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向我們投降了?”陳安平偏著頭看著孫瑜問道。
“應該不叫做投降,應該叫做井水不犯河水才對。”孫瑜補充道,“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呀,我還以為他們的目的是為中華之崛起呢?”陳安平的笑容看上去充滿了嘲諷,“你覺得呢?或者是我將那兩位年先生解決得過于麻利,讓他們害怕了?”
“我又不管你的想法,我只管帶話給你。”孫瑜聳了聳肩膀,“反正我又不會長時間在這個世界呆著。”
“你所謂的長時間是指多久?”陳安平瞇著眼睛問道,“十年還是二十年?”他繼續說道,“你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了,這個時間還不夠長嗎?”
“已經五年了嗎?”孫瑜嘆了一口氣,“再干五年我就可以退休了呢!”
陳安平撇了撇嘴,“他們還說什么了?準備怎么和我們接觸?”
“準確點是和你,”孫瑜說道,“你知道我一向沒有主見,所以吳政委讓我帶話給你,他愿意在朝鮮和你談一談。”
“是嗎?”陳安平冷冷笑起來,“這樣的話需要我安排一次美軍對志愿軍司令部的空襲嗎?”
“喂喂!”孫瑜一把拉住了陳安平,“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也是說說而已。”陳安平聳了聳肩膀。
“我還以為大家都是一個是時代的人,大概會有很多共同語言才對。”孫瑜看了看陳安平的表情繼續說道,“完全可以團結起來朝著同一個目的前進。”
“向錢看?”陳安平反問道,“你說同一個時代,是以你為標準的?另外三個人都是八零后?”
“呃……”孫瑜眨了眨眼,“不過你說到這個,我倒是有個疑問,整個中國境內的參與者難道不全是被政府控制的嗎?難道還存在漏網之魚?”
陳安平被孫瑜這個問題噎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但是當初你們不是很順利地就找到了我了嗎?當時我可在日本,既然這樣,沒有道理其他的人能夠逃脫國家的監視啊!”孫瑜一拳擊在自己的掌上,“難道他們實際上是海外華人?所以你才會這樣看他們不順眼。”
“我看他們不順眼是因為之前他們的人襲擊我們!”陳安平冷笑了一聲,“舉個例子,譬如說公安九課的人中有兩個和我們干起來,被我們宰掉了,草薙繪里來找我們,說他們兩個是咎由自取,他們對我們其實沒有惡意,還想著和我們合作,你覺得她可信嗎?”
這下子輪到孫瑜被噎住了。
陳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這種事情與其留著那么多的戒備之心,不如干脆把他們全部干完算了。”
“前提是你要能夠干完啊!”孫瑜嘆了一口氣,“一個政務院的工作人員是間諜,新政協的委員失蹤已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了,更不要說另外三位的身份更加敏感,你能夠怎么做?”
“如果意外死亡沒有指標了,就搞成非正常死亡好了。”陳安平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麻煩應該消失在無形之中才對。”
“呃,隨便你搞吧!”孫瑜搖了搖頭,“我還急著去視察東北三省的工業狀況,這就全部交給你了。”
“我也很忙的!”陳安平很不滿,“你以為后勤的工作很輕松嗎?”
