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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越政壇中,只要稍微有點能量的人就知道,省委組織部的黃部長是絕對的傳奇人物,這倒不是說他曾經的履歷有多跌宕起伏,畢竟官場雖然多變,但幾起幾落后平步青云的大佬終究還是少數,黃部長的傳奇之處,完全在于他的政治智慧。
真正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吳越的十三位省委常委中,一直都是夏家一家獨大,占據著五個名額,秦家三個,唐家三個,還有一個游離于三大家族外的金陵市委書記,剩下一位,就是在吳越省代表著陳系的省委組織部長黃國營。
經歷了上次的海底世界慘劇和看守所的血案后,秦家大佬省委政法委書記吳青山調走,李晴上位,夏家在吳越的常委名額一下子增加到了六個,但黃國營的地位卻沒有動搖絲毫,他在吳越省呆了將近七年的時間,數千個日日夜夜,無數次常委會上看著三大家族爭斗不休,但這位組織部長卻硬是沒有跟任何一人紅過臉,一人代表陳系,在三大家族之中周旋,穩穩當當,游刃有余。
組織部向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主管干部調動,黃國營在保證了陳系利益的前提下,對其他常委提名的干部名額一直都是保持著一碗水端平的姿態,不偏袒誰,也不擠兌誰,而且平日的常委會上他一般也不發表意見,可一旦開口,無論是夏家的大佬戴立功,還是鄒仁特,又或者是唐家在吳越的代表李春華,都會下意識的給一個面子,這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復興早就對這位傳奇部長有所耳聞,根據夏沁薇的描述,據說三大家族的幾個老家伙都對這位省委重量級人物評價甚高,夏九鼎更是以一句真正的政客定論,每一家都曾暗中拉攏過,但黃部長卻不為所動,安安穩穩的呆在陳系,不曾有絲毫動搖,也不曾說過三大家族派人拉攏他的事情,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位省組織部長的政治智慧似乎都達到了一種讓其他對手望塵莫及的高度。
而王復興主動提出要和他見面,打的就是將陳系也拉進這壇渾水的主意,這顯然有違陳系在關鍵時刻出手的初衷,黃國營也勢必要得罪站在三大家族陣營中的其他幾位同僚,于公于私,不管對陳系,還是對黃國營來說,這似乎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王復興已經做好了被黃國營冷言冷語的準備,他心里設想的是就算對方在陳系的壓力下不得不跟自己見面,但見面后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廳級以上的官員在任何陣營中都有著絕對的自主權,陳系就算點頭同意自己的計劃,也得說服黃國營才行,畢竟他花費了數年時間才營造出了一個絕對平衡的局面,而現在即將要做的,卻是把人往死里得罪的事情,對方肯定不會太情愿才對。
可王復興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給自己打了電話,并且語氣中帶著在明顯不過的笑意,似乎很愉悅的樣子。
王復興精神一振,已經傳遍全身的疼痛感似乎都減輕了許多,眼神也悄然明亮起來,語氣沉穩道:“你好,黃部長。”
電話中傳來一陣清雅至極的笑聲,爽朗而溫順:“小伙子,聽畫樓說你要請我喝酒?”
王復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傳聞中極有政治智慧的組織部長會繞過所有的客套寒暄直奔主題,對方語氣中的垂涎,傻子都能聽得出來,看來這位省組織部長也是酒道中人啊。
王復興心思轉動,短暫的沉默后立刻反應過來,笑道:“對,久仰黃部長大名,一直無緣的見,若是黃部長有空的話,現在小子就在秦淮館擺一桌如何?”
電話那頭頓時沉默下來。
王復興微微皺眉,有些納悶,卻沒主動開口,靜靜等著對方的答案,現在追問一句勢必會給對方造成一種自己很迫切的需要見面的印象,姑且不去管在對方心里的印象分,接下來的談判,主動權都會徹底交道對方手上,王復興一直都是個不喜歡被動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說一直很崇拜我,始終見不著,現在想請我喝酒對吧?好好說話!什么久仰啊無緣啊,聽的頭疼。”
黃國營沉默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王復興一頭黑線,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這位黃部長忒幽默了,試探自己的耐心和態度就算了,竟然還打趣自己,他干咳了一聲,哭笑不得道:“對,是這么個意思。八點鐘,秦淮館,黃部長是自己來還是我派車去接?”
