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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柱沸騰翻滾,兩只手從中探出,將它生生撕裂開來,終于露出了被吞噬其中的黑發少年。
漫天血雨紛飛而降,烏魯從血柱中緩緩走出,他的右眼中閃爍著駭人至極的紅光,令得周圍的血雨都為之黯然失色。
忽然間,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右眼,但是一股吸力卻是依舊從右眼中爆發,漫天的血雨以及他身后那根血狼化成的血柱,都在剎那間被那股吸力席卷而入,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血色漩渦,源源不斷的血透過烏魯的指縫涌入他的右眼,令得那紅光更加濃郁。
漸漸的,三頭的模糊黑影悄悄地從烏魯的背后浮現而出,其中中間的頭顱之上,兩只細長妖艷的眼眸緩緩睜開,一絲絲曖昧的氤氳氣息隨風蕩起。
不遠處的中年人一直緊緊盯著這一幕的出現,他忽然意識到,方才那連番攻擊他的巨大蟹螯所屬生物的主人,或許就是眼前這個掙脫甚至吞噬了他的血狼召喚魔法的少年!
這是脈絡境僅僅第六層的魔徒能夠做出來的嗎?這少年身上現在的氣勢甚至讓他從心底產生出戰栗的感覺。
同為魔徒,他對魔性的純粹程度尤其深刻,烏魯身上的魔性氣息比他這個術法鏡的魔師還要純粹三分,這是極度不合理的事情,他可是凝聚了“魔紋”的魔師,魔性的純粹至少是脈絡境魔徒的十倍有余!
“難道是魔顧者?而他身后的黑影,就是他的魔器?”
中年人緩緩向后倒退,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斗志,一個擁有魔器的魔顧者,可不是他這樣普通的魔徒能夠招惹的,尤其是感受到那三頭黑影散發出的神秘威壓,絕對是中位以上的魔器,或許還有可能是上位魔器那般稀少強悍的存在!
魔器之中含有惡魔殘魂,不但能夠在施法的時候大幅度增幅魔法的威能,魔器本身亦具有各種特殊能力,更有些高端的魔器因為惡魔殘魂較為完整,或者原本的惡魔在隕落前強大無比,甚至能夠擁有一部分惡魔的權能!
行使神魔的權能,從來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使或是魔使才擁有的能力,但擁有足夠強大的神器和魔器者,卻天生能獲得此種能力。
而魔師和魔使雖然只有一階之差,但這一階卻是天差地別,完全沒有可比性,若是一萬名魔徒中能出一千個魔師,那么、一千個魔師中就僅僅有一個魔師有機會觸摸魔使的高位,這與神侍成為神使的難度并無不同,更何況。百萬個人中也未必能找到一萬名有資格成為魔徒的人。
隨著血被右眼完全吸收,三頭黑影中的那雙眼睛周邊,似乎出現了一點點實質性的肌膚色彩,不過那色彩太過于微小,就連一直盯著它看的中年人也沒有看出來。
烏魯喘著粗氣挪開了捂眼的右手,剛才他的右眼再次產生了劇痛,而且精神莫名地極度渙散,竟是完全無法集中起來,使得他不得不再次承受這久違的劇痛,然后他便是敏感地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竟也在隱隱作痛。
中年人召喚的血狼和他的血煞之牙,似乎都成了那只右眼的養料。
“魔絡……又要暴漲了吧?”感受到體內滾蕩不止的魔力,烏魯心中陰沉地想著,同時緩緩抬頭看向正欲逃走的中年人,后者在與他視線相對的剎那間,就猛地一張手,凝聚出一支血矛來,這血矛自然是他的本命魔法血煞之牙。
操縱血矛射向烏魯后,中年人咬牙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在空中凝聚成一根根尖錐,無數血氣從四面八方爆涌而來,以尖錐為中心再次形成了四根銳利無比的血矛。
臉上一絲獰笑閃過,中年人迅速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生煎旅館的方向逃去,而那總共五根血矛,則是在空中懸停了短短一瞬間后,就齊齊向著烏魯暴射而去!
每一根血矛都相當于半個中階術法,比之低階術法要勝上半籌,再加上五根血矛一同射出,幾乎罩住了烏魯的身體四肢,若被這血矛直接刺中,必然會被血毒腐蝕成一灘血水!
面對著這樣強悍的攻勢,烏魯猛地抬起右手,就見得細密的鱗片迅速浮現,五根手指急速伸長,化作了粗長的墨綠觸手。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他是魔徒了,那么這魔器也沒有什么好隱藏的了!
五根觸手如怪蛇般在空中舞動,每一根都像是有自己意識一般,朝著相應的血矛纏繞而去,血矛與觸手相交,頓時被抽得激起無數血花,觸手再一攪動,就將其生生攪散。
但是經這一打岔,中年人已經跑出十米開外。
望著中年人越來越遠的背影,烏魯只是輕聲自語道:“怎么可能讓你跑掉……”
像是應和他一般,“轟隆”一聲,地面塌陷、土石崩裂,小山般的沙蟹突然從中年人面前的地底鉆出,那只水缸大的蟹螯猛地朝中年人狠狠砸去!
蟹螯砸到地面,生生砸出一道道手指粗細的裂縫,咕嚕的力量之大,便是與那些兇獸相比也不落下風!
中年人雖然躲過了咕嚕的蟹螯,卻也不得不停下步伐,面對著這樣一只巨大的沙蟹,他當即就是施展本命魔法血煞之牙,一根根血矛再次浮現,朝著咕嚕飛射而去。
咕嚕兩只小眼睛一瞪,一圈圈土元素波動頓時蕩漾開來,層層土墻豁然從地底鉆出,將它前方的空間封的嚴嚴實實,那些血矛雖然穿破了數層土墻,卻最終未能觸及咕嚕!
兇獸之強大,就在于它們天生便能操縱一些元素之力,而咕嚕能夠任意在地下穿行,自然是能夠簡單地操縱土元素,它雖然是普通的沙蟹變異而來,卻已經超脫了普通生物的范疇。
中年人見前路被封,后方又有烏魯徐徐走來,表面上顯出幾分慌亂,但雙唇卻是不斷開合,一句句咒文脫口而出,他身上再次涌現出魔氣來。
烏魯心中一動,便是知道他又在準備魔法,而且必然不會是太過低階的魔法,不過越是強大的魔法就需要更久的準備時間,只要在其施法過程中打斷他,那么便能讓其放不出魔法來!
這般淺顯的道理,烏魯如何不懂?
他操縱著五根觸手飛速切換了術槍的彈夾,隨后一道火焰箭矢便是向中年人射去,而咕嚕,也在同時發動了下一波攻勢!
兩方聯手之下,中年人臉色驟然變了,術法鏡的魔師雖然擁有不下于星級戰士的肉身力量,但咕嚕的力量也不會比之弱上多少,在沒能發動強力魔法、本命魔法又不起作用的情況下,他顯然不會是烏魯和咕嚕的對手。
“等等!”中年人在躲開攻擊的同時被迫中斷了詠唱,他雙手擺動,急急叫道。
可是烏魯如何會聽他廢話,有些神術魔法的釋放并不需要詠唱,方才的血狼召喚魔法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是再給他機會召喚出來,烏魯可沒信心自己能夠再次逃生,實際上他現在對自己如何活下來的還有些云里霧里。
“咕嚕!”
烏魯將換上疾風芒刺彈夾的術槍換上左手,提醒咕嚕一聲后俯身朝中年人沖去。
魔器腐蝕觸手顯然是近身攻擊類型的,只要欺身到中年人面前,他有信心斬殺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