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地碎裂了開來!
“神光普照”形成的光幕實質上就和真正的光一樣,是屬于無形無質的東西,它除了能夠解除身體的異常狀態之外,就只對神術魔法之類的術法有相對的防御效果,而對物理性質的攻擊,其實完全沒有半點防御效果。
也就是說,從理論上講,黑袍青年使用“玄龍臂”施展的刺擊應該會直接穿過光幕,而不會遇到任何阻礙,也就更加不可能將其撕碎!
烏魯會用這光幕來防御,并寄希望于它,完全是情急之下昏了頭的結果,但等他醒悟過來想要轉化為另一種加持在身體上的方式來達到變相的物理防御能力時,卻已經來之不及,因為在光幕被撕碎的同時,“神光普照”神術已經被強行中斷。
剎那間,他瞳孔收縮,腦中思想化為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光流轉的五指利刃急速迫近。
因為烏魯半蹲在地上的緣故,“玄龍臂”刺中的位置將是他的眉心,而那里,是能夠一擊致命的位置!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極為緩慢,尖端流轉的黑光映入瞳孔,似要刺入那腦海的最深處。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思考的機會。
然而數秒鐘后,他依舊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后悔以及臨死前的絕望,不僅如此,眉心之間也沒有產生半點痛感。
“玄龍臂”的指尖在烏魯額頭一寸之外堪堪停住,仿佛中間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將足以撕碎“神光普照”光幕的魔器牢牢擋住!
“什么東西?!”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黑袍青年本能地叫道,他拼命地施加著力量,卻無法再向前刺入絲毫,甚至于他感覺自己如果繼續強行施力的話,五指的指甲恐怕會在突破那層屏障前生生折斷!
與之相比,烏魯雖然同樣經歷了困惑的過程。卻在短時間內就想通了關鍵。
神眷者和魔顧者,一直被稱為神魔在人間的代言人,那是因為他們能夠使用神器和魔器來行使神明與惡魔的權能。也即是說神器與魔器的特殊能力其實都是權能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而絕大部分權能,都無法突破生死器所帶有的“異域壁壘”!
“玄龍臂”能夠撕碎無形無質的光幕,靠的不可能是物理層面上的單純力量。其中一定動用了烏魯所不清楚的魔器能力,而那種特殊能力,反而成了烏魯救命的稻草。
這樣的原因,黑袍青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想通。
“你的魔器……也不過如此啊!”
明知黑袍青年只要撤去那特殊能力,而選擇單純的物理刺擊就能刺穿自己的眉心,烏魯卻抬起眼皮,極具挑釁地說道。
這并非是因為烏魯毫無懼意,而是特意刺激黑袍青年的情緒,為了不讓他想通其中的環節,除此之外。烏魯還有其它的打算。
然后他果然看到黑袍青年眉毛一挑,其身后就浮現出一輪繚繞著黑氣的魂相。
如其所料,那是一輪長著翅膀的蜥蜴形狀的魂相,應該屬于墮落成惡魔的龍種,這種由巨龍化成的惡魔是在魔域入侵人界之后的幾年內大量出現。但大部分都在那場神魔人三界之戰中成為炮灰,只有一小部分殘存的魔龍逃回魔域。
魔顧者和神眷者與一般的魔徒神侍不同,他們在初次進入引魂境時不需要額外去尋找神魔殘魂,而是可以選擇直接融合神魔器具內的神魔殘魂,又因為神魔器具與自身的契合度極高的原因,這種融合一般極為順利。絲毫沒有普通魔徒神侍必將面臨的危險,并且往往融合得相當徹底,發揮的權能之力也較普通魔使神使要強上幾分。
就像這黑袍青年的魂相,這魔龍的手臂就和他的“玄龍臂”一摸一樣,就是不知道他從中領悟的權能是否和“玄龍臂”所擁有的特殊能力是同一個種類。
不過……
無論是怎樣的權能,都不會對烏魯產生任何的影響。
多虧了赫克理士,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了“異域壁壘”的存在,這才能夠將計就計,從中謀求反擊的機會。
不是逃跑,而是反擊!
人一旦被激怒往往會使用自己最強最有信心的力量,心性被魔性熏染的魔徒更是如此,這黑袍青年會直接召出魂相,動用權能之力都在烏魯的計算范圍內。
頃刻間,有大風憑空出現,沙石塵土飛揚而起,樹葉花草瑟瑟作響。
黑袍青年的魂相魔龍在成為惡魔之前似乎是風系巨龍,其司掌的權能依舊與風有關,像這類權能總是以“風暴”的形式體現出來,黑袍青年的權能也不例外。
那猛烈的大風只是前奏曲,片刻后,就有能夠掀起巨石,折斷大樹的狂風降臨。
黑袍青年保持著刺擊的姿勢,雙眼冰冷地看著烏魯,從動用權能開始,就表明他已經失去了玩耍的興致,而是要用最直接的手段將這讓他感到不快的神侍碎尸萬段。
然而當風暴完全成形時,烏魯的內心卻是更加鎮定,因為那以權能之力形成的風暴果然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即便如此,他依舊裝出突然的驚駭與恐懼,這份表情變換成功地引出了黑袍青年的譏諷笑容。
“就是現在……”
心中默念著這四個字,烏魯裝作被暴風吹得站立不穩的模樣向黑袍青年傾倒了過去,后者單腳抬起,似乎是想要后撤開來,然后慢慢欣賞烏魯的身軀被風暴撕碎的美妙場景。
可惜他這輩子也不可能看到那副場景了。
因為五根墨綠色的觸手已經在間不容發之際貫穿了他的胸膛。
在魂相與“玄龍臂”所散發的強大魔氣與純粹魔性之中,腐蝕觸手的出現就像是大海中突然涌入了一條支流,完全掀不起半點風浪。
也就能加難以被黑袍青年察覺。
事實上,他也不可能想到面前的“神眷者”竟然會擁有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