吃了個悶虧,王復興同志說話也逐漸變得強勢,很有技巧的強勢,最后一句問他自己來還是派車去接,都將不來的答案給徹底堵死,他當然可以說老子不去,但這樣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些,不符合黃國營的處世態度。
“我自己去吧,不算遠,小伙子你先點菜,鴨頭要雙份,越辣越好啊。然后弄點酸奶養胃,早上就開喝,得要溫酒…”
黃國營喋喋不休道,語氣自然而然,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要求。
王復興拿著電話,嘴角笑容僵硬,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我擦,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擺明了一副宰冤大頭的姿態,別說矜持了,簡直就是一副節操掉了一地的無良大叔姿態,他接電話的時候聽著對方的和善語氣本身已經放松下來,但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這貨不止對自己這樣,對誰都是如此,王復興一陣頭疼,不等對方說完,直接掛斷電話,示意射手不必回家,直接去秦淮館,他自然不會將這位省委組織部長看輕,事實上這樣一個似乎處處不正經又處處正經的官員要比戴立功鄒仁特這種嚴肅威嚴型的官員難纏,率性而為,他的性格就是他的談判技巧,什么給你留面子揣著糊涂裝明白之類的,統統不好使,看這貨一通電話幾句話的內容就能明白這是個什么人物。
王復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剛才一通電話給雷的,沉默了良久,才輕輕出了口氣。
“他答應見面了?”
劍三輕聲道,即便是坐在車里,這位大叔依然是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姿態。
王復興點頭嗯了一聲,嘴角勾起笑了笑,眼神中卻是一片凝重:“挺有意思的一個大叔。這么可愛的官員,平日里可不多見。”
劍三輕笑了聲,沒有說話。
a8l駛入古香古色在金陵也只此一家的秦淮館,時間尚早,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絕妙場所內,工作人員明顯剛剛換過班,服務很熱情,王復興將那張張晟給他辦理的至尊金卡拿出來,直接在三樓要了一間視野最好的包廂,按照那位有趣的黃部長的要求點了一大桌子菜,特意要了兩份麻辣的鴨頭后,靜靜等著黃國營大駕光臨。
射手和劍三死活不肯上桌,跟木樁一樣站在王復興身后,一個彪悍深沉,一個高挑靚麗,這保鏢組合,確實有點惹眼。
正常情況下,王復興一直都是個不太把自己當回事的人,裝逼可以,但跟自己人裝逼就沒啥意思了,劍三和射手大半夜的跟自己出來,熬到現在,王復興同志也不好意思讓他們繼續站著,干脆在隔壁又要了一個單間,跟這邊菜式完全一樣,就是沒有要酒而已,好說歹說將他們推過去吃飯,始終保持著自然笑臉的王復興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挺直的腰板前傾,趴在桌子上面,劇烈咳嗽起來。
跟唐千軍硬碰硬的那幾次狠的,哪有這么好受,每次都是實打實的內傷,五臟六腑都跟移位似的,火辣辣的,隨便一動就有種從內而外的撕裂感和灼燒感。
王復興輕輕站起身,將隨手抓起來捂住嘴的一大疊餐巾紙握在手里,隨手扔出窗外,紙巾飛揚,落入窗外的玄武湖中,帶著大片血跡的紙巾翻滾,漸漸消失。
王復興臉上病態詭異的紅暈一閃而逝,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些,連嘴唇都沒有絲毫血色。
敲門聲輕輕響起。
站在窗戶邊上的王復興身體沒動,輕聲道:“進來。”
秦淮館方面穿著很華麗表情卻很風騷的服務員走進來,微微彎腰,露出胸口的大片雪白,嬌滴滴道:“先生,您的客人來了。”
王復興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將額頭上的汗珠擦掉,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服務生退出去,一個胖乎乎的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直接走了進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清純活潑的年輕女孩,很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貂皮大衣配牛仔褲的打扮,很漂亮嬌媚。
王復興掃了一眼,只覺得這小妞一條長腿可比臉蛋誘人多了。
他輕輕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主動伸出手笑道:“黃部長,你來晚了。”
這開場白也算是別出心裁了,約一名副省級的大佬吃飯,不拍馬屁也就算了,竟然一上來就有種興師問罪的意思,這事可稀罕。
乖巧貼在黃國營身上的年輕美女愣了一下。
黃國營卻沒有絲毫介意,撇撇嘴,漫不經心道:“跟重要人物見面,可不得打扮一下?耽誤了些時間,別介意。”
王復興一臉誠摯笑意,眼神不動聲色的掃過黃部長明顯穿了幾天的舊衣服,笑瞇瞇的沒有說話。
挺有意思的黃部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量了一下包廂的環境,最終眼神落在王復興臉上,嘖嘖稱奇道:“小伙子,沒見到你之前我就聽人說過,說你是近年來三角洲最耀眼的年輕梟雄,心狠手辣身手高絕,現在一看,不像啊,瞧著小臉白的,跟吸大煙似的。昨晚唐家療養院上百號人命是你殺的?小子夠狠啊。”
黃國營身邊嬌媚慵懶的年輕美女身體猛的顫抖了一下,盯著王復興,眼神驚懼。
她跟在黃部長身邊將近四年的時間,見過的大人物多不勝數,可跟黑社會見面,還是第一次,這讓她覺得有點滑稽,一夜之間殺了上百人?這人這么年輕,似乎比自己還要小兩歲,怎么可能?
