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反過來說!”格列學長話鋒一轉,卻是分析道,“如果我上面的判斷都是正確的,那么麥迪既然已經被虛獸所寄生,那些以虛獸為中心的怪物,就應該不會再攻擊他!”
聞言,烏魯心中猛地一震,格列說的道理其實很簡單,而且正確與否只要稍微試驗一下便可得知,而如果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么說不定并不是只有將麥迪學長拋下一途可走!
“我一直迷惑于人心的揣測,卻是沒想到這么簡單的道理!”
烏魯拍了拍頭,感到有些懊悔,照這樣說的話,格列學長他們,興許也并沒有那種將同伴拋下的念頭。
“所以說……”格列學長微微頓了頓,似乎想要將自己因此而想到的方法說出來,但烏魯突然拍頭的動作映入他的眼中,又讓他改變了主意,就見他向烏魯問道,“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計策,有的話就說出來看看,我們現在實在是無計可施。”
“也不能說什么是什么好的計策,只是你剛剛說的話給了我提醒。”烏魯笑了笑,道,“既然那些怪物不會攻擊麥迪的話,那么我們完全可以將他一人留在這個‘圓’里,而我們其他人則分散……”
“說到底還是只有將麥迪拋下這一條路可走嗎?!”蒂絲學姐忽然打斷了烏魯的話,言辭鋒利地說道,“既然已經公開說出來了,那么就別再繞彎子了,你們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說出來吧,如果沒有的話,就投票表決,愿意留下陪著麥迪等死的舉手,不愿意的就繼續保持沉默!”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蒂絲的問話還是帶了些技巧性,如此這般,想要舉手的人就會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從而使得他的意愿轉向不愿意的一邊。
“如果那些怪物真的不會攻擊麥迪的話,我同意將他一個人留下,最多我們盡量快些找到阿拉貢,并帶著他來救麥迪。”里高學長并沒有保持沉默,而是說出了這番不是理由的理由。
格列學長點了點頭,也附議道:“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我們就算將麥迪一個人留在這里,那些怪物應該不會傷害他,從另一方面看反而會成為他的守護者,那些想要傷害他的東西,都必須要突破那些怪物的包圍!而且,如果我們不這么做的話,麥迪既然被虛獸所寄生,我們又逃不出去,這樣拖的時間越久,他獲救的幾率只會更小。”
從始至終,只有看似灑脫的布爾瑪學姐一個人沒有吭聲,不過不吭聲只能是代表默認。
烏魯卻是半張著嘴,他剛剛還認為自己或許將人心想的太過復雜,卻沒想到幾位四年級學員竟然是真的打算將麥迪學長拋下。
最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將剛剛說到一半就被蒂絲學姐打斷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等一下,難道你們沒有想過,我們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將麥迪單獨留下吧?這些怪物所在的范圍是一個“圓”,而我們只要分散開來,站到圓的外面就自然不會受到它們的攻擊,但這并不表明著我們必須拋下麥迪!你們想想,這圓的半徑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長,我們完全可以站在圓的外面,用遠程操作的方法來搬動麥迪,或者拉扯他前進,而且這方法其實并不需要太過復雜,實在不行的話,其實只要一根繩子就可以了吧……”
烏魯的話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雷擊,狠狠地劈在了格列等人的心底,將他們心中那因被事態所逼不得不拋棄同伴而產生的陰霾狠狠劈散!
的確,以這事態而言,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拋下麥迪保全自身,之后因為對于這種想法的內疚而極容易鉆入牛角尖,也就難以看到框架之外的世界!
即便那世界的構成,是如此的簡單!
就算是烏魯,也是在格列學長的提點下才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一方面。
“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啊……”
重復呢喃著類似的話語,眾人臉上繃緊的肌肉逐漸柔和下來,他們不時望向麥迪學長的目光中雖然殘留有歉疚,但更多的是放下心中大石后的輕松。
也因此,他們內心深處,對提出這方法的烏魯,隱隱生出了感激之情。
烏魯從初時出現以來,就極大的緩解了他們面對那些怪物時的壓力,如今更是提出了決定性的計策,否則的話,即便是他們真的逃了出去,日后回想起來也會成為心理上最大的障礙,這心理障礙對他們日后的正常生活,甚至于境界提升,都會有不可忽略的負面影響!
這份感激他們并沒有說出來,卻不會忘記。
既然已經達成共識,眾人就開始了第一步的試驗,也是整個計劃的基礎,是該計策是否能夠執行的關鍵!
“做好準備,如果有意外出現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出手。”由其他人繼續防御,烏魯則騰出手做試驗。
束縛在“巨人顱骨”上的麥迪學長被烏魯固定在一處地方,然后眾人組成的防御圈開始緩緩縮小后退,讓麥迪學長出現在防御圈的表面,徹底地讓他暴露在那些猛獸的眼皮底下。
與此同時,眾人齊齊將最大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若是有猛獸撲向他,定會在第一時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第一只撲將上來的是頭頂雙角的奇異猛獸,它低著頭,四蹄舞動,兩根有三分之一個身軀長短的巨大尖角狠狠向前刺去,它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人類到底是誰,這讓眾人好是緊張了一瞬。
但就在眾人忍不住將要出手的時候,那只猛獸的尖角卻是突然在離麥迪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刻消融不見,就像是雪遇到了火,融化成星星點點。
那消融的趨勢一路蔓延,整只猛獸竟然就那樣消失了!
眾人面面相覷,眼底里都帶著一點難以掩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