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窺香
“小鈞,你可算回來了!”
林蕭還沒回話,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只見董尚舒光著膀子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我都等了你一個下午了。”
“哥,那你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打了,不通,一直占線。”
“不會吧?”
葉鈞翻開背包,按了按大哥大上的按鍵,發現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搖頭道:“估計是沒電了。”
“好了,說正事吧。”董尚舒看了眼葉鈞手中的大哥大,然后正色道:“剛才老爺子給我來電話,他跟我擺譜,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一些京里面的事情,所以讓我告訴你,提前布置好。”
“提前布置?”
葉鈞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明白董文太到底想讓他干什么,“哥,我清楚了,麻煩你給外公回個電話,就說林蕭目前正在江陵。”
“跟老爺子說這事?”董尚舒有些意外的瞄了眼一旁同樣摸不著北的林蕭,但沒多問,點頭道:“你跟老爺子是越來越喜歡故弄玄虛了,算了,我也懶得去廢腦細胞。先這樣,小鈞,我先回村里面了,好不容易擺脫那個臭娘們,如果不是看她最近挺勤奮的樣子,老子真恨不得抽她一耳光。”
說完,董尚舒就跟自始自終都含笑待人的華玲茳說了聲再見后,緊接著就坐上胡有財送給他的那輛悍馬車。
“葉少,怎么…”
“這事你別多問,我先送華奶奶回房,你在休息室等我。”
“恩。”
在葉鈞的攙扶下,華玲茳很快就返回自己的房間,為了不讓這位老人家感覺寂寞,葉鈞特地讓郭曉雨過來陪著華玲茳。至于原本正被郭曉雨抱著的小白狗,自從見到葉鈞后,就直接掛在葉鈞大腿上,任憑郭曉雨如何使勁,愣是拉不開,只能哭笑不得道:“小鈞,你就辛苦點,幫我照顧一下這小家伙。”
“好。”
葉鈞無所謂的聳聳肩,本打算抱著小白狗下樓,可途經一個房間時,意外想起已經在會所里待了不少時日的納蘭云煙,暗道這女人還真耐得住寂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還捅夏侯杰那一刀?根據李博陽的線報,夏侯杰現在壓根就成了植物人,能醒過來的幾率斷然不會超過三成。
咚…咚…咚…
“你來了呀。(。)”
開門的納蘭云煙臉色出奇的平靜,對于葉鈞的造訪也不意外,反而大大方方讓出一條道,供葉鈞進出。
“納蘭小姐,住得還習慣嗎?”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而葉鈞這次確確實實就壓根是沒事找事,所以只能來一句很不專業的搭訕話。
“你這問題真的很多余,記得第一次你進房間,說的就是這句話,這都過了多少天了?葉大少,你該不會真的這么無聊吧?”
納蘭云煙就仿佛出水芙蓉一般冷傲,很難讓人相信這位云集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優點的妖姬,之前是煙花場所的頭牌!
葉鈞也有些尷尬,悻悻然道:“納蘭小姐,其實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有話就說。”
納蘭云煙暗暗皺了皺眉,顯然有些對葉鈞拐彎抹角的談話方式很不習慣。
“事情是這樣的,我之前得到消息,說是被你捅了一刀子的夏侯杰沒死。”
葉鈞注意到,納蘭云煙聽到這句話后,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色。
葉鈞頓了頓,笑瞇瞇道:“納蘭小姐,別高興得太早,我話沒說完。其實在我眼里面,你更應該期待夏侯杰一命嗚呼,而不應該盼著他活著,因為此時此刻在夏侯云瀾心目中,夏侯杰死了或許還是好事。”
納蘭云煙并不清楚葉鈞這種潛臺詞指的是夏侯杰的處境,她誤以為葉鈞說的是她朝夏侯杰踢得那腳撩陰腿,所以俏臉泛起一抹胭脂紅。
葉鈞并不清楚納蘭云煙心中所想,淡笑道:“現在的夏侯杰,跟一個死人已經沒區別了。唯一的區別就在于,死人不會呼吸,而他會。”
“什么意思?”納蘭云煙有些錯愣。
“很簡單,夏侯杰這輩子恐怕都只能躺在病床上接受護理治療,坦白說做一個植物人真的很幸福,能夠不吃不喝想睡都久,就睡多久。說不定哪一天醒來,已經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后的事情,你說說,這是不是很幸福?”
“變態。”
對于葉鈞的形容,納蘭云煙僅僅給出兩個字的評價。
但納蘭云煙心里面可沒有表面上那種輕松自如,她很清楚一旦夏侯杰這輩子都醒不過來,那么起初夏侯云瀾會耗盡精力跟財力找大夫喚醒夏侯杰,可久而久之,當夏侯云瀾陷入絕望當中時,那么,也就是這股積攢壓抑良久的怒火,將會毫不客氣對準她。
恐怕到時候,被逼瘋了的夏侯云瀾很可能會不計后果派人進入清巖會所暗殺她,換句話說,清巖會所恐怕也不會安全。尤其是一旦葉鈞前往南唐大學就讀,就算平日里不會老老實實待在學校里面,但幾乎也不會時時刻刻留在江陵市。一旦沒有葉鈞這尊擋箭牌,以夏侯云瀾的手段跟心機,很可能就敢領著人沖入清巖會所,做出些先斬后奏的瘋狂事!
