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獸撲扇著巨大的羽翼,越飛越高,宏偉的安德穆斯魔殿越變越小,連帶著整個比蒙帝國一起消失在地平線上。
終于要離開西風獸原,回到人類的帝國了……
從來到此處開始,烏魯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但這一天真正來到之時,卻又有些莫名的惆悵。
將繡有火鳥圖案的手帕收入懷中,烏魯收回視線,看向坐在他前方的人。
這人身形纖細、修長,同樣黑袍加身,臉上的面具在右眼角的位置繡有一朵艷紅的花,光是從背影來看,很容易讓人將他誤會成女xìng,但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男xìng,而且還是一位魔使。
至少有三轉引魂境的實力……
在坐上這頭鷲獸之前,那家伙就當著烏魯的面釋放過一次氣息,是絲毫不遜sè于格蘭特導師的強大氣息。
這是一種變向宣布身份的方式,也是一種威懾與jǐng告。
“果然派人監視了,而且還是這樣毫不掩飾的監視……不過既然是三轉魔使,等到達清樂神學院后,他總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著我,機會總是能找到的。”
烏魯心中定了定,干脆閉上眼睛寧神養心起來。
這位魔使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烏魯也不準備向他搭話,兩人就這樣在令一般人發狂的沉默中度過了空中旅途。
華禹帝國三梁行省清樂神學院。
清樂神學院不是三梁行省最大的神學院,但卻是最出名的神學院。它的名聲甚至馳名他國,流傳于世界各地。
因為這里,是“神樂”的發源地。
所謂“神樂”,既然其中帶有一個“樂”字,自然是音樂的一種,不過它與一般的音樂卻是大大不同,因為“神樂”的演奏必須要有神力的輔佐!
而且它的范疇并不局限于單純的音律,像絲竹琴音、歌舞技藝,“神樂”之中一應具有。
對“神樂”的掌握達到一定程度的人會被授予“神樂師”的稱號,“神樂師”又根據技藝的高低。分成一到九段,其中一段入門,九段最高。
在人類帝國中,只有三位神樂師有幸達到九段,三大帝國每年一度的“諸神祭典”,都是由他們中的一位所主持,這三位神使的自身實力也都超過了五轉引魂境,只有在高深的神力輔助下,“神樂”才能如它名字一般。成為“神明的樂章”!
烏魯會對“神樂師”了解到這種程度,全是因為丹的女友雪莉。就是一名在校學習的神樂師!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丹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一位導師帶你去耶魯神學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人會是我們布置在這神學院里的眼線,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直到我跟你聯系前,你在他面前依舊是丹。而不是喬治。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應該不需要我多講了吧?如果出了任何紕漏,不但你會死,格列佛家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紅花面具的魔使在烏魯面前說了第一句話,也是最后一句話,就牽著鷲獸離開,看來是不打算進入清樂神學院。
目送他越走越遠。烏魯心中著實松了口氣,然后轉頭望向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清樂神學院。
陌生是因為他在之前從未來過,熟悉是因為他從資料中已經完全記下了清樂神學院的地形,就差細微到一草一木了。
將面具摘下。兜帽拉下,烏魯雙腳交錯,就大步走上了通往宿舍樓的路。
一路上好些人都友好地對他打招呼,他也展開標準的笑容一一回應,在安德穆斯魔殿扮演喬治扮演得久了,這種程度的應對已經極為輕松,再加上那些人與丹的交情多半很淺,烏魯倒是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因為獲得了進入通天塔的資格,清樂神學院特別允許丹在這幾天內可以不用理會課程,留出充分的時間為即將到來的通天塔試煉做最完善的準備。
也因此,烏魯的計劃就是在學院宿舍中直接呆上幾天,將露出破綻的可能xìng降到最低。
而且,宿舍中無疑是轉化脈絡的最好地點!
同宿舍的兩個學員早在半年前的糾紛后就陸續搬離了宿舍,帶著自家的女友住在神學院之外的住宅中,這三人一間的宿舍實際上一間屬于丹一人,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至于他修煉中溢出的神xìng氣息,卻是最不需要擔心的,這里可是神學院,到處都是具有神xìng氣息的神侍!
“等到了宿舍,就立刻開始轉化脈絡,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轉化,總共需要多少時間?而神印的凝聚,又需要多長時間?”
心中思緒翻飛,烏魯行走的步伐越來越快,那些迎面而來的學員,也因為他急匆匆的模樣而善意地沒有阻攔,烏魯終于在幾分鐘之后登上了丹的宿舍。
清樂神學院雖然很出名,但也只是尋常等級的神學院,這里的學員宿舍自然是沒法跟耶魯神學院比,丹的家庭又并不富有,也就一直住在神學院中。
烏魯從包里掏出早已配好的鑰匙,準確得插入鑰匙孔,但宿舍門卻似并未上鎖一般,鑰匙只是一轉就打開了門。
然后就聽到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一位穿著家居服的美人兒徑直往門口跑來!
自然披散下來的黑sè長發,閃爍著晶瑩光澤的丹鳳眼,jīng致迷人的鵝蛋臉,豐潤高挑、即便是厚重的家居服也遮擋不住的xìng感曲線,這人竟然是丹的女友——雪莉!
“她怎么會在這里?”
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逝,烏魯臉上的表情卻露出辨不出真假的歡喜之sè,清樂神學院關于異xìng間交往的教條格外古板而嚴格,男生的宿舍理論上是不允許女生進入的,雪莉會出現在這里確實很奇怪。
而且手中的資料里也沒有講過雪莉擁有這間宿舍的鑰匙……
“你總算回來了!”雪莉卻不管這些,她頗為驚喜地叫了一聲,一頭埋入烏魯的胸膛,隨著肩膀的抖動,微弱的抽噎聲輕輕響起。
烏魯很快便感到胸口的衣物被淚水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