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緣分（2）
什么叫陪同參觀？就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不讓你去，無關痛癢的地方卻讓你看個夠本。在這只有四層的舊樓中轉了三十分鐘，林蔚然還沒有搞清S.M內部行政部門的種類，他就好像是在參觀一座學校，領著他的人拼命展示著學校的師資力量以及學生們的勤奮刻苦，卻永遠不會讓他知道任何相關細節。
例如財務部和企劃部之類的地方林蔚然連在幾層都不知道，那人卻帶著他把S.M內部的各種練習室都看了遍，似乎是為了體現公司現在運營良好，他甚至被帶著參觀了S.M最新添置的錄音設備，聽到那些晦澀的專業術語和昂貴的購置價格，林蔚然真的想和這位陪同人員好好的聊一下金融相關知識，以及金融這連個詞所代表的天文數字，絕對可以像他把自己說的一樣，云山霧繞又驚訝非常。
一路上遇見的工作人員不多，大都是匆匆走過，目不斜視。其余大部分都是林潤兒一般的練習生，他們好像對林蔚然這張生面孔很是好奇，投來的目光不少卻都恪守著某種規矩，沒人上來詢問什么。
那些少女、少年們的好奇目光讓林蔚然很不自在，而這樣繼續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到了公司門口，陪同人員似乎要看著他出門方才罷休，好在一路上林蔚然并沒有打探什么，所以也沒有被防賊一般的眼神盯著，只是憑借這些素材想要寫一份投資前景評估報告，估計也只能編故事了。
“鄭助理，韓理事叫你。”門口，一名女性工作人員追了上來，看到林蔚然，她聲音立刻便小了很多，“好像是急事。”
注意到鄭助理看過來的目光，林蔚然立刻識相道：“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李秀滿總監好像沒要求你必須送我上車。”
說完，他徑自向門口走去。
鄭助理看著林蔚然走到門口，架不住身邊人的催促，不得不轉身離去。
打開門，門外正好有人要進來，林蔚然側開半個身位，沒注意到進來的是個女孩，正當他要出門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西服男？”
是叫自己？沒錯，林蔚然的確穿著西服。他轉過身，面前是一張熟悉的臉。
“你？！”他驚訝道。
“你還記得我？”女孩笑著問道。
才一個多月不見，林蔚然怎么可能忘掉第一個給他如此深刻印象的韓國女孩。他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畢竟剛剛路過廣場酒店的時候，他又想起了這張面孔。
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你，你是這家公司的練習生？”
“是，S.M，我是這的練習生。”女孩的笑臉突然很是好看。
林蔚然繼續語塞，看著面前帶著點驚訝的稚嫩面龐，他有點緊張。
“呃……你來這干什么？”似乎是看出了林蔚然的尷尬，林潤兒開口問道。
她依舊帶著那頂粉色的鴨舌帽，問話時還眨了兩下那雙漂亮眸子，這讓林蔚然有些不知所措，說話也更磕巴恰里，“我，我是來工作，見，見個人。”
這能說一口地道首爾官話的男人突然結巴起來，這和林潤兒印象中那個冷靜卻又有點偏執的家伙不同。在酒店相遇的時候這男人很是沉穩，而現在卻又異常笨拙，就好像和自己說一句話會讓他費很大的力氣。
“噢。”她奇怪的應了一聲，便再沒有下文。
加速的心跳讓林蔚然覺得有些口干，就在一個月前面對國大華進行那次重要面試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的緊張過。林蔚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卻知道一定要把交談進行下去，不過，他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
公司的前門再度打開，走進來的女孩明顯被他們擋住了去路，林蔚然順勢后退一步，騰出些許空間來。
“你還沒回練習室？”女孩看到林潤兒有些驚訝，沒等解釋便注意到了一臉拘謹的林蔚然，她小聲問林潤兒道，“是誰？”
“西服男。”
“就是他？”
林潤兒點了點頭。
女孩打量了林蔚然幾眼，不知道她們嘀咕了什么的林蔚然只能難看的扯出一個微笑。娛樂公司果然是一個美女扎堆的地方，和林潤兒說話的這女孩有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童顏，恰到好處的五官又增添了幾分可愛的味道。