王復興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神色坦然輕松自若的黃部長,臉色僵硬,嘴角卻跟抽風一樣,不停的抽搐,一雙拳頭握緊又松開,再次握緊。
我操,這個愣頭青是他媽怎么爬到省組織部長這個位置的?
這就是吳越最具政治智慧的傳奇部長?
王復興一路上想象了很多跟這位傳奇部長見面的情形,可這種一見面有啥說啥的混帳愣頭青方式,卻打死他都沒想到過,唐家的療養院如今已經徹底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這個環境下,省委大多數大佬都在壓著,他就毫不避諱的直接提了出來,這大叔到底是想鬧哪樣啊?
王復興眼神不斷閃爍,沉默了大概有兩三秒鐘的時間,沒有順著對方的話頭說下去,擺擺手,淡淡道:“黃部長,請。”
黃國營眼神中贊賞的神色一閃而逝,哈哈一笑,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面,看了看身邊的年輕美女,介紹道:“這是我的生活秘書,姓賈。”
生活秘書。
這確實夠假的,看來黃部長也是性情中人,充分發揮了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的風格。
王復興臉色平淡,點點頭說了聲你好就不再多說,到了黃國營這種級別,單純因為女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下臺了,而且老婆孩子都在國外,自己一個人在國內,身邊總得有個暖被窩的,王復興同志對這種現象表示充分的理解。
“這地方不錯,進來一次估計不少銀子吧?年輕人身價不低啊。”
黃國營笑瞇瞇道,先喝了一盒酸奶,然后才端起就被,跟王復興輕輕碰了碰。
王復興含糊的應了一聲,只覺得褲襠里一陣不舒服,別人說這話,擺明了就是索要賄賂了,可黃國強這種奇葩說出來到底是怎么個概念?要錢?似乎不是。不要錢?他媽的似乎也不是。
王復興不怕跟戴立功鄒仁特那種老狐貍打交道,可就怕遇到這種看起來像個愣頭青可心里卻比誰能精明的貨色,橫豎都不好擺弄,估計也只有這種性格,才能在三大家族的夾縫中活的有滋有味吧?