“沒辦法,這是你交給我的任務。”孫瑜攤開了手。
“我真想交給你再多一點任務。”
不管陳安平準備和這三個人怎么相處,雖然他嘴上說著要盡快處理掉,但是似乎他眼下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行動了,志愿軍還沒有跨過鴨綠江陳副司令員就已經開始工作了,部隊過了江,他的工作越發的忙碌起來。
孫瑜同樣在幾個飛機廠走訪,順便考察正在上馬的相關配套的產業,高書記也正在集中打造以鞍山和本溪為中心的鋼鐵工業中心,東北兵工廠已經正式組建起來了,也在鞍山和本溪的附近,大規模的空戰已經開始了,中國的米格15、米格17、殲五和美國人的f86進行了殘酷的搏斗,飛機成批成批地向下掉。在美國人看來,中國人比德國人還難對付,無論是多么大的火力,怎么打,中國人始終能夠在這種火力下堅持下去,并不后退。
中國的空軍在戰斗上并不落下風,并且蘇聯方面其實也派遣了一部分飛行員到朝鮮和中國人、朝鮮人并肩戰斗,只不過斯大林不會承認他向朝鮮派兵了,所有的飛行員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表面上他們都是來自中國東北的俄羅斯族。
空軍的戰斗到了最后還是達成了消耗戰,不僅僅消耗飛機,還消耗飛行員。在東北的航校大規模地擴招培養飛行員,孫瑜不得不擔任起優化飛機生產流程的工作,因為他發現,為了趕時間生產飛機,很多飛機質量不合格,有的自己從天上掉了下來。于是他不得不擔當起這個責任來。
陳安平所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他以加強火力順便幫蘇聯人檢驗他們的列裝步槍的理由,通過外交途徑弄來了蘇聯人即將列裝的a47步槍,開始大規模地仿制,對參戰部隊進行換裝,加強火力。同時還要保證后勤補給,困擾志愿軍的吃飯問題被壓縮餅干解決了。與此同時,他還要留一個心眼,對物資的質量進行督查。就在朝鮮戰爭期間,大量的黑心商人將變質發霉的黑心棉和紗做成醫用棉紗賣給國家,導致志愿軍大規模非戰斗性減員。
這一天,孫瑜指揮著自己培訓的學員按照制定好的規程對生產出來的飛機進行了檢驗檢查,確定了合格之后才將其移交給后勤部門。因為擔心裝備質量的問題,專門成立了質量檢驗組,陳安平掛名,孫瑜負責工作。剛剛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有學生跑進來,“孫老師,”這個學生氣喘吁吁地叫道,“有人找你!”
“找我?”孫瑜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他在這個世界雖然呆了已經五年了,做出了輝煌的成就,但是平心而論,在與人交往方面并沒有取得什么成績,找他的人不是工作上的人就是陳安平,如果是工作上的人,就會直接到現場來找他了,不會讓他的學生來叫,所以對于來找自己的人的身份,孫瑜實在是感到疑惑,“是誰?”
“是……是《人民日報》的傅記者。”學生氣喘吁吁地回答道。
“《人民日報》?記者?”孫瑜越發的疑惑了,“為什么會找我?”
“我也不知道,孟書記陪著她呢!”學生回答道,孟書記是沈飛制造廠的黨委書記,不負責具體業務,只負責人事黨務工作,他陪著記者倒是本行。
難道是陳安平安排的?孫瑜懷著疑惑走出了車間去見這位記者同志。
一看到那位女記者,孫瑜就明白了,這位不是別人,就是王啟年招供所提到的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學生只提到對方姓傅,一時之間孫瑜沒有想起來罷了,工作久了他幾乎把自己真當成五十年代的工程師了。不知道對方找自己干什么,孫瑜就裝作初次見面一樣,和這位傅記者和孟書記打了招呼問了好之后,坐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道,“記者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我這邊事情還比較多,還有一批飛機需要檢查呢!”
“孫主任!”孟書記笑容可掬地說道,“這位傅記者是《人民日報》的記者,到這里來專門為了采訪你的,檢查的事情交給你的學生就是了。”
拖自己工作性質的福,孫瑜穿著綠軍裝,在陳安平的后勤部掛了一個裝備檢驗處主任的職務,級別相當于正師級,孟書記雖然級別也不低,但是眼下剛好被孫瑜拿捏住,所以他看上去態度非常好,甚至說了幾句話,分別捧了記者和孫瑜之后就主動離開了。
孫瑜和傅記者兩人呆的是孟書記的辦公室,隔音效果非常好。孟書記一出去,兩個人的眼神就交匯了起來。
孫瑜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人民日報》怎么會想到報道我?傅記者是怎么知道我的?”
傅記者毫不慌亂,“總政治部要求記者要深入戰爭一線,正面報道在戰爭中為戰爭做出貢獻的戰士、領導和同志,”她目光炯炯地盯著孫瑜,“我個人認為,孫主任所做的事情是非常有意義的,并且這個題材很有必要深入挖掘下去。究竟前線的裝備出了什么狀況,讓后勤部需要成立你們這樣一個部門呢?武器裝備是一個方面,糧食藥品是不是也有問題呢?”
孫瑜緊緊盯著傅記者,對方毫不示弱地也反盯著孫瑜。
“你不知道你很危險?”孫瑜輕笑了一聲,“你們已經有兩個隊友失蹤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傅記者動了動肩膀。
“你既然來找我,那么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好。”孫瑜不理會她的掩飾,“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傅記者終于變換了一張正常的臉,嚴肅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夠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