下來的時間都在修改再修改,力圖將整棟工程都烙上與他有關的印記。布魯克家族大方的送給他百分之十的股份,盡管葉鈞還沒達到投桃報李的高尚情cāo,但同樣也希望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升值再升值。盡管缺少決策權,但百分之十的分紅權葉鈞非常滿足,試問賭場是什么行業?每天的營業額是多少?而且還是拉斯維加斯這種地方屹立起來的超級大賭場?
或許在賭場開業那天,葉鈞很可能已經對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失去興趣,但此時此刻的葉鈞,還是相當看重這家賭場。畢竟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或許等到那天,身價早已突破百億美金的葉鈞很可能不會對賭場的分紅太在意,但也難保有朝一rì成為洛克的流浪漢翻版,等著這百分之十的分紅過好rì子。當然,葉鈞清楚后者的概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而且真到了那一刻,手頭上的百分之十分紅權還可能成為他的災難源頭!
“要走了嗎?”
方璇有些戀戀不舍,這股感情并非因為這座全球聞名的城市,而是與葉鈞這種獨處的rì子。
這幾天她很開心,甚至比初為人婦的那兩天還要開心,對她來說,能夠單獨擁有葉鈞的時間恐怕在這輩子都僅存不多,所以她很珍惜與葉鈞獨處的幸福時光。
“以后想來,我們還是可以來的。”
葉鈞又豈會看不出方璇的想法?不過明著并不想點破,只是笑道:“維迪克先生很欣賞你的才華,他老說有機會就邀請咱們再過來參觀各期工程,并不斷修繕,所以之后咱們要來的時間會越來越頻繁,希望到時候你可不要喊累。”
“不累不累。”
方璇露出意外之色,但很快就呈現出一派喜悅。
因為這代表著她將再次擁有跟葉鈞這樣獨處的時間與空間,聯想到這個可能性,方璇臉上那股戀戀不舍的情緒也就漸漸消散。
依然是嚴陽管轄的部隊專用機場,下機后的葉鈞聯想起飛機上那名金發美女或明或暗的暗示就一陣哭笑不得,感慨著崇尚物質生活的女孩還真是可怕,好在身邊有著方璇,否則葉鈞還真無法保證會不會鑄成大錯。
“你總算回來了。”
嚴陽早已讓一旁守衛著的軍人退下,當下瞄了眼一旁的方璇,就不再多看,反而緊緊盯著葉鈞,“前天高先生來過電話,說是上面將要采取行動。”
“行動?”
葉鈞清楚嚴陽口中的高先生,就是調往粵州軍區的高長河,至于所謂的上面,恐怕也就是燕京這座城市了。
“什么行動?跟我有關?”
嚴陽連連點頭,算是回答葉鈞的疑惑,當下瞄了眼一旁的方璇,似乎覺得有些話不應該有第三者在旁。
方璇很清楚嚴陽八成是不希望她在旁邊聽到一些私密的事情,忙笑道:“我先上車等你。”
“恩。”
葉鈞笑著點頭,等方璇上車后,才將目光停在嚴陽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書記跟李局長剛剛調到省廳沒多久,高先生就打電話過來說,京里面的大佬們目前正召開一場秘密會議,會上談到關于葉市長與白書記,據說白書記已經獲得表彰與提名,依著目前的形勢,在當前的崗位上干足兩年時間,就能調往京里擔任監察部副職,進入京紀委成為紀委常委也只是時間問題。”
葉鈞并不意外白華辰的升遷速度,因為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賽龍圖齊海瑞的頭銜可不是胡吹吹出來的。
只不過,嚴陽卻露出煩悶之色,“可問題出來了,當時提名的時候,遭到一些人的公然質疑,而且還列舉出白書記在江陵任職時的一些政治污點。比方說為什么容許張嵩、邵良平、程澤建、吳達央等人為非作歹這么多年,更有人認為白書記在職期間曾獲得這四人其中一方的賄賂。”
“完全是子虛烏有的造謠生事!難道能進入會議里面的這些人都還膚淺到這程度?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嗎?”