“這酒不錯。正宗的女兒紅啊,得有些念頭了,來,小伙子,咱走一個。”
黃國營笑呵呵道,端起酒杯,二話不說,直接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一張胖乎乎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光。
王復興也爽快,陪著他干了一個,很敏銳的察覺到黃部長在電話中親自要的麻辣鴨頭一個都沒吃,反倒是身邊的假秘書,呃,賈秘書吃的很勤快,嫩白的手指抓著鴨頭,涂著指甲油的指甲輕輕閃著光。
“黃部長,我剛剛跟陳書記打電話…”
王復興語氣沉穩,緩緩開口。
只不過他還沒說完,黃國營已經一揮手直接打斷,滿嘴流油,笑瞇瞇道:“小伙子,這么好的景色,談公事多影響心情,今天只喝酒,不談事。高興就好。”
王復興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臉龐上卻沒有絲毫怒色,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的森寒光芒一閃而逝。
看似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鴨頭上面的賈秘書眼神凜然,身體剛剛繃緊,就看到對面的年輕男人嘴角氧氣,瞬間露出一個讓人心顫的燦爛笑容。
“好,今天只喝酒,不談事。”
王復興微笑道,給黃國營倒了杯酒,直接舉起了酒杯。
黃國營深深看了王復興一眼,眼神中的詫異神色一閃而逝,隨即轉換成了欣賞。
這個臉色蒼白如紙看上去異常虛弱的年輕男人,坐在這里,確實有種不卑不亢不怒的大將風范。
于是這一次王復興精心準備的飯局,徹底成了兩個男人瞎扯淡的場合。
黃國營一言一行都是本色發揮,風趣健談,加上這次王復興本身就有求于他,更是從容灑脫,舉手投足間都是中年男人的獨有魅力,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王復興同樣從容不迫,跟黃國營隨意閑聊,似乎這次的飯局,只不過是拉拉家常而已,沒有半點焦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黃國營一張臉色紅撲撲的,顯然已經酒足飯飽。
王復興臉色卻更加蒼白,但笑容卻愈發自然。
“小伙子,這次感謝你的招待,不錯不錯。我們這就走了。”
黃國營笑瞇瞇道,說著就跟身邊的秘書站起身來。
王復興立刻站起身,同樣端著笑臉道:“成,黃部長路上小心。我們改日再聊。”
就這么結束了?就這么結束了?!
黃國營眼神中呆滯的神色一閃而逝,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王復興竟然就這么放自己離開,唐千軍死后,秦家夏家的合作已經迫在眉睫,而王復興必須在行動之前安排好自己的利益,對他來說,讓陳系出手根本就怠慢不了絲毫,可現在對面的年輕人竟然沒有絲毫擔憂緊迫。
現在的黃國營腦海中只有四個字:出乎意料。
這件事似乎有些詭異啊。
現在王復興在吳越的一系列表現總結起來用一個詞就可以完美概括:誰與爭鋒!
他的風頭,甚至在短時間內壓過了刻意低調的夏沁薇和秦天驕。
這樣一個年輕男人,自然是很難纏的,黃國營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今天接到陳畫樓的電話,他立刻就精神起來,振奮自己派系要動手的同時,打定了主意要來會會這個目前最耀眼的年輕人,他從政這么多年,以一己之力在三大家族中間周旋的游刃有余,不可謂不強大自信,在加上今天對方擺明了是有求于自己,那肯定是要拿個架子,說好了不談公事,就等著對方放低了姿態來給自己陪笑臉,壓一下他的風頭,然后提出更有利于自己的條件,這是標準的談判步驟,到時自己一旦占據主動,根本由不得對方不答應,畢竟是他有求于陳系。
黃國營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可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絲毫不買賬。
你說不談公事,行,不談,咱喝酒。
你說要走了,行,路上慢點,走你的…
黃國營腦海中恍惚了一下,突然間覺得對方似乎并不是有求于自己,只是單純的跟自己吃頓飯而已。
真是個驕傲的小家伙啊,寧折不彎不低頭,這樣的性格,是要吃虧的。
黃國營輕輕瞇起眼睛,看著王復興平靜的臉色,咬咬牙,露出一個笑容,笑瞇瞇的應了一聲,直接離開。
王復興輕輕瞇起眼睛,重新坐到位置上,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神色平靜,看這架勢,竟然連送都不打算送。
一步。兩步。三步…五步…
逐漸接近門口。
黃國營臉色愈發焦躁,幾步路的距離,額頭上竟然已經滲出了汗水。
他沒想到對方真的不留自己,到現在還死撐著,有意思嗎?
一步邁出門口。
黃國營臉色陰沉,呼吸粗重,剛才不急不緩的姿態已經消失不見,顯得有些狼狽。
“部長,怎么了?”
賈秘書驚訝道,這么久以來,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黃部長這副姿態。
“這個小混蛋,性子太倔太傲氣了。”
黃國營輕聲嘆息道,向前走了兩步又站住,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他很清楚,這一走,不止讓王復興處境不妙,就連陳系,都很可能因此錯過一個大好的機會!
這么一想,黃國營不由的更加惱火,他來不是喝酒的,是來談合作的,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莫名其妙的合作,他原本打算將事情壓一下,然后爭取些主動權,卻沒想到對方更加干脆,直接一壓到底,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條件還沒談,如果對方能答應自己的條件,那絕對是陳系一次大好的機會。
可對方就這么錯過了,還連帶著自己也錯過了!