“看起來有些傻傻的，你不是認錯了吧？”
童顏女孩說話聲不大，但這次終于聽清的林蔚然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伸出手，盡量禮貌道：“您好，我是林蔚然。”
“金太言。”童顏女孩自報家門，和他握了握手，卻怎么都不想相信這會是林潤兒口中代表了‘男人概念’的‘西服男’。
三人站在門廊中讓此處有些擁擠，自然也引起了前臺小姐的注意，她走出前臺，第一眼就看到了得到總監親自招待的林蔚然。
“林先生，有什么問題么？”
“沒。”林蔚然想都沒想就做出了回應，他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前臺小姐，又看了看面前的林潤兒，某種本能讓他不想就此離去，“呃……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一起喝杯飲料？”
“謝謝我？應該是我需要謝謝你。還是我請吧，自動販售機可以么？”林潤兒笑著道，轉身就往公司內走去。
林蔚然搞不清這是她同意了邀請還是發出了一個邀請，總之他是達成了目的，這個女孩的爽朗一如既往，此刻的他卻不是平常那么理性。作為一個二十五年的大齡男青年，林蔚然和女性交往的經驗依舊有限得很。叫做金太言的童顏女孩快步走到林潤兒身旁，兩人好像在說什么有關他的悄悄話，經過一個拐角就能遠遠望到墻根處的自動販售機，林蔚然卻還沒能平復內心的情緒。
“你考試的結果怎么樣？”林潤兒回頭問道。
“還算不錯。”林蔚然回答道，同時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你知道回來之后我是怎么跟她們說你的么？”林潤兒神秘道。
說起自己？林蔚然還覺得那天發生的事情會成為秘密。幾人走到販售機前，林潤兒看起來像是在仔細挑選飲料，口中卻道：“我說我終于明白了男人是怎么回事兒，不像我爸那么嚴肅，相處起來也不像公司里的前后輩，應該像你。”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知道在男女交談中這樣的情況屬不屬于正常范疇，面前的林潤兒好像過于爽朗了些，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叫做金太言的童顏女孩明顯成熟一些，她碰了碰林潤兒的胳膊，給了她一個‘矜持一些’的眼神。
“怎么，你不是喜歡喝這個么？”林潤兒抱怨道。
販售機發出一陣聲響，一瓶灌裝茶飲料在售賣口中落了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金太言有些著急，神情認真的小聲道。
“那是什么？”林潤兒撅嘴嚷道，好像很是討厭金太言這種‘顧忌’，她看了眼林蔚然，小聲嘀咕著，“他今天的確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怎么了。”
顯而易見，林蔚然不想被當成奇怪的男人，特別是在林潤兒面前。當那種莫名狀態被這‘奇怪’的評價趕走，林蔚然立刻便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其實我可以解釋。”他開口道，“我說了，那是考試，我是個考試高手。”
“考試高手？”林潤兒疑惑道，“就是那種一考試就變得很厲害的人？”
林蔚然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解釋是否牽強。
“那你考試的分數一定挺高。”林潤兒相信的很傻很天真。
此事就此揭過，林蔚然悄悄松了口氣，隨著心跳慢慢平緩，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狀態。
“為什么叫我‘西服男’？”林蔚然開口問道，對這個外號，他印象很深。
林潤兒還沒開口，金太言就搶著道：“抱歉，潤兒就喜歡給見到的人起外號，而且她放松的時候一向都有點不一樣。”
林蔚然聳聳肩，微笑著道：“我大概也能看出一點。”
林潤兒沖林蔚然做了個鬼臉，緊接著道：“她們問我你到底長什么樣，我也形容不出來，所以就挑印象最深刻的說了。”
林蔚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服，詫異道：“就這個？”
林潤兒上上下下又把林蔚然打量一番，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