葉鈞也有些惱火,猜測著這到底是孫凌背后那位幕后者的發難,還是燕京黨的抬杠!
“沒錯,可沒辦法,高先生說,那些人開會研討過后,打算延后對白書記的評價,并保留這次開會的所有爭議性意見。”
嚴陽露出無奈之色,搖頭道:“高先生說了,這并不怪白書記,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
葉鈞經過短暫的錯愣,臉色不好看起來,而嚴陽點頭道:“沒錯,因為白書記是你名義上的岳丈,所以要打壓,小鈞,你該明白了吧?”
葉鈞陰沉著臉,緩緩道:“關于我爸呢?”
“關于葉市長的信息,高先生知道的并不多,似乎葉先生的話題較為敏感,還曾引發一陣短暫的爭論,似乎與鐘書記關系不錯的幾位首長,跟另一方人鬧出一些政見不合的不愉快。”
嚴陽輕拍著葉鈞肩膀,平靜道:“放心吧,高先生已經說了,事情恐怕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只要這次防洪河壩能夠順利替江陵抵擋住洪澇,那么葉市長與白書記就還有機會。高先生還說,現在上面都觀望著咱們市的河壩竣工,希望不辱沒它的使命。”
“我知道了,嚴大哥,謝謝你。”
“小鈞,跟我還需要這么客氣?”
嚴陽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笑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一顛一簸的相信也累了,快休息吧。”
“恩。”
目送葉鈞乘坐的那輛車離開后,嚴陽才掏出一支煙點上,喃喃自語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小鈞,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身上的好運,希望我這次能賭贏。”
一路上,方璇都不敢打擾葉鈞的思考,她也看出來了,葉鈞臉上滿是憂色,所以就跟負責開車的軍人說了個地址后,就靜悄悄坐在一旁。
“按道理說,高伯伯既然已經收到信息,沒道理外公就沒收到這信,看來,回去得試探一下。”葉鈞露出一絲陰晴不定,“到底是孫凌背后那個人搞得鬼?還是燕京黨?這未免也太卑鄙了吧?最糟糕的無外乎是這兩方聯合起來,反正平時也不過五十步笑百步,沒一個干凈的,那么就一塊來吧,有什么招,我都接著!”
葉鈞目光閃過一絲憤慨,這一閃而逝的瞬間沒有逃過方璇的視野,這一刻,方璇清楚,葉鈞必然是遇到麻煩了。可是,量力而行一直是方璇的思想,她清楚她幫不了葉鈞,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身邊這個男人。
方璇下車后,葉鈞先是跟方璇揮手道別,然后才返回清巖會所。
大門外,依然守著不少媒體記者的車子,不過相比較走之前的那股熱度,倒是有所縮減的跡象,這對葉鈞來說是一件好事。
“你回來了?”
當車子停在清巖會所的內車道,剛走下車的葉鈞立刻就瞧見董尚舒興沖沖跑了過來,看樣子,也是通過守門的安保人員得知的消息。
“哥,你怎么在這?”
葉鈞有些疑惑,自從董尚舒進入王家村做事,就在郊區租了一套房子,平rì里很少回市區,基本都在王家村忙碌著。
“老爺子來了,聽說你今天會回來,所以昨天就到這里了。”
“外公來了?”
得知董文太就住在清巖會所里,葉鈞起初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猜到八成是在車上的猜測言中,董文太一定是知道了京里面一些大佬秘密召開的這場會議。
現在葉鈞倒是奇怪到底是誰將這場會議的內容泄露出來,不過想來八成與鐘正華有關,畢竟鐘正華在京里的人脈實在不菲,而且京里面與鐘正華關系較好的那些人,也非常愿意將一些隱秘的信息轉告這位江寧省的省委書記。
“外公,我回來了。”
葉鈞摘下帽子,朝端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董文太笑了笑,“相信外公您也是為了京城的那些糊涂事,才特地跑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