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姐!文羽姐!你怎么了!快醒醒!”
江陵市,之前還在房間里做著清掃工作的蘇文羽,就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一旁的郭曉雨嚇了一跳,焦急的跑過去探望,可不管怎么搖,都搖不醒陷入昏睡中的蘇文羽。
“快來人呀!快來人呀!出事了!”
郭曉雨一慌,也顧不上穿鞋,就跑到門外呼喊。
今天是周末,也是元旦放假,所以往來清巖會所的賓客特別多,一聽到樓上傳來驚呼聲,不少賓客都踮著腳張望。
副經理神色焦急的跑了過來,一打聽,當下也徹底慌了,手忙腳亂的喊著保安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怎么了?”楊婉也聞訊趕來,聽到郭曉雨泣不成聲的解釋,皺了皺眉,直接進入房間里。
“你們都別進來,等醫生來了再說。”
楊婉先是讓副經理以及一些服務生離開,然后才道:“曉雨,快打開暖氣,別讓文羽受涼。”
“恩。”郭曉雨趕緊照辦,驚慌失措在沙發上摸了好一陣才把遙控器找出來,她擔心蘇文羽長時間趴在地上受涼,就把溫度調得很高很高。
“婉姐,要不要給文羽姐披上毛毯?”
郭曉雨也是清楚忽然昏倒的病人不能亂動,要醫生來指揮該怎么做。
不過她剛問完,就看見楊婉端著一疊棉被走了過來,還笑道:“別擔心,文羽應該沒什么大礙,來,幫我一下,咱們合力,輕輕把杯子蓋在文羽身上。”
“恩。”郭曉雨點了點頭,當下,她跟楊婉各自捏著杯子的一角,輕輕的將棉被披在蘇文羽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了,楊婉還算是鎮定,可郭曉雨卻急得快哭了出來,來回在房間里走動。
“來了!”
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腳步聲,郭曉雨神色一喜,忙不迭的跑去開門,只見副經理已經領著一群醫生跟女護士朝這來了。
“人在里面,快,快,醫生,謝謝你了,一定要救文羽姐。”郭曉雨忙把門敞開。
領頭的醫生只是笑了笑,然后就領著一群護士走了進去。
忙碌了好一陣子,在這名醫生的臨場指揮下,蘇文羽才被抬上救護車里。
“放心好了,病人只是短暫的昏迷過去了,不過昏迷的原因,目前還無法得出結論,不排除是勞累過度所致,不過身體應該并無大礙,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醫生這么一說,一旁的楊婉就怪怪的看著郭曉雨。
郭曉雨有些犯迷糊,良久,才不確定道:“醫生,文羽姐這兩天放假,都不怎么出門,大多時間都是在房間里看電視,或者跟我下棋,平時作息也很正常,應該不是勞累所致吧?”
這醫生露出尷尬之色,好一會,才笑道:“我也只是猜測,還得由醫院出確一個病因。對了,病人昏迷前,正在做什么?”
“正在打掃房間,就算這樣,也不會昏過去呀,這些瑣事,蘇姐經常做的,勞動量并不大。”郭曉雨解釋道。
醫生沉吟了一下,然后道:“看來還得醫院出確證明,我們在這也說不清楚,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可以晚一步到醫院來,相信到時候就有結果了。”
“好,我開車去。”
楊婉點了點頭,道:“曉雨,你準備準備,咱們待會就動身去醫院。放心好了,你財哥這家私人醫院,在質量上絕對是本市最高的,這位梁醫生也很厲害,別擔心。”
“恩。”
郭曉雨應了聲,就第一時間回房換了件衣服,然后就乘坐楊婉的車子,前往醫院。
剛趕到醫院,問明了病房所在,還沒來得及上電梯,就被先前那位醫生叫住了。
“什么!”
“懷孕了?”
郭曉雨跟楊婉神色各異,郭曉雨是瞪著雙大眼睛,自始自終腦子都犯迷糊,她在想,這個懷孕是不是就有小寶寶了?是小鈞跟文羽姐的小寶寶?會長成什么樣?可愛嗎?
反觀楊婉,則是喜上眉梢,楊靜跟葉鈞的關系幾乎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了,根本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對于葉鈞同時跟那么多個女人不清不楚,她也認了。就因為這樣,愛屋及烏,她也就將郭曉雨跟蘇文羽當作自己人,平時在清巖會所,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在楊婉看來,她對蘇文羽越好,那么蘇文羽日后對楊靜也會越好,自認對人性把握相當成熟,楊婉知道她不會看走眼。
更何況,蘇文羽是葉鈞第一個意義上的女人,楊婉也能預見到今后葉鈞的后宮,蘇文羽絕對是當之無愧掌管后宮的皇后。眼下,聽到蘇文羽懷孕,楊婉自然是異常高興。
“病人需要多休息,平時也盡量別做家務了,楊總,以您的條件,這些清掃工作應該不至于勞煩蘇小姐吧?”