加之目前在北美的親人已經被夏侯云瀾調查過一次,盡管目前的處境尚算安全,可難保之后夏侯云瀾不會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搜索她的親人,最后用她親人的安危要挾她主動現身。到時候,納蘭云煙壓根沒有哪怕一丁點信心還敢繼續躲在清巖會所里深居簡出。
怎么辦?
納蘭云煙不斷詢問著自己,最后,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葉鈞,當下心里涌起一個很荒誕的念頭,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真會是她生命的最后那顆救命稻草。
汪…汪…汪…
令葉鈞很奇怪的是,自從進門后,小白狗就很好奇的盯著納蘭云煙,隱隱有著親近之意。起初,葉鈞還哭笑不得,暗暗責備小白狗吃里扒外,郭曉雨那么寵著它都不待見,怎么撞見一個陌生人就試圖賣萌求愛心?
可漸漸的,葉鈞就察覺不太對勁,坦白說,一旦他現身,那么小白狗斷然不會對旁人太在意。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納蘭云煙定然有著跟他一樣較為特殊的體制。
是馭氣嗎?
葉鈞很輕易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納蘭云煙壓根就是手無寸鐵的女人,否則,就不會朝夏侯杰脖子上來一刀,也不會跟躲避瘟神一般躲著夏侯云瀾。
葉鈞心里一動,順手就將懷中的小白狗放到地上,只見小白狗直接蹦著納蘭云煙而去,不斷揚起后腿,同時小爪子伸向納蘭云煙,似乎在央求納蘭云煙抱它。
瞧著小白狗如此惹人愛的模樣,納蘭云煙俯身抱起小白狗,葉鈞趁機笑道:“看來它很喜歡你呀。”
“恩,它挺可愛的,我記得它是你女朋友的寵物吧?”納蘭云煙一邊逗著小白狗,一邊笑道。
葉鈞偷偷注意到,小白狗不斷想涌上納蘭云煙的飽滿酥胸,暗暗嘀咕一句小色胚,可很快,葉鈞就發現納蘭云煙脖頸上掛著一串不知道是吊飾還是項鏈的玩意,因為這鏈子最關鍵的地方,已經死死夾在納蘭云煙胸前兩團肉的縫隙當中。
暗暗咽了口唾液,葉鈞可不敢去問納蘭云煙上半身的短衫中是不是另有乾坤,只是裝糊涂道:“納蘭小姐,你跟其他女人很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到了這滾滾紅塵,不還是胭脂俗粉嗎?”納蘭云煙瞥了眼葉鈞,“還是說,葉先生你是在諷刺我以前從事的職業?”
“怎么可能?”葉鈞擺擺手,笑道:“我只是好奇,以納蘭小姐的條件,為什么身上連件像樣些的首飾都沒有?都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至少在我看來,納蘭小姐應該多佩戴一些首飾,這樣才能彰顯出納蘭小姐的超塵脫俗。”
“葉先生,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納蘭云煙一邊逗著小白狗,一邊笑道:“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的女朋友們似乎都沒有佩戴首飾的習慣,難道葉先生以前就沒對她們說過類似的話嗎?”
葉鈞露出尷尬之色,干笑道:“相信納蘭小姐也清楚,玉能養人,也能怡情,會所剛好來了一批和田玉,如果納蘭小姐喜歡,我倒是愿意送納蘭小姐一份。當然,納蘭小姐可別誤會我是別有用心,畢竟像納蘭小姐這樣整天縮在房間里,很少出外走動,這和田玉多少能祛除一些濕氣,對身子有好處。”
納蘭云煙露出思索之色,好一會,才笑著點頭,“那么我就謝謝葉先生的一番好意了。”
“對了,納蘭小姐,不知道你脖子上戴著的是什么首飾?能不能讓我看看?”
葉鈞注意到,當他說出這句話時,納蘭云煙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陰沉,但緊接著,就一掃而空,只是掩著嘴笑道:“就是一些不值得入葉先生法眼的地攤貨,就不獻丑了。”
“這樣呀。”葉鈞露出思索之色,暗道那串不知道是項鏈還是吊飾的鏈子果然有古怪,“我有些事還要處理,等過兩天再給納蘭小姐送和田玉。”
“好的。”納蘭云煙將小白狗遞到葉鈞手中,之后還笑盈盈將葉鈞送出門,可門剛關上,納蘭云煙就露出陰沉之色。
先是將手指伸向她那飽滿誘人的酥胸夾縫,然后,從里面取出一個綠瑩瑩的瑪瑙,“他是隨口問問的?還是有意為之?”
納蘭云煙目光陰晴不定,凝視著手中的瑪瑙,很快,就緩緩摘下,順手放進一件衣服的內袋里。同時,從箱子里取出另一條鏈子,除了沒有那枚瑪瑙外,材質還是式樣,都與先前那條一般無二。
“葉少,你剛才去哪了?”
見葉鈞抱著小白狗出現在休息廳里,早已憋出鳥來了的林蕭頓時迎了上來,“真是不好意思,剛到這里就睡著了。”
葉鈞收起原本臉上懸著的心事重重,笑道:“不礙事,要我說,你不該這么急著跑來,萬一在車上睡著了,被賊惦記上,吃虧的可就是你。”
“放心,我身上又沒什么值錢的玩意。”林蕭無所謂的笑了笑,“對了,葉少,待會咱們是去吃飯?還是出去溜達?”
“怎么?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見林蕭的神色有些奇怪,葉鈞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剛才跟你一同在前院散步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