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芒劃破天際,如流星般墜落消失,天上的滾滾紅云在牛角巨斧被收走之后,化為血色的雨傾盆而下。
這讓烏魯和奧莉薇婭想起了神使特洛夫墮落之時所降下的雨!
同樣是血的顏色,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這雨并沒有半點腐蝕的性質,落在衣服之上,也沒有將它染色,并且很快就滲入了泥土之中,再也找不到一點紅色的痕跡。
烏魯和奧莉薇婭小心地挪動腳步,逐漸向伊莎神使和貝西殿主靠近,而阿賽的傷口也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這傷口就在阿賽的左胸,與心臟的位置交疊在一起,顯然與傷口中的皮肉一起消失的,還有心臟的一小部分,如果是普通人受了這樣的傷,別說是撐到現在,怕是在受傷后不久就已經死了。
但阿賽是天佑戰士,他在突破高級戰士的瓶頸之時,吸收的是一種名為“黑石鬼”的異獸之魂,這種“黑石鬼”有著免疫大部分術法的能力,以及強的駭人的生命力。從阿賽進階為天佑戰士的那刻起,他就完全融合了“黑石鬼”的天賦,擁有了不遜色于它的頑強生命力和驅散術法的光環。
故此他才能如現在這般茍延殘喘。
奧莉薇婭看著那不斷流血的傷口,不解道:“高級神術‘暮光之芽’?這種神術能夠激發受術者的生命力,加快他的肌肉生長速度,讓失去的皮肉甚至骨骼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生長出來。但是為何對阿賽沒有半點作用?”
“是權能……阿賽受到的攻擊是權能變幻而成,他的傷口已經被法則之力扭曲,以我對權能的掌握程度,尚不能將這法則之力驅除……”伊莎神使一邊維持著“暮光之芽”的持續釋放,一邊語帶悲傷地說道。
“權能么?”烏魯皺了皺眉,他記得那白發老人是一位二轉魔使,而伊莎神使不過是一轉神使,兩人的差距相當之大。
卻在這時,雙手抱頭,緊緊盯著阿賽傷口看的白貝西殿主忽然抬頭望向烏魯,他的眼光中似乎突然綻放出某種神采,然后飛快地站起,一把抓住烏魯的手腕,其用力之大,差點讓烏魯的手與紅色結晶體分離。
烏魯連忙用力按住結晶體,奧莉薇婭也趕忙緊緊包住他的手,柔嫩的肌膚摩擦著烏魯的手背,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不過很快,他就醒轉過來,并轉頭面對貝西殿主,后者的動作令他極為困惑。
“剛剛,你不是完全沒有受那個魔使的權能影響,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嗎?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驅除他的權能之力,我兒子的傷口上只有一點殘余的權能之力而已,你連整個攻擊都能承受,一定能夠救他的!快救救我兒子!救救阿賽!他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意義了!”貝西殿主張開有些干枯蒼白的唇,語無倫次地喊道,他的臉緊緊皺在一起,顯得額外蒼老。
烏魯愣了愣,很快就明白過來貝西殿主說的是他從黑色光柱下活下來的事情,然而他自己,卻也在為此而困惑,當時黑色光柱襲來之時,他自己都未曾想過自己能夠活下去,一切都恍如夢中,更不用說是幫助阿賽驅除權能之力了。
“我……”烏魯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貝西殿主殷切的眼神緊緊盯著他,其中那父親對兒子的關愛表露無遺,令他怎么也無法將后面的話說下去。
“我想想辦法。”最后,烏魯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手中的“詛咒”尚未解決,卻又接下了這種重擔,烏魯臉上露出尷尬而無奈的表情。
伊莎神使顯然看出了烏魯的不便,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烏魯沖她搖了搖頭,用眼神指向貝西殿主,后者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只是沉浸在找到希望的欣喜之中。
對兒子的關心,已經讓貝西殿主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
既然答應下來,就不能敷衍了事,烏魯皺了皺眉,開始循著自己的思路思考起來。
就像貝西殿主說的那樣,那位白發老人當時以兩種權能為基礎施展的攻擊對他沒有起到半點傷害,這其中肯定有必然存在的原因,至于這原因到底來源于何處,就要好好思考了。
首先,他對自己所具有的可能性做了分析,其中無非就是中級魔徒的實力、低級魔器腐蝕觸手、右眼中藏有的東西、福加拉沙城地底得來的惡魔之書,如果硬要加上的話,還有他自己的血脈之力……
然后,就是對這幾種可能性使用排除法分析,其中中級魔徒的實力首要排除,腐蝕觸手的能力也已經被他摸了個清楚,同樣排除,剩下的就是右眼、惡魔之書、血脈之力三種可能性。
“我在這之前還受到過另一位魔使的貪食權能的影響,所以那種能力并不是一直作用在我身上的,而血脈之力應該一直存在著的吧?”烏魯想了想,他對血脈之力極為陌生,因此并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
“奧莉薇婭,你們圣斯蘭家族是血脈家族吧?”
“嗯?你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我圣斯蘭家族的血脈可是很出名的。”
“我就是想問一下血脈之力是不是一直存在于一個人的身上?”
“一直存在于?差不多吧,不過有些血脈是間接性出現的,或者需要某種條件激發才能出現,就比如最常見的狂戰士血脈,就需要強烈的情緒刺激。”
“還有這樣的么……”
烏魯點了點頭,這樣的話,血脈之力的可能性就不能排除,而且這種可能性是最好驗證的,他轉頭看了看情緒非常不穩定的貝西殿主,打消了讓他幫忙的念頭,而是繼續對奧莉薇婭說道:“你看到我左臉上的傷口沒?我想試試我的血對權能之力是否有驅除的作用,你叫個人幫我擠出一些試試。”
奧莉薇婭愣了愣,似乎對烏魯也擁有特殊血脈傳承感到很驚訝。
不久后,一位皇家騎士被叫了過來,將烏魯臉上那已經愈合的傷口重新擠破,又將流出的血液滴在了阿賽的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