楊婉被這醫生問得有些臉紅,挺尷尬的。
郭曉雨回過神來后,忙解釋道:“不是的,是蘇姐覺得這些工作自己做就行了,始終是自己的房間,被人進進出出的也不太方便。”
“是這樣呀,看我這腦子,又犯迷糊了。”
醫生尷尬的摸了摸頭,楊婉則笑道:“不礙事,不過梁醫生既然這么說了,我日后會注意的。”
一件突然起來的喜事,在楊婉的運作下,很快就傳到了南唐市。
董文太一聽說自己的外孫給他添了個玄外孫,差點因為激動而直接昏過去。不過,他老人精,冷靜下來后,瞞著還在工作的白冰,偷偷把這事告訴了董素寧跟葉揚升,一家人經過商議,很低調的來到江陵市,自始自終,都沒有傳揚。
畢竟,就算白家認同了葉鈞這種荒誕的一夫多妻,可一想到蘇文羽先給葉家添丁,恐怕心情也會很失落,所以這事暫時還不能外傳。
當董文太等人來到江陵的時候,聽說蘇文羽還處在昏迷當中,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對勁了,因為,距離蘇文羽昏迷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已經過了足足二十個小時了。
對此,董文太、董素寧跟葉揚升一方面因為蘇文羽懷孕而喜上眉梢,一方面也因為蘇文羽遲遲無法醒來而擔心不已,情緒異常的矛盾。
葉揚升也曾提議聯系葉鈞,讓這臭小子趕緊回來,可無論通過什么樣的渠道,都聯系不上葉鈞,就好像,葉鈞失蹤了一般。
“怎么回事?這里是哪?”
睜開眼的葉鈞,有著一種難以的昏眩感,就好像大病初愈了一般。
“奇怪?怎么回事?我的身體?”
一種既陌生有熟悉的感覺襲來,葉鈞握了握拳,強大的爆發力油然而生,他臉色相當怪異,隱隱還呈現出荒誕之色。
“先生,你醒了呀?”一名長相還算耐看的女護士走了過來。
葉鈞先是一呆,然后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才皺眉道:“我這是在醫院里?”
“是的。”
眼前的女護士是標準的西方人,有著一頭金發,還有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笑起來很甜,能帶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葉鈞正打算說什么,忽然,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音樂想起,他露出不信之色,但很快,眼前的女護士露出歉意的微笑,然后就從衣服里掏出一部手機,走到窗前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家常。
葉鈞呆呆的看著這名女護士,又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感覺到一陣酸疼,確定不是做夢后,這一刻,葉鈞忽然升起一種驚慌失措。
“我這是在哪?我現在到底在哪?”
葉鈞忽然站了起來,不理會窗臺前那名女護士驚慌的神色,徑直走到衛生間里,看著眼前的那面鏡子,臉,還是那張臉,卻脫掉了已經熟悉的稚氣,余下的,是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英偉。
葉鈞撫摸著自己這張臉,低聲道:“是我,沒有變。”
一種幾乎被雪藏的記憶猛地被翻了出來,葉鈞的腦海中,出現了陳國蕓在臨死前滿臉血漬朝他微笑,那個微笑,帶著不舍、安慰以及對這個世間的眷戀。緊接著,葉鈞腦子里出現了蘇文羽,那張倔強、不甘、不舍、絕望的眼神,透著讓人心碎的凄美。
“蘇姐!蘇姐!”
葉鈞忽然失聲,然后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的這面鏡子,喃喃自語道:“我一定要找到你!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的內心,一直有著一股難言的黯然神傷,原來,不僅僅是虧欠你,更虧欠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孩子。蘇姐,你在哪?”
葉鈞仿佛瘋了似的想要沖出去,卻被那名女護士攔住。
“先生,請你冷靜一下。”女護士拉著葉鈞,怎么也不肯松手。
“放開我,我沒事了。”說完,葉鈞掃了眼不遠處掛著的西裝,一眼就認出來是他的。
他徑直走到西裝前,從內包里取出一張金色的信用卡,遞給女護士,平靜道:“我現在去交錢,然后出院,別攔我,不然,我會起訴你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
女護士被葉鈞的氣勢嚇得縮了縮身子,猶豫良久,才道:“好吧,既然先生堅持,我們也不會強留下先生,不過,我建議先生走之前,最好再做一次全身檢查,這是替您的身體著想。”
“不必了。”葉鈞此刻的思維很亂,這顛來倒去的,讓他壓根不知道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明明,他已經回到了十年前,并且在那邊生活了兩個年頭,而眼下,他再次返回了二零零六年,他想回去,他試著呼喚系統,可系統沒有回音。
離開醫院后,葉鈞獨自行走在英倫的街道上,眼看著圣誕將至,今夜,是圣誕前的最后一個黑色星期五,整個英倫的街道都處在混亂當中,看得葉鈞一陣皺眉。
這是一個充斥著足球流氓跟暴力的國度,每個人都很瘋癲,尤其是喝了酒的醉漢。一些騎著馬來回忙碌的警察,會警告那些試圖破壞公物或者影響秩序的老百姓,不過如此糟糕的氣氛,就算三令五申估計也沒多大用處,警告太多,只會適得其反。
“葉總。”
這時候,一個男人出現在葉鈞身后,他有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卻生有一面東方人的面孔,是個混血,相當嚴重的混血。
這男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七八歲,是葉鈞在英倫的公司的秘書,同時也是葉鈞的心腹。
“人還沒找到嗎?”葉鈞幽幽的問了一個問題。
“還沒有,很抱歉,葉總,暫時聯系不上蘇小姐。”男人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好,我明早回國,幫我預定一張機票。”頓了頓,葉鈞平靜道:“對了,我需要一份手機的設計圖,舊款的也要,新款的也有,最好再弄一份概念中的智能機的設計圖。當然,我知道后者難度不低,如果實在弄不到,就算了。”
“好的。”男人點了點頭,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舉著酒杯的葉鈞,獨自坐在餐椅上,俯瞰下方擁擠喧嘩的英倫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