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師弟....!”
“說了,叫我大傻。”
金蟬只覺一人拉住他的手腕,不由回頭大吼一聲,見得是一張帶著微笑的面龐,不由收斂怒氣,輕聲道:“小傻哥!”
“青蠻...?”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青蠻緩緩步上堂中,南問天皺眉輕喚一聲,不過知曉他的脾性,應是不會做出什么過激之事。
南枝木冷冷望了眼這負心郎,別過頭去,不再望他,只道得他又是有了什么計謀,能夠幫助大家走出困境。
“噗通!”
青蠻屈膝跪地,面朝南問天,行了一跪拜禮,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南枝木亦是回過頭來,見得如此情形,不禁眼眉一跳,一絲不測之感,悄然而生。
“青蠻,你這是作甚,還不快起身。”
南問天呵斥道,說著便伸手去扶,不料剛觸及到其衣衫,便被一股力道震開,心中一驚,“他何時解除了被封的修為?”
“五師弟...。”
“五師弟.....!”
顧行風等人連連喚道。
侯雨柔亦是心中一怔,不解的望了眼,這忽然下跪的年輕公子。
“你們說他這是作甚?”
“天知道,或是心中有愧,想要向其師尊求饒?”
堂上一些修士,不禁竊竊私語。
不待眾人回過神兒來,青蠻便重重的向著南問天叩了一個響頭,“青蠻入門數載,蒙得師尊,眾位師兄及師姐照顧,可弟子不肖,卻被外物蒙了心智。”
聽得青蠻言語,就連正臺之上的幾位仙林俗老亦是連連皺眉,絕行仙尊凝神皺眉,亦是不曉,這小子是何用意。
“蠻牛兒,你還不快起身,我們本就沒有做過,何須認錯。”
南枝木皺眉輕喝道,心中那不適之感,愈加濃烈。
青蠻朝著南枝木歉意一笑,欠她的,就于今日一并還了吧,略一停頓,緩緩起身,卻是面向,正臺首座,拱手道:“殘害侯掌門,奪取游龍佩之事,皆是由我一人所為,與我赤煉門諸位師兄毫無關系。”
堂上之人,無不驚然,南枝木心口一疼,終是知曉了他想要干嘛,“這傻子是想要獨自承擔罪責,從而以保赤煉門不敗啊。”
“爺爺,讓我出去,蠻牛兒他是被冤枉的。”
南枝木掙扎著想要走上堂去,卻被南問天伸出一只手來,攔住身形,修為被封的她哪能拗得過南問天,無論如何亦是跨越不出。
“師尊,我去帶他回來!”
驚愕片刻,顧行風便要起身,將青蠻帶回。
“誰都不許去!”
南問天沉聲道,其中帶著一絲沙啞。
眾人一怔,皆是一怔。
“為何不許去,我偏要去!”
金蟬可管不得這么多,抬腳便要沖去,卻被南問天一掌拍回,撞倒在身后一顆支柱上,饒是他體魄雄渾,但此刻修為全無,受了南問天一掌仍舊疼得難以起身。
“蠻牛兒,你快給我回來,你若再不回來,你便永遠不再是我師弟!”
南枝木銀牙一咬,既然掙脫不得,只得高聲呼喚。
青蠻緩緩回過頭來,望向眼中溢滿晶瑩的女子,緩緩搖搖頭。
“當真是你一人而為?”
片刻后,吳道凡深吸一口氣,凝神問道。
“你說是你一人,便是你一人?你一人便有將侯道友打得魂飛魄散的能力?”
林平書哪甘心,讓這小子一人擔下所有罪責,從而使得其他人都相安無事,即便是失去他一人,赤煉門亦不會傷了筋骨,當下厲聲道。
“林掌門,你之修為比之侯掌門如何?”