這可真他媽憋屈。
黃國營咬著牙,眼神噴火,有心想重新回去,但卻拉不下臉來,而且臉面是小,只要一回去,談判的主動權將徹底交到對方手里。
這就是人求己變成己求人了。
這個逼裝的真不是時候。
黃部長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說不談公事的話,現在的合作差不多就已經有眉目了。
黃國營臉色不停的變換,在身邊秘書的忐忑神色中,終于轉身,咬牙道:“回去!”
賈秘書長大小嘴,愣了一會,緊緊跟上。
重新走到那間包廂門口,黃部長大有惱羞成怒的意思,一把將門推開,直接走了進去。
王復興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卻很不雅觀的趴在桌子上面,劇烈咳嗽,一大疊的餐巾紙捂住嘴巴,拳頭死死握在一起。
黃國營重新坐在王復興對面,眼神震驚,皺著眉,一言不發。
王復興將餐巾紙拿下來,一大灘的血跡,迅速透過餐巾紙滲了下去。
賈秘書站在一邊,已經徹底嚇傻,一動都不敢動。
兩個男人相對而坐,王復興臉色煞白,沉默了一會,平復了下呼吸,才一臉無所謂的淡然笑道:“黃部長還有事么?”
“你重傷在身?”
黃國營皺眉道,沒等王復興回答,就哦了一聲,嘆息道:“也對,唐千軍那種人,你就算能強殺,肯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王復興神色平淡,喝了口酒,平靜道:“小傷。”
黃國營死死盯著王復興的臉色,眼神閃動,良久,才突然笑道:“我很好奇,小伙子,我知道你很需要我,或者說,需要我身后的能量的幫助。憑你拖著重傷的身體強撐著跟我吃飯就可以看出一二,但你為什么剛才輕輕松松的就放我離開?能給我一個原因嗎?”
“原因?”
王復興挑了挑眉毛,僅僅一個動作,但房間內卻瞬間橫生出一股近乎無往不利的銳氣,他輕輕咳嗽了聲,嘴角笑容有些嘲弄:“黃部長要走,我為什么不讓你走?我王復興求過人,但只要我不愿意,誰也不能讓我低頭。我們合作,大家都有好處,起碼我能在吳越給你們巨大的利益。你們陳系看不上我,大可以離開,但我今天就把話放這里,不合作,可以。但這次事件中陳系只要敢伸爪子,我就敢給剁下來!你信不信?”
殺機凜然!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深受黃部長寵愛的賈秘書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眼神驚恐。
這一刻,她終于相信部長的話并非玩笑,這個年輕男人,也許真的是名震三角洲的黑道梟雄!
那種瘋狂和銳氣,普通人窮極一生,都模仿不出絲毫。
黃國營勃然變色,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暴怒。
陳系敢伸爪子,他就敢剁下來!
這句話,無疑是很難聽了,算是裸的維系,陳家要出手,黃國營肯定是先鋒,按照王復興的話,他也將成為王復興開刀的對象,這句話不止威脅陳系,還在直接威脅他本人!
這真是個瘋子。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黃國營陰沉道,死死盯著王復興的表情。
王復興安穩坐在椅子上面,端著酒杯,眼神中滿是嘲諷和森寒:“我的敵人很多,不在乎多你們一個。”
黃國營默默跟王復興對視,沉默良久,才突然笑了起來。
整個包廂,隨著部長一笑,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消失。
“小伙子,你贏了。告訴我一個理由,一個我們可以合作的理由。能說服我的話,我們就可以談談。”
黃國營笑道,語氣逐漸放松下來。
王復興輕輕放下酒杯,那餐巾紙優雅擦了擦嘴角,淡然道:“我比任何人都值得你們信任,陳系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們。”
這一天,除了幾個有數的當事人外,在沒有人知道王復興和黃國營談了些什么,但臨近中午時分,王復興帶著劍三和射手跟組織部長雙雙走出秦淮館,俱都是一副輕松笑臉。
王復興傷勢再也壓制不住,還沒上車,就已經暈倒在車外,最終被劍三抱進車內。
黃國營笑的有些復雜,默默注視著那輛a8l走遠后,才輕輕轉身。
這一日,各方勢力的棋子迅速串聯成一線!
吳越,大亂將起。
王家,君王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