青蠻驀地轉頭,望著一臉厲色的林平書,輕聲問道。
林平書略一皺眉,不知他為何會忽出此言,不過這般事,告訴他亦無妨,“本尊雖是實力平平,但比之侯道友還是略高一線。”
話音剛落,青蠻緩緩一笑,全身陡然暴開一圈青芒,衣袂紛飛,緊接著
一道凌厲劍嘯陡然響徹整個刑堂,一道烏光豁然乍現,頃刻一分為九,每一柄都有如實質,呈古樸劍陣,環繞于正堂之上,濃郁的劍意充斥著整座刑堂,一些修為稍弱者,幾覺呼吸不暢。
數道殘影閃現,當眾人回過神兒來,卻是見得駭人一幕,青衣公子仗劍而持,三尺劍鋒,緊緊低著林平書喉口,其余把柄虛劍,環繞四周,漂浮不定。
林平書一臉駭然,完全未有想到,青蠻能夠自行沖破被封的經脈,而這柄當日便被絕行仙尊收取的墨劍,他又如何拿回手中,更不曾想到,這瞬息之間,自己便被這一人一劍制住,不是他不是動,而是那透入心扉的冰寒撿起告訴他,如若稍有異動,便會身首異處,明明實實,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大膽,逆子,還不速速放下手中兵刃。”
絕行仙尊,及數位七派宿老齊齊起身,怒聲呵斥,全身仙元暴漲,一觸即發,可仍舊無法掩飾每人眼中的驚駭神色。
“這....這才是他的實力?”
吳正風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喃喃道。
“林掌門,如今在下可有獨戰侯掌門的實力了?”
林平書強自鎮定,穩了穩心神,不過仍舊不敢有絲毫妄動,只是咽了口唾沫,沉吟片刻,緩緩道:“本尊眼拙,之前卻是沒能瞧出你的真實實力,你的確有獨自殺害侯道友的本事。”
正臺之上,太心仙尊、刑堂首座吳道凡、與其余三人一般,皆是一臉鄭重。
寂靜片刻,青蠻深深望了絕行仙尊一言,手腕一轉,劍光一閃,九合為一,垂下手來,再次步到堂中,劍鋒一撤,林平書頓時全身一松,頹然坐下,神色復雜,冷汗沾濕了衣襟。
絕行仙尊神色肅然的收斂氣機,重新坐下,其余幾人見得他二人都無動作,亦是紛紛坐下,誰也不敢輕易上前,畢竟他們之中,修為不及林平書的大有人在。
“在下身犯不可恕之罪責,還請吳前輩,秉公執刑!”
青衣公子,一劍驚人,如今,向著吳道凡,輕聲道。
吳道凡直視著青蠻片刻,旋即露出一絲笑意,搖搖頭,又點點頭,“當真有如此?”
卻是吳道凡向著青蠻傳音入密道。
“青蠻一意已決!”
靜默好一會兒,絕行仙尊緩緩開口道:“吳仙尊,既然已經水落石出,兇神已然明確是他,何以遲遲不宣刑?”
吳道凡淡淡望了眼絕行仙尊,后者向其點點頭,輕輕一笑。
“為求私利,殘害正門同道,致使其身隕道消,魂飛魄散,其罪當誅,一命償一命!”
吳道凡緩緩宣言道。
“不要.....不要....!”
南枝木茫然搖頭,雙目失去了神采,其余赤練弟子,大都低垂著頭,微微顫抖,緊拽的雙拳足可看出他們此刻的心境,而南問天正襟端坐,瞪大雙眼,神色不變。
“且慢!”
就在青蠻閉目受死之時,一道讓其極為熟悉的聲色驀地響起,堂中之人亦是略一愣神,盡皆向殿門望去。
“爺爺,他來人家來了。”
吳正風猛的一怔,旋即大喜。
此刻,殿門緩緩洞開,叢中步出一人,青布衣衫,麻藤草鞋,略微佝僂著身子,兩鬢斑白,面若好似中年,見得來人,殿堂中大多修士一同起身,無論左側,或是右側,還是中立修士,都如此作為,拱手禮道:“藥王!”
正臺之上,那同是身著素衣,體形瘦弱的老者緩緩一笑,道:“吳兄,多年不見,近來可好。”
太心仙尊亦是頷首示意,便吩咐身旁一位弟子,前去引領。
“原來是明王兄,想不到你也在這兒。”
藥王吳念生瞥了眼不遠處的吳正風等人,從青蠻身旁走過,向著那正臺老者還了一禮。
青蠻亦是頗為詫異,想不到藥王前輩竟會親自前來,正欲出言,只聽得一句言語直入識海,“你也太過魯莽了,別說話,余下的,交給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